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明日号已进入前俄罗斯的欧洲部分，下方是一片丘陵地带。

    宫二正要给驾驶员下达降落的命令，艾瑞丝忽然下定了某个决心，制止道：“等等，你们太儿戏了！蝴蝶效应知道吗？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本来就不大，一旦试验失败，你们以为，还会有第二次改变过去的机会？只要过去发生的事有了一点偏差，或许整个世界的走向都不同了。很可能，小血没救成，还把所有人都搭进去！”

    小明正琢磨着要不要夏炎参与试验，却被艾瑞丝的这番话浇了一头冷水。

    他当然知道蝴蝶效应，旧时代有部描写穿越时空的电影，就叫这个名字，主人公一心想改变过去，但每一次的改变，却跟初衷背道而驰，结果越来越糟，直至失控。

    是的，过去不是试验品，更不是儿戏，即便拥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也不能随意改变。

    宫二乱了方寸，嗫嚅道：“那该怎么办？”

    艾瑞丝狠心回答：“我们只能放弃小血，选择最有把握的方案，去救玫瑰他们！”

    我的小血，对不起！小明悲痛地低下头，几乎是从牙缝地蹦出几个字：“继续讨论！”

    在小明和宫二关己则乱之际，变成长辈的艾瑞丝，发挥了定海神针的作用，真应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老话。

    即便有艾瑞丝这个主心骨，再加上电脑的推演，三人的讨论，也有点凌乱，不时被新的想法所打断，延展开来。

    比如，小明第一次的意识流大爆发，发出召唤的意志是无差别辐射，覆盖整个欧亚大陆，包括所有的核尸族群和灵长类族群，而且只有一瞬间。

    而这一次，他的传递目标只是三天前的自己，只要瞄准集结点的方位就够了，所消耗的能量自然较少，辐射的时间则可以拉长，以确保自己接收到来自未来的信息。

    那么问题又来了，小明的意志召唤只有几句话，他要把完整的信息传递给过去的自己，几句话是远远不够的。

    小明心中一动，想到自己和小血曾有过一次神奇的潜意识连接，她将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情感和生命历程，完整地展现到他的脑海中，做到了“我之所想，你之所见”。

    他又想到，自己在核爆炸前跟宫二取得联系的过程，那是他变成血族后，第一次跟人类建立意识流连接，并非分为主导者和被动者的潜意识同步，而是两个平等的意识流主体的信息交互。

    即将展开的意识穿越，是在未来的他和过去的他之间进行，两者都是一样的意识流主体，只是分别处在不同的时空中，想来，做到他和宫二那样的意识流连接，是同一个原理。

    同理，他运用血族独有的“我之所想，你之所见”能力，将核爆炸前后的记忆完整地传给过去的自己，相信也是可行的。

    还有什么信息，比完整的影像更有说服力呢？接收到这段信息的自己，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预判，从而逆转未来，救下玫瑰等人……

    小明从对小血的痛疚中走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对艾瑞丝和宫二讲清楚自己的设想，她俩的眼睛当即亮了。

    “果然是偶然中的必然啊！小明，你就是命运之神，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的解释了！”艾瑞丝难得地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