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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稍顷,飞墨一转一转地绕着密布的林木来到了陆濯身边,低下马头,蹭了蹭陆濯的脑袋。

    “我没事。”陆濯拍拍它的头,回头对魏娆道:“马鞍里备着伤药,还劳姑娘替我拔箭止血。”

    魏娆跟师父学过包扎,只是拿来练手的全是云雾山中的兔子。

    “前面就是村庄……”

    “你我去行宫,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陆濯闭着眼睛道。

    魏娆便不再多说,看看陆濯的腿,再看看他的胳膊,先去飞墨背上拿东西。

    马鞍两边都有侧袋,一边放得是干粮,一边放的是伤药,陆濯还单独准备了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他的两件袍子。

    “箭上并未淬毒。”魏娆观察陆濯伤口的血色,欣慰道。

    陆濯一直闭着眼睛,道:“他们一开始要活捉你,定是要辱你,到时候将你我的尸首放到一起,伪装成祸事因你的美色而起,倘若箭上有毒,便容易令人猜疑到刺客头上,毕竟普通的山匪不会准备带毒的武器。”

    魏娆全身发冷,陆濯的这个仇家,心思歹毒且缜密,太后再恨她与母亲,也不至于如此暗算陆濯的性命,陆濯好好地活着,神武军主将后继有人,对皇上对本朝都是幸事。

    从陆濯沾血的外袍上割下几条当做纱布,紧紧地系在陆濯的伤口上方,准备好了,她看眼陆濯,又快又准地拔出箭头,在拿纱布捂住他的伤口。

    腿上的箭也拔出来,陆濯一声没坑,只是脸色更白了。

    好在,血止住的很快。

    魏娆再拿出陆濯一件干净的中衣割下几条,上了药后,替他包扎伤口。

    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血,魏娆汗珠直冒。

    陆濯睁开眼睛,看到她跪在他的腿前,一缕碎发垂了下来,汗珠从她额头滚落,滑过她绯红的脸。

    “再有下次,你不必管我,自己逃命要紧。”陆濯低声道。

    魏娆一边给纱布打结,一边回道:“不会再有下次,回到京城,我不会再随你远行。”

    陆濯失笑,是啊,有人能动用二十个刺客来杀他,魏娆岂会冒这种风险?

    “还要劳烦姑娘替我换身袍子,这件太扎眼了。”

    魏娆猛地看过来。

    陆濯解释道:“只换外袍,我带了一件深色的。”

    魏娆抿唇,可陆濯一身血,又不能擅动一臂一腿,只能求助于她。

    魏娆先扶陆濯依树站起来,这样方便换衣裳。

    陆濯看着近在咫尺的树干,倒是没有趁机占魏娆什么便宜,身上的两处伤无不在提醒着他的大意。这是魏娆会功夫,箭法高超,否则他被刺客缠住,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独自面对两个刺客,会发生什么事?

    包括他自己,如果他死了,祖父祖母母亲诸位亲人该如何痛心?

    陆濯攥紧了撑树的手。

    魏娆为他系好腰带,见他神色冰冷地对着树干,不知在想什么,便没有打扰他。

    陆濯回神,看到魏娆在搬运那些被他随便披上黑袍的刺客。

    “你做什么?”

    魏娆一边搬一边道:“那边有个坑,我把他们埋起来,免得附近村落的孩子们跑过来,看到一地死人害怕。”

    陆濯沉默片刻,问她:“你不怕吗?”

    杀人与狩猎有天壤之别。

    魏娆没有回答,只要想到这些刺客是来杀她的,而她现在还活着,她就没什么可怕的。

    陆濯帮不上忙,拍拍飞墨,飞墨便走到一具尸体前,用牙咬住对方的小腿,拖到魏娆找到的洼坑中。

    魏娆拖一个,飞墨能拖两个。

    终于忙完,魏娆汗如雨下。

    她衣襟都打湿了,贴在胸口,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陆濯没有多看,更不好提醒她什么,提醒了,就说明他注意到了,反惹她生气。

    “休息半个时辰再出发吧。”陆濯坐在树荫下道,他的伤也不宜马上行动。

    魏娆闻言,往草地上一趟,对着树梢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侧脸一片潮红。

    陆濯看了一眼,马上又转了过去。

    第81章

    陆濯的马鞍里备了肉干,两人一人一个水袋,就在小树林里简单地吃了顿午饭。

    如果没有刺客耽误时间,他们此时应该已经靠近锦城了。

    魏娆汗湿的袍子已经被她的体温、夏日的高温腾干了,虽然她的包袱里有女装,可陆濯受伤了,魏娆要警惕可能还会出现的刺客,并没有再找地方换衣裳,条件不允许的时候,她没有那么娇气。

    戴好冠帽面纱,魏娆看向陆濯:“出发?”

    陆濯颔首,视线落到了旁边吃草的飞墨身上。

    枣红马死了,两人只剩飞墨可以代步。

    “先同骑一段路程吧,到了应县可以买辆马车。”陆濯提议道,应县是距离此地最近的县城,他现在的情况不能骑马狂奔,无论慢走还是坐马车速度都会严重下降,今晚两人可能要在外面住一晚。

    魏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是,两人同骑一匹,怎么坐?

