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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她家里不是在张罗相亲么,自然也是希望她下半生安稳的,这份安稳他李珣能给。

    吴嬷嬷又道:“王府里有个女郎家也好,郎君从政事堂累了回来也有个人说说话,解解乏。”

    “嗯。”

    “不过郎君不介意二娘有前尘吗?”

    “不介意。”

    “那就好,老奴看二娘也是个知冷热的小娘子,她性子活泼,郎君内敛,若相处得来,你俩倒是互补。”

    李珣挑眉,无比嫌弃道:“她那性子,估计也只有嬷嬷你瞧得上。”

    吴嬷嬷噎了噎,“是泼皮了点。”

    李珣放下木梳,意味深长道:“泼皮好,逗起来才有趣,若是一般的官家娘子,处处小心翼翼处处奉承,也没什么劲儿。”

    吴嬷嬷听着不对味,探头看他道:“郎君莫不是把二娘当猫啊狗啊的来哄?”

    李珣理所应当,“我难不成还得把她当菩萨来供着?”

    吴嬷嬷沉默了阵儿,方道:“小猫小狗是有乐子,可是郎君莫要忘了,猫也是有爪子的,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李珣自负道:“一介女流,能闹出什么风浪来。她要抓,我便由着她抓;她要咬,我便由着她咬。”

    吴嬷嬷颇有些无奈,他毕竟是主子,虽然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但主子就是主子,给了她几分颜面,她也不能顺杆爬,只道:“到时候郎君可莫要喊疼。”

    李珣不以为意,“嬷嬷什么时候听到我叫过疼?”

    吴嬷嬷闭嘴不语。

    他确实极少叫过疼,就算小时后挨了昭妃重罚,也是两眼包着泪水忍着。

    很多时候她都看不过去了,昭妃却能狠下心肠。

    他也是个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人,有一回被齐王伤着,他硬是瞒着伤口,后来都烂了见了骨。

    昭妃一怒之下向武帝告状,武帝却没什么反应。

    那一回他叫了疼,并哭着质问昭妃,为什么同一个父亲对待他和齐王却是天壤之别。

    当时昭妃也答不上话来。

    自此以后他便不再对这个父亲抱有任何幻想,直到武帝缠绵病榻去世他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好在是他终于平安长大,不再寄人篱下。

    这是吴嬷嬷唯一感到欣慰的。

    待李珣用完了早食,吴嬷嬷才服侍他更衣。

    现在已到初冬了,新裁做的章服前几天送进府还没试穿。

    吴嬷嬷伺候他穿上,夸赞道:“郎君仪态好,挺拔如松竹,最适合穿章服,威仪又有气度,一般郎君是比不上的。”

    李珣回道:“那都是被阿娘罚站顶着书本站出来的。”

    吴嬷嬷掩嘴笑道:“当年娘娘也是个妙人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品格高洁,涵养俱佳,在宫里头是出了名的贤淑之人。”

    提到往事,李珣的神情有些冷漠,“然而这般好的女郎在父亲眼里却是个不识情趣的木头。”顿了顿,“他妻妾众多,又好-色风-流,阿娘不屑争宠夺爱,宁可枝头抱香死,也不愿委曲求全。说到底,父亲是配不上她的。”

    吴嬷嬷幽幽叹道:“娘娘的日子也过得不容易。”

    李珣低头看她,问:“嬷嬷你说,对于一个倚靠男子生存的女郎,是不是我极尽宠爱,便能让她满足,死心塌地?”

    吴嬷嬷:“大多数情况是这样的。”又道,“女郎家嫁了人,以夫为天,自然盼着能得郎君疼宠。”

    李珣抿嘴不语。

    讨女人欢心,似乎也不是太难。

    出门后,他并没有去政事堂,而是先去了一趟宫里。

    昨儿皇帝便得知他回来的消息,接到贾公公传报,立即宣他觐见。

    李珣从容不迫地走进大殿跪礼。

    见他好端端的,皇帝问道:“五皇叔在回京的路上可还顺利?”

    李珣:“还算顺遂。”

    皇帝虚扶他起身,有些气恼道:“此次秋猎实在败兴!”

    李珣仔细观察他的面部表情,说道:“骊山猎场惊了圣驾,理应彻查。”

    皇帝:“朕也是这个意思,派刑部去查清楚幕后主使,骊山那边被人钻了空子,很该整顿一番。”

    李珣点头。

    皇帝为了撇清关系,说道:“这事便交由五皇叔处理。”

    李珣心中好笑,生怕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怕是受人指点过的,“臣领命。”

    君臣又细说了阵儿,李珣才去了政事堂。

    同一时刻,林秋曼坐马车去了趟华阳府。

    见她平安回京,华阳很是高兴,把她里里外外仔细打量一番后,才道:“我原本是要继续在骊山逗留找你的,结果被宋致远劝回来了。”

    林秋曼把在骊山的经历粗略讲了讲,华阳叹道:“此次秋猎委实扫兴,不过能平安回来,已是万幸。”

    林秋曼端起茶碗道:“是这个道理。”又问,“奴一回京就来见您,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冀县?”

