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蒋琛用手掌抹了把脸，英俊的脸庞一片黯然惨淡。

    “明明，明明你我都是男人，明明我也知道那些念头很不应该，可我、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对你……生出了不一样的想法。

    “第一次意识到的时候，我真的、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面对我自己，我的脑子很乱，我试着避开你，可是没有用……”

    他的话说得毫无条理，显然他的内心也很混乱。

    萧九寒只是坐在对面，静静地听着。

    “我想，我或许真的应该找个女人认真交往了，所以，在母亲为我订下钟家这门婚事的时候，我接受了。

    “可是我无法欺骗自己，当我面对暖情的时候，我没有面对你时的那种感觉，我真的很慌。”

    钟暖情，是蒋琛的未婚妻。

    原主萧九寒车祸的那天，正是蒋琛和钟暖情订婚的日子。

    那天，萧九寒的心情压抑到了极点，或许也是抱着一丝轻生的念头，她服用了很多抗抑郁药，导致开车时出现了幻觉。

    然后，车祸，死亡。

    “后来，我甚至……甚至……有意无意地接近……男人，可是我发现，我心里……很排斥，我可以很确定我对男人……不是那种，我觉得，我的性向应该是正常的，可唯独对你……不一样。”

    蒋琛深深地叹了口气，将手边的红酒仰头饮尽。

    “你是男人，是颜儿的未婚夫，是我未来的妹夫，可我却对你生出了那种龌龊的见不得人的念头，我真的……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面对颜儿，还有暖情，你说得对，我是害怕。

    “更可耻的是，当我知道父亲有意婚约，不想再让颜儿嫁给你的时候，我虽然表现得很生气，我嘴上反对着父亲的意思，可是我、我心里其实……有那么一丝窃喜，我觉得自己好卑劣。”

    他不经意地抬眸，对上萧九寒澄明清冷的眼，自嘲地苦笑着，垂下了头。

    “你现在一定觉得我很、很恶心，很让人厌恶，对不起，对不起九寒，真的，对不起。”

    蒋琛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又为自己倒了杯酒往下灌，平日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

    萧九寒喝了口水，用餐巾拭了拭嘴角，声音冷漠沉静得好像是个局外人。

    “蒋琛，你是错了，你从一开始就做错了，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又有什么好纠结的？爱就是爱了，拿出勇气坦诚接受，对你对别人都好，可你现在，对得起谁？你连你自己的心都对不起，还把钟家小姐这个无辜的女人也牵连了进来。”

    还害死了那个你爱的，也悄悄爱着你的人。

    蒋琛茫然地抬起头：“可是，我们都是男人。”

    萧九寒冷哼一声：“那又怎样？”

    蒋琛的眼睛突然出现一道亮光：“所以，你……假如……你愿意接受我吗？”

    “我不愿意。”萧九寒的回答直接又无情。

    蒋琛苦笑：“看吧，你也不能接受。”

    所以，嘴上说得再好，这种事情到了自己的身上真的很难接受。

    然而紧接着，他就听到萧九寒说：“如果是在几天前，你这样问我，那时候的我……或许会接受，但是现在……”

    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蒋琛，你已经错过了。”

    是的，错过了！

    错过了最好的时间，错过了一个人的生命。

    也错过了，你和那个人的爱。

    为时已晚。

    现在的她，已不是原来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