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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学校正式面向社会招生,需要逐一面试, 并附上特别讯息, 学校设立奖学金, 贫困学子补助。

    同时,梨园公益会、沪上新剧协会、同为新成立的沪上影戏学校也都捐款表示支持,这部分捐款被用来成立了学生创作基金。

    戏剧大学第一届校长大家本是属意纪霜雨, 但纪霜雨觉得,担任行政职务就没那么多时间专心教学、拍摄了,所以他只肯挂个副校长的头衔。

    校长一职, 由京城一家知名老牌科班班主,亦是世家名伶的刘晋梓老先生担任, 老先生带科班这么多年, 属于内行了。

    刘老和纪霜雨握手,还相当不好意思, 这牵头组人,甚至搭建教学框架的都是纪霜雨, 最后却是他摘了桃子。

    “还是劳您多费心了, 我只管教学相关,当然,以后遇到要钱拉投资的事情也可以找我。”纪霜雨笑着道。

    刘老:“……”

    教育部不但拨了款, 还批了地作为校址,乃是前朝一处王府,他们整出来校舍、课堂,购置一些桌椅、寝室床、教具等就行,招生完毕直接可以入住。

    纪霜雨这边也和刘老一起签发了聘任书——由纪霜雨亲自请来的教师,都是他来发函。有些位德高望重的,纪霜雨还得亲自去送函。

    俩人签了聘任书就在一块拿着公章逐张盖印。

    “呵呵,鹤年还未曾婚配吧?”刘老问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弟妹年纪又尚幼,何不娶一妻房,也为你操持家务?”

    纪霜雨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干笑道:“而今女孩子也要追求自己的事业,干嘛来我家操持家务。哎,你看咱们今次报名的女学生也不少!”

    打岔失败,刘老却不受影响,直接绕回上个话题:“还是有旧式女子的嘛!我们梨园行,可就有不少有意的。”

    他想着纪霜雨也是自己人,应该不会鄙视梨园子弟,那很多人也确实相中了纪霜雨,知道他们共事,托他打听。

    纪霜雨只好直接点了,他站了起来,起范儿。

    刘老:“??”

    纪霜雨猛然转身,扶着窗子用话剧腔中气十足地道:“不瞒刘老,晚辈都不想活了!只有濒临死亡,我才有灵感!如果没有灵感,什么家庭,写意,写实,做起来都和行尸走肉一样,没有灵魂!灵魂,只有在生死边缘处才能看到!”

    刘老:“……”

    这特么也太吓人了,好端端的怎么寻死觅活找灵感……你们天才都这么敏感吗?

    而且讲话就讲话,怎么还头腔共鸣上了。

    刘老赶紧站起来用力把纪霜雨摁坐下,离窗户远点。

    “可不能这样,咱们刚开始办学,你要承担起把一身本事传下去的责任!你不能有事!”

    纪霜雨:“嗯嗯嗯,是是是。”

    老派的刘老长叹道:“成亲不成亲也不急在一时,哎,若有传人在,你便是不婚不子,百年之后,还有徒子徒孙记得你,为你上香烧纸。”

    纪霜雨:“……大可不必。”

    预告您一下,百年后清明已经不让烧纸了!

    还百年,本人九零后,哪来的孙子比我还大……

    ……

    华夏戏剧大学的入学考试火热进行,只要年龄在四十五以下都可以报名,社会反响比大家想象的还要热烈,沪上都有报名前来的,因为等不及沪上那边的分校开张了。

    最后招得第一届学生四百余人,放在现代可能还不足一个系的人数,但搁现在,已是相当有规模了。毕竟他们主要是培养专业人才。

    报名最多的,就属演员。别管是戏曲、戏剧还是影戏演员,那叫一个多,很多都是冲着纪霜雨在这儿。

    毕竟纪霜雨排一部戏就捧红一个角儿,只这一点,就让学生趋之若鹜,甚至放弃去作为影戏中心的沪上了。

    这其中,同样是纪霜雨主持的导演系招到的人最少,一则是基数本就不大,大多数人也会选择舞美之类听起来更实用的专业。二则纪霜雨出的笔试题目很多人答不上来。

    纪霜雨出的题也不能说难,主要只是考较国内历史、市场、技术,几道附加题才考得比较深、广……也只是比较。但因为大家没接受过这方面系统教育,都拼各人了。

    最后抵达面试环节只有二三十人,让大家惊讶的是,里面还包括了沪上一位颇有名气的导演王和笙。

    他原本都被沪上影戏学校聘请为教师了,居然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就跑京城来报名了!

