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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魏娆顿了顿,想起驿馆里的情形,她理理中衣,穿上软底睡鞋,来到了内室门前。

    陆濯低沉的声音自门板后传了过来:“该起了。”

    他天未亮就醒了,一直在等魏娆,可她似乎睡得很香,陆濯再不叫她起来,恐怕夫妻俩要被下人嘲笑赖床。

    魏娆揉揉眉心,打开了门,挑起帘子半垂着眼,刚要说话,陆濯突然旋风般背转过去,带起一阵风。

    魏娆愣了愣,反应过来,陆濯是被她的中衣打扮惊到了。

    魏娆倒是无所谓,两人要演假夫妻,陆濯都穿着中衣挨着她坐了,这一大早上的,等会儿丫鬟们要进来服侍,她与陆濯都穿得整整齐齐的,才叫人奇怪。再说了,这时节的中衣毕竟厚实,陆濯的眼力再好,也穿不透衣料看见什么。

    “把你的被子抱进来吧,铺到床上。”魏娆打个哈欠,懒懒地使唤道,说完就放下了帘子。

    如果刚刚魏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陆濯白皙的耳根已经红透,可惜她被陆濯从梦中吵醒,仍然困倦,并没有心思细瞧。

    陆濯的耳根都红了,脸上的热度更是惊人,魏娆的中衣的确没有露出什么,可她一身绯色中衣,长发凌乱脸庞酡红的模样,与他在梦里看到的魏娆几乎一模一样。

    陆濯从未见过只穿中衣的女子,梦中的魏娆衣衫不整都能让他惊醒,亲眼看到慵懒妩媚的真人,陆濯更加无法直视。

    听门帘落下,陆濯继续在外面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觉得魏娆应该穿好衣裳了,他的神色也恢复了正常,陆濯才抱起次间榻上的被子,低头走了进来。

    让陆濯意外的是,魏娆并没有站在地上,隔着一扇屏风,隐约可见床上有床微鼓的被子,枕头那里露出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

    陆濯停到屏风后,皱眉道:“你还不起来?”

    魏娆困倦道:“没睡好,知府家的宴席不是在晚上吗,我起来那么早做什么,你有事自去忙,不必管我。”

    陆濯想到这一路骑马赶车,她便是会武,仍是一个娇滴滴的闺秀,入住锦城的第一日贪睡也正常。

    “我来铺床。”陆濯提醒道。

    魏娆懒懒地发出一个鼻音。

    陆濯绕过屏风,锦帐里一丝淡淡的幽香飘了过来,带着一丝媚惑,刺激着男人的心神。

    陆濯低垂眼帘,将手中的被子铺到了魏娆让出来的一半床上。

    铺好了,陆濯出去喊碧桃带人进来伺候,他再回到内室,背对魏娆坐在床上,装作一副刚起来刚披上外袍正要穿靴子的姿态。

    魏娆只庆幸这般折腾几日陆濯就要去其他县城招兵了,两人不必天天做戏。

    陆濯陪魏娆用了早饭就离开了驿馆,下午才回来,接魏娆去知府家中赴宴。

    这大概也是魏娆在京城需要参加的最隆重的一次应酬了,碧桃拿出看家本领替主子打扮了一番,妆容上尽量凸显出魏娆天生的美貌,头上用的珠钗并不多,但一根罕见的蓝宝簪子已经足以彰显她英国公世子夫人的尊贵。

    陆濯坐在厅堂等她,心里想着晚上的应酬,门帘被人挑起来,陆濯随意地看过去,目光便定在了魏娆脸上。

    行路七日,魏娆有五日都穿的男装,突然盛装打扮,其艳美华丽,令陆濯的心跳再次加快。

    只是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目光清淡如水,随魏娆走出去后,才又露出温润的笑来。

    驿馆里的下人们见到这对儿璧人,都打心底里认为夫妻俩是天作之合。

    知府家与驿馆位于同一条街,马车走了一会儿就停下来了。

    陆濯扶魏娆下车。

    知府门前,五旬年纪的知府大人已经率领一家人出来迎接了,她的夫人还带上了家中最为美貌的庶女灵儿。

    知府大人明白妻子的意思,只是并不赞同:“陆家有不许纳妾的规矩,世子爷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人,你别乱出主意,讨好不成反而招了世子爷、世子夫人的厌恶。”

    知府夫人笑道:“你是男人,哪个男人不好色?陆家只说不许男丁纳妾,可没规定男人们在外面不能胡来吧?世子爷年纪轻轻便立下了战功,他找人冲喜的时候皇上都为之安排,足见世子爷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咱们灵儿若能讨得世子爷的欢心,将来若有机会,世子爷会不还你的人情?”

