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已经到了，正安慰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贤妃。但是看出来只是不走心的嘴上说两句而已。自从康王被太医诊断出不育之后，皇后就像是突然失去了人生的方向一样，整个人的精神气儿都没了。

    连带着六宫的事情都交给林雨虹和四妃管着了，现在不过是碍于身份还要做些事情而已。倒是张昭仪，这段时间颇有活力。

    没一会儿，皇帝也到了。这两年皇帝的身体越发不好了，现在走路都要人扶着，太医苦口婆心的劝阻也拦不住皇帝的坏习惯。如今 五十多岁的人了，整天大油大盐的吃着，身上的肥肉一步三晃的。

    虽然一贯冷血，但是老年丧子的打击还是让这位帝王伤心不已。看着十二皇子的遗体，心中难得的想起了这个孩子的点点滴滴。这个孩子靠着养母贤妃，还是颇能在他面前承欢膝下的。

    印象中也是个活泼的性子，整天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做什么这么开心。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如今才不到二十岁，却面色痛苦的倒在了这里。想到这里，皇帝心中浮现出怒火，问道：“怎么回事？！贤妃！在你的宫里竟能发生这种事情？！你怎么管的宫人？”

    贤妃哭着请罪道：“陛下怨妾御下不严罪妾不敢辩解，但是，陛下，妾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啊！曙儿是妾一手养大的，妾盼着曙儿平平安安还来不及，怎么会故意加害于他呢？!”

    皇帝重重的哼了一声：“说的到好听！十二在宫外住了这么久都没事，偏偏在你宫里出事了，你还说与你无一丝干系？”

    贤妃不去和皇帝争论，只哭诉道：“陛下明察，曙儿是喝了那宫女端上来的茶才去了的。臣妾已经严加审问过那宫女。可那宫女却说，却说是皇后娘娘吩咐的啊！”

    皇后的眉头一挑，厉声喝道：“贤妃，你莫要信口喷人！本宫何时吩咐人做这种下做事情了？！”

    贤妃恨恨的说道：“娘娘做没做过，自己心里清楚！我的旭儿，我的曙儿，还有长平！皇后，你非要都害了才甘心吗？！”

    皇后气的拍了一下桌子，正要训斥贤妃。皇帝不耐烦的打断二人的争吵，吩咐道：“苏培盛，你去查！”

    贤妃在咸福宫呆了这么多年可不是吃素的，若不是她完全没防备平王，也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被平王得了手。

    苏培盛能查到的自然是贤妃想让他看到的。即：皇后误以为十皇子不育是贤妃干的，所以对十二皇子暗下杀手。

    当苏培盛把这个调查结果向皇帝汇报的时候，皇帝面色沉沉的看着皇后，问道：“皇后，你可有话说？”

    皇后怒声道：“本宫不曾做过这种事情！况且这不过是咸福宫宫人的一面之词，哪里能当得了真！再说了，暄儿不育陛下既然告诉臣妾是端妃做的，臣妾便信是端妃做的，哪里能又扯上臣妾怀疑暄儿的事情是贤妃做下的呢？！”

    贤妃呛声道：“还不是娘娘做贼心虚！当初旭儿被娘娘害的毁容，长平又被娘娘嫁去了京外。臣妾看在娘娘是孩子们的嫡母的份儿上尚还没用上激烈弟弟手段。娘娘却一直疑心臣妾怨恨娘娘，以至于康王一出事，娘娘就怀疑是臣妾干的！”

    皇后生气的道：“你莫要信口开河！莫说平王当初那件事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了，你当时不喊冤，现在倒是说本宫处事不公了！就说长平的事情，本宫并没有生育公主，一向也不插手公主的婚事，你自己挑的驸马，如今却是怪上本宫了！你空口白牙的污蔑，有什么证据证明？”

    贤妃一边哭一边说道：“当初臣妾为长平挑选驸马，平平都是公主，永嘉公主那边接触的公子哥儿们都是殷勤讨好。而轮到长平，可怜我的长平，温婉贤淑，再老实不过。那些夫人太太们都闪烁其词，推推委委。若不是臣妾娘家嫂子私下里给臣妾说，臣妾都想不到竟是皇后娘娘在诰命夫人面前说了长平的坏话，这才导致长平的名声在京中竟是难得的差！”

    皇后冷笑了一声：“你倒是说，本宫在何时何处与何人说了何话？”

    贤妃抹着眼泪：“臣妾又不曾打探娘娘隐私，这些又如何能知道？”

    皇帝只觉得二人吵得人头疼，训斥道：“都闭嘴！皇后，你说你和十二的死这件事没有关系，可有证据？”

    皇后不甘心的道：“臣妾并无证据。但臣妾实在是没做过伤害十二皇子的事情，还请陛下明察！”这让她从哪里找到证据去？

    皇帝嗯了一声，问道：“苏培盛，去坤宁宫审问了吗？”

    苏培盛躬身回应道：“回陛下，奴才去审问了皇后娘娘身边的翠柳，翠柳承认是皇后娘娘亲口吩咐她把毒药给咸福宫的人的。”

    皇后震惊的看着贤妃，心中闪过一丝惊慌，看向皇帝，急切的辩解道：“陛下.......”

    皇帝冷冷的看了皇后一眼，说道：“皇后为母不慈，残害皇嗣！身为皇后，竟对皇子暗下杀手。实是不可理喻。念及结发多年，免去死罪。今贬为更衣，打入冷宫！”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嘴唇颤抖的动了动，终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皇帝并不看皇后，又淡淡的说道：“十二皇子赵曙，玉洁松贞、孚尹旁达。怜其年少夭折，追封为成亲王。一应后事，皆从亲王之例。”

    众人齐声应道：“是！”

    贤妃的心里空落落的，她早就知道，平王的那次毁容是皇后所为，却一直顾虑这顾虑那，没有对皇后下手过。如今皇后被绊倒，十二也去了，她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要干的事情了。

    瞥见皇后愤恨的眼神，贤妃漠然的转过头。她对十二皇子的感觉大约就如同皇后对十皇子的感觉。所以那时候十皇子废了皇后也只是难过与多年筹谋一朝落空。她也是如此，只是不甘心，倒没有伤心欲绝的心情。

    不过想想她的一双儿女好歹还活得好好的，而三皇子早就长眠于底下，尸骨都凉透了。贤妃还是感觉到一阵的开心，皇后压了她一辈子，可算是让她赢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