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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向花间留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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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终归是不同的,是仲夏的清风,是午后的汽水,充盈的气泡在口中炸开,那是唇舌间微麻的呢喃。

    七月初,草木茂盛,教室里的电风扇在头顶呼啦呼啦地转,虽然它不知疲倦的工作,但是吹出的风依然是热的。中午的阳光穿过大楼顶部的玻璃,投射在祁然的脸上。

    他在写题,并不理会那光是否耀眼。路晚偏头看他,此刻他白皙的面皮被太阳晒出片片红晕,纤长的睫毛像是米色的蛾翅歇落在眼窝处。有什么东西一颤一颤的,分不清是他的睫毛还是路晚的心。

    “喂,喂,你发什么呆?”祁然在她面前晃着手指说。

    “哦,没什么。”路晚收回自己的目光,重新拿起笔写题。

    “第四道大题的答案是什么?”祁然问。

    久久得不到回应,他便凑过去自己看,接着不满地说:“你才写到第二题,这么长时间在干嘛呀,做什么都不专心。”

    路晚没什么可狡辩的,她确实干什么都不专心,那是因为她总想和祁然说话,即使在写题,脑子里也在想着接下来要和他聊些什么。

    她晃晃脑袋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继续演算。祁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草稿纸,“移项加负号,你又没注意,粗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该?”

    路晚被说得顿时泄气,扔下笔说:“是是是,我粗心,我没注意,但是祁妈妈我饿了,什么时候去吃饭。”

    “等你算完就去。”他皱起眉头不悦道,“不要这样叫我。”

    “哦。”

    和朋友间开玩笑本来是无可非议的,但是和祁然说话总要小心再小心,不知道哪个字便能刺激到他,路晚总是无法把握这个度。

    陆陆续续地有同学回到教室,这时他们才会去吃饭,因为食堂人少,不用排队。

    路晚如今在上高一,她的高中在整个市里臭名昭着,大部分学生是家里管不住的叛逆少年,在这里混个高中毕业证,之后送到国外镀个金,也算是人模人样的海归派。

    还有一部分是像她和同桌祁然这样勤勤恳恳学习的乖孩子,但是因为家境不好,去不了更好的高中,只能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试图寻找一片净土。

    食堂里零星有几个人,好吃的菜早就被别人抢光,祁然对吃的没有要求,能填饱肚子就好,只是连带着好吃的路晚,这几天明显瘦了不少。

    路晚正在味同嚼蜡地吃着水放多了的米饭,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来人。突然一阵餐盘落地的哗啦声传来,路晚抬头一看,祁然的衣服上已经沾满了浓稠的汤汤水水。

    “哎呀,这不是年级第一吗?手滑了。”说话的人很高,路晚抬起头来只能看到他松松垮垮的校服,再往上一看,他的脸被阳光掩在阴影中,高大舒展的身体镶着一层耀眼的金边,不过他的声音路晚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薄照。

    他期中考试之后刚转过来,没几天就混成了学校里的混混头子。他们那个团体每天一起吃饭,讨论学校里哪个男生欠揍,哪个女生好看或者难看,时不时大声地笑,吵闹起来就是一群成了精的老鸹。

    不幸的是,路晚和他是旧相识,小学的时候两家是邻居,每天一起玩儿,还有八卦的小孩们暗地里说他们早恋。那时两人的角色完全掉转过来,薄照要仰望着她,被欺负了之后跑到她面前哭鼻子,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所以看到他如今蹿得这样高,却每天不务正业,路晚还是有些遗憾的,毕竟他小时候是个善良的孩子。

    不过也只有一点,他上五年级的时候就搬走了,据说家里赚了钱。他像只金凤凰似的飞到了别墅区,从此两个人再没见过。路晚有一大帮的朋友,没几日便把那点悲伤嚷散了,薄照在她心中渐渐模糊变小,最终只剩下一个名字。

    祁然低着头板着脸,并不和他争执,但他却还要阴阳怪气地说话,从兜里摸出钱包,抽出几张红红的纸币,塞到祁然怀里,“再买一套校服吧,看这脏的,别再熏着你旁边的人,走了。”说完把手上的油渍摸到祁然的衣服上。

    路晚的火气一下子冲到头顶,站起身来要找他理论,祁然拉住她,低声说:“别去,他们人多,你会吃亏的。”

    “可是他们……”

    “没事的,他们不会一直这样,觉得我无趣就不会来找麻烦。”

