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的地铁，早晚的六点到十点，永远不缺背着电脑包或手里拎着便当包的上班族，如果没有意外落在他们头上，他们的一生大概率就是消耗在996的通勤里，那个促使他们来到大城市打拼的动力会维持多久，命运的拐点到底会落在哪里，程渝从来都看不清楚。
    握着的手机屏幕还在发亮，他时不时就要拿起来看一眼，新京互联网头部公司的金融峰会，就算是211毕业了几年的他也从没想过自己有机会能进入这种层次的活动，他一回到自己的一室厅小屋就开始翻找衣柜，那个面试的时候才穿了几次的正装被他找了出来，熨烫过后工整放到了衣架上。
    第二天，程渝穿戴整齐，特地打车去了活动场地，在门口等了没几分钟就看到从车上下来的财务经理卢越，然后是……
    “谢，谢总？”
    看到穿着一身OL西装的谢冷月，程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确很久没见过她了，虽然算起来不到一个月，谢冷月的变化让他差点不敢认。
    平常人穿起来看着严谨专业一丝不苟的工作装，在谢冷月身上多了点不一样的味道，他一时无法形容，只是自己的职业特性已经让他自动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一款绝对受广大直男欢迎的漫改版游戏人物形象。
    暗色条纹半身裙，真丝的米色休闲衬衣，同款深色西装外套，口袋里还别了个金丝边眼镜。干炼，知性，俏皮中又多了点轻熟的女人味。
    “怎么样，卢总，我准备的是不是很充分？”
    她笑看了程渝一眼，面对着卢越戴上口袋里的眼镜，还一本正经拿出了深红皮革的笔记本。
    “很不错，我有点担心那些啤酒肚高管会想挖角你。”
    “过去当卧底也不是不可以啦。”
    卢越亲昵的环住她的腰，两人说说笑笑近了大厅，谢冷月很快进入角色，抱着笔记本很有分寸的落在卢越后面两步，把还站在她身后的程渝拉近过来。
    “感觉有趣吗？晚上据说有品酒会，玩得开心点。”
    她冲程渝笑了一下，抬起手扶了扶眼镜，跟着卢越走到一个正跟人攀谈的中年男人面前。
    大多数互联网行业的创始人对着装没有那么在意，不管是硅谷还是中关村，牛仔裤配件polo衫很常见。程渝看了看有些用力过度的自己，自我安慰，还好跟谢冷月她们站在一块显得不那么突兀。
    这场  活动的无聊程度尚在谢冷月的预料之内，遇到有潜力的项目或者合适的投资，跟在潘家园淘到正品的概率差不多。
    甚至那边表面看起来很不错的，反而恰恰可能需要谨慎。她把这次参加活动的目标放到观察和分析上，卢越很体贴的以个人名义带着小助理认识了几个领域内小有名气的大佬。
    晚上人慢慢多了起来，谢冷月注意到有些原本并不熟络的一群中年男人，现在已经热闹的在一起互相‘推杯换盏’了。一个带着微微的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跟着一众人从门口走进来，脸上的笑融看起来就像是这个场子的主人，只不过面容和善，跟凑近过去攀交情的几个人热情周旋了一阵，没多久被两个穿着精致的美女领去了专门的招待室。
    “那个人是谁？”
    谢冷月问旁边的卢越，她也在往那边看，听到问话凑近谢冷月耳朵开口。
    “那个是姜总，益锋网络的，他是益锋旗下游戏公司的CEO。”
    “这就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游戏界大佬啊，真有派头。”
    旁边的程渝喃喃感叹了一句。
    “知道他们过来要干什么吗？”
    谢冷月有些好奇。
    “不太清楚，这种活动他们一般不参与，或许又要收购哪家游戏工作室了。”
    卢越笑了笑，又说，“最近美股那边行情不太好，我们打算上市创业板，对方听到风声，想参与咱们的IPO融资。”
    “你猜孟总答应了吗？”
    她饶有兴致地问谢冷月，谢冷月注意到的却是，梁默退出董事会也才几天，这件事肯定是在他在的时候就提出来的，然而卢越默认的公司话事人却是孟奚衍。
    梁默的权利被架空多久了？他对公司做的那些事情，孟奚衍早就知道了，他为什么一直没反应？
    抛开这些想不明白的事情，谢冷月看着卢越，摇摇头。
    “没有。”
    “bingo~”卢越颇有点赞赏，她对孟奚衍想来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以至于问到这种事情明显的兴致高昂。
    “不过，他利用益锋那边放出的消息跟盛泰网络拉锯，这位才是真正的财大气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