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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当天晚上她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父子三人,满月挺高兴的,主要是烛光当弟弟当的好,是他的小尾巴听他的话, 再来一个他一点都不介意,还有点期待。烛光没什么感觉,像是不知事,看其他三个人都高兴, 他也跟着笑。

    铁牛晚上很晚才睡早上起来也精神满满, 他不让秋菊收拾带回来的肉, 自己动手把山鸡给烫毛拔毛, 收拾干净了再给挂杂物间,要不是剁了没法晾着, 他都给剁成块儿了。

    秋菊坐凳子上在一边看着,“我又不是第一次怀孕,哪至于这么小心仔细,总不能都是你来做”。

    铁牛用胳膊蹭蹭被蚊子咬的地方, “你第一次怀孕我们不是没得这个条件嘛, 那时候穷的家里没个多余的铜板, 我生怕攒的肉不够,买不够粮食让你们娘俩挨饿,现在家里有存银, 而且才夏天,打回来的肉够吃就行了,我哪能让你还像怀满月那样,什么都自己动手”。

    秋菊用香蒲叶子编的扇子给他扇蚊子,大受感动的去亲亲他,“哥哥你真好,是我见过最有担当的男人”。

    “小嘴真甜,来,凑过来给哥亲一口”。

    嘴刚碰上就听见满月在喊:“娘,我弟尿炕了”。

    两人一惊,怎么都四岁了还尿炕了?

    铁牛随便洗了下手,跟在秋菊后面进去看,俩小子都光着屁股站在地上,铁牛去把湿褥子给提了起来,这可是家里第一条有尿骚味的褥子。秋菊也抱来一床干净褥子给铺上,招呼俩小子提着草鞋再去冲个澡,烛光还牵他娘的手蹦哒着走,还不知羞呢,没尿炕的比尿炕的情绪还大些。

    大夏天的晒褥子,大家都知道是啥回事,见到兄弟俩打趣他们,“大嗓门,是你还是你弟尿炕了?你绷着脸做什么?难道是你?”

    满月罕见的不说话,烛光两边看看,冲问话的人说,“不是我哥,是我尿的”。

    “这么大了还尿炕,你脸羞不羞?”

    烛光反驳,“我不大,我小,我哥大”。

    他像个傻瓜一本正经的回,听不懂人家在打趣他,让打趣他俩的人也没了意思,“嗯,你还小,去玩去吧小尾巴”。

    看着兄弟俩带着狗走远,那人自说道:“一个藤上结的瓜相差的还挺大”。

    秋菊从没觉得夏天这么热,肚子还没鼓起来但已经有反应了,见着大太阳心里就躁的慌,钻山洞里吧没得风,坐树底下又觉得虫鸣鸟叫吵的耳朵疼,身上出汗了就想洗澡,胃口还变了,特喜欢吃肉,一个夏天嘴上的燎泡都没下去过。父子三个每次在家都要瞅着秋菊脸色过,绝不瞎做事,让人眼烦了就要挨训,就连小毛驴和肥肥都住山里了,搁几天回来露个面算了。

    秋菊这脾气随着秋天的到来,温度的下降也平和许多,但铁牛大哥家就不成了,从夏天开始,大嫂的脾气就暴的像个竹筒,沾火就炸,看哪儿都不顺眼,大姜和他弟被骂的扛着竹席睡到大姜才挖成的山洞里了,天亮跟着爹和叔叔们进山打猎,天黑了让他们爹独自一人回去,从夏天到秋天,兄弟二人不是去蹭饭就是在山洞里开火胡乱吃吃,不饿就成。

    温度降的必须要回去拿被褥和衣服了,两人又偷偷摸摸的回去,趁着娘不在家才进去的,谁知道他们娘突然回来,撞个正着,两人被揪着耳朵,弯着腰顺着他娘的劲才能保住耳朵,“我就知道你俩兔崽子这几天要回来,不是硬气的住出去了吗?还回来拿衣服做啥?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俩拉扯大,你俩可倒好,说走就走,一个夏天都不来见我一面,是不是我死了还要等人去通知你俩啊?”