    薄照一行人还没有出食堂,走到门口,他突然踢了一脚餐厅的桌子,发出一阵急促刺耳的拖地声。

    最终路晚找班上住校的男同学借了一身校服,祁然才得以体面地上完下午的课。

    黄昏的时候,有一个小时的吃晚饭时间。薄照今天没有胃口,叼了一根棒棒糖坐在操场的看台上。

    “你怎么了?饭也不吃,不会是怀了吧?”林小川嬉皮笑脸地问。

    “滚一边儿去,不会说话就别说。”

    “是因为中午的事儿?哎你有点不对劲,你不是说班上的那些学习好的乖学生不能欺负吗?今儿中午还故意把人家的饭给掀翻。”小混混团里另一骨干成员吴限说。

    林小川附和说:“是啊你不对劲,年级第一叫什么来着?祁然?”

    “我就是单纯看他不顺眼,长得和个小白脸似的,没别人护着他好像就不能活了,以后肯定是个吃软饭的。”薄照说。

    “别人护着他?谁护着他了?”吴限问。

    “他同桌吧,路晚,我初中同学。”林小川答,“两个人总是待在一起,我怀疑他们早恋。”

    虽然这是一个非常常见的推测,但是它激怒了薄照,他脸色极其不好看地吼道:“够了,别说了,提起他就烦。”

    二人只好讪讪地住了嘴。

    林小川和路晚家离得不远,放学了之后他们有一段路是一起走的。只是因为往常他会和哥们儿去网吧打游戏,所以不常遇到。今天薄照心情不好早点回了家,没人请客,他也只好回家。

    狭窄的小巷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和路晚半生不熟的,找不到话题,很是尴尬,一度沉默到能听到昏黄路灯下盘旋着的飞蛾扇动翅膀的声音。

    “你最近离薄照远点,他说看见你和祁然就烦。”林小川好心提醒到。

    路晚心里冷笑一声,她看到薄照还烦呢,怎么还竟在她眼前晃悠,“好,谢谢。”

    “你高中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吗?”路晚问他。

    他摸摸后脑勺说,“没什么打算。”

    “那天你妈妈问我你的成绩,她好像很累的样子,我要照实说吗?”

    “别别别,你就说我们不是一个班的,不知道。”

    “好。”

    薄照觉得这几天路晚躲着他,以前迎面撞上她还会向他点点头,或者打个招呼。现在她要不无视他,要不转头就走。

    肯定是祁然教唆的,他在心里又狠狠地给祁然记了一笔。

    本周一轮到路晚班里进行国旗下的讲话,人选是雷打不动的祁然。大概昨晚熬夜做题,他今天的黑眼圈分外大,精神萎靡到校服扣子都扣错了。

    幸好路晚提醒了他,她还发现他校服的第二个扣子有一个长长的线头。手头找不到剪子,路晚便揪着他弯下身子用嘴咬断。

    操场上的广播站里并没有人,路晚却突然听到了脚步声,看到一片匆匆离去的校服衣角。

    下午体育课,路晚和班上的女同学一起踢毽子,没有发现祁然不在。等回到教室她发现祁然半边脸高高肿起,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

    “你干什么呢?”

    “我和老师说要换座位,我不想和你坐在一起了。”

    “为什么?”

    祁然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疾言厉色地说:“你上课不认真听讲一直和我讲话影响我,干什么事都不认真,还很爱管闲事,做出一副自以为正义的样子,烦死了。”

    “你是不是被人打了?是薄照吗?”

    不是的,是吴限,他默默地回想着那一幕,吴限用脚踢他踩他,警告他离徐霏远一点,嘲讽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因为徐霏长得好看,吴限喜欢她,他时不时的会这样教训徐霏的追求者。而今天体育课之前祁然鼓起勇气给她座位上放了一封情书。

    而薄照在吴限打完他之后进来,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以后离路晚远点。”

    路晚,路晚,她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佳的情绪出口,他可以冲着她发火,因为他觉得路晚一定会原谅他。

    “你少管我,你以为你是谁啊?”

