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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孤信你的鬼话。”秦昭莫名察觉自己上当了,自己将她当作傻子,未曾想,她将自己当作傻子。

    “周云棠,是你欺骗在前,孤为何就失理。”

    周云棠扬首,巴掌大的小脸迎风微笑,漂亮的眸子里流转着晨光,笑意清纯如稚子,轻轻道:“因为殿下厉害。”

    秦昭最受不得的就是被她夸,小时候喊几句殿下好生厉害,万事都可办成。

    果然,秦昭笑意腼腆,剑眉更是流露出温柔,被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抚平心口的浮躁。

    孩子们陆续被接下山送进马车里,周云棠先行一步回宫,秦昭则同周府侍卫前往别院。

    周云棠回到东宫之后才知,明德殿内坐了不速之客。

    皇后在等着太子回宫说话,乍然见到太子妃后才想起两人住在一间寝殿的事,火气就蹭蹭就冒上心口。当即掀了眼皮就开腔:“太子妃去了哪里,宫妇私自出宫可是违反宫规的。”

    周云棠满身疲惫,虚虚行礼后就站直身子,冷声冷气道:“妾随殿下出宫,您若有话可直接去问殿下。”

    “别拿太子当借口,你做的那些事迟早会被世人知道,你以为你躲得过初一还能躲过十五不成?”

    “躲不过去,丢人就是太子。妾若是娘娘,就闭口不提此事,到处嚷嚷可就是一件很失颜面的事。贵妃娘娘若是知晓这些事,只怕暗地里更加瞧不起娘娘。”周云棠言笑晏晏,就像吃了蜜糖般开心。

    怼皇后,也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皇后一怔,双眉狠狠蹙起,觉得这番话也在常理中,贵妃知晓还不知怎么嘲讽她。

    寝殿当即就安静下来,周云棠勾唇道:“您想清楚了吗?若此事是贵妃放出的风声,您可就上当了。”

    皇后怔忪,“怎地与贵妃有关联?”

    周云棠鼓吹道:“贵妃设局,让您听信妾行不耻之事。殿下如此精明之人,怎会不知我做的事情。您宁愿相信旁人都不相信殿下,您是不是上当了?”

    慢来片刻的秦昭听到这么一句颠倒情况的话后当即就进殿,“母后莫要听信谗言,太子妃秉性纯良,您该信她。”

    “太子不知女子的心思,怎就认定她秉性纯良。”皇后不甘心。

    秦昭默然,走至周云棠身侧伸手抚了抚她的秀发,清新的香气就令人心口舒坦,沉沉笑道:“钱泽是被我所杀,他攀扯太子妃,论罪当诛。”

    秦昭凛冽的寒意中带着浓浓的偏袒,皇后几乎沉默下来,迎上他凌冽的视线后口中的话再度咽了回去,悻悻道:“你别被她骗了。”

    两人心知肚明,一个装傻,一个逞凶,一个心甘情愿地宠着,一个暗地里就指着他帮忙。

    说来说去,皇后理亏。

    周云棠眼中笑意渐浓,皇后最在意的是太子,也只有太子是她的软肋。

    皇后欲言又止,拉着秦昭出殿说话,明摆着是想要避开太子妃。

    云氏心有不平,愤愤道:“皇后娘娘每次过来都说这些话,明显是要针对侯府。”

    周云棠表现得很平静,思量皇后拎不清的性子后,果断吩咐云氏:“你去查查最近何人见过皇后,三番两次提及势必有人在耳边提醒,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第59章 五十九   解不开

    “论性子, 我很熟悉皇后娘娘,本性不坏,被贵妃压制多年, 心中抑郁不快。平日里喊上几句,都不会在意。当年她要更换伴读一事被太子制住后就不会再提, 这次太子明言在先,她还是揪住不放,可见并非出自她的本意。”

    周云棠的声音轻而缓, 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平平缓缓就像说起了家常事。

    “话虽不错,可您莫要忘了, 皇后对周家一直都看不顺眼的。”云氏下意识提醒,太子妃性子良善, 寻常人不招惹她,她绝对不会去招惹,这样的性子就容易被欺负。

    南窗开着, 廊檐下一株秋菊开得妖艳, 清淡的花香被风吹进殿内,周云棠扭头看了一眼,道:“花无百日红,太子妃的位置未必就会稳固。钱家如今还在长安城内站立, 只怕还是有些勾当的。”

