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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节

      “可以以朋友什么的身份住进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找到我姑姑要她报恩的话,她肯定会应下。一个你信得过的人,退伍的侦察兵也好,还是犯了错的国安局或者公安人员都行,我给他开工资。”

    阮文开口就提出了一堆要求,这让罗嘉鸣一直沉默,沉默了许久,“你不打算跟老大说吗?”

    “不想让他担心,我能解决的事情就先自己解决。”

    “你所谓的解决,是花钱?”

    阮文从这话里面听到了几分嘲弄,“那你以为,祝福福当初为什么要做走.私的勾当,是为了互通有无吗?”

    这冷嘲热讽的语气才是阮文,罗嘉鸣忽然间觉得自己有点贱,人好声好气跟他商量事情他不想答应,被刺了这么一句才觉得舒坦,真是贱的要死。

    “我尽快给你找个人。”

    “谢了。”

    阮文正要挂断电话,罗嘉鸣又说了句,“下次最好让老大陪着你一块来。”对外贸易部的事情罗嘉鸣想要去调查,但是上面拦住了他。

    那意思,这件事到此为止。

    即便是罗嘉鸣有怀疑对象,可是不能进一步调查又有什么用?

    挂断了电话,他忽的觉得有些无力。

    在部队时,他也是意气风发的好儿郎,如今却是被磋磨的没了意气。

    这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

    罗嘉鸣是周末的时候带人过来的,彼时阮姑姑正在家里翻新被子。

    站在门口,看到阮姑姑一只手拎起那厚厚的被褥,翻了过来落在扑在地上的亚麻床单上,罗嘉鸣脸上露出几分笑。

    跟在身后的人有些不明所以,轻喊了一声,“罗哥?”

    “你先出去溜达一圈,半个小时后再过来。”

    “行。”那人说走就走了,只留下罗嘉鸣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阮姑姑飞针走线缝被子。

    阮文昨个儿走了,再回来怕是得等放寒假了,她今年好像又忙了。

    前些天跟那边的陈厂长打电话,陈厂长说阮文最近又在做研究,说是要扩大生产经营范围。

    阮秀芝知道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就想着等阮文回来后能睡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

    她先把这被子拆洗一遍,等着周末大太阳就拿出来晾晒,管保让阮文寒假回来后,能睡个好觉。

    阮秀芝咬断线头,觉得一直低头脖颈有些酸疼,她抬起头来转动下脖颈,余光看到了蹲在门口的罗嘉鸣。

    “小罗同志,你怎么在那里蹲着?”

    阮秀芝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她刚要起身去给人倒水,罗嘉鸣先一步进来了,“姑姑你忙,我就是想看着你忙。”

    虽然这并不是给自己纳被子,可是天底下母亲对儿女的一片爱心,大抵都是这样吧。

    罗嘉鸣心里想着。

    阮秀芝还是去给他倒了杯水端出来,“你今天歇班,怎么没出去玩啊。”

    她知道阮文和这个小罗同志不太对付,可人家到底于她侄女有救命之恩,而且又跟小谢是袍泽兄弟,再加上如今阮文又不在家,阮秀芝还是跟罗嘉鸣闲话起了家常。

    她平日里在学校还好,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免烦闷了些,有个人说说话倒也是好的。

    “没什么好去处。”罗嘉鸣看了眼家里的厢房,“姑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你说。”阮秀芝引线,她死活引不进去,那线头就是在针鼻那里乱动,穿不进去。

    罗嘉鸣拿过来帮她把线穿好,“我单位那边兄弟结婚,他家里人多住不开,所以想借我的屋子住,我原本是打算回家住的,不过我跟我爸和小妈又不对付,能不能在你这里住几天啊?”

    “嘶。”

    针尖扎了手,阮秀芝倒吸了一口气,看着那芝麻粒大小的血珠,她吮了下。

    “我知道阮文不太待见我,我也不一直住着,就是先住几天,看能不能再找到别的住处。你也知道我那些兄弟差不多都到了结婚娶老婆的年龄,要不就是有家有口的,我去他们家挤也不好意思。但凡有办法,我也不会来麻烦您。”

    手指头失了点血色,阮秀芝看着那一脸纠结的年轻人,“你也不容易。这样好了,阮文在别处还给我置办了个院子,要不你去那里住着,那里也收拾干净了,我给你去找钥匙。”

    罗嘉鸣:“……”为什么他觉得阮文置办院子的钱,是自己当初给的那笔赔偿款呢。

    “姑姑……”罗嘉鸣连忙拉住人,“我觉得在这边住着就挺好,日常还能跟您做个伴。您是怕阮文回来见到我生气是吧?没事的,我回头跟谢哥说一声,他和阮文啥时候回来,通知我一声,我就搬出去,不出现在阮文面前给她添堵。”

    阮秀芝看着一脸恳求神色的年轻人,迟疑了许久,“其实阮文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之前还救过她的命,她也不可能把你赶出去嘛。”

    罗嘉鸣觉得,这不一定。

    阮文是希望自己找人住进来保护阮姑姑的周全,可不是希望他住进来。

    不过和阮文的较量中一直都处于下风的人,这次还就是坚决了自己的心思,住下来当一颗钉子,死活就不搬走,看阮文能拿自己怎么办!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罗嘉鸣话音刚落下,门口有人喊他,“罗哥,我能进来吗?”