    路晚只以为他是被薄照欺负了之后故意逞强,并不回嘴,眼睁睁地看着他搬到教室的角落去坐。

    或许是薄照不满意他小时候是个需要她来保护的弱鸡,为了洗刷这样的屈辱他才要欺负祁然吗?路晚不可控制地冒出许多想法,不管怎样,薄照都无法原谅,因为他伤害了她喜欢的人。

    下午上课,班主任问祁然脸为什么会肿,他回答是因为自己牙疼,班主任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没有多说。

    那红肿的脸老师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都选择了闭口不说,不追究,因此那些人会更放肆。路晚攥紧了衣服,转头看了薄照一眼,露出了一个羞涩的微笑。

    薄照最近心情好的过分,嘴角吊着下不来,还戒掉了晚上去网吧打游戏的坏习惯。林小川觉得他最近好像傻了许多,经常性的过度兴奋,露出那种甜蜜的笑容。

    但这也不能怪他,自从那天之后路晚开始给他买早饭,无论风吹雨打,他的桌子上总有一大杯温热的豆浆,从不间断。

    晚上临睡之前路晚总要和他聊几句,每天到了时间,他便捧着手机等着,字斟句酌地回复路晚,生怕有哪句话惹她不适。

    转眼暑假开始了,盛夏的蝉鸣叫得薄照心烦,他捧着放满冰块和汽水的半个西瓜,坐在台阶上吐籽。

    他想起了小时候他和路晚把脚浸在凉沁沁的河水里,豁着牙吃西瓜,比谁吐的籽更远,肥厚的树叶替他们遮住炙热的阳光,那时除了玩儿心里没有别的挂碍。

    后来他到了新的环境,身边没有朋友,他固执地不去和别人交往,因为他最好的朋友只能是路晚,要是交了新朋友他忘了路晚怎么办?可是路晚呢,她每天这个弟弟那个姐姐的玩得不亦乐乎,全然把他抛在脑后。

    初中叁年他赌气似的没有回去找她,渐渐他和别人学了一套不良习气,抽烟、喝酒、打架,他心底深处知道这样不对,但是谁在乎呢?没人会管他。

    那路晚呢?高一下学期,他忽然开始想起路晚,路晚会讨厌他的吧。所以他磨着爸爸转到路晚的高中,只是想看看她的表情,那一定是巨大的遗憾。还是有人会在乎他的,他笃信。

    但是路晚满心满眼的只有祁然那个书呆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和陌生人好不了多少,路晚连一个眼神都少给他。

    如果他再过分一点,路晚会不会看看他,那就过分一点吧。

    现在路晚真的在看着他,他甚至约了她去游乐园。

    虽然今天天气很热,游乐园里的情侣依然不少,薄照背朝太阳把路晚护在自己的阴影里,“你想坐那个?”

    “那个吧。”路晚指着跳楼机说。

    薄照的脸色白了一瞬,腿脚有些发软,但还是坚持和她一起。

    路晚想得很简单,只有这种大喊大叫游乐园设备,才能把她不得不和薄照虚与委蛇的厌恶感发泄出来。

    他们两人把刺激性的都坐了一遍,路晚觉得她浑身轻松。反观薄照,他看着不太好,脸色白的厉害,一脑门的虚汗。

    “你还好吗?”路晚语气温柔的问他。

    “没事。”他虚弱地笑着回答。

    “那我们回去吧。”

    “不,我还要坐摩天轮。”

    薄照从某不负责任的都市传说中得知,在摩天轮顶端亲吻的情侣可以一直在一起,所以他有了执念。

    路晚纳闷地问他:“你不是恐高吗?”

    他其实并不恐高,只是害怕失重的感觉,但路晚总是记不住,“我不恐高,以前我们还一起爬树,你忘了吗?”

    “没忘,你差点摔下去,幸好我拽住了你。”路晚想起那个惊险时刻,清冷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看得薄照心猿意马。

    摩天轮设在江边,他们缓慢地升起,将整座城市收于眼底。人类因为不可只手摘星辰,便把大地造成一片辽远的星空,晚上灯火通明,车水马龙,远远地看着,可不就是星辰大海,皆入我怀吗?只是他们仰头的时候,再也看不见会眨眼的漫天星斗了。

    二人面对面坐着,渐渐黑下去的天色,显得他们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薄照被路晚一动不动地盯着,脸不受控制的发红发烫,他干脆坐到了路晚旁边。

    “你要做我男朋友吗?”路晚偏头问他。

    !!!为什么要抢他的台词?薄照被她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得僵在座位上,他果然太磨叽了,都让路晚看不过去先说了出来,此刻他心中的懊悔尽数席卷而来,先让女生表白他还有一点男人的样子吗?

