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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魏娆脸色微变。

    陆长宁低下头道:“我,我又想你原谅大哥,继续做我的大嫂,又怕你真的不愿意,怕你生我的气……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郡主若不想见大哥,还是早点回去吧,大哥应该在林子那一头等着。”

    魏娆不是不想见陆濯,只是,他突然跑出来也就罢了,让陆长宁知道算怎么回事?

    “我不怪你,只是请你转告世子,以后不要再做这等无礼之事。”魏娆心情复杂地道。

    陆长宁愧疚地都要哭了。

    魏娆调转马头,朝来路跑去。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陆长宁看见一抹赤红衣袍,急着提醒魏娆:“郡主,好像是我大哥!”

    魏娆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心跳很快,想见他也怕见他,见了不知道说什么,不见,他会不会被母亲的虚招打击,以为她真的要挑选他人做夫君?

    她与陆濯相处那么久,几乎光是吵架与生气了,便是后来陆濯诚心挽回她消了她的怒气,魏娆对他也绝谈不上多深的感情。喜欢肯定是有一点的,毕竟他是所有京城未嫁闺秀心仪的英国公府陆郎,他长了那么一张脸,他身手确实了得,他的家人又那么好……

    如果他继续坚持,魏娆愿意嫁,愿意再试一试。

    奇怪的是,不愿意的时候,魏娆只是生气,只是懒得理他,一点都不怕陆濯,现在陆濯追来了,魏娆反而心慌起来。

    魏娆的白马经常跑的是平地,到了山林里需要拐来拐去,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还没有看到树林的边缘,身后的马蹄声已经逼近了。

    魏娆甚至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陆濯,可她不敢回头。

    前面树木较密,魏娆驱马换个方向时,余光中便闯入了一匹黑色的骏马,以及马背上穿赤红色官袍的身影。

    魏娆急红了脸,继续往前奔,就在外面的草原已经在望时,腰间突然多了一只大手,以不可阻挡的力量将她提离了马背。魏娆的手还握着缰绳,雪白的骏马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缰绳终于脱手,她跌进了男人宽阔的怀抱。

    魏娆本能地抓紧他的衣袍,怒目抬头,看到陆濯冷峻的脸。

    他只看了她一眼,便驾着飞墨朝树林深处跑去,薄唇紧抿。

    “世子这是做什么?”魏娆挣了挣,他的手臂勒得她太紧,不舒服。

    陆濯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想娶她,做了那么多,却仍然猜不透她的心思。

    因为这个,他自从来了行宫便再也没有睡安稳过,他看不到她,却能看到那些随行的世家子弟,有温润如玉的,有英姿飒爽的,有健硕魁梧的,有精明内敛的,随便哪一个拎出去,都会收获一片闺秀的芳心。

    魏娆又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陆濯不知。

    在她面前,陆濯再没有任何自信,她但凡会爱他的身世容貌,都不会毅然和离。

    陆濯想问她,想问个清楚,嫁与不嫁至少给他一个答案,若她实在不愿,陆濯便是不娶,也不能强迫她什么。

    他从来都不是君子,与己无关时他可以处处守礼,真的涉及到自己的大事,陆濯便利用了堂妹。说好要在林子那一头等她,可又怕她察觉他的诡计半路而退,所以陆濯追了过来,终于将人抢到了怀里。

    “放开我,被人看见算什么?”

    他不说话,冷着一张脸,魏娆突然也心头窜火,双手去扒他搂着她腰的那只手。

    “这一带除了我,除了长宁,没有旁人。”她力气不小,陆濯放慢速度,低头解释道。

    他的手臂如铁打一样,坚硬难以撼动,魏娆推不开,气得仰头,瞪着他质问起来:“没有旁人又如何?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不是最重礼法吗,你……”

    陆濯能听到她的声音,却分辨不清她在说些什么,眼中只有她凶巴巴的眼睛,只有她跑出酡红的娇美脸庞,只有那双饱满艳丽的唇。

    然后,陆濯听见她说,礼法。

    礼法算什么,他为了她舍弃的礼法还少吗?

    放在她腰间的手臂继续收紧,在她惊得失声时,陆濯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压了下去。

    魏娆全身一颤。

    陆濯却闭上眼睛,趁着她的失神深深地掠夺起来,恨不得将她揉进胸膛。

    第102章

    飞墨是一匹战马,万里挑一的良驹,陆濯不让它动,便是有利箭迎面射过来,飞墨也不会躲。

    绿荫掩映,黑色的骏马雕塑般站在那里,四蹄稳稳地抓着地面,乌黑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前方,它没有感受到危险,主子只是不让它乱动而已。

    马背之上,魏娆快被陆濯那突如其来的炽热的吻融化了,她心里知道不该这样,可体内似乎埋藏着星火,平时毫不起眼,此时全被陆濯调动起来,烧得她身子发软,脑海里一阵一阵地晕眩,仅存的理智让她想要推开陆濯。

    可她的左手被他的手臂绳索般束缚在腰侧,右手倒是可以从他扣着她后脑的手臂下抬起来,碰到了他的衣袖,衣袖下是万年古藤般遒劲有力的铁臂,她的手搭上去,竟然丝毫撼动不了他。

