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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240. 晦气

      2001年4冃1日,是令国人极其悲愤的一天。

    这一天,美国佬儿的一架ep-3型侦察机飞抵中国海南岛东南海域上空,突然转向,其机头和左翼同一架监视飞行的海军航空兵王伟驾驶的j-8歼击机相撞,造成歼击机坠毁,王伟跳伞后下落不明。

    已是后半夜了,金彪店里还是聚集着不少人,义愤填膺,纷纷咒骂美国佬儿。

    金彪:“妈勒个В!上次炸我大使馆的仇还没报呢,畜生美国佬又来挑衅了!”

    青皮甘蔗:“不给美国佬儿一点颜色看看,总觉得我们中国好欺侮。”

    阿明:“美国佬儿为啥不敢去动俄罗斯,就是俄罗斯的核武器厉害。”

    青皮甘蔗:“我早就说过了,我们军事上再不强大起来,中国和美国之间的事体直直会1出来喽!”

    二平:“金彪,你戗锅刀不停地砍桌子,是不是要把美国佬儿剁成肉酱呀?”

    金彪:“把美国佬儿剁成肉酱才解老子的心头之恨!”

    二平:“唉!中国现在弄美国不过,看来还只有气耐耐。”

    青皮甘蔗:“上次大使馆被炸已耐了,再耐下去美国佬儿胆子越发大了。”

    金彪:“娘卖В!美国佬儿到处爬到人家头高上去喳西喳污,迟早一天要得报应的!”

    咒骂一通,大家抱着一腔怒火,各自安歇。

    草长莺飞,飞絮满天,最撩情弦。

    忽忽快五一劳动节了,阿明天天候小燕的电话和短信候不到,便有点儿麻木不仁了。

    “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常常后悔没有把你留下来,为什么明明相爱,到最后还是要分开。。。。。。”

    阿明手机新设置的迪克牛仔《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的歌声响了起来,他一看,是小燕打来的,顿时像死水里投进了一块石子,荡开涟波来。

    “小燕,你好!好些日子没电话了,你是不是很忙?”

    “嗯!我租的三堡房子也要拆迁了,前两天在皋塘刚租好房子。阿明,我买了辆上海大众的polo车。”

    “哦?这车儿我晓得,是两厢头的,大家叫它‘二奶车’。”

    “介难听的叫法!”

    “呵呵,现在社会上二奶多么,否则急个套会给它取这个名称?”

    “阿明,你这个休息天的日里头,我们出去兜风好不好?”

    “好!”

    “那到时我来接你。”

    和风丽日,这样的季节开着车儿逛西湖最爽了。只见蓝天白云下的西湖波光粼粼,碧绿绿的湖儿上飘动着不少大大小小的船儿,好似一颗颗宝珠儿。湖边美人蕉、长春花、一串红等各种花儿姹紫嫣红,杨柳条儿宛若迷人的少女在翩翩起舞,莺歌蝶舞更是在柳林花丛中闹忙。起起伏伏的山峦郁郁葱葱的,尤其是保俶塔的倩影倒映在湖里,与断桥相映成趣。桥边儿的荷花正长出绿叶儿来,蓬勃的生机令人欣喜。有野鸭儿在嬉水,荡开一圈圈涟漪,把飘浮着云儿都搅碎了。

    在玉皇山下的农庄吃完中饭,他俩继续兜风。从之江路过九溪到了云栖,在一处极为僻静的地方停下了车。那三面全是大石砌成的丈高的山墙,四面全是青竹,阳光被茂密的竹叶遮蔽着了,只漏下点点碎银在芜杂的砖草地上。由于窗子有深色的贴膜,所以从外面很难看清里面的东西。

    在路上两人摸摸弄弄,打情骂俏,已是欲火焚身,而在这幽暗而又寂静的地方相拥而坐,那情火就呼哧哧地燃烧起来。阿明撩起了倒坐在自家腿儿的小燕的花短裙子,柔摸得她的脸儿如醉海棠一般,芳体乱颤,玉身滚烫,娇喘连绵。

    “阿明,白天,不行!”

    “没人,裙子挡着,怕什么?”

