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树递给刘晨的，确实是块品质一般的和田玉。

    质地已经说过，表面的糖色也是一般人不会欣赏的店，但这反而更加符合刘晨的需求。

    就见他从徐常青刚刚工作的案台上取出支毛笔，用清水在这上面勾勒了简单的几下，就拿起了雕刻刀。

    “……就这么草率？”

    在场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的事情在不少老师傅身上不是说没有，但刘晨现在面对的只是一块毛料，根本没看到它的内部构造就开始雕刻。

    这就有些匪夷所思。

    他们几乎要怀疑刘晨是不是和汪树串通好的，但转念又将这个念头打消了。汪树那块宝贝疙瘩就算是他自己也未免见过里面什么样。

    但刘晨的动作十分流畅，雕工上且不提，在每一处有颜色的地方都停住就让这些见多识广的人猜想起他究竟是在干什么。

    “难道是想做个俏色玉雕？”

    就有人将自己的怀疑说出口，闻言众人连连点头，这样的手艺虽然不算少，纯手工制作的还是要高端一些，就算是在这样的场合也不算丢面子。

    却见徐常青摇了摇头。

    “不对，不是那么简单。你们看他的雕刻方法。”

    众人依言看去，就见原本应该平整的表面在侧面都开了不少平整的小洞，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想用浮雕加侧雕的方法，这玉石质地实在太差了，只有这样才可以拯救一下。”被来宾挤得几乎无法呼吸新鲜空气，刘晨只得主动解释起来。

    “原来是这样……”

    这一下大家算是看出来了，其实就是在俏色上加以精进，技术都是已经有的，难得的是那份可以随便下手的心思和自信。

    对于一个手工制作者来说，这两样必不可少，一时间就有不少人看他的眼光亮了亮。

    刘晨不是没有感受到这种变化，刀下却是分毫不动，还继续给众人解说起来，到最后成型的时候恭恭敬敬递给了汪树。

    “我没有做太大的改动，您想回归原样的话把表面棱角磨掉就可以了。”

    他手中赫然就是个过年时候大家最喜欢的年兽，虽然俗气，难得不动一分一毫本色，就连原本的糖色都变成了麒麟身上的斑纹，单论技巧却是神乎其技。

    纵然有人想要嘲讽一下刘晨的审美，但之前的景泰蓝呢？

    一时间竟无人说的出口，还是汪树最先打破了这种尴尬。

    “好，好。”他将年兽收回自己怀中，“果然是年轻有为！”

    这四个字就像是铁针一样刺入了和汪树年龄不相上下的郑明耳中，不指名道姓的羞辱在这时候更让人无地自容。

    “他之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之后的宴会上，徐常青突然冒出来一句，闻言汪树倒是一笑。

    “怎么，你居然同情这样的家伙？”

    “谁跟你说郑明，”徐常青没风度地竖起了中指，“我是说小刘。”

    汪树不以为意：“怀璧其罪，被排挤很正常。与其担心这个你还不如担心之后他会不会被订单烦死。“＂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