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恩是不对劲。

    但是他懒得和皮皮鬼解释。

    有些东西解释起来就没完没了，他不喜欢说太多话，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说话，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他这屋子不是纸牌屋，谈判不解决任何问题。

    哪怕是他和塞沙特莉之间出现什么问题，也都是通过各自冷静思考解决的，这是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十分成熟的他们惯常使用的处理方式，而且这种方式很好，很让人舒心。

    有些时候，大家看重的不是讨论之后的互相妥协，而是自己思考之后的心有灵犀。

    不然，凭什么成为伙伴呢？

    乔恩坐在自己的书桌后面，开始处理今天的事情。

    晴天看起来很空闲，没有什么要做的，两份报告只需要简单的签字就行，史蒂芬虽然很久没有过来，不过他处理事情的熟练程度又有加深，乔恩打算邀请他圣诞节到自己家去，毕竟作为赫奇帕奇家族的守护者，他也是时候见一见自己的妹妹布莱尔了。

    没有从乔恩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皮皮鬼只能离开，不过看他临走的时候表露出来的样子，估计也不是太甘心。

    但是，乔恩又不是出来做慈善的，总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

    星期一早晨，科林·克里维遭到袭击、现在像死人一样躺在病房里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学校。

    霎时间，学校里谣言纷飞，人人疑神疑鬼。

    一年级新生现在总是三五成群地紧紧簇拥在一起活动，好像生怕如果他们单独行动，就会受到袭击一样。

    与此同时，大家开始瞒着老师，叽叽喳喳地交换护身符、驱邪物及其他保护自己的玩艺儿。

    ——这种做法很快风靡学校，比如纳威·隆巴顿买了一只臭气熏天的大洋葱、一枚尖尖的紫水晶和一条正在腐烂的水螈尾巴。

    乔恩自然是拿这些东西当作是笑话看的，赫奇帕奇的学生们在塞德里克和加布里埃尔的领导之下变得默默无闻，而在这些的背后，是史蒂芬居功至伟的幕后操控。

    加布里埃尔·杜鲁门是一个非常中庸的领导者，在魔法研究学会创办的三年以来，他完全秉持着什么都不干扰的原则，自从艾德跟索菲亚那两届地学生们离校加入魔法部，同期开始在校外组建魔法研究学会的诸多事宜，校内的社团事宜就都压在了这位麻瓜出身巫师的身上——当然也没有什么事情，很多时候，加布里埃尔秉持的就是什么都不做的原则，事情一半交给塞德里克，一半交给史蒂芬，他自己就负责当吉祥物。

    没办法，毕竟麻瓜出身，他在魔法的学习上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够维持自己的进度和水平，而且在毕业之后，他也需要给自己在魔法世界找一个好一点的工作。

    “我觉得这个人不错的。”

    塞沙特莉就事论事，她看过加布里埃尔的资料，觉得这个人很有脑子。

    “虽然性格鲁莽了点，但是也能说得上是粗中有细，而且我看他处理事情的风格倒是可堪一用。”

    “终究不是自己培养出来的人，用着不放心，再者说来，你我如今的境况，管这些事情，也没什么意思，外面的事情就顺其自然让他们发展吧，不管结果如何，总归不是我们的责任了。”

    看着他这种生死看淡的状态，塞沙特莉有点意外。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什么话？”

    “沮丧的话，不洋洋得意的话。”

    乔恩摇了摇头：“并非沮丧，而是没有好好利用时间，我原计划不管怎样都要在离开之前将自己的家人和下属安顿好的，然而并没有。”

    “不怪你，时间就这么多，问题层出不穷的，你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唉！”乔恩长叹一声：“但愿吧，但愿我们的努力是有效果的。”

    ……

    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麦格教授像往常一样过来收集留校过圣诞节的同学名单。

    哈利、罗恩和赫敏在名单上签了字，因为他们听说马尔福准备留下，觉得很值得怀疑，于是打算过节期间可以使用复方汤剂，把马尔福的真话套出来。

    对于这件事情，乔恩不置可否，他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好玩的，但的确是件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个假期他又不在学校里面，所以和他没什么关系。

    而对于哈利等人来说，事情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他们当然做好了前去寻找马尔福的准备，可不幸的是，汤剂还没有完全熬好。

    他们还需要双角兽的角和非洲树蛇的皮，而这些东西，只有在斯内普的私人储藏室里才能弄到。哈利暗地里觉得，他宁愿面对斯莱特林的神奇的怪物，也不愿在斯内普办公室里偷东西时被斯内普抓住。

    “我们需要声东击西，”赫敏干脆地说，这时离星期四下午的两节魔药课越来越近了，“有人打掩护，然后某个人就可以溜进斯内普的办公室，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哈利和罗恩紧张地看着她。

    “我认为最好由我着手去偷，”赫敏用公事公办的口吻接着说，“你们俩如果再惹麻烦，就要被开除了，而我没有前科记录。所以，你们只要把课堂搅得一阵大乱，让斯内普有五分钟时间忙得脱不开身。”

    听到这一番话，哈利勉强地笑了一下，在斯内普的魔药课上故意捣乱生事，就像去捅一只熟睡的巨龙的眼睛，真是太危险了。

    可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和往常一样，魔药课是在地下教室里上的。

    这一节星期四下午的课，开始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哈利心不在焉，只想着要搞破坏，趁着斯内普转过身子，去找碴儿欺负纳威的时候，赫敏迎住哈利的目光，点了点头。

    哈利迅速弯腰藏到他的坩埚后面，从口袋里掏出一串弗雷德的费力拔烟火，用魔杖飞快地点了一下，烟火开始嘶嘶作响，进出火星。

    哈利知道自己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便直起身，瞄准目标，把烟火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