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多久？

    按照读秒计时的话，似乎是三个月多几天吧。可惜这里的天空一直是那乌云压顶的模样，阴沉沉的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星星月亮。

    不对，原初大陆本来就没有日月星辰。

    摇了摇头，伊寻羽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周围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只觉得安静是如此的美好。

    无限的体力并不意味着精力也是无限，在二十天之后伊寻羽便进入了一种颇为麻木的状态，所进行的似乎不再是杀戮，而是一种重复的日常。

    平常得和吃饭喝水一般。

    此时突然停了下来，竟然莫名的有点不适应。

    啪、啪、啪、

    鼓掌声。

    卡撒依旧坐在那个漩涡之上，见伊寻羽回过头便扔过去一个水壶。

    伊寻羽下意识的想要砸回去，接着在下一刻反应过来借住。

    “干得不错。”卡撒用赞扬的口吻说道。

    “不错？我差点瘫这块。”伊寻羽冷冷的说道，接着看向手中的水壶：“这是什么？”

    “天河……嗯，另一种意义上的天河吧。创开辟世界，自混沌海中切下一大块混沌一分为二，轻者为天浊者为地，其中有一部分‘轻’所化的便是这东西。”卡撒解释道：“味道还算可以吧，和冰镇果汁差不多。”

    伊寻羽拔开塞子试着喝了一口，接着忍不住仰头大口的喝了起来，水流过嘴角流淌而下也顾不上擦拭。

    在没接触过到水之前还没什么感觉，但只是刚刚碰到了水的气息，便感觉到喉咙与肺部像是火烧一样，充满了对水的渴望。

    冰凉凉的，像是冰水一样。划过口腔滋润着每一处细胞，连大脑都因此清醒了不少。

    “可惜这里是记忆，你能尝的也就是个味道。”卡撒随意的说道。

    “咳咳，感觉到了。”因为一次换气被呛到，伊寻羽终于停了下来，一边擦着嘴上的水珠一边说道：“连体重都没有增加。”

    手中的水袋也是神奇，已经喝掉了相当于三升的量似乎还没有见底。

    “嗯，毕竟只是记忆。”

    “话说，卡撒你清理万族用了多少时间？”伊寻羽好奇的问道。

    “用你的理解的话……大概是一年左右吧，我当时可不像你那么聪明，知道各种骚操作，每一个种族都是一个个硬莽过去的。”卡撒想了想回答道。

    “呵，那可真是够惨的了。”

    “是啊，所以最后打烦了，我就直接解放了一点本相，把这个原初大陆……打碎了。”

    说着，似乎是为了回应卡撒的话语，周围的空间开始了动荡。

    无数道黑色的缝隙在天空中开裂，每一个中都散发出和卡撒身下漩涡相同的气息。乌云被分开，一只遮盖了整个天空的黑色竖瞳默然的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啪、

    镜子的碎裂声，又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伊寻羽脚下那灰白色的大地便开始了破碎。

    四分五裂……不，是粉身碎骨一般的破碎。

    “就这样，原初大陆的万族自己作死把自己作没了，原初纪元正式终结。”卡撒看着下方四散的原初大陆碎片唏嘘的说道，仿佛只是一个路人。

    “下一个纪元是什么？”

    “这个啊，还是让我留下一点悬念吧。”卡撒笑了笑，若是把老底都扔光了，到时候可就尴尬了。

    “是吗，反正我也能猜出个大概。”伊寻羽又看了眼脚下摇摇头：“卡撒，你说了现在这里的一年才是外面的一秒对吧？”

    “是的。”

    “能保持这种状态让我休息一阵吗？”伊寻羽继续问道。

    “当然，这是应该的。”

    “呼，不用一年，三个月就好。”伊寻羽松了口气，在空中缓缓卷曲起身子，接着闭上了眼睛。

    “我要沉睡一段时间，太累了。”

    涌上的疲惫感令人眼皮都有些难以睁开，当一切尘埃落定，她甚至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这次的消耗，并快速的消化掉这三个月的记忆，不然等到时候醒来又要一阵头疼。

    至于之后的事情，她已经懒得管了。

    当原初大陆的碎片飞得四处都是，卡撒看着整个世界中残存的种族在原初大陆破碎后拼命的挣扎，摇头叹了口气：“哎，真是顽强。”

    虽然只是余波没有刻意去关照，但这些万族之外的种族能幸存下来，保留下那一个两个火种，也足以让卡撒感到惊讶。

    或许真如那个家伙所说的，即使是最弱小的种族，都有着其存在的意义？

    谁知道呢。

    卡撒站起身在空中伸了个懒腰，看着陷入沉睡的伊寻羽笑了笑，身影在这片空间中缓缓消失。

    他要做的事已经做完，想要知道的答案也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停留下去了。

    伊寻羽的身影也在这一刻缓缓虚化，脱离了这个记忆空间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变成了一个虽然存在却不会相互影响的分差。

    一块碎片飘过，穿过了伊寻羽沉睡的身体继续向不知道什么地方飘去。

    在卡撒掀桌子之后，留下的烂摊子没有人愿意收拾，只能让那些受害者默默地舔~舐伤口，挣扎求生，默默的承受，默默地去继续前行。

    ……

    “呼……我睡了多久？”

    这是伊寻羽在心之领内睁开眼睛所问的第一句话。

    “这个嘛，现实中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零一秒，而如果说你真正的睡眠时间的话，大概是三个月零六个小时。”猫形的卡撒睁开眼睛缓缓说道。

    “七点吗，还真就卡点呗？”颇为不雅的拧动发酸的脖子，伊寻羽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恍然间竟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和现实的错节感。

    “我再睡一阵！”伊寻羽索性如此说道，接着将自己向后再一次朝枕头摔去。

    嘭！

    吱呀~

    随着枕头蓬松的声音，床板都因为伊寻羽的力量没有收束好而发出了一声悲鸣。

    “嘛，你开心就好。”卡撒见此没说什么，只是跳下桌子朝外面走去。

    去散散步、

    至于伊寻羽，虽说是睡觉，但其实早已自然清醒又怎么可能立刻睡着，此时所做的不过是依靠冥想来重新熟悉艾德拉大陆的法则，让自己的状态回归平常而已。

    至于为什么不盘膝而是躺着……大概是因为懒吧，亦或是贪恋被窝的温暖什么的。

    这就是过度运动的后遗症，能咸一点就继续咸着。

    ……

    你不能再咸下去了！

    什么？我还能再咸？！（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