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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又生波折

      将人扶到一旁备用的干净浴桶里,沈灵溪于一旁拿起早前揽月给她准备好的银针,飞速的插到了慕之枫头顶的七个穴道里,随着她的动作,有淡淡的白眼于慕之枫的头顶冒出。

    扶风看的新奇,正要出声询问,便在这时门外忽地响起一声暴喝,“谁!”

    说话的是烈焰,回答他的则是利刃破空卷起的猎猎声。

    “锵!”

    “啊!”

    金石交击伴随着翠蕊的尖叫声划破了暮暮夜色,也亏得沈灵溪的烟溪院比较偏僻,而且因为过年从早到晚的每天都有人放烟花炮竹,要不然这一嗓子非得将阮氏等人给吸引过来不可。

    “扶风,揽月,你们两个出去帮忙,”沈灵溪当机立断的吩咐道,说罢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情况危急惊动府里的侍卫也没关系,记住,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知不知道?”

    扶风揽月两人俱是郑重其事的应了一声,双双出去了。一时间便听那刀剑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于院门外搅作了一团。

    只是沈灵溪却无心再去关注,此时的慕之枫已是最为危急的关头,但见随着那淡淡的白烟一点点从慕之枫的头顶冒出,那七根插在他头顶的银针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而那滚烫的生姜水则逐渐被染成浑浊一片。

    原本按照沈灵溪的吩咐翠蕊应该不间断的进来添热水的,可现在却这么半天都没进来,想来一定是被外头的人给拖住了。沈灵溪无法,只能自己拉门出去,一瞬间,仿若电光炸起的雪亮剑辉几乎要将她的眼睛给晃花,她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眼睛,下一刻耳边便响起一道极其细微的破空声,她想也不想的一甩袖子,几乎是立时,一团五彩斑斓的烟雾便朝那直面向自己袭来的杀手脸上扑去。

    沈灵溪洒完毒粉便不再看那个刺客,抬脚就走到那个支着的大铁锅旁,三两下舀了一桶水,提着就往里头走,中间她又甩了一次袖子,还将腰间的一个纸包给丢了出去,这些全部都是她用来防身的,效果立竿见影,几乎是来一个放倒一个,来一双放倒一双。

    翠蕊趁着空隙奔到她的身边,“小姐,我来帮你提。”

    沈灵溪直接摆手拒绝,“不用,你继续去烧水,其他的什么也不用管。”

    翠蕊闻言点了点头,重新跑到那个大铁锅旁,将旁边木桶里的水再次倒进了那个大铁锅中。

    沈灵溪费力的提着木桶进了屋子,将那滚烫的热水全部加到了浴桶中,随着她的动作,慕之枫原本逐渐苍白下去的脸色复又重新恢复成通红一片,至于他头顶上的银针则已然变得漆黑。沈灵溪飞快的替换了新的银针。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那银针拔出的瞬间,慕之枫竟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沈灵溪身子虚弱,躲闪不及,直接被喷了一身。而最让人惊骇的是,那血竟不是红的,而是乌黑一团!

    沈灵溪见状眉头却是不自禁的蹙起,吐血是她所预料的最坏的情况,这说明他这几天病情恶化严重,毒素已然深入到肺腑,按说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可想到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心力竟得了这样一个结果,沈灵溪怎么想也不甘心,于是便直接俯身到慕之枫的耳边沉声道,“慕之枫,这已经是最后一轮了,你一定要撑下去,知不知道!你听听外头的人都在为了你和别人拼命呢,还有我为了替你解毒,连半条命都送掉了,你一个大男人一定不好意思让我这么吃亏的,是不是?”

    慕之枫模糊中听见一个略有些清冷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奇怪的是他竟也不觉得那声音聒噪,反觉得分外动听,他忽然很想看看那个说话之人的脸,于是他费力的半睁开眼,便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在自己眼前清晰了又模糊,“……溪……”

    “居然还能说话,看来祸害遗千年这话果然不假,”沈灵溪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打趣了一句,说着又沉声嘱咐道,“你中的毒已经扩散到了肺腑,我现在给你拔的就是这最后剩下的余毒,从现在起你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以便用真气护住自己的心脉,要不然毒素再渗入到你的心脉中,那我们这一天就是白费力气了。”

    慕之枫微不可见的一点头,眉头紧蹙,满头大汗,看得出来他也一直在为自己的小命拼命挣扎着。

    翠蕊按照沈灵溪的吩咐一直看顾在大铁锅旁,风吹不摇,雷打不动,有了她的帮忙,沈灵溪终于可以全心全意的替慕之枫拔毒,七根银针拔去又插上,中间慕之枫又接连吐了几次血,可随着银针上的颜色逐渐变淡,慕之枫吐血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待那银针彻底不再变黑,沈灵溪始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剩下的就是最后一个步骤了。

    在翠蕊的帮助下将人重新扶到床上躺好,床边的小几上除了之前用过的银针外,还有一套全新的,沈灵溪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在慕之枫身上的几个至关重要的穴道上再走一遍针。这样做一方面是帮慕之枫疏通郁结多年的血气,同时也是测试慕之枫身体里是否还存在余毒。

    细如牛毛的银针被一根根准确的扎入了各个穴道中,只是与之前的扎针相比,慕之枫感觉到的却不再是那种断筋碎骨一般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相反,这一刻他好似被泡在了那种传说中可以治愈百病的药泉中,全身的疼痛被一一抚平,毛孔一瞬间全部大张,周身暖融融一片,直舒服的他几乎想大声的低吟出声。

    恍惚中,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水气氤氲中,他瞧见了一张脸,那脸称不上有多么绝色,尤其那一块块明显的黑斑更是破坏了那脸仅有的美感,可不知为何,这样一张乏善可陈的脸就是让他有了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下一瞬那张脸的主人却忽地朝后方重重倒去。

    他大惊,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