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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我之前试了,但反复试下来,只发现面粉放到火上只能让火变得更大一些,这和油的效果差不多,还达不到炸了那座爆竹坊的程度。”

    她让杨昼准备了个封闭好的木桶或者盒子和一些烛台之类的物品,杨昼一听,立刻去找来了几样物件。

    杨昼依言找来了个一个小型的木桶,桶壁虽薄,但看起来密封性确实好。

    时以锦让杨昼在桶上中间的位置凿了个小洞,杨昼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照做了。

    时以锦则是在找来的烛台上放上了些许的面粉,将蜡烛的长度削到了与烛台差不多的高度,将两者放在了地上。

    司刑处的小院一时变成了手工作坊,等到杨昼的工作完成,时以锦才反应过来,似乎没有适合可以拿来往桶内充气的事物。

    她眼光瞥到了其中一件屋子中笔架上的毛笔,在征得杨昼的同意之后,拆了两支毛笔,将空心的笔杆用布条紧紧绑在一起,但她也多少有点心虚,不确定这样是不是会漏气。

    “这是用嘴吹吗?”杨昼看到时以锦绑好的笔杆,萌发出了更大的兴趣。

    时以锦又一阵头痛,发现没有可以拿来鼓气的气球之类的物品,若是用嘴吹,难免有些危险,但想着一时也找不到好的材料,也念在面粉放得少,她硬着头皮说:“嗯,我来吹。”

    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时以锦又在反复确认了一遍面粉的用量,确定不会产生严重的后果。包括确定了笔杆能保证从一头送风到另一头,这才屏气凝神开始准备实验。

    时以锦让画眉和杨昼站得稍微远些,她站得离那木桶远了些,深呼了一口气,往笔杆里吹了一口气,立刻扔下了笔杆,往后退了几步。

    她还没退远,“砰”地一声,那原本的木桶就四分五裂了,飞溅出了不少的木屑,剩余的木材还在燃烧。

    画眉和杨昼看得颇有些目瞪口呆的意思,只有在一旁早已预料到结果的时以锦心有余悸,总觉得有些劫后逃生的意思。

    “真的成了。”杨昼看着地上燃烧殆尽的木屑,一脸难以置信。

    “条件能够达到,就能成。”时以锦拍了拍手,希望她能通过这个实验,洗清她的嫌疑,她想应该没有嫌犯会自投罗网,将犯案手法告诉官府的人。

    时以锦将这个实验成功完成,也算是功成身退,站在司刑处门口的时候,时以锦才想起上次宋陌竹给她的帕子没有带过来,看来只能等下次再还上。

    另外她光顾着实验,也忘了问杨昼眼镜的来源。

    等到时以锦上了马车,看到刚才那一筐柿子没有了,想来画眉还是代司刑处众人接受了她的好意。毕竟不算她的礼物,也算是礼部尚书府的一点微小心意。

    时以锦的马车刚走,宋陌竹就从后门马厩回到了司刑处,在回廊上,就看到杨昼对着一堆木屑在嘟嘟囔囔。

    宋陌竹走到杨昼身边,就听到杨昼在念念有词:“这时姑娘真乃神人。”

    宋陌竹立刻皱了眉:“什么时姑娘?”

    杨昼听到耳边的声音,立刻跳了开:“时姑娘啊,礼部尚书府的大小姐,头儿不是你跟我的吗?我就把她请过来了,这就是她做的那个粉尘爆炸,没想到真能成。”

    宋陌竹挑了挑眉,他最初还以为时以锦不过为了摆脱他胡扯的,没想到倒是真的。

    他的目光从地上的碎屑移到了墙角的一筐柿子:“那柿子哪来的?”

