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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说到这里,她糟心得红了眼。

    林秋曼又问:“你娘家那边怎么说?”

    任娘子摇头,“家母去世得早,后母与奴是离了心的,娘家人都靠不住。”

    林秋曼起身踱步,若有所思道:“你自己也说你性子软弱,倘若这回侥幸摆脱了丁三郎,若又遇到下一个丁三郎呢,你又当如何?”

    “这……”

    “你孤儿寡母的又携带巨额遗产,难免不被人盯着,若要断绝后顾之忧,我倒有一个法子,就是会侵损到你的利益,不知你受不受得了。”

    “二娘只管说,只要能保住严家的遗产给我儿留着,什么法子奴都会考虑。”

    林秋曼当即把她的想法同她细细说了。

    任娘子认真倾听,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说完了想法后,林秋曼正色道:“你回去后仔细考虑清楚,若是接受得了,我便想法子把这事做实了,若接受不了,暂时我也没有其他好办法,只能从长计议。”

    任娘子点头。

    林秋曼又道:“咱们先别忙着上公堂,你悄悄的把你与丁三郎成婚的这两年花的银子账目弄到手,最好是有字据的那种,包括他兄弟姐妹的那笔钱财,也要弄来。”

    任娘子不解道:“这是何意?”

    林秋曼冲她眨了眨眼,暗搓搓道:“我只问你,你想不想让丁三郎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还给你?”

    任娘子面色一喜,“自然想了!”

    林秋曼:“那便按我说的去做,记得要悄悄的,莫要打草惊蛇。”

    任娘子难以置信,实在是又惊又喜,“二娘真有法子替奴讨回来吗?”

    林秋曼拍她的手,自信道:“若说所有银子,那肯定是没法讨回来的,但部分钱银却能,特别是花在他家族里的那些,只要你有字据,一分一厘都不会少!”

    任娘子简直不可思议,跪到地上道:“若二娘真能把奴与丁三郎的婚姻拆了,还能讨回银子来,我任采兰必当重金酬谢!”

    林秋曼扶她起身,“大长公主已经下了赌注,你的这个官司我是不能输的,我林二娘还打算借你这桩事出风头呢。”

    任娘子喜笑颜开,激动道:“如此说来,奴是没有找错人了!”

    林秋曼:“你且放宽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任娘子点头。

    待她离去后,华阳府家奴送来请帖,后日家宴邀林秋曼去凑热闹,她爽快的应了。

    这期间何世安来过一趟,是送的何父做的烧子鹅。

    林秋曼尝过后赞不绝口,忙叫莲心和张氏也来尝。

    莲心贪吃,连骨头都嚼碎了,一个劲儿道:“好吃,比醉霄楼的还要好。”

    何世安抿嘴笑,又把何母写的方子给林秋曼道:“这个是阿娘写的方子,你带给大长公主,切记叮嘱她让宫里头的御医过目。”

    林秋曼接过,“行,家宴顺便带给她。”顿了顿,“快给我说说这烧子鹅是怎么做的,我院儿里还养着两只鹅呢。”

    何世安好奇道:“好好的院子,怎么想着养了两只鹅?”

    林秋曼没脸说是为了气晋王养的,敷衍道:“心血来潮,养着热闹。”

    何世安认真的把做法给她讲解一番。

    林秋曼时不时发问,他耐心解答,脾气好得不像话。

    边上的莲心一边啃骨头,一边瞅他们,心想自家主子是非常喜欢跟何郎君相处的,但她还是觉得主子跟晋王更匹配。

    两个都是旗鼓相当的人,都有气场,都有野心,站在一块那才叫郎才女貌。

    何郎君到底太弱,只适宜居家。

    而自家小娘子盼着能在公堂上出人头地,让他人敬佩认可,是想干一番事业的。

    她需要的是一个能与她匹配,并且还能扶持事业的郎君。

    那个人应该是晋王。

    他是最适合不过。

    家宴那天林秋曼早早就去了,华阳虽然把府里的玩意遣散了,到底还是喜欢热闹的性子,叫她早些过去陪她。

    隔壁的李珣则在政事堂办完公务才去的华阳府,路过自家门口时都没进屋换身衣裳,就穿着章服过去吃午饭。

    见他从政事堂过来,华阳说道:“五郎近来很忙吗?”