    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的,就像竹笋逢了春雨破土而出,迎接它的只有阳光和空气了。于是它越加茁壮蓬**来,绽开枝条,舒展叶儿,迎风沐雨,再无所畏惧了。风儿连绵不断地吹拂着竹林,竹林随风摇摆着,忽尔汹涌如海浪,忽尔舒缓如溪流,发出的竹吟之声,足以叫鸣鸟惭声,流水羞音。

    一个是阁中健妇,一个是色中飞将,香汗透胸,桃花着露,两人曲尽绸缪后,便将车儿倒了出来。

    “阿明,我们往哪里回去?”小燕的桃晕还未褪尽。

    “我们从梅家坞走,穿出梅灵隧道,然后从茅家埠、玉古路、天目山路回去。”阿明淋漓尽致,浑身轻松。

    那是采茶接近尾声的时节,漫山遍野都是茶树,葱葱茏茏的,有不少戴着草帽儿的农妇在山坡上釆茶,嘻笑之声隐约可闻。弯过几个坡儿,梅家坞村高高低低白墙黑瓦的农舍渐渐入了眼帘来。

    “阿明,快低下身去!快!”

    小燕突然惊叫起来。阿明正观赏着如画的风景,听到小燕的喊叫,吓了一大跳,赶紧弯下腰儿去。

    “好了,没事了。”

    弯上坡儿去后,小燕叫阿明抬起头来。阿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乎乎看着她。

    “阿明,刚才、刚才我看见我老公了!”小燕的脸色有点紧张。

    “小燕,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阿明不相信。

    “不骗你,真的看见他了!”

    “啊?你不会看错人吧!你不是说他下午要去打麻将的?”

    “他变成灰儿,我也不会认错。早上我出来的时候特地问他,他是说下午去打麻将。”

    “那他急个套会在梅家坞喝茶呢?”

    “看来他打麻将有时是真,有时是假,又在外面找女人玩乐。”

    “你真的看清了?”

    “他在一家茶室门口的大樟树下喝茶,四个人,两男两女。我老公侧朝里面坐,他穿的浅咖啡西装,还有反包发型、背影我再熟悉不过了。那个男的是他的朋友,朝马路坐,他常和其中一个女的到我店里来喝酒,另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我不认识。”

    “你老公的那个朋友有没有看见我们?”

    “这个我也不清楚。阿明,要不要我打个电话试试我老公看?”

    “不能打!不能打!绝对不能打!红色的波罗车来来往往又不只是你一辆,你老公的朋友也许吃不准是不是你的车呢,你这一打,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岂不自投罗网?他也有可能没看见,不打不就没事了?”

    “阿明,结婚后,我总以为他改邪归正了,真的没想到还是老方一帖。”

    “江山好移,本性难改。哈哈!你们彼此彼此,真是一对好夫妻啊!”

    “阿明,你坏,还要笑我!”

    “哈!是男人,总要拈花;是女人,总要惹草,亘古不变,亘古不变。”

    “臭老公!杀头驹!唉!唉!领那张结婚证出来,真的没意思。”

    “小燕,你和他两不吃亏,就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犯不着。”

    “阿明,我亏得有你,不然,今天这样亲眼看到,真的有一口血好吐哩。”

    “你要想想好,万一他突然之间来问你、套你,某某天你去哪里兜风了,你一定要想好如何回答,不要露出马脚来。”

    “他不来问我、套我,我还要去问他、套他呢!”

    “不行!不行!他肯定说没和女人鬼混,而你非要寻根问底,这样可能要引起吵架,你何苦自寻烦恼呢?”

    “想他个气!十五万就这样白扔了!”

    “小燕,你自家心里有数就好了,夫妻本来就是你骗骗我、我骗骗你的,像青皮甘蔗这样的夫妻有多少?”

    之后的日子,小燕又杳无音讯了,阿明猜测她可能与她老公闹矛盾了,可又不敢去问,生怕火上浇油,便耐着性子等她电话、短信来。

    忽忽快五月底了,石榴花在中河边儿开得正红艳,小巷中老院子里的元宝树儿挂下一串串翠绿绿的珠宝来,而马路上梧桐树的叶儿也已繁繁密密了。

    这天做到后半夜两点光景,阿明将车子停在巷口,将车钥匙交给了洗车工,与二平各喝了一瓶啤酒吃了碗面儿后,就到里间去打老k。洗车工洗好车,将车子停在路边,进来把车钥匙交给了阿明——这是天天如此的。

    到了五点半光景,阿明他们打牌儿正打得昏天黑地,洗车工慌里慌张地跑进来,说交警在抄牌。的哥们都不相信,一个老早天都没全亮交警来抄牌听都没听说过,洗车工说是真的。的哥们这下慌了,赶忙丟下老k跑出去。那交警正跨上摩托车要走,阿明一看自家那辆车上贴着罚单,马上急出汗儿来,跑上去拦住交警。

