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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招生办估计决定不了,我看他能不能找到校长。”瞧着阮文思路清晰,汪常阳也松了口气,没有自暴自弃,还在想办法。

    这就好,他就怕阮文先失去了信心。

    “对了你哥正在忙,你要是相信我的话,这件事我去跟他说。”有些事情,男人之间的交谈更方便,也更有成效一些。

    “好,那就麻烦汪主任了,我正好还要去处理点别的事情。”

    阮文打算去户籍科那边一趟,她记得原主是办理了领养手续的,那肯定有亲爹亲妈的名字吧。

    倒是想要知道,她那未曾谋面的爹妈到底什么身份,竟然在这时候她坑了一把。

    昨天阮姑姑情绪不对,阮文没有多问。

    汪常阳看着离开的人,不知觉的叹了口气,“但愿是好事多磨吧。”

    不然,省考状元没学上,也太过于荒唐。

    ……

    阮文还没到县革委会大院,元书记上班姗姗来迟。

    看到谢蓟生,他春风满面,“小谢你怎么来了,之前一直想着要你去家里吃个饭,我也没空就耽误了。家里可还好?”

    元雯看上了谢蓟生,提了好几次。元秋平早年丧妻没再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着元雯长大,一向把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她有所求自然是怎么都要给办到才是。

    顺手调查了下,元书记才知道,谢蓟生的来头倒是不小,说是汪老养大的,虽不是亲生儿子,但胜似亲生。

    他有心结交一番最好能结亲,不想一直没约到谢蓟生,今天来到他办公室,这是要做什么。

    谢蓟生没有废话,“冒昧打扰元书记,是因为阮文的事情。”

    侦察兵出身的谢蓟生,捕捉到了元书记那一闪而逝的情绪。

    是惊讶,还有一丝躲闪和慌张。

    他不着痕迹的将这些情绪收入眼底,“这是阮文的姑姑阮秀芝,十六年前,确切的说应该是60年年四月份,元书记把阮文交给了阮秀芝,不知道元书记还记得这件事吗?”

    身侧,阮秀芝紧张的看着元书记,若不是之前小谢交代了,怕是她这会儿已经上前,一口一句“元书记是我啊,你难道不记得了”。

    元书记点了点头,“阮文我是知道的,这次高考考得不错嘛。”

    避重就轻,压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谢蓟生的眼神锐利了几分,“是这样的,组织部的同志接到举报,说阮文是资本家的后代出身有问题,不应该去上大学。”

    “被人举报了?”元书记脸上透着几分震惊。

    但依旧避重就轻。

    谢蓟生不动声色,“嗯,户籍科的老郑说,当年元书记经办的这事,所以我就冒昧过来向您打听打听。”

    “这个啊……”元书记喝了口茶,皱起了眉头,“小钱,你怎么搞的,这茶都是凉的!”

    钱秘书连忙滚了进来,“是我粗心。”

    连忙亲自处理桌上的茶渍。

    元书记叹了口气,“你说你,到我手底下都三年了吧,怎么还这么粗心大意?”

    钱秘书小声纠正,“已经五年了。”

    元书记拍了下脑袋,“瞧我这记性,都五年了啊。让小谢你看笑话了,上了年纪工作又忙,连五年前的事情都记不住了。”

    十七年前的旧事,就更是记不清了。

    谢蓟生读出了另一重意思。

    阮秀芝着急了,再也忍不住,“元书记,能不能麻烦您好好想想,这关系到我们家阮文读大学的事情。”

    “这位大嫂你别……”元书记忽的眉头皱了起来,“对了我今天是不是还要去上河公社那边开会?”

    “是的书记,车已经安排好了,就等您下楼了。”

    元书记起身,“不好意思啊小谢,你也看到了这年关将至我这手头上的事情也多,没空再跟你叙旧,等哪天有空了,我再去找你好好谈谈。”

    他说着就是拿起了外套,往外去。

    阮秀芝想要追上去,被谢蓟生拦住了。

    “我记得他,他左嘴角那里有个痦子,说起话来特别客气,当初就是他把阮文带回来的,路上照顾了半个月呢,他怎么可能忘了?”

