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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谢蓟生被她逗乐了,“没人跟你抢。”

    他拿出一把票来,除了粮票肉票,布票、工业票也不少,杂七杂八一堆。

    阮文惊呆了,“你是不是回来的途中又捣毁了一个窝点?”

    她可记得呢,小谢同志曾经做过的“好事”。

    谢蓟生递给了她一杯牛奶,“不是。”他得了假期,交代清楚自己的工作,把未来几天的任务布置下去,第一时间赶火车回来,哪有空去打击犯罪分子?

    “我在那边执勤,有额外的补贴。”

    阮文在那里点票,忽然想起了自己看到的一个视频,是新人结婚是新郎新娘晚上在那里数份子钱。

    她脸冷不丁的红了起来,“你自己留着吧。”

    谢蓟生以为她又发烧,伸手试了试温度,额头没之前那么烫了。

    “我没事。”阮文躲开。

    谢蓟生反应过来,轻笑出声,“反正早晚都得交给你。”

    这下阮文的脸更红了,“胡说什么?”

    她嘴上埋怨着,心里头却像是打翻了的蜜罐子。

    这相当于男人主动上交工资卡。

    关键在于主动。

    “我是个贪嘴的,你把这交给了我,怕是过几天都没了。”

    谢蓟生刮了刮她的鼻子,“那你倒是多吃点。”瞧瞧都瘦成什么样了,他倒是希望阮文吃胖点。

    “别乱动。”阮文小声嘟囔了一句,她怕阮姑姑忽然间回来。

    喝完了牛奶,谢蓟生拉着阮文起来,“去澡堂洗个澡,洗掉这一身病气好过年。”

    首都机场和几个单位一起弄了个澡堂,除了供工人使用外,也对外开放,就是得收票钱。

    北方泡澡是传统,尤其冬天的时候,在热气腾腾的澡堂子里泡一个热水澡,不要太舒坦。

    虽说马上到了年关,但澡堂人也不少。

    当然谢蓟生没带她去那里,自行车拐了个弯,七绕八绕的最后绕到了阮文有点眼熟的地方。

    “这是……”

    “这边人少,你多泡会儿也没关系。”

    阮文觉得,谢蓟生有点猖狂了。

    竟然带她来国安这种机关单位泡澡!

    “罗嘉鸣不在?”

    谢蓟生答非所问,“等那边事了,我回来打报告申请结婚。”

    裹得严严实实的阮文觉得自己的脸滚烫,她声音透着病后的孱弱,带着一点点的沙哑,“谁要跟你结婚啊?”

    她才二十岁。

    刚到了法定婚龄,还在读书,大好青春这么早就步入婚姻?

    而且,在国安局门口求婚,这又算哪门子的道理?

    谢蓟生抓着她的手,“怕吗?”

    问她怕这个地方,还是惧怕结婚这件事?

    阮文一时间不好回答,随着他进了去。

    有谢蓟生在,阮文畅行无阻。

    “这边也有女同志吗?”她好像没见过,上次过来看的都是男同志。

    “妇女同志撑起半边天,当然有女同志,不过人少了些。”谢蓟生把人送到女澡堂那边,“慢慢洗,有什么事就喊我名字。”

    罗嘉鸣再怎么虎,也不会闯到女澡堂。

    阮文的确需要好好泡个澡,她到现在都觉得不真实。

    有点像是在做梦。

    女澡堂里很安静,尤其是对比刚才路过的男澡堂。

    阮文很快把自己丢到了蓬蓬头下,热水从头顶冲下来时,她觉得有点烫。

    却又是别样的舒坦。

    原本冷静的澡堂很快就弥漫着雾气,热气腾腾的像是云雾缭绕的天宫。

    阮文哼唧唧的洗着头唱起了歌,原本疲软的胳膊这会儿也有了力气。

    等她收拾好去穿衣服,原本白皙的身体这会儿变成了皮实的红。

    烫的。

    阮文笑了笑,穿好衣服出去。

    一出澡堂,先看到了罗嘉鸣。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下。

    “你怎么在这里?”

    阮文眨了眨眼,贱嗖嗖地回了句,“你猜?”

    罗嘉鸣猜个铲铲!

    他脸色不太好看,还用猜吗?除了谢蓟生,还能有谁?

    这是带阮文过来耀武扬威了。

    他知道谢蓟生去了南边,但是没想到他现在回来了。

    更没想到,他直接带阮文来这边。

    不是公干,就为了洗澡。

    到了冬天阮文剪头发没那么勤快,刚才虽然竭力去擦头发,不过还有些滴水。

    湿漉漉的发丝披散着,衬得她那张脸越发的莹白如玉。

    眼睛像是镶嵌在上面的宝石,熠熠生辉。

    只是这黑宝石上面满满写着讥嘲,罗嘉鸣看的心梗,刚想要说话,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谢蓟生过了来。

    罗嘉鸣心中一万个疑问,还有那么点委屈,想开口,却慢了一步。

    “不打算回家过年了?”

    倒是还知道他这个兄弟。

    罗嘉鸣闷闷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什么情况。”

    如果没有阮文,这时候他还能跟着谢蓟生搭伙过个年,两人弄两个小菜,就着花生米喝点酒,多好。

    阮文的出现,让这不再可能。

    罗嘉鸣怨念的看了她一眼,嘀咕了一句,“红颜祸水。”

    这话阮文分两层意思来听,能够成为祸水嘛,首先长得好看。

    不管妲己、西施还是杨贵妃,哪个不好看?

    至于另一层,嫉妒嘛。

    阮文嘿嘿一笑,挽着谢蓟生的胳膊,“罗嘉鸣你这是夸我好看吗?谢谢哦。”

    罗嘉鸣:“……”谢你个鬼!

    看着扬长离去的两人,方才还像是一只战斗鸡的罗嘉鸣,这会儿背塌了下来,仿佛被人抽去了脊梁骨。

    阮文跟谢蓟生小声吐槽,“他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对你还这么依赖?”

    要不是知道罗嘉鸣是小说原男主,阮文真的觉得自己多了个异性情敌。

    “他母亲早逝后,很快就有了后妈,小时候过得不太好。”谢蓟生有些迟疑,“回头我尽可能的调到你那边去工作。”

    阮文笑了起来,“罗嘉鸣到底是你多年战友,是可以把后背放心交付的兄弟,我呢是你最心爱的姑娘。夹在中间难做人对不对?”

    这就像是小两口结婚,丈夫在母亲和媳妇之间左右为难。

    “好啦我又没故意找他茬,他别来惹我就行。”

    不管怎么说,罗嘉鸣也是救过她的人。

    功过相抵,阮文自问能心平气和的面对罗嘉鸣。

    就看他什么样了。

    谢蓟生握紧了她的手,“谢谢。”

    “这么客气哦小谢同志,太生分了吧。”

    洗完澡浑身轻松的阮文这会儿愉悦的开起了玩笑,没了之前的萎靡模样。

    谢蓟生眼底含着笑,“那我能亲亲你吗?”

    这样似乎就亲密了许多。

    阮文被这小心地请求弄得一愣,她笑了起来,踮起脚吻了过去。

    为什么不可以呢?

    国安局门前,年轻的恋人拥抱着吻在一起。

    也亏得是在国安门前,又临近年关。

    要是换个地方,只怕是要被群众看热闹呢。

    谢蓟生惯常用的都是香皂,芦荟味的,透着点苦苦涩涩。

    和阮文发丝间散发出的桂花味混在一起,让谢蓟生的耳垂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