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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破除诅咒

      陈静珂,冰雪女神,筑基后期,天之骄女,能与尉风持平,同境之中罕有敌手。

    林浊江筑基中期,自己竟然挡不住他一剑,陈静珂深受冲击,心如刀绞啊。

    铿!

    林浊江归剑入鞘,对董玉明道:“小玉米,我们走吧。”

    董玉明点头,跟着林浊江走了。

    陈静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良久,一头扎入水中,又过了良久,才冒出头来,一副出水芙蓉的姿态,湿发垂肩,透着小半花白。

    陈静珂捋了捋秀发,如葱玉指勾了一缕发丝到眼前,美眸看着半白的秀发,黯然神伤。

    ……

    林浊江回到定风堂,门内似有一人等候多时,迎上来道:“林兄弟,堂主有请!”

    这人是一位筑基境修士,却在此等候,堂主指使之人,还挺有本事。

    林浊江随着那人去了正厅,在厅中见到了堂主李思璇。

    李思璇一身黑衣,身形修长,中年模样,面容俊朗,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有一丝黑气凝而不散。

    林浊江拱手抱拳道:“见过李堂主!”

    李思璇点点头,看向董玉明,摆了摆手,对林浊江道:“我与你说些事,让这丫头先回去休息吧。”

    林浊江对董玉明道:“你到门口等我吧。”

    董玉明乖巧点头,走到门口去。

    “不知李堂主有什么要交代的?”

    林浊江看向李思璇,神色郑重问道。

    李思璇道:“林兄弟与南元侯关系好,可否请林兄弟请来南元侯为我疗伤啊?”

    林浊江挠挠头,惊讶道:“这伤不至于请来南元侯吧?人情这东西,用一次消耗一节,能不请南元侯就不请吧?”

    李思璇愁眉苦脸:“这不是一般的伤,是道伤,有诅咒之力,会有损道行的。”

    “南元侯修的是武道,怕是治不了这种伤吧?”

    “道之一字,万变不离其宗,以侯爷的境界来说,此事不难。”

    “那我试试吧。”

    林浊江推脱不过,点头道,“我去信给侯爷试试,能不能成,可不好说啊。”

    李思璇大喜,起身冲到了林浊江面前,扶着林浊江的手,激动道:“好兄弟,真是好兄弟啊!”

    林浊江眼角抽了抽:“我这就去写信传讯。”

    至于寄身神念传讯,这个还是得保密。

    “李堂主,您如此郑重其事的,就因为这事?”

    “此事关乎我的性命与道行,这可是大事啊。”李思璇肃然道,“我的伤势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轻慢于我?”

    “……”林浊江不断点头道,“好好,李堂主若无别的事,我这就去写信。”

    李思璇摆手道:“去吧去吧,往后多关照啊。”

    “好好。”林浊江拱拱手,转身离去。

    李思璇笑容收敛,长吁一口气,搓了搓手,他请南元侯来,可不仅仅是为了疗伤,还为抹平鬼城。

    南元侯一来,他将此事顺势一提,侯爷还能不答应?

    林浊江出门,招呼董玉明一起回了院子,他还真就写了信, 让人通过驿站送去总督府。

    过了一日,隔壁易花钱敲门来拜访,拎了酒肉,他还带了李书华,非常健谈,似乎跟谁都能相处极好。

    易花钱此人正值壮年,如凡夫俗子的三十多岁,身形健硕,性格豪爽,非常的自来熟,让人心生亲近感。

    林浊江招待了二人,问一些鬼城之事,易花钱口若悬河,将昨日与赵绿意等人相聚时所说的一些情况道出,这次倒是尤为详尽。

    左侧院子忽然传来陈静珂冰冷掉渣的声音:“易花钱!你若在聒噪,我就宰了你!”

    易花钱咋舌,似乎对陈静珂怕怕的。

    林浊江却道:“我设下禁制,隔绝声音,咱们继续。”

    说着,双臂展开,便有光幕笼罩,将声音隔绝。

    易花钱四下看了看,赞叹道:“还是林兄想得周到。”

    林浊江笑道:“易兄谬赞了,实不相瞒,在下最是反感隔壁的矫情邻居,都是同门,交浅言深,何至于此呢?昨日我去金川观河,见到了她,她非要说我扰她悟道,我就说了,自己若心无旁骛,何至于被旁人惊扰?”

    “我记得有这么一种说法。一位佛门大师在林中与人下棋,一缕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大师便问对方:‘是风在动,还是树叶在动?’对方答道:‘是树叶在动。’一旁的小沙弥却说,‘是风在动。’”

    “大师则说,‘树不动,风不动,是你们的心在动。’心静如水,无波无纹,这就是道理。大师心如磐石,不为外物所动,故而境界高,佛法深,诸位以为如何?”

