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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他说,“哭这么厉害,是因为没逃走?”

    顾宜宁立马擦掉残存的眼泪,恢复好心绪后解释,“我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是各位将军误会了,你……应该不会罚他们吧?”

    她断断续续说了一堆,陆旌倦怠地闭上了眼。

    顾宜宁捧着脸看他,及时闭嘴。

    好久后,她伸出手指临摹对方的眉眼,以为他睡着了,又怕这话说出口伤人,只用气声道:“不是因为没逃走才哭的,是因为……觉得你太孤单了。”

    她手指在陆旌眼周绕第二圈时,男人掀起眼皮,目光直白地看着她。

    顾宜宁手一抖,忙表忠心:“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陆旌眉眼不带一丝波澜,语气平平地反问:“怜悯本王?”

    顾宜宁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哄才能将人哄高兴,生怕说错话。

    毕竟男人的自尊心是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不敢瞎碰,就随口扯了两句甜言蜜语。

    不管陆旌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脸色略缓了下来。

    回到芙蓉轩后,两人相处有些别扭,顾宜宁捧着陆旌递来的手炉,眼波柔柔地看着他。

    她随口抱怨了一句手凉,他都听见了。

    要什么有什么,但陆旌就是不同她搭话。

    别扭到陆夫人都发现了端倪。

    平时都是旌儿宠宜宁,何时见过宜宁这般顺着他,真是奇了怪了。

    她十分担忧小夫妻闹矛盾,看见书房的光影后,命人炖了一锅冰糖雪梨汤。

    敲门开,陆旌抬头看了她一眼,再瞥到她手中那只小小的砂锅,将桌角处的折子摞到了另一边,专门腾出一块地方。

    恰好能盛下她手中的托盘。

    陆夫人亲手舀了一碗汤后,也不离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欲言又止。

    陆旌不爱喝甜的,这甜汤一尝就是小姑娘的口味。

    陆夫人试探着问:“旌儿,你和宜宁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见他神色寡淡,陆夫人也不好多问,只叮嘱,“宜宁喜欢喝这汤,母亲累了,就不多跑一趟了,待会儿你给她送过去?”

    陆旌很低地应了声。

    他端着这汤回到卧房时,小姑娘正在铜镜前摆弄,一会儿拿支珠钗比划,一会儿又拿耳环对比,看到桌边上骨节分明的手时,才将目光分出来往上看。

    她吓了一跳,惊讶问道:“你不是要和我分房吗?怎么回来了?”

    陆旌走向床边的脚步一顿,掀开衣角半靠上去,“分房?”

    顾宜宁理所当然道:“对啊,你一声不吭就去了书房。”

    男人淡嗤,“分房亏的不还是本王?”

    她脸颊红扑扑的,舔了下唇,只当没听见。

    风灯中的火苗簇簇燃烧,火光在她脸上跃动,平添一抹朦胧的娇媚。

    陆旌手掌拢着腰间的锦囊,有一搭没一搭地捏俩下,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脸上扫过,“倘若本王今晚真没回来——”

    顾宜宁轻咳一声,意有所指地拽了下自己的裙摆,又不自在地捧住脸羞涩地看向他。

    陆旌视线自下而上,越过轻纱之下的窈窕身姿,最后定睛在她嫣红柔软的唇瓣上,粉黛未施,却更加摄人心魄。

    他眼尾跳个不停。

    顾宜宁咬了咬唇,开口问:“好看吗?”

    陆旌错开那道轻柔的目光,垂下眼,摆弄锦囊。

    她不信邪似的走来,蹲跪在床边抱住他的腰,仰头向上看,“我打扮地这么漂亮去接你,你就不会不理我了。”

    一阵天旋地转,顾宜宁躺在床上,被一层棉被厚厚地裹着,陆旌指腹擦过她的眉眼,“说的什么胡话,外面冷,不准穿成这样出门。”

    顾宜宁被他盯得有些脸红,小声嗯了下。

    男人的手指轻碰了下她脖颈处的细绳,“怎么不用那张纸威胁我了?平时不是很威风?”

    难得见她这般低声下气地依着他。

    顾宜宁闻言愣怔了一下,目光碎裂又闪烁,说话也磕磕绊绊,“我……我是那种人嘛!怎么会威胁你!”

    陆旌轻笑了一下,似要起身。

    她紧张地问:“你去哪?”