    刚刚还掐着腰瞪着眼骂人,转眼就捂着脸大声哭,大姜和大粒一脸懵,有些反应不过来,耳朵还疼着呢,怎么揪人的还哭起来了?

    两个大小伙子,高高壮壮的愣在那儿不知道该咋办,只能一个劲的搓手,干巴地说:“娘,别哭,要不你打我们?”

    哭的更大声了,满月还知道安慰人呢。

    大姜跑出去把二婶三婶给喊过来,他对这种情况实在是没办法,他们二婶三婶过来看到大嫂在哭也是惊掉了眼睛,这可是生孩子都不掉眼泪的人啊,一时之间也顾不得生气了,她们一个夏天吵的架比一二十年加起来还多。

    大嫂见人来了也是收住了眼泪,也不说是怎么回事,也不理两个儿子,只是拿个背篓一声不吭的出去了,大姜和大粒把衣服放回去,家里收拾收拾,还给做了饭,就在家等着爹娘回来。

    到了晚上,大姜看他娘又背个空背篓回来,心里有些慌张,这不正常,也没等他爹回来,就跑到他小婶家,喘着粗气请他小婶过去看看,今年夏天在他小叔的拦截下,他娘跟他小婶没见过面,应该是没吵过架的。

    让大姜在家里照看他两个小弟,秋菊去他家看看他娘,把大粒打发出去,问了下大嫂的情况:心里有火,看到不顺心的就想发脾气,发了脾气之后又后悔,但见到人后火又起来了,心里躁的抓心抓肺的难受。

    秋菊想她夏天也有这种情况,就是没大嫂这么严重,想着大嫂的年纪,她有些迟疑的问:“大嫂,你不会是怀孕了吧?年纪大了才这么大反应?我这胎也是心里躁的想发火”。

    大嫂直想说她放屁,近半年来月事都不准,现在更是一个月来两次,每次就一两天,想起这个她更烦,但想想这个弟妹怀的有孕,绷着脸说:“不会,我这个月月事来了”。

    秋菊回想了一下,大嫂的月事好像是在月尾,这才月头,怎么这个月已经来了?“大嫂,你月事不是在月尾吗?”

    这个事大嫂没打算给人说,一个月来两次像是有病一样,但半年来身体也好好的,她也没当回事,但看秋菊满脸关心就把这种情况给她说了。

    秋菊没见过这种情况,在侯府接触的都是同龄的姑娘,只有两个月来一次的,还没听说一个月来两次的,但她也知道这种情况不正常,需要调理,“大嫂,你这情况不正常,刚好过两天铁牛要下山去买点粮食,你让大哥也带你下山去看看吧,估计捡几副药喝喝就好了,还能下山去看看,你还没下山玩过吧?”

    秋菊看大嫂有些犹豫,刚好大哥回来了,她就对他说:“大哥,大嫂身体不舒服,过两天铁牛要下山卖草药买粮,你也带大嫂下山看看大夫吧”。

    大哥有些忧虑的问:“什么病啊?弟妹你也看不好?”

    “不是什么大病,但我没见过,下去让大夫把把脉,捡几副药调理调理估计就好了”。

    “哎,那成,天黑了你回去走慢点啊,要不等铁牛来接你?算了,我看大粒在外面,让他送你回去”,说着就对外喊大粒,让他送他小婶回家。

    “不用大粒送,这段路走了好多遍,哪儿还会走摔了”,秋菊想拒绝,又不是烛光,还让人接来送回的。

    大哥摆摆手,示意大粒跟着他小婶走,这完全是铁牛天天在耳边吧嗒的结果,现在看到他怀孕的媳妇也是要照顾周到。

    走在路上,大粒问他小婶他娘是啥情况,得知下趟山喝几副药就好了,接着问:“那我娘还会不会动不动就骂人?小婶你不知道,我娘现在骂人能把人骂头秃,我宁愿她把我打一顿,她骂人声音又大,我和我哥被骂的都抬不起头”。

    秋菊也不知道,哪敢保证啊,但看这个侄子说的实在是可怜,“你去问问你小叔吧,我夏天脾气也不好,他硬是忍下来了”。

    大粒震惊的看了她一眼,难怪她能把他娘的暴脾气给顺下来。

    两天后,铁牛背着家里积攒的草药,他大哥挑了一担子腌肉,他大嫂也背了一背篓,三人一大早就出发了。

    走在路上,铁牛换着帮他大哥挑担子,草药的重量跟一担子肉相比就非常轻,“大哥大嫂,卖这么多肉是家里银钱不太够?”