    “哦,画眉去接时小姐的时候,好像府上正在摘柿子,就带了一筐来。”杨昼眼都没抬,依旧在盯着地上的碎屑。

    宋陌竹走到那边挑了个柿子,捏了捏,带回了房,临走前对杨昼嘱咐道:“回头你们自己分了。”

    杨昼心不在焉地回答了句:“好。”

    第6章 白日焰火(六)   刚合上卧室的房门,一……

    天气随着月份的增加,正在一天天变冷。

    尚书府里也开始将炭盆准备好了,给每个院子里分发了数个。

    看着外面的阴天,时以锦也窝在屋里不愿动弹,不过,她好奇的是这么一段时间过去了,那起爆炸案和失窃案竟然还未曾有丝毫的消息。

    她甚至连本书主角莫泽明和邱宁的身影也没见到,因此她也是乐得轻松,起码没有人逼着她走剧情。

    她也不得不对他父亲口中手段严厉的宋陌竹怀疑起来,这人是否真的如传闻中那么厉害。

    下午的时候,圆圆拖着奶娘来到了时以锦的屋子里,圆圆让时以锦兑现诺言。

    时以锦整日呆在屋子里也是百无聊赖,就答应圆圆带她到厨房做用糯米粉做小圆子。

    好在厨房常备着糯米粉,时以锦才成功做了些小圆子。

    圆圆在一旁玩着糯米粉,弄得整张脸上都是白乎乎的巴掌印,就连发梢上也都是糯米粉的痕迹,活脱脱一个小雪人。

    在圆圆手中成形的糯米圆子却只有寥寥数个,时以锦见圆圆乐在其中,也就由着她。

    转眼就到了晚上,圆圆缠着时以锦不肯回自己的房间。

    “姐姐,我要跟姐姐一起睡!”圆圆扭着身子朝时以锦撒娇道。

    奶娘在一旁劝说小小姐回房,但圆圆今日格外倔,如何说都说不动。

    “圆圆去找娘亲睡好不好?”

    “娘不睬我,姐姐也不睬我。”圆圆一脸委屈地看着时以锦。

    时以锦见状,看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娃娃,眼眶都红了,似乎马上豆大的泪珠就能掉下来,也不免心软:“那圆圆先回房,让奶娘帮你洗漱一下,晚上就寝的时候,再来找姐姐好不好?”

    圆圆一听,立刻吸了吸鼻子,脸上绽放出了阳光般的笑容:“好,那我晚上来找姐姐。”

    回到房间,时以锦简单用过了晚食,洗漱了一番,还没到入睡的时辰,就见一道身影飞扑到了时以锦身上。

    “姐姐!我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脸歉意的奶娘。

    时以锦也不习惯让人伺候着:“你先回去吧,我会弄好的,你也去好好休息。”

    奶娘想着之前让圆圆偷溜的失误,夫人和大小姐都没有怪罪她:“这……大小姐,我不如就留在外间,你有事叫我就好。”

    “没关系的,圆圆会乖乖的是不是?”时以锦低头看着面前的奶团子。

    圆圆用力地点了点头,从时以锦怀里钻了出来,推着奶娘往外走:“奶娘,我会乖的,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

    “那小姐我就回去了。”奶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

    时以锦举着奔回来的圆圆的手,冲奶娘挥了挥,奶娘这才关上门离开了。

    圆圆目送着奶娘离开的背影,这才蹬着小短腿,爬到了时以锦的床上,钻进了被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姐姐,也上来。”

    时以锦失笑,还是坐到了圆圆身边,钻到了被窝里,后知后觉发现被窝里冰冷,感觉可以让府里送两个暖炉来,这样睡觉之前就可以暖暖被窝。

    圆圆看时以锦坐了进来,立刻就往时以锦怀里钻。

    “你就这么黏我?”时以锦轻轻地捏了捏圆圆脸颊上的肉。

    “之前姐姐都对我没有这么好,现在才让我黏,姐姐你是不是突然觉得圆圆很可爱?”

    听了圆圆的童言童语,时以锦才反应过来,其实圆圆应该是意识到了她和原来时以锦的不同,这才会这么问。

    “是,圆圆超可爱,圆圆是都城最可爱的崽。”时以锦笑着揉乱了圆圆的头发。

    圆圆在时以锦怀里笑做一团:“姐姐,我还睡不着。”

    时以锦想了一会儿:“那姐姐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在有一位公主住在海里……”

    “还有人住在海里吗?”