    “沐浴。”

    “哦。”

    陆旌从浴池出来后,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他倾身轻柔地讨了一吻。

    -

    顾宜宁知道自己惹陆旌不高兴了,为哄他心安,连着几天扮演贤妻。

    日日去给他送饭。

    欧阳迟说她好卑微,劝她抓住男人的心,定要有若即若离的姿态,不要上赶着被人嫌弃。

    顾宜宁能说什么,总不能说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她也不用每天都来干这种苦差事。

    她笑笑不应答,炫耀了一下腰间崭新的芙蓉玉。

    上一块玉石被她掉在暗医阁内,被毒水腐蚀掉了。

    这一块新玉比上一块的成色还要漂亮,也不知道陆旌是怎样寻来的。

    反正每次来送饭,都能遇到不同的惊喜。

    失而复得的玉石,昨天刚念叨的京城小笼包,有市无价的雀钗……还有他亲手雕刻的小兔木偶。

    陆旌看样子是在凉着她,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住他的眼睛。

    他还是很希望她能过来的,就是嘴上不说,要不然也不会准备这么多好玩的。

    欧阳迟还在劝:“这些东西对殿下来说根本微不足道,本就是玩物,你们小姑娘就是容易被骗……”

    顾宜宁敷衍地点了两下头。

    她百无聊赖地扫着院中的来来往往的兵将,看见那道冲她张牙舞爪打招呼的人影时,心中微震。

    少年身着一身银甲,在阳光下肆意地笑着,眼角眉梢都带着重逢时的喜悦和激动。

    顾宜宁眼眶微润,也朝他招了招手。

    让整个朝廷好找的晋明灏,此时隐匿在上翎军内。

    两人步于廊下,晋明灏弯腰鞠了一礼,声调都带着活泼,“王妃安好。”

    他晒黑了,也长高了不少。

    冲过来时,激动地差点要抱住她,突然想起陆旌的脸时,又急忙收回张开的手臂。

    在他心中,这也是姐姐。

    顾宜宁弯唇笑,“小郡王怎么在上翎军?”

    晋明灏先前一直待在北疆历练,近日才随各位将军来到瑜洲,他体会过其中酸涩与寒冻后,整个人成熟了不少,开口道:“我是被顾二公子送过来的,一开始朝卫先生拜师,拜完师后就去了北疆……”

    好不容易预见熟人,晋明灏异常兴奋,东扯西扯,跟顾宜宁讲述着从军的艰难险苦,最后免不了一阵伤感,“等我回去以后,一定要给姐姐最好的生活……”

    顾宜宁重重地点头,看着少年坚毅的侧脸,神思恍惚。

    陆旌纵许哥哥将晋明灏放进上翎军,那就是默许了要扶持小暴君的意思。

    他竟然……竟然一直都在给顾家铺路。

    父亲那个敏感的身份,新帝登基后,顾家本来在官场上前途尽毁。

    现在又有了这头等从龙之功,很难再被颠覆。

    顾宜宁满脑子都是陆旌,她感动地想哭。

    晋明灏及时递过去一张帕子,低声提醒:“殿下的生辰快要到了,王妃有没有准备好生辰礼?”

    陆旌出生在一场大雪中,人也如冬天一般冷漠。

    顾宜宁低头掐了下腰间的锦囊,闷声道:“原本是准备好了的,现在全毁了。”

    “什么呀?”晋明灏好奇地问。

    她将锦囊扯开,想把契约书的纸团拿给对方看,找了许久连张碎纸的痕迹都没有。

    她翻开内部的刺绣,上面宜宁二字异常显眼,这是她之前送给陆旌的那个。

    顾宜宁心跳越来越快,回想着早上起床时的场景,隔着轻纱看男人整理衣物,他临走前明明佩戴了锦囊的。

    自从她送给他之后。

    他就天天佩戴,一日也没落下过。

    “坏了!”顾宜宁来不及跟晋明灏道别,提着裙摆向正堂快步小跑,一边跑一边安慰自己,陆旌不会闲着没事干打开锦囊的,绝对不会。

    她扯着繁复的衣裙,额间渗出细汗,喘着气扶住正堂的门框,对上那道漆黑的目光后,视线下移,停在他手中那团碎纸上。

    第79章

    “陆旌。”

    门前, 顾宜宁目光定定地看过来,挪动酸软的双腿,裙摆如同枝头绽开的红梅, 一步一盛放,入骨的清香迎面而来。

    陆旌垂眼, 看着她慌张的身姿,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中纸团。

    小姑娘余光往他手上瞥了一眼,而后心虚地帮他理了理衣襟, 假意解释:“殿下衣服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