    李珣把官帽递给吴嬷嬷,坐到椅子上道:“快到年关了,各地方政府的考核会陆续送来,多少要忙碌些。”

    华阳打趣道:“我看你一天到晚忙着政务,照这个趋势,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李珣:“……”

    姐弟二人叙了阵儿家常,没隔多时郭嬷嬷来寻,华阳起身道:“我先过去一趟,你在这里歇会儿,开席时再叫你。”

    李珣“嗯”了一声,独自坐了会儿,似想起了什么,吩咐家奴道:“去把林二娘叫来。”

    不一会儿林秋曼被家奴领进屋,她毕恭毕敬地行福身礼。

    也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其他原因,每每见到李珣一身章服就觉得压力倍增。

    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令人不敢窥视,太过庄严肃穆,让人在无形中生出几分畏缩。

    李珣看着她没有说话,林秋曼也不敢吭声,就垂首盯着地板。

    两人在静默中僵持了许久后,李珣才开口说道:“你把何世安回绝了。”

    林秋曼愣住,似没听清,她诧异地抬起头问:“殿下说什么?”

    李珣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回绝何世安。”

    林秋曼:“???”

    这是什么鬼要求?!

    见她露出困惑的表情,李珣面无表情道:“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吗?”

    林秋曼:“奴没听明白。”

    李珣勾了勾嘴角,无耻道:“你拆别人的姻缘,我拆你的姻缘。”顿了顿,“强拆。”

    这话把林秋曼气着了,东张西望了会儿,视线才落到他身上,愠恼道:“殿下蛮横不讲理,奴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李珣缓缓起身朝她走近,带着强势的压迫气场,“你不明白,我便再说一次,你的姻缘,我见一次拆一次。”

    林秋曼:“……”

    看着那身紫袍章服朝她逼迫过来,明明人模狗样的,一副君子清高的面孔,却说着无耻又蛮横的言语,她只觉得自己日了狗。

    李珣居高临下道:“现在你听明白了么?”

    林秋曼的情绪被激了出来,心急道:“殿下蛮不讲理!”

    李珣理直气壮回答:“对,我仗势欺人,你能怎么着?”

    林秋曼被气哭了。

    李珣步步逼近,那身不容亵渎的官威范儿带着强势又霸道的气场全方位碾压她,逼得她节节后退。

    他再次重复,“我的话,你听清楚了么?”

    林秋曼怒道:“欺人太甚!”

    李珣冷笑,“若不然,你以为我费尽心思爬到高位又是为了什么?”

    林秋曼被这话噎着了,瞪着他不吭声。

    李珣背着手微微弯腰,好整以暇道:“我说过,你成日里拆人家的姻缘,总有天是会遭报应的。”

    林秋曼咬唇不语,被他盯得发慌。

    那眼神赤-裸-裸的充满着占有的欲望,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犯。

    她的心里头有些发憷,试图用礼仪教条鞭笞他,缓和气氛插诨打科道:“殿下莫不是吃醉酒了,尽说些胡话。”

    李珣被她逗笑了,整个五官都带着愉悦的心情。

    林秋曼被他笑得心里头发毛。

    他再往前靠近了些,她情不自禁朝后仰了仰。

    李珣附到她耳边,犹如魔鬼的呓语,“你屡屡占我便宜,我这是来讨债了。”

    林秋曼往后退了退,阴晴不定道:“奴若不服从,殿下又当如何?”

    李珣俯视她,“何家三口的性命皆握在你手里。”

    林秋曼没有吭声。

    李珣用不容抗拒的语气道:“回绝何家,到晋王府来。”

    林秋曼还是没有说话。

    李珣捏住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那寸滑腻的肌肤,一字一句道:“听明白了吗?”

    林秋曼盯着他的眼睛,一把甩开他的手,后退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当即要离开这间屋子,却被李珣一把拽了过来。

    她惊叫一声,重重地撞进他的怀里。

    纤细腰肢被他禁锢,一吻落下,强势入侵,堵住了她的嘴。

    松木与橙花香在空气中交融勾缠,不容抗拒的男性气息将林秋曼彻底包围,带着热烈的渴求欲望攻占她的领土,溃不成军。

    林秋曼彻底炸了。

    她情急之下一把挠到李珣脸上,是下了狠手的。

    他吃痛松开了她,脸上火辣辣的,很快就沁出了血珠子。

    林秋曼喘着粗气,接连后退数步,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厥过去了。

    李珣挨了一爪子,拇指在脸上轻轻地拭了拭,指腹见了血。

    他垂眸盯着那丝殷红的血迹,唇上残留着女郎口脂的香味,伸出舌尖痞气地舔了舔,变态地笑了起来。

    林秋曼腿软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