    他大哥把他媳妇儿的背篓换过来,“哪能啊,家里三个男人打猎,肉码了半山洞,趁着下山清清存货,等天冷了带回来的更多”。

    “你们要是银钱不够给我说,我带的有,大嫂看病最要紧”。

    “哎,好,担子你挑一会儿我来挑”。

    到了山下,天快黑了,三人商量一下先过一夜,明天早上起早点进镇,把肉卖了再去医馆。

    腌肉不受大户人家喜欢,饭馆要的也不多,就农人喜欢,便宜买回去秋收的时候吃。一直到中午肉才卖干净,三个人随便找个摊子吃碗面,就挑着担子到医馆门前守着了。铁牛看坐堂大夫来了才背着药进去,说了大嫂要看病,他招呼伙计给引到一个老大夫那里,他接过铁牛装草药的背篓认真查看,嘴里还叨叨着什么。

    时间还早,没什么人来看病,卖药过秤也一会儿就完成了,等大嫂拿药付钱后,三人又去粮铺,买了不少细粮和一些杂粮,三人就出镇了,大嫂也没买什么,就卖肉热闹了一上午,进镇出镇过了个眼瘾,回去的路上精神气儿就不一样了,不再是下山时看到挡路的树枝都想给劈了的那个状态。

    撒尿的时候大哥还说:“要不我们再在山下待一天?明天再带你大嫂进去逛逛,我担心只有半天的热闹解不了馋,回去再犯病了可怎么搞?再下山那就到两三个月后的深秋了,我受不了”。

    铁牛想想,答应了。

    撒尿回去,铁牛瞅着他大嫂的脸色说:“大嫂,秋菊嘱咐我给满月和烛光带点零嘴我给忘了,明天我还要进镇一趟,我们在这儿再过一晚?”

    “你吃忘狗屎了?满月和烛光的零嘴都能忘”。

    铁牛没事,他大哥倒是一个激灵。

    第二天,天不亮,铁牛就被他大哥推醒了,收拾收拾进城了天才亮,又去吃了一碗肥肠面,看到金黄的糯米糍粑他去买了块尝尝,又买了三份用油纸包起来小心的放背篓里。

    大嫂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是给他儿子带的,也没催他,跟在他身后一路逛下去。买了小泥人,她撇撇嘴,就泥巴蛋子还要钱买。买了糖人儿,她紧盯着吹糖的嘴,糖人儿吹好了她还喘口气。买了红枣,听说能补血,她想了想自己的情况,也跟着秤了两斤,心里想着山里怎么就没有枣树。看铁牛要去买梳子,她把他拽走,“走,买糕点去,梳子自己就能做,买什么买”。

    铁牛冲他大哥摊摊手,逛不下去了,准备回山吧。

    第69章 六九   发光的眼睛,笑歪的嘴

    回山的路上, 大嫂的心情还不错,一直赶路还能嘴不停的问东问西。回到山里, 她直接跟着铁牛去了他家找秋菊,把药留下让秋菊帮她熬,每顿她过来喝。

    秋菊把药罐搬出来当场熬药,“大嫂,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我年纪大了,月事快断了,给我开了几副药, 有可能喝完药月事就彻底不来了,也有可能推迟个一两年”,大嫂还悄摸摸的问秋菊,山下的人挺放的开, 看女人病也是男大夫。

    秋菊笑笑, “女人学医做大夫的很少, 如果有也是被大户人家给招揽了, 专为女主人看病”。

    大嫂第一次下山,接触的少, 没什么感触,也不大明白情况,“我看当大夫挺不错的,你学医会看病会采药, 家里的银钱一半都是你挣的, 铁牛也看重你”。

    秋菊不打算再谈这方面的话, 没什么意义,大嫂不会下山生活,她也不会再下山, 顾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山下怎么样不是他们山民该操心的,“大嫂,看你说的,铁牛看重我才不是因为我能挣钱”。

    大嫂诧异地看她一眼,“你还年轻,还看不明白,铁牛跟你大哥他们都是一根藤上结的果,能差哪里去?”