    就纪霜雨看,王和笙是具有相当水准的,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他的作品也体现出了很高的艺术性——也是现在很多优秀华夏导演的共通点,有思想,但是没地方学最新技巧,还在自己摸索。

    纪霜雨立刻要求把王和笙提上来做教师,这样他也不算孤军奋战了,现在整个影戏专业就他一个教师……

    王和笙直呼自己是来上课的,怎么叫他当老师。

    纪霜雨好说歹说,表示做老师还是可以听课,王和笙才答应了。

    而面试再筛一次,就只剩十个了,这十个,应该细分戏曲、话剧、影戏方向的,不过第一届中多数是影戏方向的,其次新剧,戏曲最少。

    这些人里,大多数对导演一职有基础的概念,甚至从业经验,就如王和笙。虽然人数少,但可以说是精华了。

    他们以往无处学习,在得到这样一个学习环境后,成长是很惊人的。

    未来数十年中,华夏戏剧大学为文艺界输送了大量专业人才,这些人活跃在影视戏剧各界,不乏在世界剧坛也赫赫有名者。无数脍炙人口的作品,也都从这间学校起始。

    包括王和笙,也时常戏称自己既是教师,也算第一届学生。

    两月后,已是夏末,一切琐事准备停当,华夏戏剧大学第一届也要正式开学了。

    学生们在开学前几天便背着行囊陆续抵达京城,入住校舍,也在这里见到了许多以往只在报纸、舞台上看到的教师。这里环境之好,也出乎大家意料了。

    因为纪霜雨的建议,虽然外表是古色古香的建筑,但内里设施布置得非常人性化,甚至通了自来水。宿舍也是上床下桌,食堂还聘请了几个菜系的大师傅,务必让学生吃饱吃好。

    看着刚开学,为了拉近同学们之间的关系,纪霜雨还建议他们出些节目,开学典礼上演出。合作交流,就是熟悉的开始了。

    到了开学典礼那日,众多社会名流受邀前来参加,邹暮云也亲到场致辞。

    纪霜雨也作为副校长上台发了言,他分别勉励了各个院系的学生,最后说到导演系:“我们人数最少的,导演系。”

    十个人,被其他学生包围,人数确实是少得可怜。

    “很多人可能对导演这个专业,望而却步。其实,导演者,称呼虽新,但早已存在。我知道有的戏界名角,上台能演,下台可以排戏编唱腔场面,这也算导演功能呀。

    “所以说,坐在旁边的演员里,可能还藏着许多我们未来的同行,欢迎你们多来听导演系的课,挖掘自己的潜力,说不定毕业时这届人数能翻倍。”

    听纪霜雨这么说,同学们都一齐乐了起来。

    “影戏导演可能是最孤独的,因为你们感觉和其他同学不太一样是吧?我上来前听到有人在说,就你们的课全都是新的,看了都头晕。

    “其实不必担心,影戏中的蒙太奇理论,很多人看着陌生,或是半懂不懂。蒙太奇原本是建筑用词,在影戏中,指的是把分切镜头组合起来。汉字中有很多造字法,鸣者,口加鸟,组合构成。这不也是一种蒙太奇?”

    纪霜雨深入浅出地举了几个例子,不止导演系的学生,其他学生听着也若有所思。

    “希望诸位在学校,摹古人,效西洋,融贯一理,创造出属于华夏文艺,更属于自己的生命力!”