    魏娆不想再给陆濯搂她腰的机会,包括他落在她耳边的呼吸也令人不适,绷着脸道:“你坐前面。”

    陆濯全听她安排,此时他另有想法,定会被她看成别有所图。

    飞墨卧在地上,魏娆扶陆濯上去了,飞墨才站了起来。

    陆濯的左腿、右臂都不能用力,可他擅长骑马,保持平衡完全没有问题。

    魏娆让他坐稳,她踩着马镫,翻身坐到了他后面。

    马鞍就那么长,魏娆的腿难以避免地贴上了陆濯,她抿紧嘴角,让陆濯将缰绳给她。

    给了缰绳,陆濯左手撑着飞墨的背,上半身略往前倾,尽管如此,他高大的背影还是挡住了魏娆的视线。

    太别扭的姿势,一个往前倾一个尽量后仰,两人都累。

    魏娆重新下马,让陆濯挪到后面。

    “除非路不好走,手别碰我。”魏娆冷声道。

    陆濯苦笑:“不敢。”

    魏娆再坐到他前面。

    马鞍中间的位置最低,魏娆努力往前坐,陆濯君子地往后挪,两人各坐一端,除了陆濯的膝盖碰到了魏娆的腿,中间竟然空出了一点缝隙。

    魏娆很满意,轻轻扯了扯缰绳。

    飞墨驮着两个主人往外走。

    树林里面全是树,为了避开这些树,飞墨进来时一转一转的,出去还是同样的姿势,几乎飞墨才动,随着马身的颠簸,魏娆、陆濯便同时滑回了马鞍中间的洼地,身体密不可分地撞到了一起。

    陆濯看见她耳根红了。

    再怎么野,都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他单手解下自己的包袱,塞在了两人中间。

    魏娆松了口气。

    走出树林,重回官道,路途是平坦了,可惜陆濯带了伤,飞墨只能保持正常的走路速度。

    正值晌午,明晃晃的阳光直射下来,树荫都不够遮阳的。

    陆濯看到一滴汗珠沿着魏娆白皙的肌肤滚了下去,没入面纱之下。

    “路上无人,面纱先摘下来吧。”陆濯温声提醒道。

    他以为魏娆戴着面纱是怕被路人窥视,现在取下来,会凉快很多。

    魏娆淡淡道:“我怕晒。”

    陆濯就没有办法了。

    长路漫漫,飞墨又走得实在太慢,两人的腿挨在一起,魏娆浑身别扭,只能找话转移注意力:“你们陆家有什么仇人吗?现在你我是夫妻,我总该知道以后出门做客该防备哪些人。”

    陆濯看向远方,低声道:“陆家稳占圣心数代,很难不引人嫉恨,便是外敌也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如今线索有限,我无法确定是哪一方。”

    他都没线索,魏娆更没有头绪,干脆也不去想,只自嘲道:“世子可要保护好自己,否则你若有个三长两短,那些恨我的人肯定又要扣我一顶克夫的帽子。”

    陆濯笑了笑:“姑娘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背上克夫的骂名。”

    马蹄哒哒,两刻钟后,前方的村落里拐出来一辆驴车,朝他们这边来了。

    魏娆眼睛一亮,叫陆濯坐好,她翻身下马,等赶车的老伯靠近,魏娆便拦住老伯,拿出两片金叶子要换老伯的驴车,而且只要车,不要驴。

    老伯高兴得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生怕魏娆会反悔,手脚麻利地解下自己的小毛驴,再帮魏娆将飞墨套了上去。

    这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农家木板车,车上除了灰土什么都没有,仔细闻可能还能闻到鸡屎烂菜叶子的味道,别说给陆濯、魏娆用了,就这小破车,魏娆都替飞墨委屈。

    然而这辆木板车能极大地提高他们赶路的速度。

    老伯骑上毛驴喜洋洋地跑了,魏娆扶陆濯坐到车上,她坐到前面的车辕上。

    陆濯笑她:“你还会赶车?”

    魏娆没赶过,可她相信飞墨,这可是一匹通人性的宝马,都知道帮她拖运尸体,拖辆车算什么?

    魏娆甩了一下鞭子,飞墨立即放开蹄子沿着官道哒哒地小跑起来。

    魏娆往后看,就见陆濯拿了他的包袱垫在腰后,姿势惫懒地靠着车栏而坐,身体的颠簸幅度应该不会弄开伤口。

    “我没事。”似是知道她在看什么,陆濯笑了笑。

    魏娆便看向前方。

    快要赶到应县时,一辆骡拉的木板车迎面跑了过来,赶车的是个布衣汉子,后面的车板上坐了一个裹着红头巾的小媳妇。

    两辆车交错而过,陆濯与那个小媳妇的目光也撞了一下。

    小媳妇的眼睛瞪大了,一直歪着脖子回望陆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