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长，你说的人就是她吗？”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库洛洛看着被迪恩丢到眼前女孩，淡淡的问了句。

    “和小丫头在一起的的确是她。”用刀鞘拨开挡住他眼线的长发，出现在刀鞘下的是一张毫无血色的精致小脸。

    “伤脑筋，昏过去了就不能问她问题了。”身体往后仰了仰，库洛洛露出了个为难的神色。

    派克走到安妮身边，伸手覆上她的额，马上就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派克？”芬克斯问了句。

    “不行！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的记忆一片空白，而且……还从我这吸走了一些记忆……”派克全身冒出冷汗，难道这个女孩有和自己一样的能力？

    “你能知道被吸走的是什么记忆吗？”库洛洛微微的直起身子。

    “嗯……大概有我的念能力的资料和……”派克低头沉思着。

    “……幻影旅团某些成员的长相……”倒在地上的安妮突然开口说话了：“如果你在我清醒而没有防备时碰到我，或许还能读取我的记忆，在我昏倒时，紫玉会自动的吸收一切外来的信息……”或许说是锦在吸收这些信息，会更准确一点……

    “紫玉？你是指你额前的这个额饰吗？”起身走到安妮身前，蹲下后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库洛洛没有忽略安妮因为伤口被拉扯而露出的一丝痛苦表情。

    “额饰？紫玉不是额饰，它从我出生就附在我额前了。挖不掉的……”似乎明白库洛洛在想什么，安妮小声的说道，并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是吗……”明显带着一丝失望的神情，库洛洛放开了她，转过身：“飞坦。”

    “团长，她是我的猎物。”迪恩不太高兴的皱了皱眉。

    “她暂时还不能死。”坐到一个阴暗的角落后，库洛洛拿起放在一旁的书一边翻看一边说道。

    “啧，没趣。”几步走到安妮身边，从地上拎起她，然后右手上出现一支白玫瑰，朝着她胸口一扎。

    玫瑰慢慢的变红，而那些原本开在安妮身上的花藤慢慢的收回到她身内，只留下一些大大小小的血窟窿。

    当那支玫瑰变成暗红色时，迪恩抽出了它。同时，安妮被转交到飞坦手中。

    “咔！咔！”两声，两条长长的铁链被飞坦打入了墙壁，因其与身体相连而被迫半挂到墙上的安妮口中溢出细小的呻吟。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流起血来。

    “那么我们开始。第一个问题……”手中的小刀转了几圈，然后刀背压上她的左手小指，安妮发誓她看到了飞坦眼中闪过的兴奋，“你认识月芽吗？”

    “……这不是在抓我之前就应该先问的问题吗？啊！”话刚说完，一种钻心的巨痛马上从她的左手侵袭她的神经，一声惨叫，她知道自己的左手小指大概是被折断了。

    “你只要说是或不是，不要回答多余的话。”冷冷的瞅着那双瞪着他的眸子，刀背向第二根手指移去。

    “你认识月芽吗？”

    “……”冷冷的回瞪着那张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安妮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不再出声。

    “啪。”的一声，然后刀背移向第三根手指：“她现在人在哪里？”

    “……”

    “啪。”

    “怎么联系上她？”

    “……”

    “啪。”

    ……

    “飞坦。”突然库洛洛出现并叫停了这个单方面的问话游戏：“别花了她的脸，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恶魔！安妮在心中低咒了一句，觉得自己的视线快要对不上焦距了。

    “铃铃铃……”库洛洛的手机铃声再次打断了飞坦的游戏，他回过头望着接通电话的团长。

    “……是我。”一手拿着书，一手听着电话，库洛洛的表情还是一如以往的优雅。

    “对。”“没有。”“我答应你。”“的确。”“好。”“再见。”一串简单的回复之后，库洛洛挂断了手机，又抬头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安妮。

    起身，向外走去，“我回来之前，别让我们的客人死了。”

    “团长！”派克要跟他一起出去。

    “所有人留守，我去接个……老朋友。”没有回头，库洛洛轻轻的交代完，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老朋友？原来团长在这里有熟人啊。”芬克斯大声的笑了笑。

    “……”其他人都无言的望了他一眼，又转开视线。

    派克拿起库洛洛刚刚看的书翻看起来，玛琪玩着手中的念线，信长和窝金开始猜拳，迪恩一片一片的吃着手中的玫瑰花瓣。

    而飞坦回到里面的屋子收起了小刀，直接用手掐住安妮经的手臂继续问下一个问题：“天使之翼在哪？”

    ……

    已是午夜时分，但街头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个女孩站在广场中心的喷泉边等着谁。在这呆了一天的鸽群也因为灯光与人流的原因还未离去。

    月芽低头看着手中的锦盒，在心中猜测与库洛洛再会的情景。

    他会以哪种姿态来见自己呢？

    穿着团长的白毛领黑色大衣，梳着倍儿头？还是放下头发，缠上绷带，让人看起来以为是个文学青年？

    不管是哪种，他都不会放弃到手的猎物就是了，差别只是一个死刑，一个死缓而已。

    算一算，在这个世界她最熟的人就是他了。除开出生的头三年她没有什么记忆不算之外，从她记事以来，就已经和库洛洛在一起了。

    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被库洛洛宠着养大的，在被他带到旅团成员面前之前，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方。只到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她都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把传说中的旅团团长与抱着她的那个人画上等号。

    如果不是被她听到了那段谈话，她以为在遇到泣月之前，她都不会离开他身边的。

    是的，她不能留在他身边。

    突然，一直在喷泉附近地上觅食的鸽子全飞了起来，“卟啦卟啦”的扇起一阵风，让人不自觉的眯了眯眼。

    再次睁开眼睛，库洛洛就这样出现在了鸽群的那一头，他正带着一惯的微笑缓缓的向着她走过来。

    不是团长的打扮，也不是他一般对外的样子。头发虽然中分，但有几缕自然的散在额前，让那十字纹若隐若现，穿着一身休闲的棉质白衬衣和一条黑色西裤……这样的他，是她从小的看惯的样子。

    微微半阖下了眼睑。真可惜不是清晨，不然眼前的这幅画面说是天使现世也不为过。

    抬起头，直视对方，她慢慢地开了口：“……库。”

    什么是真实？

    听到的还是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