    华阳:“且等两日,我现在手里头有些琐碎没处理。”

    林秋曼:“也好。”

    中午她在这里用饭,二人聊起华阳馆的种种,都不免有些激动。

    下午林秋曼回朱家院,莲心哭得稀里糊涂,泣不成声道:“小娘子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秋曼替她擦泪道:“瞎说什么呢,我命长得很,上回那神婆不是说我是富贵命吗,你就忘了?”

    莲心又哭又笑,“奴婢才不信呢,那老婆子就是忽悠人的。”顿了顿,又觉得那里不对,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林秋曼:“好了好了,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别哭了。”

    主仆二人刚进厢房,就听张氏进来说道:“小娘子,徐娘子来了。”

    林秋曼困惑问:“哪个徐娘子?”

    莲心似想起了什么,说道:“小娘子莫要理会她,就是上回让你坐了牢的那个徐三娘,她家郎君触柱的那个。”

    听到此,林秋曼顿觉头大如斗。

    张氏也觉得不吉利,“老奴去把她回绝了,省得再生出事端来。”

    林秋曼没有说话,张氏自顾出去了。

    那徐三娘在正厅等了许久才见张氏进屋来,张氏行礼道:“实在抱歉徐娘子,我家小娘子在外头受了惊吓,这才回来,她的身子虚着呢,等会儿还得去请大夫来瞧瞧,怕是顾虑不上你。”

    徐三娘欲言又止。

    张氏下逐客令道:“不是老奴怠慢娘子,只是娘子的家事我家小娘子也解决不了。”又道,“上回她在府衙关了几日,我家主母急得要命,警告数次勿要惹事,且还被罚了,还请徐娘子体谅她的难处。”

    听了这番话,徐三娘窘迫道:“上回连累二娘进大狱,是奴的不是,今天原本是来致歉的,她既然不愿见奴,便罢了,奴也不能为难她。”

    张氏:“徐娘子是通情理的人,只是你这事情真不容易处理,我家小娘子能力有限,只能劳你白跑了一趟。”

    徐三娘垂首不语。

    张氏做了个“请”的手势,她也不好继续厚颜赖着不走,只能黯然离去了。

    谁知走到院里那棵大树旁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徐娘子。”

    徐三娘顿住身形,随后诧异地转过身,看到林秋曼站在屋檐下冲她笑。

    身侧的莲心急得跺脚,张氏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想说什么,林秋曼做了个打断的手势,她只得忍了下来。

    徐三娘心里头五味杂陈,迟疑了许久才道:“二娘……这是愿意见奴吗?”

    林秋曼:“进屋说话。”

    徐三娘展颜一笑,又折返回了正厅。

    林秋曼吩咐莲心道:“去备茶来。”

    莲心跺脚,使小性子道:“小娘子仔细又被晋王逮着背《陈律》!”

    林秋曼瞪了她一眼,“乌鸦嘴!”

    莲心“哼”了一声,愤愤地下去备茶。

    第104章   互动互动试探试探……

    进了正厅, 徐三娘满怀歉意道:“上回连累二娘进衙门,奴真是过意不去。”

    林秋曼坐到椅子上,“当时马县令说会把我杖毙, 可委实把我给吓着了, 后来你的情形呢,又是怎样?”

    徐三娘坐下沉默了阵儿, 才幽幽道:“大郎把我保了下来,回去后挨了一顿家法, 跪了几天祠堂。”停顿片刻, “那时候我真想在祠堂里一头撞死算了, 后来仔细一想, 这又不是我的过错,我为什么要去寻死。”

    “那黎大郎呢, 又是什么态度?”

    “还能怎么样,他是孝子,奴被婆母训斥, 他一声不吭的,奴也只有忍着罢, 忍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 一了百了。”

    见她这般颓丧, 林秋曼的心里头不是滋味, 宽慰道:“你还年轻, 往后的路还长得很, 万不能去寻短见。”

    徐三娘笑了笑, “与其让奴在这样的家里熬着,倒不如早点解脱来得好。”又道,“只怕是奴上辈子干了缺德事, 今生来还黎大郎的债了。”

    莲心进来奉茶。

    林秋曼沉思了阵儿,说道:“你的事我是不会再接手的,不过你若执意要离开黎家,我倒有个馊主意。”

    徐三娘愣了愣,试探问:“什么馊主意?”

    林秋曼:“上回我被关了几天,回来背了好些天的《陈律》,其实那户婚律里头是有空子钻的。”

    徐三娘:“???”

    林秋曼贱兮兮道:“根据我大陈律法,夫妻有三种方式离异,休妻,和离与义绝。以你目前的情形,休妻与和离都是不可能的,那黎大郎铁了心把你困死在黎家,是绝对不会给你和离书的,你就别妄想了。不过,你还有一条路走,那就是义绝。”

    听到义绝,徐三娘的眼皮子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