    云渺本性纯良,可过于任性,遇事不思量反将错怪在旁人身上。

    她浓浓叹息道:“钱家庶子做的事情,钱家未必不知。”

    本就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人固然容易杀,可背后的细枝末节还需去处置。

    秦昭既然不在意她的身份, 这个时候就该腾出手来处理钱家的事情。

    “夫人令人去钱家探一探口风,务必小心谨慎。”

    云氏立即答应下来,又道:“您方才问及皇后近日可见过谁,我就想起晋国公府的姑娘吴晚虞,她可是隔三差五就被皇后请进宫里说话的。”

    殿内寂静,主仆二人说着悄悄话,秦昭折转回来后就听到最后一句,下意识就堵住脚步。

    接着就是周云棠的声音:“吴家姑娘仰慕太子不是一两日的时间,当初我为伴读之际,她便从我处打听太子的喜好。她本比我年长,却至今未曾婚配,有那种心思也是常事。”

    少女私下里心性沉稳,遇事镇定不乱,秦昭也是莫名地笑了笑。

    云氏言道:“吴家姑娘心思不正,若不是婚约在前,东宫可就是她的天下了。”

    “是吗?”周云棠轻轻一笑,心思婉转,片刻间就想到应对之策,吩咐道:“东宫里的墨菊开得极好,挪去中宫,让皇后娘娘赏玩。”

    云氏不明白,欲问清楚,殿门处传来脚步声。

    太子来了。

    她俯身退下。

    周云棠懒洋洋地靠在贵妃榻上,腰间半搭了个毯子,藏住了纤细的腰身,但裹不住一双细白如玉的手。

    美人卧榻,风光旖旎。秦昭缓步走近,她立即挑了眉眼:“殿下偷听的本事见长了。”

    秦昭无所顾忌,换了一身月白色的澜袍,长腿窄腰,眉眼间挂着一抹笑意,“你故意说给我听的。”

    周云棠仰面,桃花容颜带起几分媚色,“你知晓我心思,我却不知你的想法,如此一想,竟是我吃亏了。”

    少女容颜秀丽,媚色天成,男子的柔弱本就是女子的本态,眉眼间的笑与媚相得益彰,诱得人挪不开眼。

    秦昭是喜欢美人的,但是更喜欢自己熟悉的人,周云棠对他是有足够的真心,他也喜欢周云棠女儿家的娇态。

    本就是误打误撞的事情,他藏着掖着也不觉得哪里不对,但见到她故意撒娇还是有些震惊。

    东宫良媛良娣撒娇的时候带着几分不自然,一眼就看穿。而周云棠跟她们是大不一样的。

    女子娇小柔弱,周云棠身上多见一种不寻常的毅力,从小相知使得他对她很了解,撒娇是她从小做大的事情。

    习惯让他觉得她不做作。

    想到过往,男人冷峻的眉眼徐徐柔和下来,道:“夫妻是一体,我吃亏与你吃亏有何不同。”

    “咦……”周云棠惊讶一声,揉着自己通红的耳朵先道:“殿下,那你的就是我的对不对?”

    “不对,收起你的小心思。”秦昭故作清冷地拒绝,故意往她身侧挪了挪,道:“我也要躺。”

    周云棠想了想,她二人早就睡在一张榻上,也就不会在意这些细节,自己理所当然地往里面挪了挪,让出一半的位置。

    秦昭挤进来后顺势问道:“殿下,皇后与您说了什么?”

    “多是李家的事。小舅舅被赶出京城后生活凄楚,母后想让我去劝一劝父皇将人接回来。”

    男人的声音醇厚,如同灌了秋风,听起来很舒服,秋日的黄昏更是一种享受。

    周云棠扬唇笑了一阵,“殿下,你可记得吴晚虞?”

