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0日开始，我们刚刚走过了1日，未来还有无数个日子……”小明敲过了警钟之后，语气转而激昂，插入一段中文，如此富于哲理性的诗一般的句子，实在舍不得用英语翻译，“我曾看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时光洪流，无可阻挡！可是我相信，我们人类的火种，一定会流传到地老天荒的那天，照亮宇宙的尽头！人类万岁！我们万岁！”

    这一刻，柏林军民就代表了人类，一个个热血沸腾，高举火炬手势，跟随元首喊起了口号：“人类万岁！我们万岁……”

    当晚，庆祝胜利的热情逐渐消退，大家开始面对眼前残酷的现实：六万多幸存者蜷缩在面积仅十万平方米的中心区，四周被冰雪世界包围，跟敌人打持久战，怎么吃？怎么住？怎么生活……

    战时指挥部早有安排，组织了一批专家，在电子屏上普及地下生存的知识。

    “穴居是人类迈向文明的第一步，早在人类经历的第一冰河期，祖先就学会了躲在洞穴或地下，获得安全和温暖。象征现代文明的高楼大厦，不过是穴居的延伸和发展而已……”

    “住在地下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气候将变得不再重要，昼夜也无关紧要，因为可以人工调节，服装将单一化，不用再考虑什么季节穿什么衣服。其次，地下的生态结构将会很稳定，大部分食物可以来自于人工照明的植物……”

    “人类一直生活在冰河时代的阴影下，祖先走向文明所穿过的冰雪之门，并没有在我们的身后彻底关闭，寒冷和饥饿永远是人类最恐惧的两大记忆基因。谁也不敢担保，第二冰河期不会再度光临。其实，在核灾难后的这十几年，阳光被辐射尘遮挡，全球气温大降，我们已经生活在小冰河期。在地下世界，可以建立我们的温暖堡垒……”

    小明一直呆在医院里，他最关心的人都在这里：父亲和女儿，宫二和小血，还有侍卫营的姑娘小伙。

    他首先慰问了各部队的伤病员，包括侍卫营，这是元首的责任所在，也是凝聚军心和民心的国之根本。

    接着，小明探视了小血，在他的命令下，没人再敢将她当作动物，而是像人类一样接受治疗。

    医生不明白这只雌血族为什么受到特殊关照，不过元首的命令高于一切，不敢怠慢，先在她的尾巴上打了一针，令她昏睡，从笼子中抱出来，送进一间隔离病房，为她输血。

    血族最需要的就是血液，可是让小血直接喝，医护人员的感情接受不了。

    小明来到的时候，小血正躺在病床上，一大瓶鲜血正缓慢地注入她的静脉，还没有醒来。

    他看到她的四肢和尾部被金属环固定住，眉头微皱，出于安全考虑，也不好说什么。

    医生报告，病人的生命体征平稳，很快就可以恢复，可是，她苏醒后怎么办呢……

    小明见医生担惊受怕的样子，叹口气，吩咐吉吉，还是将小血转移到研发所，让机械师照顾。

    去了一头心事，小明又看望了宫二，她还在休养之中，不宜多说话，他就坐在病床边，陪她看电视节目。

    听着专家们的侃侃而谈，小明心想，共和国早就适应了地下生活，要是请到那边的专家，讲得更专业。可惜，共和国也不存在了。

    当他听到冰河期的说法，倒有些触动，现在柏林军民的处境，跟冰河期真的很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