    “你不愿意?还是你……不喜欢我。”路晚的脸轻轻地贴近他,目光下视,盯着他的双唇。

    骤然被她的热气包裹,薄照心跳越来越急,“愿意……特别愿意,我也……也喜欢你。”

    快到顶点了,他真的和路晚在一起了,这样的认知让他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就着心里越敲越快的鼓点,他试探地贴近她。

    路晚的下唇触到了他干燥的嘴唇表皮,有些酥麻的痒意,不过只一瞬,她就偏过头去。

    薄照亲了个空,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们刚刚才确立了关系,作为两个未成年人,刚交往就接吻确实太着急了。

    出了游乐园,他们一起吃了晚饭,之后薄照说要送她回去,迎着长长的晚风,薄照周身被吹得凉沁干爽,他看着两人影子间暧昧的缝隙,那是一个超越了友谊的距离。他试探地握住了路晚的手,她没有抗拒,于是得寸进尺地和她十指紧扣,手掌挨着手掌,彼此之间的热度一寸寸烧了起来,他想起一句话,这全世界都是凉的,只有他们这一点是热的。

    ………………

    自从开了学,薄照感觉到他的胸不对劲,总是涨得发疼,又过了几天他发现那处竟然鼓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去看医生,鼓着又像个变态,于是他拿布条把那处缠起来。

    体育课上他和班上的同学打篮球,吴限要抢他的篮板,胳膊肘正好撞上了他的胸,坚硬的骨头大力地撞击着正在发育的乳腺,薄照疼得几乎要昏过去。

    “我艹,你要死啊,这么大的力气。”

    “对不住,对不住。”吴限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胸,纳闷地问,“有那么疼吗?”

    “你特么的和老子能一样吗?”薄照骂道。

    “那要不去医务室?”吴限说。

    “去特么什么医务室,扶我去找路晚。”

    薄照把胳膊架在吴限肩上,捂着胸,艰难地走向在看台上写物理题的路晚。

    吴限被他压得抬不起头来,说道:“你是胸痛,不是腿断了,走快点。”

    “你懂个屁。”

    像个没事人似的走过去,那路晚能心疼他么,难怪这么久了吴限都没搞定徐霏,活活笨死。

    “路晚,我这儿疼。”薄照虚弱地从吴限脖子上卸下他肌肉分布良好的胳膊,捏出一个行动处弱柳扶风的腔调来,装可怜地说。

    吴限被他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围到处都是同学,路晚没有那种当众袭胸的猥琐爱好,就把他带到了广播站,现在这里没人。

    “脱了我看看。”

    虽然他想让路晚看他的身体,但是到了这种关头,他反而扭捏起来,羞涩地捏着衣角犹豫着。

    “真的要看啊?我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看。”

    说得谁不是一样,路晚暗暗翻了个白眼,“不脱我走了。”

    “别,我脱。”

    薄照属于高挑匀称的身形,但是穿上衣服又显得很痩,得益于他肩宽头小。

    胸部看着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路晚觉得它还会继续长,上手轻轻地捏了两把,感觉还不错。

    “上回我在广播站帮祁然整理衣服,你是不是看到了?”路晚边帮他裹边问。

    “嗯。”

    “然后你吃醋了?”

    “嗯,以前你都只保护我的,现在却去保护那个祁然,我看他不顺眼。”

    “所以你……”所以你就打他欺负他是吗?

    路晚手上的力气骤然加大,勒得薄照生疼,他嘶了一声,问:“所以什么?”

    “抱歉,没事。”

    薄照转过头来,看着面容平静的路晚,心中一片酸涩,她果然还是最在意祁然。

    他的眼圈有些发红,慢慢低下头抵在路晚肩头处,颤着声道:“别看他好不好。”

    别看他好不好,我们像以前一样。

    他此刻蜷缩着像一只脆弱的鸟,路晚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凸起的脊柱,纤细得仿佛一伸手就能折断。

    弃甲丢盔的刺猬把自己柔软的内里交托给别人,那么之后的它肯定要感受到成千上万倍疼痛。

    第二天便要休中秋节的假了,路晚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我们今天逃课吧。”

    薄照是逃课的一把好手,知道学校的哪个栅栏口可以钻出去,但是路晚可是老师同学心中的乖孩子,和她一起逃课,总觉得是领着她误入歧途。

    “怎么突然想逃课了?逃课不好。”

    “我想试试那是什么感觉,和我一起嘛。”路晚放软自己的声音,撒娇道。

    热血上头的薄照是杠不过这样的攻势的,耳朵根子被她叁句两句哄得发烫。

    “那好吧。”