    “听他们说,当初你如果没有离开长安城,吴家有意与宣平侯府结亲。”秦昭往里侧挤了挤,少女无奈,跟着挪了挪身子。

    不知不觉中,就陷入僵局,周云棠紧贴着墙壁,拿眼瞅向不自觉的男人:“殿下,很挤。”

    贵妃榻本就是一人躺着,秦昭挤了上来就感觉拥挤,但周云棠身材纤细,两人也可躺下。

    但是,身材再是纤细也抵不过秦昭的折腾。

    秦昭装作不知道,抬眼凝望着横梁:“孤觉得恰好。”

    周云棠气极,小脸一片绯红,道:“吴家姑娘是喜欢点心,拿着我做借口罢了。”

    秦昭恍然大悟,伸手贴在墙面上的身体给揽了回来,手不大安分了,将人紧紧禁锢在自己怀中,少女身上的清香香甜,犹如花蜜。

    用手抚过顺滑乌黑的秀发,清甜的香气被松墨香取代,恍惚间香气更为浓郁了。

    以前也曾与她同寝一榻,竟未曾察觉她身上的香气是属于女子的,毕竟哪个男子会有这么香的香味。

    亲密的相处将殿内的温度烧高了些许,无端间带着暧昧。

    “喜欢是假,太子妃的位置是真。晋国公与宣平侯早些年间不和,是不可能会结亲,当日我知道后便知有些名堂。他们做,我装作不知,浪费气力的就是他们了。”

    “殿下果真是慧眼如炬。”周云棠违背心意地夸赞一句,下意识就想到了祸水东引的办法,立即道:“殿下,钱泽的事情或许与晋国公府有关。”

    闻言,秦昭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你就想诬陷人家,吴家心思不好,周云渺犯错也与他没有关系。”

    周云棠理屈,伸手就要摸自己的脑袋,手刚伸到半空中就被秦昭按住,顺势就禁锢。

    纤细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串珊瑚手串,摸着有些碍手,秦昭握在手中转了几圈后果断将其摘了,道:“碍事。”

    “殿下,你可是将我当作周云棠?”周云棠被他这么亲密的举止惹得心口砰砰跳,脸上连带着耳朵都红成一片,晚霞灿烂,甚是好看。

    “孤只认你是太子妃。”秦昭沉沉的眸色旋即被一抹笑意取而代之,指尖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捏了捏,捏起一小块肌肤,引得周围皮肤都起了疙瘩。

    周云棠几乎是难以是面对这般引诱,皱了皱眉头告诉他:“我对殿下是真心,将您当作兄长呢。”

    “兄长?”秦昭连连冷笑,将手绕至她身前揉了揉她的眉心,清水煮青蛙般慢慢熬着她的心,“孤当你是太子妃,你却将我当作兄长,你觉得周家对得起孤吗?”

    背对着窗下,秦昭的脸色都被笼罩在黑暗里,瞧不是清神色。

    “对得起,周家为殿下倾尽全能,绝无二话。”周云棠虔诚道。

    “孤不要周家,只要你周云棠,至于周云渺,你若是太子妃,她就能活。你若不做东宫太子妃,孤就将她赐死”秦昭冷然,揉着眉心的指尖重重地戳着不听话的脑袋。

    周云棠听得美滋滋,面上装作不在意,道:“那您可得先替妾解决了晋国公府。”

    “晋国公的想法与普通世家一样,今日赶走他,明日还有李国公府张国公府,何必在意这些小动作。皇后处更不必在意,等贵妃寻她麻烦就会安定些。”秦昭浑然不在意,就像听着小事一般。

    心中另有章程也不想告诉她,东宫屋檐下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

    周云棠不甘心,还想再问,不料秦昭捏住她的下颚,指腹在她唇角处摩挲须臾,轻声道:“圆房的事一拖再拖,你就没有紧迫感?”

    成亲不圆房,哪家正妻不该闹,偏偏她是无动于衷。

    周云棠在他怀中挣扎了会,小脸热得通红,眼看着就要被得逞了,随口就道:“殿下,我将你当作好兄长。”

    秦昭不耐烦地睨她:“孤当你是太子妃。”

    周云棠欲哭无泪,唇角处阵阵麻木,泪眼朦胧,被秦昭丢在榻上后,心口跳动得愈发厉害。

    秦昭低眸凝望她,凝脂肌肤就像镀上一层雪白的光色,娇弱的身体无端中带着漩涡般的吸引力,人就在身下。

    愁眉苦脸,怕是还不曾适应太子妃的身份,他亲吻紧皱的眉眼,口齿间涌进淡淡的香甜,“周云棠,你当孤是庙里的和尚?”

    周云棠屏住呼吸,纵知晓有这一日也不觉恐慌紧张,感觉双腿都跟着发麻无力,手不知怎地攥住秦昭的袖口。

    炙热的呼吸使得殿内温度高涨,锦帐间气氛更是陡然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