    铁牛从山洞出来就听到他大嫂的话,开玩笑的抱怨,“大嫂你要是再瞎说我可就找亲家大娘去告状了啊”。

    他大嫂白了他一眼,“你去你去,我娘比你娘年纪还大,她还能揍我了?”

    “啧,不孝顺的孩子,待会儿我送你回去我跟我大哥唠唠,你已经看不上现在的他了,想当初你还对我大哥唱山歌呢,说变心就变心”。

    说到唱山歌,大嫂看一眼秋菊,果然满脸好奇,有些恼怒的起来撵铁牛,“滚滚滚,没大没小的,跟谁孩子孩子呢,我再大几岁,你都能当我儿子了”。

    看铁牛背着灰面进了山洞,她才坐下来,“看吧,他就不是个稳重的人”。

    秋菊没搭腔,也不问,反正等大嫂走了她就知道了。

    药熬好了,秋菊拿个碗倒出来晾着,“大嫂,你以后家里没事就出来转转,上上山捡捡柴,我看你春天挖地窖的时候情绪还挺正常,有事做心情也好一些,别闷在家里”。

    大嫂直接把药碗端起来吹气儿,“成,我早上天还没亮就醒了,吃完饭洗洗衣服又想睡了,睡又睡不舒坦,晚上又睡不着,心里急哄哄的,改明儿的我跟着满月和烛光跑步去,我记得你之前早上也跟着他们跑步的”。

    “我跑的少,俩小子睡的早起的也早,我起晚了就不跟着他俩”。

    铁牛出来洗洗手,去灶屋翻翻,一点剩饭都没有,出来看太阳也快落山了,招呼他大嫂,“大嫂,走,我送你回去,也去跟我大哥打个招呼”。

    “臭小子你没事瞎整啥,谁让你送,我自己走”,说着一口气把药给干了,苦味还来不及回味,碗放下就走。

    秋菊瞥他一眼,“真让大嫂说着了,没大没小的,你看大嫂苦的脸上的皱纹看着都多了”。

    铁牛走过去搂着她,把脸闷她脖子里,深吸一口气,“我要饿死了,快做饭吃”。

    秋菊被他压的起不来,也不再动,就这姿势靠他身上,感觉他的嘴唇在动,有些痒的缩缩脖子,“你可忍住了,别被你儿子撞上了”。

    铁牛闷声说知道,但动作也没停,秋菊听他出气声越来越重,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揪一把,铁牛呲了一声,也咬了一口她脖子。

    两人刚松开,小毛驴一狗当前的跑回来了,看见铁牛回来了,也亲热的凑他身边转转,接着肥肥也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满月和烛光,俩小子看爹回来了,惊喜的高叫一声扑过去,铁牛蹲下把俩小子接住,憋着一口气给抱了起来。

    秋菊看了看他手臂上鼓起的腱子肉,再看到他有些憋红的脸,低头笑一下进了灶屋,就听铁牛在对他小儿子说待会儿再抱,山洞里有给他俩带的东西,然后铁牛就进了灶屋来烧火。

    “不行啊,你没有买回来的零嘴招人喜欢啊”。

    “怎么没有?你不就是?”

    “我也喜欢零嘴”。

    “晚上到了炕上你就知道你到底喜欢啥了”。

    秋菊走过去踢他一脚,却被他拉住腿摸了一把。

    肉都炖出香味儿了,俩小子都没进灶屋一步,秋菊把锅盖盖上,走进山洞一看,带回来的糕点解开了油纸就散放在桌面上,满月和烛光一手拿泥人一手拿着糖人在舔,小毛驴和肥肥也卧桌底下舔嘴,秋菊连人带狗都敲个脑袋瓜,“真是猫子头上攒不了干鱼,打算一晚上都给霍霍了?明天不吃了?晚上也不吃肉了?”