    学校的安保措施做得很烂,保安们聚在一起斗地主,谁都无心工作。薄照领着路晚从后门的第五根栏杆处钻出去,奔向自由的天地。

    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小摊、网吧、游戏厅。路晚和薄照泡在游戏厅里打拳皇,一开始薄照故意让她,后来才发觉根本不用让,他单方面被虐得很惨。

    “你好厉害,以前你都不玩游戏的。”他瘫在椅子里说。

    “上初中就开始玩了,那时候你已经走了。”

    再后来是因为祁然很喜欢拳皇她才玩的,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

    “走吧,去吃饭。”

    在路边摊解决了晚饭之后,路晚说要去买水,让他去步道的长椅上等着。

    学校周围修了一条橡胶步道,外围种着茂密的树,经常有小情侣相互依偎在这里。薄照坐在长椅上手心出了一层汗,路晚让他在这里等着,是不是要对他做些“过分”的举动?他求之不得。

    “给你,已经拧开了。”路晚给他递了一瓶饮料。

    “谢谢。”

    他接过来大口地喝着,说实在的,有点紧张。路晚在他旁边坐下,就在那一瞬间,街边的路灯全部开启,暖黄色的灯光倾泄下来,照亮了附近的飞尘,一片片肥厚的叶子被橘色的灯光照耀,显得硕果累累。

    薄照突然觉得头脑发昏,天旋地转的,手脚也使不上力气,脑袋一沉砸在路晚肩头。他尽量控制着眼皮让自己清醒,接着他感觉到路晚给他嘴里塞了东西,扶着他走到树丛里。她从包里拿出绳索、铁链把他绑住,后来他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他感觉到被兜头泼了冷水,一激灵就睁开了眼。

    这时他才察觉到自己的窘境,他跪在地上被剥得精光,双手双脚被紧紧绑住,胸前坠着明晃晃的铁链,还有下体也被束缚住,更怪的是他的菊花里面涨得很,像是塞了什么东西进去。

    薄照觉得自己热得厉害,但又不是因为天气,毕竟他现在什么都没穿。那是一种从五脏六腑散到每一寸肌肤的燥热,烧得他眼眶发红喉咙像是干裂的土地,开口便是嘶哑的声音,“你要干什么?”

    路晚离他有一米远,靠在树干上,嘲弄地笑笑,“报仇啊。”

    薄照扪心自问没有对不起她,报的是哪门子的

    仇?

    “为什么?”他实在被这异样的感觉折磨得够呛,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男人们买来迷奸女孩的药,滋味还可以吧。”

    啪嗒一声,路晚手里的打火机亮起了火苗,她点了一只烟,走近他与他平视着,嘴里的烟气尽数扑洒在薄照的脸上,被他吸了进去。

    是草莓爆珠的女士香烟味。

    路晚看着不停咳嗽的薄照,他有一双弧度流畅的眼睛,凸起的卧蚕显得有些天真,眉毛舒展高挑得像是画出来的,茂密蓬松的碎发被额前的汗水打湿,结成几缕,虽然是这样狼狈的处境,他的皮囊却像是要盛装出席一场晚宴,路晚无端地生出一阵恼火。

    “准确的说,我是为了祁然而复仇,你弄脏他的衣服,还打了他,让他搬到角落里坐,你真的很讨厌。”

    她仔细端详着薄照的表情,他看着很生气又很难过,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泽,这时路晚打开了他体内跳蛋的开关。

    细微的嗡鸣声从薄照的体内传来,异物感瘙痒感以及隐秘的快感刺激得他连连喘气,他难耐地咬着嘴唇,稍有不慎就要叫出来了。

    路晚却还在继续说着她和祁然之间的点点滴滴,支离破碎的灯光有幸打在她的侧脸上,那好似不是外物,而是她自身携带的柔柔的光芒。薄照看到了她琥珀色的眼珠里温柔的情愫,虽然那里倒映着他的脸,但她脑子里唇舌间想的说的都是另一个名字。

    她甚至可以为了祁然做出这么过分的事,薄照的心里又酸又疼,理智逐渐坍塌成灰。

    “唔……好涨……”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路晚把档位继续调高,他突然全身抽搐起来,嘴里喊着,“不要了………不行……求你……”

    路晚才不听这些,她一把扯掉了他的乳夹。疼痛和痒意一起袭来,后穴在跳蛋持续的骚扰下本就十分敏感,现在又经受这样的刺激,他立刻颤抖着到了高潮。

    “啊……啊……嗯……想……想she……”下体在催情药物的作用下,早已涨得发疼,它被一个金属环箍着,寻不到发泄的途径。

    “现在正好下课了,你说你的那些好哥们看见你这副样子,会怎么想?”