    “这是……”

    罗嘉鸣面不改色,“我同事,姑姑您先忙,我出去下。”

    男人心海底针,半个小时让罗嘉鸣改变了主意,“你去隔壁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院子住下来,回头在这边做点小生意,当暗线潜伏。”

    他多聪明,把自己放在明处,再在暗处安排个人。

    而且自己还能跟着阮姑姑蹭吃蹭喝,最关键的是还能气一气阮文。

    罗嘉鸣觉得挺好。

    可有人觉得不太好啊。

    “罗哥,我得潜伏多久啊?”

    “等待命令,反正钱少不了你的。”

    “好嘞!”

    罗嘉鸣:“……”他妈的还真是有钱好办事。

    ……

    阮文也没管这事,她既然把这件事交给罗嘉鸣办,自然要信任罗嘉鸣。

    再加上刘春红拿到护照后马上就要去西德,又是涉及到合作协议的问题,再加上她最近一直在进行纸尿裤的研发,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罗嘉鸣打电话通知她办妥了,阮文就没再多问什么,哪知道这个“办妥了”又掺杂着罗嘉鸣的小心思呢?

    十月中旬,刘春红和汉德尔公司派遣过来拟定合作协议的工作人员一起踏上飞机,前往了她的海外之旅。

    工作人员是一个年轻的男士,也是一个疯狂的共.产主义拥趸,他从少年时代就开始学习汉语,在阅读和沟通上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你紧张吗?”

    刘春红看着这个给自己起名为李泽的年轻人,这不是她惯常见到的面孔。

    高鼻深目有些陌生,但是熟悉的语言和年轻人善意的笑让她的心又平和下来,“是有一点,不过相信我会适应的。”

    离婚她不后悔。

    丢下一双儿女她也不后悔。

    如今背井离乡,前去一个陌生的国度,要在那里工作生活……

    她没给自己留退路,自然也谈不上后悔。

    “你为什么会给自己取这么一个名字,方便跟我说说吗?”

    提到自己的名字,李泽兴奋起来,“我们有一个组织,里面每个人都有一个中文名,我崇拜你们的领袖,所以从他的名字里选了……”

    青年很是热烈的阐述着自己的青春理想,这让刘春红那最后一点焦虑也没了。

    瞧,即便是异国他乡,也有同志呢。

    她怕什么呢。

    ……

    陶永晴目送飞机起飞后,这才离开机场。

    来之前阮文让她帮忙捎点东西给阮姑姑,正好陶永晴也有好一段时间没回家,打算顺带着回家看看。

    这段时间厂子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厂长逐渐放开手让她去处理各种事情,小陶会计的办公室每天都有打不完的电话。

    跟那边的贩子沟通收货,跟车站沟通装货,有时候还要和其他工厂协商。

    打不完的电话,忙不完的事情。

    陶永晴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真的有忙起来脚不沾地的时候。

    国庆放假的时候她还在核对账本,主动加班工作。

    去省城前,陶永安跟她说过,“机会给了你,到最后能飞多高,就得看你自己付出多少。”

    这是一句实在话,陶永晴深有感触。

    家里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陶永晴没想到这个点应该在家看书练字的父母竟然都不在,邻居说去看电影了。

    看电影。

    他们倒是会享受。

    陶永晴放下给父母买的东西,去了北池子大街的四合院。

    听陶永安说,之前阮文也给他买了一套,不过具体在哪里他没说,陶永晴也没多问。

    四合院里挺热闹,“我可是特意找人从张家口弄来的羊,姑姑你不是说那个季教授挺会吃的么?回头咱们也给他送点,这正是羊肥肉美的时候,吃点羊肉再好不过。”

    “那也用不着买一头羊啊。”

    “多吃几顿呗,炖个羊肉白菜,吃羊肉饺子,我之前在部队里吃的,是用胡萝卜的,不过我觉得还是放点芹菜更好吃,姑你都吃什么馅儿的饺子。”

    阮文哪来的兄弟?

    陶永晴没见过周建明,但知道那是阮姑姑的亲儿子。

    现在这个张口姑闭口姑姑的是哪来的侄子?

    她悄声进去,看到那脖子里正汩汩流血的山羊登时尖叫起来。

    罗嘉鸣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刀险些砸在脚上。

    “不就宰个羊吗?至于嘛。”竟然晕倒了,真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