    两只狗都知道羞愧的怂拉着耳朵,两个臭小子还嘻嘻哈哈的,满月还拿块儿鸡蛋红枣糕站在凳子上塞给他娘吃,秋菊别过头,怀着孕闻到鸡蛋腥味儿就喉咙发紧。满月看他娘连糕点都不吃了,才仔细打量他娘的脸色,轻手轻脚地把红枣糕放回去,绑好油纸,拉着烛光带着狗快速地溜了出去。

    满月看他娘平静的从山洞里走出来,进了灶屋,没一会儿传来他爹跟他娘说话的声音,他才松口气,嘿,没生气。

    俩人又和两条狗疯起来了,在空地上跑来跑去。挑衅地摸狗头、狗背、狗屁股,让两只狗摸不准他下一把会摸哪儿,看它抓空的动作,满月和烛光就嘲笑它俩,小毛驴羞恼的嗷呜一声,追着满月用头顶他腿,或用爪子巴拉他,满月看跑不过了会突然停下来,不动也不笑,趁小毛驴观察他神情的时候掉头再大笑着跑开,小毛驴发现被耍了,就会追上去把他巴拉着摔坐地上,如果满月哈哈大笑它就会扑他怀里蹭咬衣服,如果满月坐地上捂着脸假哭,小毛驴就会像做错事了,坐满月对面愣看一会儿,再走上去用它的狗头蹭满月的头,直到满月装不下去了笑着捧住它的头,它才会不带情绪呜一声,不是生气也不是恼怒,就像是说不玩了,游戏结束了。满月和烛光老是用假哭的方法骗它,它每次都上当,有时候明显就看出来没哭,但只要俩孩子坐地上一直发出哭的声音,它还是会过去蹭蹭,只不过是哭声一停,它掉头就走,很是敷衍。

    小毛驴和肥肥都喜欢跟人疯闹,见人了高兴的扑过来,用手或脚把它俩推开,它俩会劲头更足的撞过来,就是肥肥更任性一些,玩高兴了会咬着裤子跟着人走,不打嘴巴不松开。

    铁牛冲外面假哭的烛光喊:“二小子,进来吃饭,你总是慢一拍,你哥刚骗完狗你又来这一遭,肥肥又不是傻狗”。

    秋菊把陶罐里的不加盐的鸡肉也捞起来冷着,免得饭后烫狗嘴。铁牛过去把鸡给撕开,他手上老茧厚,不怕烫,“这又是它俩叼回来给你的?”

    “嗯,这一只是叼回来的时候已经咬死了,还有一只只是伤了翅膀,我给剁下来跟这只一起炖给它俩吃”。

    山里一家打了一头野猪回来,自己吃不完就拿出来卖,不要钱,都是谁来拿了改天杀了猪再给还回去。除了深秋,山里人杀了野猪或山羊都是这样交换着来,这样一年到头都有猪肉吃,也不用担心吃不完放坏了。

    家里有糖有酱,铁牛又四五天没好好吃顿饭了,秋菊晚上就做了红烧肉,一家四口都爱吃的,只是今晚满月一块儿都没吃完就饱了,更别提烛光了。秋菊看他俩要走,慢吞吞地开口:“哪去?回来,给我坐着陪你爹吃饭”。

    俩小子就坐板凳上看着他爹一口又一口的嚼巴着肉,闻着肉香直咽口水,一会儿又把碗里的肉戳起来咬一小口,塞不进去给吐地上喂狗,被秋菊瞪了一眼又安分的坐着等。

    等铁牛稀里呼噜的把肉吃完了又喝碗粥,满足的叹口气,秋菊才发话,“喂狗去,把锅台上的鸡肉端出去倒狗盆里”,看满月瞅他爹,他爹也是准备起来去喂狗,秋菊翻了个白眼,“瞅谁呢,满月和烛光,去喂小毛驴母女俩,人家陪你俩玩那么久,你俩肚子饱了就不管它俩了?啧,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