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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节

      太子拿着剪刀的手就是一顿。

    “怎么了?”

    许久没见他动手,玉笙抬起头无声的催促了一声,她仰起下巴,凌乱的头发恰好从他掌心中滑过,那根修长如竹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去捉。

    “无事。”

    发丝掠过他的掌心,太子低头笑了笑,原本去剪头发的手,却挪到了纽扣上。

    衣扣解开,发丝也断了,王全拿了托盘将两人的头发放在上面。两束头发缠在了一起,彻底打成了个死结。

    “都怪你。”

    太子衣裳剪开了,去了内殿换衣裳,出了内殿便听见她趴在桌子抱怨。她向来是爱美的,平日里头发丝掉了都舍不得,何况这手指头粗细的一束。

    那托盘上的剪下来的头发可不少。

    太子走上前,瞥了她一眼,抬手将人抱在了怀中,深秋的天都要十一月了,还有些冷。

    她外面的那层衣裳褪了只余下一件寝衣来,太子将人抱在膝上,抬手摸了一把她的头。

    她穿着男装,头发彻底披在了背后。发丝又细又软,像绸缎一样。

    “你还好意思怪孤。” 安抚了一会儿,他让王全去点个炭盆来,玉笙披了件他的斗篷双手双脚都暖了过来。

    “若不是你不让脱,头发怎么会缠在一起?

    玉笙被他抱在膝上,眉眼耸着,半点都不高兴。

    手脚也不让他动,一瞧就是在发脾气。太子瞧见她这副模样,一脸的无奈:“不乐意让孤碰你?”他想了想,抬手去掐她的后颈脖。

    掌心握住,掐了掐。

    见没反应,又稍稍使了些劲儿。

    “殿下干嘛?”

    玉笙仰起头,眼中都是狐疑,今日开始,殿下掐着她的后颈脖不知掐了多少回。她别开脸,躲开他的手。

    也不是很管用。

    太子无奈地放下手,摇了摇头,当真是自己魔怔了。小女儿家家的耍起脾气来,真的好难哄。

    “没什么。”他轻笑,抬手去拍了拍她的臀:“孤去看折子。” 再逗下去惹生气了,他还是赶紧走的好。

    玉笙看着人离开,从书房中退了出来。

    只走的时候,故意拿走了托盘中的那两束头发。

    ——

    深秋的天有些凉,出了书房的门天色已经黑了。

    四面张灯结彩的却是挂了不少红绸,这两日就是太子的生辰,府中上上下下一片热闹。

    晚秋的天夜晚带着一丝薄雾,等玉笙回了合欢殿才听说:“姜承徽醒了。”

    “醒了?”

    前几日殿下那一脚踹到了她的心口上,姜承徽当场吐了口血人也跟着晕了过去。本还当人没死也快废了,倒是不知道人居然还能醒。

    素嬷嬷点了点头,面上也是一阵难看。

    姜承徽污蔑她们主子与沈太医有染,若不是主子一早就有准备,只怕是早就被败坏了名声。

    这样恶毒的心思,姜承徽岂能留?

    “人醒了也好。”

    玉笙抬手揉了揉眉心,那日过去后,姜承徽就被拉了下去,别的处置半点都没有。

    这回人醒了,殿下总不会还放过她。

    低着头,玉笙面无表情地笑了笑:“我倒是要瞧瞧,殿下莫非还当做事情没发生不成。”她与姜承徽视如仇敌,如今算是不死不休了。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想了想又问:“还是没有沈太医的消息?”

    那日现场太混乱,她装晕之后后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了,醒了才听说沈清云被永昌侯府给接了回去,至今都没消息。

    “没有。”素嬷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太医院都没沈太医的消息,说是请了病假。”玉笙拧了拧眉心,面上有些担忧。

    素嬷嬷想到什么,忽然又道:“今日殿选的状元郎,是永昌侯府的小侯爷。”

    玉笙转过头,她又道:“也是姜承徽的兄长。”

    姜承徽,玉笙面上肉眼可见得难看,殿下总不会为了个状元郎,就这样饶了姜承徽。

    而且……如今那人成了状元,沈太医日后岂不是越发躲不开。

    翌日一早,姜承徽醒了的消息立马传遍了整个东宫。

    广阳宫中,姜承徽几乎是被人抬着过来的,她浑身太疼,踹到了骨头上,说话,喘气儿都是连着心口的,一阵一阵地抽。

    “娘娘。”姜承徽趴在地上,哭得眼泪几乎都干了。

    “求娘娘救我一命啊娘娘。”

    姜承徽醒来之后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若不是自己晕了过去,迎接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责罚。

    她更知道自己得以留住一条命,是因为没有捅出太子妃。如今,整个东宫里,能救自己命的也就只有太子妃了。

    跪地上磕着头,姜承徽哭的几乎肝肠寸断:“娘娘,您可要保我啊娘娘……”