    “不止人哦,还有小鱼小虾,小螃蟹都会住在海里,”时以锦回答完圆圆的问题继续将《海的女儿》的故事复述了一遍。

    起先圆圆还会插上几句嘴,渐渐地在时以锦身边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时以锦替她掖好被子,转头吹灭了床头的蜡烛,轻拍着圆圆的背脊也缓缓进入了熟睡。

    突然间,外面似乎传来了嘈杂的声响,时以锦被吵醒。

    就连一旁的圆圆也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了身:“姐姐,怎么了?”

    “没事,你快睡吧。”时以锦替圆圆盖好被子,看圆圆重新睡了过去,才蹑手蹑脚地起了床。

    她刚才在门外看到了有火光的迹象,她从床头拿了外衣披上,准备到外间看看情况。

    刚合上卧室的房门,一道黑影欺身上前,直接堵住了时以锦的嘴。

    “唔!唔!”时以锦没有点蜡烛,在黑夜中,只看到了对方身穿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从轮廓上看似乎比她要高不少

    她挣扎着想要踹向对方,却被对方压制住了动作,时以锦刚要抬手去打对方。

    对方却拉下了面巾,对着时以锦说:“不要说话。”

    时以锦才意识到外面似乎有人举着火把逼近了这里,时以锦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才看清了对方:“是你?”

    那人在这种环境中也丝毫不嫌窘迫,看到时以锦的反应,估计是不会出声大喊之后,后退了两步。

    “我没想到宋大人竟会做出如此宵小的行为?夜闯女子闺房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时以锦没好气地说,刚才那一瞬,她真的以为有盗贼进了他们尚书府,而她被发现大概也要小命不保,想到睡在房间里的圆圆,更是冷汗浸透了背后的里衣。

    “我一路追查祭器失窃的踪迹,发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们尚书府,所以才有此举。吓到你,我很抱歉。”

    时以锦却没从宋陌竹的态度听出丝毫的歉意:“你先是怀疑我,现在又怀疑我们府上,你有证据这么说吗?”

    正当时以锦准备和宋陌竹据理力争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大小姐!大小姐!”外面的护院在反复地喊着时以锦。

    时以锦将宋陌竹推到了角落,过了半晌才应声:“来了!”

    开门之前,她又看了一眼,发现宋陌竹已经藏好了,才将门开了条缝。

    “怎么了?”时以锦对着门外的护院问道。

    “府里有贼人闯入,我们现在正在捉拿贼人,不知道大小姐这边可有任何可疑的迹象?”

    “没有,我和你们小小姐正在睡觉,你们叫了我才听到。”

    “为了大小姐和小小姐的安全,我们会派人守在院子里。”那护院直接点了跟在身后的两人,留下来守护。

    “那麻烦你们了。”时以锦见状,也知道拒绝只会显得可疑。

    她关上门对着黑暗里的宋陌竹,压低声音说:“都听到了?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了。我妹妹还在里面,我没空管你。我帮你也不过我觉得我父亲不是那种会监守自盗的人,你别多想。”

    宋陌竹没做声,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在时以锦递给了她。

    时以锦疑惑地接过,她发现这块令牌,她下午在厨房刚见过,因为好奇,她还多嘴问了一句,说是府里的下人出府采买用的。

    宋陌竹觉得时以锦应该认出了这块令牌,这才继续说:“这是我们后来回到劫案现场,在旁边一处草丛里找到的。”

    时以锦将令牌抛还给宋陌竹:“这是你改管的事,不是我需要担心的,你也别指望我去帮你探听任何消息。”

    房内适时地传出了圆圆的声音,似乎还带了一丝哭腔:“姐姐,姐姐你在哪儿?”

    “我在门外。”时以锦赶紧回答道。

    “你好自为之。”她在黑暗中瞪了宋陌竹一眼,尽管对方大概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