    不光是下课的学生,这里毗邻马路,车水马龙,薄照感到一种深深的羞耻,但是身体不这么想,他向前蹭了几步,将隆起的胸贴在路晚的手上,祈求地说:“路晚,这里疼。”

    除开发育的痛以及破皮的刺痒,更多的是心碎的疼。

    “啊,还有这里。”路晚揉捏了几下他柔软的胸部,“知道为什么我为什么每天给你带一大杯豆浆吗?就是为了让它长大。”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我以为的柔情蜜意都变成了伤害我的荆棘。薄照眼里的光一寸寸灰暗下去。

    “怎么?难过啊。”路晚拍拍他的脸,说:“那祁然呢,他那时候又该有多害怕多难过。”

    祁然,又是祁然,她只在乎那个小白脸。

    他心中所有的嫉恨烧成熊熊大火,又气又急地掉着眼泪说:“我没有,我没打他,是他给徐霏写了情书,被吴限教训了一顿,我只是让他离你远点。”

    看着他这副气狠了的样子路晚觉得他没有说谎,再者他也不会说谎。

    她想起开学的第一天,就和祁然讨论过徐霏,因为徐霏长得很好看,那时祁然很不屑地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看就不安分。”

    有一些男人对于他驾驭不了的女人,一般会贬低一番,以此提升自己的信心。只是她没想到祁然竟然也是,还朝着无辜的她撒气。

    薄照好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了,一脸倔强的哭鼻子,依稀看出点小时候的影子。

    其实惩罚他也并没有错,虽然没有欺负过祁然,但他说不定也校园霸凌过其他的人,路晚在心里为自己开脱。

    “喝点水吧,你哭得都要脱水了。”她说。

    “别管我,找你的祁然去吧。”薄照梗着脖子赌气说。

    “那我就走了,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跳蛋会在你里面振动一晚上。”

    薄照不确定这个狠心的女人到底做不做得出来这种事,一下子就慌了,“你别……别走。”

    路晚抿着嘴笑他的口是心非,关掉跳蛋,把他的手脚从绳索中释放出来,纤长灵活的手指揉着他的淤青。薄照身上的药劲本来就没过去,再加上他没办法释放,被喜欢的人这样摸,他立时哼唧起来。

    “给我吧……好难受……想要……”

    路晚看了一眼他下身的情况,了然地打开跳蛋,卸下金属环,但是刺激还不够。薄照半蹲着撅起屁股把上身送到路晚嘴边,想让她爱抚一会儿。

    路晚不解其意,伸手轻揉了几下,只听得他哼唧,“含一含。”

    自己惹出来的祸,必须自己解决,路晚认命地纳入那个小颗粒,舌头左右摩擦着,犬齿轻轻咬了一下。

    “唔……咬到了……嗯……喜欢……”

    薄照揽过路晚的腰,大手箍着她,下身蹭上她的大腿,在校服裤上顶戳出一团湿湿的水渍,“……啊……吸一吸……有nai……”

    应他的要求,路晚吮吸着他的乳头,果然有淡淡的奶味,之后他迫不及待地送上另一团让她吸。

    薄照的胸部感受着路晚湿热的口腔,他突然有些不满足,垂下头来亲她,唇瓣相贴的感觉比其他的刺激来得更强烈,他终于释放了出来,一部分沾到了路晚的裤子上。

    “对不起,弄脏你了。”他浑身脱力,掉进路晚怀里说。

    路晚搂着他,光裸的背部像暖玉一样莹莹闪着光,她好像是捧着一朵即将枯萎的向日葵。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路晚掐断了对祁然的所有好感,开始埋头学习,终于在高二最后一次期末考试超过祁然,荣登榜首。祁然的一切动向对路晚而言毫无意义,看他一眼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薄照开始苦练游泳,他打算通过体育特长生来和路晚上一所大学。万幸胸部没有长得太离谱,还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

    路晚考取了邻省一所重点大学,薄照也如愿以偿地被录取。他经常到路晚班上蹭课,想要和她一直待在一起,路晚被他缠得烦,干脆给他里面塞东西,上课时不时打开,让他又难耐又羞耻。

    “你能不能把档调低一点,声音太大了,刚刚都有人来问我。”他在路晚耳边说。

    “嫌声音大,你回去啊。”路晚没好气地回他。

    一让他回去,他便不再说话,夹着屁股在椅子上轻蹭,在路晚耳边喘:“啊……哈……哈……要到了。”

    真是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