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弗尔格罗和维迪卡尔联合公布了一则关于双方王室的消息。
弗尔格罗最小的公主正式和光铸德莱尼的第叁王子订婚。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多让人惊讶的新闻。
毕竟从第叁王子在火焰节期间访问弗尔格罗开始,这已经算是一个私底下都传开了的小道消息。
但稍微了解一下内情,就会知道这个看似值得双方王室庆祝的消息实则有些突兀且诡异。
莱瑟公主在失踪后至今未回到弗尔格罗,神殿都已经几个月没有圣女主持对公众开放的祷言祈福了。
据传,王后也因公主的失踪而伤心忧郁到称病卧床,每日都有神殿的牧师出入王宫。
而且所谓的订婚连一个正式的仪式都没有。
甚至还有传言说美丽的小公主已经被残忍地奸杀,或者有人宣称在某个地方的娼馆里看见了和小公主相似的女妓。
也许此时公布的订婚只是弗尔格罗向维迪卡尔请求得来的一个缓兵之计,弗尔格罗已经不希望各种关于代表着神殿和王室的小公主的刻薄流言满天飞了。
现在正混迹于维迪卡尔某个小酒馆的贝特听见邻桌的几个德莱尼在讨论这个话题。
他们在说光铸德莱尼王室有多么大度,第叁王子委屈自己也要顾虑盟友关系之类的话。
毕竟这是维迪卡尔,比起光明神殿和弗尔格罗,民众当然更拥护光铸德莱尼王室,经常去大教堂的信徒甚至更愿意称呼第叁王子为大主教。
贝特抿了一口烈酒,手里摩挲着乌恩诺给他的小瓶子,啐道:“真他妈的会占便宜。”
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
法师塔。
过度损耗魔力来强行毁掉整个永恒梦境的乌恩诺在床边等着萝妮尔醒过来。
他看着始终皱着眉的萝妮尔终于睁开了眼睛。
什么都看不见的双目无神地看着墙顶,一些眼泪快速溢满眼眶,顺着她湿润着的眼角滑落到她的耳根。
“……萝妮尔?”
“……嗯?”
萝妮尔哑着声音回了一个音节,突然坐起身抱住了他的腰际。
然后放声大哭。
“好可怕……”
“呜……不要做这种梦,好可怕。”
“我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好害怕,呜……”
萝妮尔依旧留有她在梦中的一切回忆。
在奥德瑞格面前和契沙图的欢爱,被纳克苏萨斯引导着羞辱乌恩诺之后遭受到的报复,以及最后亵渎纳克苏萨斯的荒谬场景。
每一件事情都远远超出了原本只向往纯洁爱情的萝妮尔能接受的程度。
身上已经被冷汗汗湿,又薄又短的兽人皮裙几乎都因此而贴在皮肤上,连同她不知道被汗水还是泪水沾湿的发丝一起。
她哭得嘶声力竭,嘴里一直胡乱说着“可怕”、“害怕”之类的词,纤细的手臂使出了全力抱着她现在唯一能依靠和倾吐的人。
像是无穷无尽般流出的温热眼泪很快晕湿了他的法师袍。
乌恩诺无法在此时强硬地推开她,他对自己让萝妮尔进入这个梦境而感到愧疚,将手轻轻地放到了她的肩上。
她的猛然靠近总会将她身上的好闻的香气一起带来,像是在强迫他去习惯她的味道一样,可是他并不觉得讨厌。
毕竟在梦境里做爱的时候,这种像是某种花的味道要更浓一些。
甚至还掺杂了一些他自己的气息,混在一起的迷乱味道闻着简直像是被她下了药一样想一直压着她,不断插入她的暖穴。
现在她又主动扑到了他的怀里。
乌恩诺可以看见她的一截白皙的大腿,被裙子裹住的臀部的圆润形状,兽人的短裙真的没有好好发挥衣服应有的蔽体功能,甚至兽人还就喜欢用最少的布料来展示他们强壮的肉体。
他以前真没觉得这种裙子有多好看。
现在莫名有些理解为什么兽人的男性会欣赏这种裙子了。
乌恩诺的视线停在了她的脚踝处。
永恒梦境里,他曾抓住过她的脚踝,光滑的皮肤有着细腻的触感。
和他现在碰到的小巧的肩头一样。
抓住脚踝,然后呢?
她逃跑了。
裙子掉了。
在他的身下。
翘着可爱的臀,说着——
想怎样对待她都可以。
乌恩诺突然把萝妮尔拉离了他的怀抱。
而萝妮尔也在此刻意识到她又做了一件出格的事情。
“抱歉……乌恩诺。”
她下意识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又很快反应过来,她抱住的法师有着和梦境里的乌恩诺一样的声音。
像是被什么事情吓到了一样,她松开手,忘了哭泣,然后在床上连滚带爬地想要远离他。
直到背靠着床头,无路可退。
乌恩诺看着她漾着水意的湿漉眼睛,现在她的眼底只有恐惧和无措。
和梦里眼含媚色的她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说了爱着他,身心都给了他。
而且一点都不喜欢他那个死板的弟弟。
稍微有点不适应。
毕竟好像才刚刚发生过的暧昧情事又在他脑中晃了一遍。
仿佛再一次被她引诱着。
又有点发情的感觉了……
不,不是一点点。
是现在就想和她再做一次。
“萝妮尔难道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吗?”
萝妮尔醒来后再一次听到了这个优雅且淡然的声音。
和梦里的那个羞辱她的声音也许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好混乱。
为什么醒来了依旧很混乱……
萝妮尔摇了摇头,根本不想思考太多的她直接回避了他带着暗示性的问题,而是问他:“阁下,您知道贝特什么时候能回来带我离开吗?”
没有出现在梦境里的贝特竟然是萝妮尔现在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慰藉。
贝特在的话……
他在的话……
肯定会好好保护她的。
甚至萝妮尔都在祈祷贝特能早点回来,她一刻都不想在这种有着强大魔力的地方多待。
这里真的让她感到非常恐慌。
梦境也好,她面前的不知道是谁的法师也好,只让她现在想要落荒而逃。
“谁知道呢?”
他回应了。
萝妮尔读出了他温柔的声音里像是混了冰渣一样的冷漠。
似是真的不知道,又似是不在意贝特的行踪。
或者根本不想告诉她。
萝妮尔又开始流泪,只是这次她低下了头,强撑着来伪装并不存在的坚强,她不想在一个让她害怕的人面前显得过于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