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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5章柳蔚欺君,可是这君,又在哪儿?

      听出柳域不愿帮忙,柳琨眼中渗出慌乱,咬牙道:“兄长应当清楚,父亲此举,分明是故意刁难,用意,不过是惩治弟弟在牢中……”

    “柳琨!”柳域打断他的话,语气严厉道:“你若觉得父亲这是刁难你,为难你,你大可与父亲言明,不接此差事。我们柳府就算再穷,也还养得起一个游手好闲的二少爷,你若是不敢言明,我可替你与父亲说。”

    说罢,要进书房。

    “大哥!”

    柳琨忙喊住柳域,额头冒汗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柳域却道:“无论你什么意思,背后说父亲的不是,都属不对,这就是柳府教你的家教?父亲方才对你的教训,你是一句都未听进,看来,我要与父亲说说,莫让父亲再白费口舌,有这力气,不如多休养休养,早日将身体养好!”

    柳琨暗暗咬牙,知道这关自己是必然要踩着血踏过了。

    他现在不是怕当这个冤大头,赔出祖田的损失,怕是怕,有一就有二,父亲不肯原谅他,记恨着牢中之事,那他这个柳府的二少爷,将来,就真的要名存实亡了。

    柳琨很清楚,自己在牢中之举是真的惹怒了父亲,但那种情况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就不信,真到了生死关头,柳域和柳谈,就能真的英雄无惧?

    但就算柳域和柳谈有这个胆量,他没有,那又如何?若皇上真要处死柳府所有男丁,他靠自己的手段活下来,活好了,不就等同于是给柳家保留了最后一点血脉?

    他又有什么错?

    现如今,时过境迁,柳府的人都没事了,虽说在朝廷里头,一时还没有柳家的位置,但柳家在京都根基深重,想要复起,并非不可能之事。

    柳琨现在愿意受老东西的气,愿意接下这些赔本的差事,为的不过是让老东西消气,将来自己有望回朝时,老东西不要多加阻拦。

    可是这老东西,显然是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

    柳琨看着柳域,明白柳域也不会帮自己,他这个大哥,就是个刚正不阿的伪君子,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好像全世界只有他最伟大,对付这种人,原本卖惨是最好的方法,但显然柳域也还在气头上,这个法子如今不适用。

    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是一家人,只要是一家人,那总是说不了两家话。

    再过些时候,自己再忍忍,这个坎儿,总会过去。

    柳琨想好一切,便目送柳域进了书房,复便开始深思,寻摸着该用什么方法,哄妻子将嫁妆拿出来,替他补上这笔银子。

    柳域进入书房时,就看到父亲正抬眼看着自己。

    柳域反手将书房门关上。

    柳城靠在椅背上,冷声问道:“那个逆子,说了什么?”

    柳域知道父亲问的是谁,便垂首道:“不过是一些讨饶的话,父亲无须理会。”

    柳城缓下脸色,没在柳琨的事上多谈。

    柳琨在牢中的所作所为,父子几人都曾看得清清楚楚,这样的孽畜,教训已是便宜,若非顾忌到父子一场,兄弟一场,柳琨那条命,怕是在出狱的第二日,便就没了。

    柳域对柳琨毫不同情,不止是因患难见人心,更因,此人不思悔改,到现在还巧言令色,口蜜腹剑,柳域就算心肠再软,对这样的人,终究也是软不下去。

    “你过来,可是有事?”柳城随手翻开一封信件,问道。

    柳域紧了紧手中的拜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三王府送来的。”说着,将拜帖递上。

    柳城愣了一下,三王府?

    柳城撂下那封拆了一半的信件,将红帖接过来,展开看了一遍,脸色凝重起来。

    “明日便登门造访?”

    柳域道:“自那日之后,柳大人便再未来过,我们送过两次拜帖往三王府,都被退了回来,此次,莫非是有何事?父亲,明日我们可要准备什么?您说,到底是三王爷要见您,还是那位柳大人要见您?”

    柳城也拿不准,这就又将拜帖看了一遍,眉头蹙起,道:“无论如何,吩咐下去,明日备好酒菜,不可怠慢。”

    柳域点头,想了想,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挂到嘴边,最终又还是问不出口。

    柳城注意到长子的脸色,沉默一下,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柳域过去坐下,待坐正了,才鼓起勇气问道:“父亲,那位柳大人,莫非……莫非真的是……”

    柳城摇摇头,吐了口气,道:“问了也不会承认。”

    “难道是真的?”柳域一下子站起来,冲击太大,有些慌张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柳城表情同样不好,苍老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仰头,闭了闭眼,带着褶子的嘴角却勾起一丝嘲弄的笑,自问道:“欺君,可是这君,又在哪儿?”

    柳域听后愣了一下,随即,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辞,是出自父亲之口。

    君在哪里,君在宫里,可,那位君,还是君吗?

    身患顽疾,口不能言,身不能动,随时驾崩都是极有可能之事。

    但无论如何,那终究还是皇上,还是一国之君,还是九五之尊,父亲,怎能说出如此之话。

    柳域忍不住看了看父亲愈发苍老的脸,尽管,已经过了好些日子,大夫也都看过了,但父亲脸上,依旧是伤痕犹在。

    那是屈辱的烙印!

    这样的牢狱之灾,这样的九死一生,又有谁能不怨,不恨呢?

    柳域是明白父亲这个心态的,但他一生所学所习,就是为君效力,保皇保正,现在,有人告诉他将来或许要走另一条路了,他一时,是真的无法适应。

    柳城没有与长子说太多心里话。

    柳域的优点,作为父亲的柳城很是清楚,同样,柳域的缺点,做父亲的也很明白。

    柳域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但索性,一颗赤子之心,就算性子再迂腐,到底板是正的,与柳琨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不一样的。

    经过这次巨变,柳城很多事都看开了,他如今一把年纪,该是到了退位让贤的时候了,以前抱着权利不想放,现在却是疲惫了,说到底,什么都不重要,一家老小齐齐整整,平平安安,才最重要。

    见长子还在想着那位“柳大人”之事,柳城严肃提醒道:“欺君之罪,罪大滔天,但她既敢如此肆无忌惮,便说明,她有所倚仗,至于她的身份与柳家的关系……咱们柳家,如今都是她救的,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总之,明日待她来了,有何要求,当面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