    知府大人被妻子说得心动,决定试一试。宴席间世子若青睐女儿,此事便有戏,世子若没有兴趣,他只当女儿单纯来陪客的,并无他意便可。

    陆濯刚下车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的知府夫人、灵儿小姐都是眼前一亮,别说灵儿小姐了,便是一把年纪的知府夫人,都恨不得能年轻三十来岁,能有机会得到这般神仙人物的青睐,哪怕不能长期跟随世子爷,能与之在锦城欢度一二月的光阴,也不枉此生了。

    就像一块儿稀世美玉,得不到,能摸一摸也是好的。

    虽然魏娆不待见陆濯,可陆濯在其他女人眼中,就是这种地位,宁可什么都不要也想倒贴他。

    然而当陆濯扶了魏娆下来,知府夫人愣住了,灵儿小姐呆住了,倒是知府大人与他的儿孙们,眼珠子都要黏到了魏娆身上。

    魏娆对男人的吸引,只会比陆濯对女人的吸引更甚,毕竟,女子们还会矜持一些,男人们的心可是被那多余的二两肉控制的。

    还好知府大人够理智,笑着带着家小上前见礼。

    魏娆跟在陆濯身后,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自然注意到了那位貌美动人的灵儿小姐。

    晚宴安排在了知府后宅的花园水榭中,相邻的两座水榭,分别安置男女客。

    除了知府一家,城内其他地方官也带着家眷来了,文官以知府为首,武官以杨参将为首。

    魏娆对知府夫人没什么好感。

    陆濯在外面是否乱搞与魏娆无关,可知府夫人意图献美给陆濯,便是不将她这个正室夫人看在眼中。

    面对知府夫人的示好,魏娆笑容淡淡,倒是杨参将的夫人与长女杨燕性情爽朗,与魏娆话语投机。

    杨燕今年十六,与魏娆同岁,尚未婚嫁。知府家的灵儿小姐肤白若雪,一副小鸟依人的娇软模样,杨燕却是截然不同的丰姿,她肤色如蜜,剑眉凤目,个头也比寻常女子要高挑很多,跟着参将夫人出场时便是英姿飒爽的气度,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妇人都喜欢议论小姑娘的婚嫁,谈到杨燕时,参将夫人对女儿全是数落之言,什么一心学武之类的,不过她看杨燕的眼神全是宠溺,可见并不喜欢拘束女儿学大家闺秀的做派。

    魏娆将杨燕叫到自己身边,问她用什么兵器。

    杨燕用刀,长刀短刀她都会。

    “少夫人也学武吗?”杨燕猜测问。

    魏娆轻声与她道:“会些剑法,妹妹若有兴趣,咱们有机会可以切磋一下。”

    杨燕当然有兴趣,整个锦城,闺秀中只有她一人练武,平时只能与自家兄弟切磋。

    后来的宴席,魏娆几乎就只与杨燕窃窃私语了,其他女眷都只是表面上的应酬。

    宴席结束,魏娆与陆濯先上了马车。

    车门一关,陆濯身上的酒气便在车厢里弥漫开来,魏娆忍了片刻,将自己这边的帘子往上挂了一截。

    陆濯见了,也把他这边的提了提:“杨参将好酒,他来劝酒,我不好拒绝。”

    魏娆瞥他一眼,车里挂了一盏灯,陆濯俊美的脸在灯光中微微泛红,想来喝了不少。

    “席上我与杨参将的掌上明珠一见如故,她约我后日去山中狩猎。”魏娆与他打招呼道,这里不是京城,两人都是外地人,陆濯去哪儿都会知会她一声,魏娆便也把自己的动向告诉了他,免得因为缺少交流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陆濯看过来:“只你们二人?”

    魏娆摇头:“他们一家兄妹同去狩猎,另有侍卫跟随。”

    陆濯立即想到了杨参将的三个儿子,今晚他喝了那么多酒,全是拜杨家父子四个所赐。杨大郎已经成亲,杨二郎、杨三郎还单着,兄弟俩相貌端正健壮威武且武艺不俗,若与魏娆同去狩猎,就算魏娆看不上他们,他们两个可能也会主动上前表现,就像戚仲恺那般。

    “后日我无事,一起去吧。”陆濯靠着车板,闭上眼睛道,仿佛累了要打个盹儿。

    魏娆:“你不是说这几日都有安排?”

