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永和宫。

    皇甫湘看着镜中的自己，左脸颊上那个“贱”字如此清晰，愤怒地将桌上的陈设花瓶一扫而空。

    “混账！为什么去不掉，都是一群庸医！”皇甫湘气的浑身颤抖。烫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但是这个字却留下来了。

    宫廷御医都表示没办法。

    “公主殿下……”宫女齐齐跪了一地，脸色仓皇。

    皇甫湘拿起凳子，狠狠地砸在镜子上。青铜古镜哗啦啦一声，碎了一地的琉璃渣子。

    “为什么！为什么！凭什么！”皇甫湘痛哭流涕，歇斯底里，“为什么治不好，如果顶着这样一张脸，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南宫凛，你为何对我如此绝情。为了一个贱婢就毁了我的脸，南宫凛，我恨你，叶慕兮，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狐狸精……”

    皇甫湘发泄了一通之后，突然捡起地上的一块镜子碎片，冷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你们这些贱婢凭什么就能完好无损，我贵为公主却要遭受这种屈辱，主辱臣死，本公主毁容了，你们也别想置身事外！”

    说着，皇甫湘一把揪住离的最近的那个宫女绿珠，手中的镜子碎片狠狠地在她脸上划了一道，绿珠发出一声哀嚎，痛苦求饶，“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饶命？本公主毁容了，你们都别想好，哼。”皇甫湘揪着绿珠，手中的镜子碎片狠狠地在她娇嫩的脸上横七竖八划了好几道，将一张还算清秀的脸，瞬间变得丑陋狰狞。

    其他宫女看见这一幕都吓的瑟瑟发抖，拼命给皇甫湘磕头，“公主殿下饶命！公主殿下饶命！”

    一瞬间，永和宫弄的像屠宰场一样恐怖。

    皇甫湘毁了绿珠的脸之后，心底的戾气稍稍消减了几分。

    自己毁容了，再把别人毁容，心情莫名地舒爽，变态的快感。

    “你们都给我去找恢复容貌的办法，不然本公主就一天毁掉一张脸，让你们都陪本公主承受这种不能见人的痛苦。你们都是我的下人，本公主都毁容了，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好好地活着。滚，给我滚出去！”皇甫湘怒吼。

    宫女们犹如逃出生天一般连跑带爬的滚了出去。

    “父皇遍赏天下名医，真的有用吗？”皇甫湘喃喃自语，看向乾坤殿的方向，那里传来歌舞和鞭炮的声音。

    今天是年三十，皇宫里的人一起团聚新年，而她这个最受宠的公主，却只能躲在自己的宫殿里见不得人。

    往年这个时候，她都该是宴会的焦点。

    “叶慕兮，南宫凛，这笔账，我皇甫湘记住了。”皇甫湘狠狠攥紧拳头。

    而就在此时，皇宫城墙门口，一个戴着面纱斗笠的女子，站在一张招贴天下名医为公主殿下治伤的皇榜前。

    “主人，你要去见公主？”跟在她身边的黑衣男子问道。

    面纱女子轻笑了一声，声音温柔如水，“还不是时候，等到她遍寻天下都治不了脸，才是我出现的最佳时机。如此轻易就能让她得偿所愿，如何让她对我言听计从。”

    面纱女子漫步在京城空荡荡的街头，黑衣人亦步亦趋跟着她。

    “黑夜，你看今天是年三十，以前我还在家里的时候，最喜欢年节，那时候很多人来拜年，我永远都是家族的明珠和骄傲……”面纱女子抬头看着天空上远远近近绽放的烟花，声音里带着几分感伤。

    黑衣人说道，“主人一定会拿回一切属于你的东西。”

    “对，我会拿回来的。”面纱女子轻笑了一下，“属于我的，全部，拿回来。”

    最后一个字，冰冷的毫无情感。

    ……

    江南，江州。

    叶府里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一家人吃年夜饭，比起往年，今年的人太少了一些，但没了那么多虚情假意，却又更加温馨一些。

    “老太君，今儿都已经年三十了，还不能把雪儿接回来吗？”沈韵佩抹着眼泪说道。

    老太君淡淡说道，“一年之期还没到，就让她在水月庵修身养性，和菩萨一起过年。”

    一旁的林明玉和叶伊琇都没有插话，沈韵佩只能恨恨地瞪了林明玉一眼，无奈低头。

    “大房的还是病着？”老太君问道。

    叶凌宏说道，“是……已经在床上瘫了大半年了，伤势一直不见起色……芙儿当初在林家染上了病根，也是病着。”

    “哎，罢了，吃饭吃饭。”老太君叹了一口气，懒得理会了，望向一边的叶泓，给他夹菜，“泓儿的身体倒是渐渐好了。”

    林明玉笑道，“数日前赛神医刚来，给泓儿又用了一昧药，如今已经没了大碍。这孩子好动不好静，喜好学武，我正要和老太君说，等年后，让他除了去书院读书，也请个师傅来教武。”

    “好。瞧这小模样，真是越长越像他爹。学武学文都好，但就一点，可不准学他爹从军。”老太君细细叮嘱，笑意慈祥。

    叶泓想反驳，但从小就挺惧怕叶家的这些人，也就只能默默没出声。

    林明玉眼圈一红，“老太君说的是，儿媳是绝不敢再让泓儿走他爹的老路。”

    “看我好端端的说起什么伤心事，老三走了这么多年，也是苦了你们孤儿寡母。好在如今慕兮出息了，你也别伤心，咱们都该高兴。”老太君说道。

    叶伊琇笑吟吟接过话，“可不是，三娘可别哭，今儿是年三十，哭可不是吉利的。想想嫡姐，赛神医不是才带回了消息，嫡姐今年刚拿了冬狩第一，可谓是如今朝凰新秀第一人呢。”

    “对，我高兴……”林明玉想起叶慕兮脸上也扬起了笑容，“只盼她平平安安就好。年三十也不知道她们姐妹俩过的冷不冷清，有没有我们这里热闹。”

    叶伊琇笑道，“肯定有的。嫡姐一定过的很好很好，三娘安心吧。”

    ……

    江南，一处僻静的院子，孙清佳一个人独自在外，为了筹办凌家的事，连三十也没时间回家团年。

    婢女匆匆过来，“小姐小姐，京城来人了！”

    “蛰伏数月，总算是等到了。”孙清佳脸上顿时多出了一抹笑容，“凌家，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今日总算是可以为我爹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