    “行了。”太子妃挥了挥手,头疼的让人闭嘴。

    “本宫该做的已经做了,你在本宫这儿哭也没用。”

    昨日一听说姜世子得了状元,她立马就去了正阳宫求皇后:“责罚定然是有的,但断然不会太重。”

    “娘娘……”一听到这里,姜承徽眼中一片喜悦,立马在地上磕着头:“多……多谢娘娘。”

    太子妃垂下眼帘,淡淡道:“你该感谢你有一个好兄长。”

    永昌侯府这一辈就小侯爷一个男嗣,本还当永昌侯府要靠着祖宗的荫封过日子,哪知如今小一辈的又立了起来。

    姜小侯爷扛起了大旗,姜承徽的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也就不能随意地处置了。

    垂下眼帘,太子妃淡淡的道:“本宫一人帮你无用。” 姜承徽抬起头,太子妃又道:“你若是不想死,该求的不是本宫,是玉承徽。”

    一大早起来,就下起了小雨。

    玉笙躲在合欢殿中绣花,她绣花的手艺不错,但她却不喜欢,之所以会是在月楼的时候被逼着学的。

    绣花不比弹琴,作画,需要的是心静,心若是不静下来,那针插的就不是帕子,而是手指。

    刚开始她其实不讨厌绣花,绣花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因为你一说绣花,旁人自然也就不会来打扰你。

    她不喜欢的是,嬷嬷逼着她学,越是逼她她便越是厌恶。

    “主子前段时间刚伤的手,怎么还在绣?”素嬷嬷拿了一碟姜糖来,姜糖没那么甜,深秋的天有些冷吃上一颗反倒是浑身暖暖的。

    玉笙近来很是喜欢。

    吃了颗糖,玉笙又喝了口茶,才把手中的东西给她看:“做个香囊。”

    素嬷嬷瞥了一眼,上面绣着云纹一看就是给男子的。

    “主子给殿下做的?” 玉笙笑了一声,也没否认。昨日那剪下来的头发她偷偷带回来了,准备香囊做好了就放进去。

    殿下这颗心硬得跟快冰似的,她靠近一点,融化一点。走远一些,只怕是又会硬起来。

    她得时不时地准备这些,让殿下那颗心再也硬不下去。香囊看似是小,侧面一看又可以说是她的一番情。

    喝了口茶,玉笙动了动脖子,一旁的三七瞧见了立马过来给她捏了捏脖子:“对殿下怎么好干吗?殿下如今都还没处置姜承徽呢。”

    玉笙笑着看她闹别扭:“你不懂。”她该怎么解释,要想让男人在心中有你的位置,必须要男人以为你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一片真心?

    “可姜承徽……”三七单纯,太子如今还没处置姜承徽,她便是看姜承徽不顺眼。

    玉笙刚要解释,小元子撑着伞从外跑了进来:“主子……” 小元子身上带着细雨,跪在地上磕着头,手指着门口道:

    “姜承徽来了,冒着雨跪在门口,说是来求主子您饶命。”

    玉笙放下针线,笑着站了起来,咬牙道:“很好。”

    “她这哪里是求我,她是来逼我来了。”

    第127章 苦肉计 你要为我做主

    秋日里向来是多雨,早上的时候还是连绵细雨,一眨眼下的便又是越发的大了。

    合欢殿门口,姜承徽跪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是我胡言乱语冒犯了妹妹,还请妹妹您原谅我吧。”

    雨大,姜承徽哭得又是十分的楚楚可怜,一声一声哭喊心都要被她哭碎了。三七烦躁地放下窗户:“她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三七咬着牙,那模样恨不得冲出去,打上姜承徽一巴掌。

    那日她被主子留在屋子里没去,回来之后听说了气的也是咬牙,姜承徽这么能说会道的,黑的能说成白的,怎么如今倒是用起苦肉计来了?

    “着急有什么用?”反倒是玉笙,半点不慌。姜承徽这一遭还当真是厉害,跪在这儿装得一脸可怜相,博取同情。

    时间一长,她不出来反倒是她的错了。

    “主子您就任由她在门口哭?”三七坐不住,合欢殿这儿虽是偏,但靠近书房,来来往往的也有不少的奴才。

    听了这些,一人一嘴,最后坏的还不是她们主子的名声?

    “早去也是去,晚去也是去。”玉笙却是不急,坐在那儿绣着香囊,颇为悠闲地道:“你在这儿坐着,她在那儿跪着,你说哪个更着急?”

    三七想了想也是,瞥过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暗自嘀咕着:“雨下得更大些才好,最好是淋死她才是。”

    姜承徽跪在门口,哭得有些肝肠寸断。

    太子妃不是说,她跪在合欢殿的门口,迫于压力玉承徽一定会出来见她的吗?从下午到现在,她都哭了一个半时辰了,玉承徽却是还不出来。

    深秋里风大,如今又下着雨,姜承徽受了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雨水打进身子里,她只觉得疼得骨头都在发颤。

    膝盖仿若都是要跪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