    纪霜雨一席话说完,大家很给面子地报以热烈掌声。

    典礼结束后,晚间便是新生联欢会了。

    学生们都排了节目,教师们一商量,也得联合起来出几个节目啊。

    教师全都是文艺界的人才,这一下晚会档次都上去了,好多到场参加开学典礼的名流,都冲这留下来看联欢会。

    这开学庆典,不就跟过年一样,其他角儿的节目都是反串类的,小生去演旦角,旦角扮演花脸之类,就跟应笑侬当初反串旦角,这才好笑。

    纪霜雨本来说那本导演给你们排,被同僚们摁住了,说这怎么行,以往都是你排,而且纪导演似乎从不开唱,还是戏园出来的,这次,你不能继续排戏了,得上台!

    石头剪刀布之后,纪霜雨被戏曲专业抢走了。

    “往常都是纪导演捧角,这次,咱们倒堂龙套,名角一道捧导演!”应笑侬一句话,可见这个节目阵容多牛了。

    十几个名伶,有教师,也有客座的,或只是来捧场的,连龙套都是大腕。

    纪霜雨紧急钻锅,排练了一下。

    晚会伊始,纪霜雨便在后台换了一身青衣戏装,今天是要彩唱,他勒了头,眼眉便斜飞上去了,凤眼红唇,神骨清逸,当时后台就骚动了起来:这个扮相要是下海,也太值钱了!

    一直以来都有这样的声音,纪导演要是下海唱戏,怕也是名角,没见人家做导演,都有戏迷组织了。因此他首次扮上戏装,众人只觉得果然,甚至有人吹口哨。

    应笑侬见了直拍大腿:

    “好啊!”

    “好啊!”

    应笑侬说完发现有人和自己异口同声了,转头一看原来是蒋四海,两人惺惺相惜地笑了笑。

    应笑侬摇头:“仙不输金雀——”

    蒋四海晃脑:“艳不让寻芳!”

    纪霜雨:“……”

    纪霜雨:“……呵呵呵,应主任,蒋老师,你们还真是相逢恨晚啊。”

    ……

    今日到场的人很多,纪霜雨在后台候场的时候,有位今日同台的名角找他聊天。

    纪霜雨客气喊道:“胡处。”这位原是票友下海做的演员,按现在的习惯,就以某处称呼。

    胡处和他聊了几句,说到校址,摸着下巴道:“戏剧大学这个校址是不错,老王府风景好,以后你们拍戏还可以在这里取景。”

    纪霜雨应和:“对对。”可不是么,古装片取景方便得很。

    “而且你们多是壮年人,也不怕镇不住。”胡处呵呵笑道,“要说这里,当年也是京城四大鬼宅之一呀。”

    纪霜雨:“……又鬼宅啊?”

    他家旁边就有一个,这里居然也是。不过纪霜雨向来不在意这些。

    “你不知道?真是年轻哦,”前辈讲起古来,“二十年前吧,这里荒废已久,当时就有闹鬼的传闻。教育部原本打算把这里充作自己的办公场所的,派人去打扫。工人整理此处,却接连发狂,有的白日裸奔,有的僵直丢魂。

    “当时的官员也呼吁大家不要过度恐慌,应是另有蹊跷,但已经没人敢再去了。没办法,就请了一帮警察兵住在那里,从此才无闹鬼情况。

    “时人以为警察杀气镇住了此宅,前几年警察办公所也搬迁,这地方就又空置,现今又拨给了咱们学校。”

    纪霜雨听着,脑海中却是闪过一个词,流行性歇斯底里。

    因为一个人换上精神疾患,影响到他人,形成一种心理上的传染,最后导致多人有类似症状,或者说,相信自己有类似症状。

    在迷信观念还比较盛行的年代,那些没上过学的工人可能都是易感人群。

    胡处委婉地劝道:“咱们学校不许拜神,可要注意有人编排些故事。”

    时下都讲求科学,戏剧大学禁止拜神,有异议最后还不是通过了。

    “知道,我们会注意的。”纪霜雨也是被提醒了,回头把施金墨写的科普书给学生们看看。

    纪霜雨聊完后回神,探头在外头的人群里找了下,没看到周斯音的身影,问知客的六两:“我投资人呢?”

    这地方既然号称鬼宅,纪霜雨对周斯音的去向还是比较关心。

    六两挠头:“好像被学生不小心撞了,茶水泼在身上,去更衣了。但是也有一会儿了,不知怎么还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