    阮秀芝几乎要哭了出来。

    “您别着急。”谢蓟生安慰,“这件事的确另有玄机,不过婶子您放心,我会调查清楚的。”

    阮秀芝就像是在沙漠里行走的人,每一寸皮肤都在呼吁着水。

    她渴得要死,觉得自己没了希望之际,忽然间看到了一汪小小的湖泊。

    生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这小湖泊上。

    “小谢,我们家阮文就真的拜托你了。”

    ……

    阮文来到县革委会大院的时候,正好看到谢蓟生和阮姑姑从里面出来。

    她瞬时间明白了过来。

    “我会处理这边的事情,你先带姑姑回去吧。”

    本该欣喜至极的人,忽然间听到这糟糕透顶的消息,不啻于五雷轰顶。

    再四处跑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效果,倒不如先回去休息。

    谢蓟生之前就看到阮秀芝眼底的红血丝,一看就知道没休息好。

    也经不起折腾了。

    阮文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她也拜托了汪常阳,希望能给力些联系到北山大学。

    原本阮文是想要拜托陈主任的,可陈主任和厂长吵了一架,而且又背井离乡十多年,怕是压根不想和省城那边有所牵扯。

    这条路行不通,先看看汪常阳那边的情况吧。

    再行不通的话,那就找新华印刷厂的黄厂长。

    总之办法总比困难多。

    ……

    谢蓟生这次没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县城的招待所。

    “营长,你该不会是良心发现知道我来找你不容易,所以打算请我吃饭吧?”

    如果祝福福在,就能认得出说话的人是那天救她的罗嘉鸣。

    谢蓟生没那么多废话,“你帮我去查个人。”

    已经拜托汪叔,再打电话过去不太合适,谢蓟生想了想,让罗嘉鸣帮自己去查。罗嘉鸣从北京那边过来,是他的老部下。谢蓟生想着自己已经退伍了,不该多插手部队上的事。

    公事忙完了,把人送走就是了。不曾想还得让罗嘉鸣帮忙调查。

    “谁?”

    “安平县革委会书记元秋平,把他查清楚,尤其是六零年前后。”

    罗嘉鸣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莫非你怀疑……”这个元书记,是潜伏的敌特分子?

    “不是,另一桩事。”谢蓟生言简意赅,“尽快调查清楚。”

    罗嘉鸣苦着一张脸,“不会吧不会吧,我正在休假啊,老大你别这么狠心好吗?”

    谢蓟生却不搭理这个戏精,转身就离开了招待所。

    他不能把所有的注都压在罗嘉鸣身上,自己也得去调查才是。

    ……

    阮文是黑五类子女,被赶出二棉厂的事情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

    周末的时候,郭安娜和魏向前在家里约会,她一脸的忐忑,“你说阮文会不会想不开啊?”那封举报信肯定是王家沟的知青写的。

    她自己也是帮凶,可她就是想要阮文出丑,没想着害得她丢了工作不能去读书。

    就是,她看不惯阮文什么都比她好,没想着把人害得这么惨。

    “不会的。”魏向前安慰她,“再过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我已经买好了车票,要回家过年去,等到年后再回来,年前怕是不能再来看你了。”他没考上大学,打算再考,最近要忙着复习了。

    男知青看着娇俏的女孩子,“安娜,你会不会想我?”

    郭安娜听到这话脸一红,却又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踮起脚飞快地在魏向前脸上亲了一下,“那你回家,会想我吗?”

    女人的唇柔软的不可思议,带着香甜,这让魏向前觉得有血气直直冲着脑门涌去,他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上前抱住了郭安娜。

    “想,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

    情人的话像是蜜糖一样,让郭安娜的心里甜滋滋的,她又有几分矜持,“你快松开,别让我妈回来看到。”

    魏向前松开了她,下一秒却又是颤抖着手,抓住了她的毛衣。

    郭安娜一惊,脸顿时涨得绯红,她大着胆子看着面前的男人,低声嘟囔了句,“你真是越来越……”

    声音被堵住了,好一会儿又是响起了低低的喘息声,带着几分娇媚动人。

    魏向前离开时,整了整棉服的扣子。

    他没能考上大学,还要再这里再待下去。

    甚至于他都不知道,今年再高考的话,他能不能考上。

    如果考不上,又该怎么办?

    很多事情,让他失了分寸。

    能做的,就是抓牢现有的一切,包括郭安娜。

    起码,她有工人身份。

    从棉厂家属区大院离开,魏向前回到王家沟,看到阮文坐在河边的干草堆上。

    这会儿河面上结了冰,冰面下是暗流涌动。

    鬼使神差的,魏向前走了过去。

    阮文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还以为是阮姑姑来喊她回家,她头都没回,“姑你别着急,我马上就搞到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