    易花钱若有所思,抚掌道:“妙啊,言之有理,有理啊。”

    李书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林浊江,目光深沉,这厮心境极高,难怪如此厉害。

    隔壁的陈静珂在林浊江撑开隔绝光幕时,反而有意倾听,听到了林浊江的一番话,起初心生怨怒,渐而平静,若有所思。

    林浊江见易花钱此人豪爽有趣,便忍不住问道:“易兄,你这易花钱之名,从何而来?应该是别名吧?”

    易花钱也不在意,随口道:“当年我家钱多,我爹是败家子,我爷爷听了方士之言,给我取名易花钱,便是要逆着我爹来,结果倒好,我继承我爹遗志了,家产都败光了啊。”

    林浊江便有些无言了。

    易花钱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躺在地上,翻来覆去,惨嚎不已。

    林浊江和李书华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了?”

    “诅咒发作!”

    “捶晕他!”

    “试过了,捶不晕的。”

    “有没有什么办法压制一下?”

    “堂主都奈何不得,你说呢?”

    李书华与林浊江相顾,大眼瞪小眼,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林浊江端详易花钱的身躯,隐隐可见骨头有符文缠绕,盘旋如绕,如有灵性,宛如活物,一闪一闪,如蛇盘绕。

    林浊江脑海忽然浮现一段经文,源于魔道功法《法舞炆》,这些诅咒符文有些类似其中的经文演化,以魔道功法破除不难,却会留下把柄。

    以正道功法也能破除,却比较艰难。

    易花钱为人尚可,林浊江见其痛苦之状,心生不忍,便伸手按在易花钱的胸口,此时,易花钱已经痛得浑身僵直,身躯都快扭成了麻花。

    李书华惊道:“不可如此!这样只会令易兄更痛苦!”

    林浊江手中涌出真气,如若河流,流水之中有一道道纹路显现,犹如水中鱼虾,纹路玄妙,涌入李书华的体内,触及骨头,继而便是砰砰作响之声。

    骨头缠绕的符文与林浊江真气所化纹路相互冲击消弭。

    继而,骨头缠绕的符文产生了变化,与林浊江真气所化的纹路对抗,易花钱痛得面容扭曲起来。

    李书华面色一变,沉声道:“林浊江!你这是要害死他……”

    骨头缠绕的符文一变,林浊江真气所化的纹路也随之变化,二者不断冲击消弭,又不断变化,令人琢磨不透。

    缠绕骨头的符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李书华都看呆了,目光凝视林浊江,眼瞳都在震动,这厮真是神通广大,连这种诡异诅咒符文都能消除掉。

    易花钱渐渐好受了,便抬头看向林浊江,又是赞叹,又是感激,满头是汗,浑身湿透,犹如从水中捞起来的一般,艰难开口道:“谢了,林兄!林兄还真是神通广大啊,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林浊江摇头道:“实不相瞒,我与师父远游天下,曾见过这种诅咒之法,知道如何解决。”

    “林兄的师父是谁啊?”

    “说了你也不知道啊。”

    林浊江一翻白眼,“大哥,你已经被折腾得够惨了,就少说话吧。这是一个漫长的治疗过程,你我都不轻松,就省着气力吧。”

    “好。”易花钱点头,躺着不说话了。

    李书华稍稍走近,俯视观摩,总觉得符文争锋,其妙无穷,从中能悟透一些道理出来。

    转瞬入夜,林浊江真气几乎消耗殆尽。

    易花钱损耗也是极多,在诅咒符文消散大半的时候,他就配合林浊江,提供真气,由林浊江操控指导,消磨诅咒符文。

    此时功成,二人皆如虚脱了一般,一个躺着气喘吁吁,一个一屁股坐下,浑身是汗,犹如经过几场搏命血战一般。

    然而,事实可不就是如此吗?

    易花钱弱弱的道:“林兄,你既然能解除我的诅咒,那陈静珂的诅咒必然能解除,你去帮帮忙如何?”

    林浊江摇头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算了。”

    “陈静珂也不是那么不讲理之人,外冷内热。”易花钱道,“那诅咒之法太恶毒,对陈静珂影响太大了,你若能替她解除诅咒,说不定,她会对你芳心暗许,以身相许。”

    “别,可别。”林浊江摆手道,“我已经有婚约了,忠贞不二,不与冰雕为伍!”

    林浊江与易花钱这番对话,没有隔绝力量的隔开,传到了隔壁耳聪目明的陈静珂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