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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8章 专打石而立

      宫贤微微一笑,“此间不是谈事的地方,走走,我这里新得了好酒,专待你呢。”

    说着,便扯了韩忠军朝左侧的雅室行去。便在这时,听费五以无比高亢的嗓门喊道,“地发赌坊东主石而立来贺。”

    全场俱震,场中顿时为之一静。

    宫贤立时弃了韩忠军,满面春风地迎出门去,适才,他站在门边观望,等的不是别人,正是石而立。

    石而立若不来,他心神难安,浑身不舒服。

    “石兄,没想到,真没想到,石兄会来,我原以为石兄傲骨凛然,是断断不会再给宫某面子。却没想到,石兄竟是如此上道,哈哈……”

    宫贤心中的怨恨堆积,远超费五的想象,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如今,许易已死,就剩个石而立了,若他再不找准目标,好生发泄一番,他怕自己会疯魔。

    石而立面目平静地道,“我此来,正为向羽裳前辈问安,宫贤兄,不必自我感觉良好。”

    说着,他根本不理会宫贤,径直朝厅中行去。

    论悲愤,他可能仅次于宫贤。

    明明是姓宫的挑衅在先,天降一个许易,助他出了口恶气,并弄出大好局面。

    偏偏族长出手,插了一把,不光将他的大好局面崩坏,还间接坑死了许易,尤其无语的是,宫羽裳竟然在此。

    按照世家不成文的规矩,他还得忍着性子,前来问安。

    若不是缪春生再三相劝,他真想装不知道,窝进密室生闷气去了。

    如今才一露面,便迎上了宫贤这张惹人生厌的臭脸,石而立本就不好的心情瞬间崩坏。

    石而立的到来,彻底激活了宫贤的心情。

    他找了个地方,静静坐了,才稍稍授意,费五便将场面安排得极好。

    有的是愿意跪舔他宫贤的狗腿,上去给石而立添堵。

    而且添堵的手法,都极为专业,重点选的极为精到。

    “……敢问石东主,地发赌坊作弊一事,到现在总该对外有个交待了吧……”

    “……没作弊?事到如今,石东主觉得此话还足以服人么?若是没作弊,作何将赢天利赌坊的十二家商铺还回去?总不是你石家怕了宫家?在我想来,总归是心中有鬼,才不敢收此巨利,也许石东主早就知道羽裳前辈在此,当真是机警啊……”

    “……石东主别不说话啊,趁着大家伙都在,鄙人帮石东主把问题捋清,对石东主只有好处,而无坏处,石东主怎能不领情呢……”

    “……想那许易,也算得上一代天骄,可惜啊,偏生眼睛是盲的,跟错了人,倘若跟的是贤公子,料来总不会被推出去挡枪……”

    “………此言大善,想那许易正是为了石东主得罪了贤公子,结果,石东主却不肯丝毫庇护,如此为人,真令人不齿……”

    “………我真不知石东主今日怎么还好意思来?世上何时能容下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

    尽管在来之前,石而立早就预料到了宫贤必定会准备些下三滥的招数,恶心自己,并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

    可真当费五安排的几张嘴,将这些毒液喷出来时,石而立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无法制怒,心中咆哮,热血沸腾。

    事实上,那些喷出来的毒液,无一不戳中他的心结,令他难以释怀。

    目睹着石而立被激得浑身颤抖,双手捏得吱吱作响,随时便要暴走,宫贤斜靠在软塌上,浅浅嗫着饮子,舒坦得宛若浸泡温泉汤池里。

    就在石而立眼红如血,将要爆发之际,忽的,石而立的腰囊有了动静,他取出一块玉珏,催开禁制,里面传来的是缪春生的声音,声音有些发飘,“主,主上,许,许易先生来了,他问,您在哪儿。”

    石而立的声音不大,他微颤的声音说完满场针落可闻。

    噗通,宫贤突然从斜斜的软塌上滑了下来,软倒在地上,饮了一半的饮子歪倒泼了自己半身,惊恐地喊道,“不可能,断断不可能,三叔祖说此人受了他一击,必定活不成,他怎么可能还活着,怎么可能……”

    “贤公子,才想起来,还有两个家伙可以不带上船,我去沟通沟通,尽量,给你多留两个位子。”

    韩忠军突兀一句,不待宫贤回话,挥动两条腿,狂奔起来。

    他这一动,引爆全场,数十人蜂拥向宫贤告辞,急急朝厅外行去。

    便在这时,大厅轰的闭合,一道人影降了下来,正是永辉城副城主覃立。

    “都慌什么,这里是永辉不夜城,不是无尽瀚海。”

    一身青衣的覃立须发皆张,怒声暴喝,“区区一个许易,不过脱凡境,所依仗的不过是奇符,和妖兽,难不成,他还敢带妖兽杀入这永辉不夜城,嘿嘿,我看他不过是只老鼠,混进来了而已。如今正好,我等正好闭门捉鼠。”

    覃立喝声方落,众人瞬间醒悟,再无人慌不择路遁逃,一时间,场中呼声如云,皆是嚷嚷着要“闭门捉鼠”。

    “好极了,诸位如此志气,韩某佩服至极,区区许易,蝼蚁尔,何惧之有。不过,老夫却有要事,必须先去料理,不然,可就误了贤公子的大事。”

    韩忠军气定神闲地道,“覃城主开门吧,我就不信姓许的还敢来不成。”

    覃立微微一笑,大手一挥,闭合的厅门再度打开,眼见韩忠军便要遁走,一只胳膊搭了上来,正是宫贤,便听他到,“走吧,老韩,我倒要看看是哪两家不开眼,还要你亲自去沟通,我陪你去看看。”

    韩忠军尴尬一笑,连连点头,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视线中窥到了深深的无奈和恐惧。

    原来,两人打的是一般主意,要一走了之。

    覃立的分析可谓是满满的道理,天衣无缝。

    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韩忠军早就不信什么道理了,若是有道理,早在许易脱出日月梭后,就该被他阴死了。

    宫贤不信道理的时间,无疑比韩忠军晚了不少。

    但他惨痛的教训,吃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