    马镫被他踩着,魏娆双脚无处着力,便无法调动全身的力量去抗拒。

    她被迫仰着头,一手垂在下面抓他的腿,一手徒劳地抓着他的手臂。

    陆濯的吻一次比一次用力,她就像他的猎物,只能任他宰割。

    呼吸开始变得艰难,陆濯放开了她的唇,就在魏娆以为终于结束了的时候,陆濯的唇竟然落到了她的耳畔,以热火燎原的势态一路烧到她的脖颈,扣着她后脑的那只手也抓住了她的肩膀,抓着她的领口往旁边拉扯。

    那过分的举动让魏娆重新恢复理智,她奋力挣脱出一只手,“啪”地扇在了近在眼前的俊脸上。

    陆濯的唇依然贴着她雪白的脖子,手却不动了。

    魏娆又扇了他一巴掌。

    陆濯抬头看她。

    魏娆双颊酡红,眸中燃着怒火,在陆濯看过来的时候,她瞪着他的眼睛,扇了他第三下。

    陆濯忽地笑了,在魏娆愣神之际,再次吻了下来,只是这次更温柔,更像试探,更像乞求,如毛毛细雨落在娇嫩的花瓣,那份小心翼翼的怜惜,让魏娆高抬的手再难扇下去。

    陆濯忽然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托到她裙下,就在魏娆受惊误会准备发作之前,陆濯突然托抱着她跳下飞墨,将她抵到了一旁的白杨树干上,魏娆尚未站稳,陆濯已单手抓起她的两只腕子举到头顶,修长挺拔的身躯笼罩了她。

    先是嘴唇,再是耳垂脖颈,他沉默而执着,热烈似火。

    魏娆无力地闭着眼睛,纤长的脖颈随着他的侵袭上扬,唇间溢出呢喃。

    此时的她就像一根柔弱的藤草,无力地被饥饿的野兽啮啃。

    陆濯知道她不会再反抗,这样反而更危险,她用妖娆诱他,可一旦他真的妄动,她可能就会再扇他几巴掌。

    失控之前,陆濯放开她的手,继续吻她的唇。

    飞墨突然打了个响嚏,魏娆身子一颤,双手放到他胸口,往后推。

    陆濯没再纠缠,拉开唇与唇的距离,微喘着凝视着她。

    魏娆垂着睫毛,心跳快得惊人,呼吸也乱了节奏,嫣红的唇瓣上一片水色。

    陆濯最先平复下来,捞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在魏娆试图甩开的时候低声道:“魏娆,今日见你之前,我有想过,如果你真的不愿嫁我,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魏娆手一顿。

    可他的声音继续在她耳边响起:“可见了你,我便只剩下一个念头,你不嫁我可以,但你也休想嫁给旁人,无论你与贵妃娘娘看上谁,我都会让他主动退出,你也知道,我从来都不是君子。”

    魏娆下意识地讽刺他:“世子好大的口气,真以为陆家可以在京城横着走?”

    陆濯笑了:“无需惊动陆家,我一人足矣。”

    魏娆怒道:“世子的礼义廉耻呢?”

    陆濯看着她:“你嫁了我,我便恪守俗礼。”

    魏娆偏头,红唇紧抿。

    陆濯想摸她的唇角,被她一手拍开,陆濯失笑,与她并肩靠在树上,只是左手紧紧地扣着她的右手,温声问道:“端午的蜜枣粽,可合你胃口?”

    魏娆冷声道:“不合。”

    陆濯:“是吗,那我以后多做几次,总有一天会让你满意。”

    魏娆一惊,那粽子竟然是他做的?

    陆濯拉着她的小手放到胸前,偏头看她:“你信不信,这世上再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男人,除了我,也再没有愿意容你为所欲为的男人。”

    魏娆只觉得好笑,第一句或许是真的,第二句他也好意思说?

    “你什么时候容我为所欲为了?”

    “以前没有,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随你,绝不再管束半句。”

    魏娆不信:“我跟外男进出酒楼你也不介意?”

    陆濯:“只要你嫁我,你们进出青楼我也不管。”

    魏娆脸一红,又很气:“谁要去青楼了?你是拐着弯骂人吗?”

    陆濯解释道:“商人应酬,常在烟花之地,你少见多怪罢了。”

    魏娆承认自己见识没有他广,咬牙想了想,她又问:“那我在野外更衣,你也能接受?”

    陆濯笑:“只要你确定周围无人便可。”

    魏娆使劲甩他的手,她当然会确定无人,难不成还要当着谁的面脱衣服?

    任她如何用力,陆濯都抓着她不放:“嫁我,你答应嫁我,我马上送你出去。”

    魏娆就是不应。

    陆濯便也不急,背靠树干,云淡风轻地眺望着碧空,掌心的小手,填满了心中的空落。

    不远处的湖面,忽然传来几声野鸭的嘎嘎叫声。

    魏娆笑了,看着前方道:“不用弓不用箭,不许用任何外物,如果你能抓到一只野鸭,我便嫁你。”

    陆濯唇角上扬,只要她肯嫁,野鸭算什么?

    “一只寓意不好,我愿送郡主两只,盼与郡主成双成对,白头到老。”

    魏娆嗤道:“你先猎到再说。”

    陆濯看她一眼,吹了两声口哨。

    一旁吃草的飞墨走了过来,过了会儿,之前被两人丢下的魏娆的白马也寻来了。

    两人分别上马,一前一后朝湖边跑去,陆濯要抓野鸭,魏娆要监督他。

    半路碰到了陆长宁,陆长宁讪讪的,不敢看魏娆。

    陆濯安抚她道:“错在我,郡主并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