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杨凯瑞稍稍注意了一下自己的言行，什么事情能让姚思洁开心他还是知道的，比如努力提高自己的考试成绩，比如积极帮助大家提高成绩，比如不捉弄其他人。

    但是这样好累，特别是他提出要帮埃菲尔氢钙学习多元一次方程的时候。埃菲尔氢钙歪着脑袋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的时候，那怀疑的目光已经讨打了，关键是做的时候连削元这种概念都不知道，讲了一半天后，问他懂了吗，他点头懂了，做题的时候一道也不会，简直令他抓狂。

    他甚至都觉得那天的大鹅要是会说话，讲个几遍应该也能做出来了。

    不捉弄他人好办，但是要让拿鲁多不捉弄彭奇，确是很困难。

    教室里有三个蛙人的位置，他们的座位简单点说就是两个大水箱，想泡水里的时候可以放半箱水，不想泡水的话，可以喷雾，这样可以保持他们黏糊糊的皮肤湿润。

    彭奇的位置是固定的，拿鲁多喜欢在另外两个水箱里换来换去，但是这两个水箱都在彭奇水箱的后面，上课的时候，只要安德鲁老师和姚思洁没有注意到，他都会往彭奇水箱里扔各种东西。

    有时候是鱼卵，有时候是鼻涕虫，有时候是鱼，反正就是各种各样你都想不到的东西。

    彭奇对此最是气愤，她本来就不喜欢自己黏黏糊糊的皮肤，她也不喜欢像拿鲁多那样光着身子。

    她最羡慕的就是姚思洁，每天穿的干干净净，看起来清清爽爽，退一步，她觉得斯密特虽然有毛茸茸的耳朵和大尾巴也有些麻烦，但是都比她现在这样好，就算她每天换几套衣服，依旧免不了黏黏糊糊的事实，她甚至恨自己是个蛙人。

    她本来就这样了，每天拿鲁多还要扔各种黏黏糊糊的东西到她水箱里，她要死的心都有了。

    对此姚思洁和安德鲁老师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每次他都承认是自己干的，对于各种惩罚他都认，但是第二天他依旧要去惹彭奇。

    这几天来，杨凯瑞就坐在拿鲁多的水箱边，只要看出来他想扔东西，立马拿个木板给挡住，虽然有几次没挡住，但是也成功了几次。上课顺利多了。拿鲁多一开始觉得好玩，但是如此一周后，拿鲁多不高兴了，要他放学后在小树林等着。

    放了学，杨凯瑞就去了小树林，想着怎么和拿鲁多解释，结果他刚进小树林就被拿鲁多给掐住了脖子。

    拿鲁多是蛙人，手上手臂上都有吸盘，杨凯瑞被他那么一掐，难受极了，也说不出话来。

    埃菲尔氢钙着急了，手脚并用将地上的泥土刨到拿鲁多身上，拿鲁多才放了手。杨凯瑞的脖子上瞬间多了一排圆形的红印子。

    “拿鲁多，你这个疯子！你别动，不要什么都靠蛮力来解决，你怎么就不问问我那么做是为了什么？”杨凯瑞拿出一瓶水，慢慢浇在拿鲁多的身上，帮他冲走泥沙。

    “什么是疯子？”拿鲁多和他的关注点不一样。

    “叫你上课好好听，你不听，疯子都不知道，就是形容你这种人的。”杨凯瑞继续说，“你不觉得这几天彭奇对你好点了吗？至少没有朝你翻白眼了吧！”

    “这我没注意，我一天不捉弄她我就不舒服。”

    “你告诉我，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以为是我小时候把你带坏了，我发现不是这样。你是不是从心里就是个坏小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想过了我不能这样，但是第二天就像是换了个人，包里已经准备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就是想捉弄她。”

    “你是不是喜欢上彭奇了？”

    “喜欢？什么是喜欢？”

    “喜欢都不懂！你看我，我喜欢杨凯瑞，他去哪儿我都跟着他，只要跟着他就有小鱼干吃，嘿嘿嘿。”埃菲尔氢钙嘴角又流下了口水。

    “去去去，埃菲尔氢钙你滚一边去，就知道吃东西。我给你讲，人类喜欢一个人呢就是随时想和她在一起，有什么好吃的会想着分给她，还会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你就像是我刚刚说的最后那种，但是你是蛙人，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和我们一样。”杨凯瑞一边回答一边使劲会想书上看过的内容。

    “可是据我观察，彭奇显然不喜欢你这种方式。你看她平日里换几套衣服，明显就很爱干净，你看看你扔的那些东西，你觉得是你，你会喜欢吗？”

    “那你喜欢姚老师吗？”拿鲁多还没有回答呢，埃菲尔氢钙又在一旁冒杂音。

    “不喜欢，她那么凶，再说了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类！我喜欢的人说不定还在妈妈树里睡大觉呢！”

    “可是，我就只见过彭奇这一个蛙人。”拿鲁多若有所思。

    “我见过很多，很多！”埃菲尔氢钙跳了跳，很得意。

    “那他们在哪里？他们叫什么名字？”

    “这个，这个我不记得了，但是我真的见过其他的蛙人！”埃菲尔氢钙急了，使劲跺着脚。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说的都是大实话，你只是记性稍微有点不好。”杨凯瑞拿出一个小鱼干，“明天我们问问安德鲁老师吧！”

    拿鲁多点点头。

    “记得要克制你自己！”走的时候杨凯瑞再次提醒拿鲁多。

    第二天拿鲁多确实是克制了自己，没有捉弄彭奇，姚思洁还奖励当着全班的面表扬了他今天上课认真，还说他已经像个大人了。

    课后所有人都出了教室，彭琪心情好也出去了，他们三人一个个溜了进来，安德鲁老师正要出去却被埃菲尔氢钙的大尾巴给挡住了。

    “安德鲁老师，你告诉他们俩，我是不是见过其他蛙人？”

    “应该见过。”

    “什么应该，就是，还在这个教室里，我们一起上课。你告诉他们俩，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嗯，有叶丽、赫拉、玛丽、苏珊、莉莉、安可、美美，有库尔贝、迈克尔、阿尔瓦、安格斯、卡梅伦、本杰明……”

    “那他们现在去哪儿了？”拿鲁多打断了正在背名字的安德鲁，他知道安德鲁老师不会说谎。

    “沿着母亲河，他们都到了回归之地。”

    “什么是回归之地？”杨凯瑞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就是那个黑漆漆的洞口吧！那里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就是我们所有人最终的归宿，据我观察，这几千年来，只要有新的个体出生，中间个体长到成年的时候，已经成年的个体都会回到回归之地。这里就像是未成年人的养育场。”安德鲁老师那空洞的眼神在此刻看来更加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