    陆濯:“临时有变,那天刚好空了出来。”

    魏娆想到路上这人始终跟着她,仿佛没有他保护她就会迷路或被歹人抢走一样,不禁皱眉:“你该不会是怕我狩猎时出事吧?”

    若魏娆是个娇娇女,陆濯看她这么紧,魏娆可能会高兴,可陆濯明知她会功夫还把她当普通的弱质女流,魏娆心里就不舒服,将其视为一种蔑视,尤其是,这次狩猎她并非单独行动,身边还有杨家兄妹随行。

    杨家在锦城一带就是霸王,招牌亮出来,可能比陆濯的神武军更管用,陆濯瞧不起谁呢?

    魏娆瞪着陆濯。

    陆濯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她的怒火,他笑了笑,睁开眼睛看她:“许久未曾狩猎,手痒而已,姑娘不必多虑,陆某虽有保护姑娘之责,却也不会时时刻刻都牵挂你,非要护你左右。”

    这话说得,好像魏娆刚刚的问题是在质疑他心里有她一样。

    魏娆怒火更炽,不由地还击道:“世子才是多虑,世子貌似潘安,走到哪里都有美人青睐,我只希望不要因为老太君要求世子照顾我,便因为我去狩猎耽误了世子的好事。”

    陆濯奇道:“何时有美人青睐我了?”

    魏娆讽刺地笑:“世子还真会装君子,知府大人特意带了爱女迎接世子,世子当真不曾注意?”

    陆濯笑道:“既是君子,岂会留意别家女眷?今晚除了‘夫人’,我眼中再无其他女子。”

    可能是喝了酒,他懒散地靠在那儿,君子味儿淡了,风流劲儿多了几分。

    魏娆莫名觉得,陆濯此时的眼神调在轻薄她!

    “你最好连我也不要看!”魏娆咬牙道。

    陆濯笑着别开脸,脑海中却全是她刚刚映着灯光的美丽眼睛。

    第65章

    陆濯被魏娆斥责过后,继续阖眸休息了。

    魏娆一边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儿,一边默默地平复心情。

    陆濯冒犯过她好几次,但从未有过轻薄调戏之举,刚刚那般说话,应是与醉酒有关。

    魏娆父母两边的男性长辈都少的可怜,但魏娆从旁人口中听说过男人醉酒后往往会耍酒疯,再斯文有礼的君子醉了酒都可能做出辱骂长辈、轻薄女子的失礼行为,更不用提陆濯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想到这里,魏娆往旁边坐了坐,面朝车窗,余光却防备地盯着陆濯。

    驿馆很快就到了,陆濯仍然靠在那里不动,呼吸平稳绵长,仿佛已经睡着了。

    车夫、碧桃、赵松、赵柏都在外面等着,魏娆低声叫了两声叫不醒他,只好锁着眉头扯了扯陆濯的衣袖。

    扯了三下,陆濯终于睁开了他长长的睫毛,目光迷离地看过来。

    魏娆嫌弃道:“到驿馆了,下车。”

    陆濯似乎没明白她的话,缓了一会儿,他坐正了,挑帘看看窗外,这才率先离开席位往车门那边走。魏娆见他好像晃了一下,怕他摔下去丢人,害她也被驿馆的仆人笑话,及时提醒赵松:“世子喝多了,你们扶他一把。”

    赵松立即大步赶过来,双手扶住了陆濯的胳膊。

    陆濯站稳了,回头看向里面,魏娆怕他还想做戏,忙示意碧桃过来接她。

    就这样,夫妻俩各自让自己的心腹扶着,回到了驿馆专门拨给他们的小院。

    碧桃吩咐厨房泡了醒酒茶,陆濯连着喝了两碗,瞧着清醒了几分。

    魏娆仍不放心,直接让碧桃退下时将陆濯的铺盖抱出去,她马上关了门,还搬了一把椅子挡在门前,如此万一陆濯半夜耍酒疯偷偷摸摸地来撬门,只要他一推门,魏娆也能听到动静。

    换成别的男人,魏娆都不怕打不过对方,只有陆濯,魏娆亲眼见识过他的身手。

    明明是个厉害的武将偏却长了一张探花郎的脸,战场上的敌将可能都会因为轻视陆濯而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