    “交警大哥,帮帮忙!帮帮忙!我已扣掉十一分了,今天我要去驾照年检,路边停车扣二分,那便超出一分了,这样我就要去办三天的学习班了,帮帮忙,帮帮忙,下次不停了!一定不停了!”阿明拿出驾照给那交警看。

    “交警没大哥的,你们乱停车不是一天两天了,九点钟后去江城路的交警中队处理。”那交警看了一眼驾照后,还给了阿明。

    “交警同志,你就做一次好事吧,如果我没扣掉十一分,那扣二分也就算了,这一扣就要去学习交规,而学习班我晓得不是每天都有的,是有时间安排的,这一停起码要一个多礼拜,那我就挣不来钱了。”阿明再三恳求他放一马。

    “交警都做好事,还要交规作啥?你挣不挣钱,也与交规无关。”那交警说完就突突突地开走了。

    阿明看着罚单,真当是有苦说不出,直打呆鼓儿。

    “操他妈的!肯定是昨天夜里头老婆的В没得日,天不亮就出来荡马路了!”二平同样被抄牌,气恼得直骂。

    “二平,我们赶紧回去寻胡老板吧,叫他想想办法。”阿明鼻头高头都是汗珠儿。

    咚咚咚地敲开胡老板家的门,他似乎睡下没多少时光,两只乌珠儿都睁不开,一脸的懊恼,问啥事体。阿明、二平将抄牌的事儿说了。

    胡老板揉着眼儿道:“我说你们呀。。。。。。唉!一天到晩关照你们少去违章,你们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就是不入进去。傍到熟悉的交警,我帮你们处理掉了多多少少违章?你们以为交警都是我的娘舅啊!送香烟,送老酒,送茶叶,送他们大人、老婆、伢儿的生日礼物,三日两头请他们吃饭、唱歌儿,日日夜夜陪他们搓麻将,叫他们赢得高兴,难道我个个交警都能搞定的?”

    “胡老板,介早来抄牌确实没想到。”二平道。

    “每个交警查获多少违章都有指标的,月份要考核,季度要考核,半年度要考核,全年要考核,同奖金挂钩的,你们难道不晓得?那个交警平常肯定蛮懒的,要考核了,想完成任务,所以一早就出来了,这时光抲抲你们违章容易呀!”胡老板点上了一支烟。

    “胡老板,我今天要去年检,不然,还要交钞票先去读交规,至少七八天开不来车,你车子没人开停起来也损失太大,你想想办法吧。”阿明急了。

    “交警那么多,你们也没把他的名字、手机号码问灵清,他们上班都没上喽,罚单上留的电话号码是中队里的,你叫我哪里去寻那个交警?”胡老板甚是气呼呼。

    “那急个套办呢?”阿明汗水直淌。

    胡老板揿灭了半截烟:“等他们一上班,我就去打听是哪个交警抄的牌,你们等我的电话。”

    阿明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根本困不熟了,等着胡老板的电话。九点半光景,胡老板的电话来了。

    “阿明,你去绍兴路的汽车学校学交规去吧。”

    “胡老板,寻不到那个交警?”

    “他抄好牌,就回中队里去了,你们的违章马上上了电脑,要抹掉除非到市交警支队寻支队长去。”

    “没办法了?”

    “一点办法也没了。”

    “唉!晦气!晦气!”

    那学校在香积寺路上,离大关南苑没多少路。学习班一个礼拜办一次,阿明交了一百五十块钱儿报好名,决定三天睡在大人家里,一来便于学习,二来好陪陪阿爸姆妈。

    第一天去上课,走到运河桥头,阿明眼睛雪雪尖2,看到人行道上有红交交3的折成一团的纸儿,便捡起来弄开来一看,是三张一百块的人民币,还有两张十块头的。这时有个行人过来,朝他看,他急忙囥进了袋儿里。

    “祸福相倚,祸福相倚。”坐在课堂里,阿明喃喃自语。

    第二天的中午边儿,阿明正同阿爸姆妈谈着天,定富的电话来了。

    “阿明,你出租车不要开了,学习班结束后,马上到我保险公司来上班,开小车,月薪一千六,双休。”

    【注释】

    1直直会:杭州话,许多事一定会出来之意。

    2雪雪尖:杭州话,眼睛很亮之意。

    3红交交:杭州话,有点儿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