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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子逆袭记(04)

      季言之微笑回应, 却道:“老先生弹奏的是《广陵散》?”

    “小兄弟好听力。”

    曲洋乐师打扮,笑容中带了几分属于江湖人的潇洒和豪迈。气质上不像出身日月神教的, 反倒颇有正道人士的那种正气凛然。

    如果不是季言之将《笑傲江湖》的剧情,记了一个七七八八,知晓曲洋本身是个什么样儿的人,说不得会认定曲洋就是个正道侠士,不会往魔教中人身上想。

    正道如何?魔教又如何

    青城派是名门正道吧,还不是为了一本《辟邪剑法》,说杀就杀了林家满门。

    而魔教……

    季言之下意识用手肘撑着下颌,不着边际的想。他对明教熟悉, 但是改头换面的日月神教嘛,啧,却不怎么清楚。

    只记得任我行罪有应得,圣姑任盈盈和令狐冲勾搭在一起, 东方不败挥刀自宫后性格大变,从霸气十足的帝王攻转变成了渴望被爱的女王受。其他的成员,说实话, 真的不知道谁是谁,

    就连面前的曲洋,说实话, 季言之印象最深,便是他和刘正风以音律相交互引为知己。

    “这不是听力好不好的问题?”季言之收敛思绪,转而和曲洋闲谈起来。“季某对音律也算略知一二,自然听得出老先生弹奏的曲子世上难得一闻。旋律上却与早就失传的《广陵散》很是相近, 所以季某便冒昧开口, 询问老先生弹奏的可是《广陵散》。”

    “嵇康曾言, 他死后, 天下再无《广陵散》一曲,曲某不服气,便连气掘了二十九座晋以前的古墓,去寻找广陵散的曲谱,终于在蔡邕的墓里发现。”

    “哦。”季言之一脸‘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又不是摸金校尉’的模样儿,一言难尽的道:“这样吗?可那嵇康弹奏《广陵散》有独特的手法,从来不教授他人,嵇康一死,嵇康版本的《嵇康》从此绝,也算实话。”

    曲洋愕然,万万没料到季言之会这么说话,顷刻才哈哈大笑,赞叹一句观点新颖。

    这时候,曲非烟凑到季言之跟前,十分自来熟的问:“大哥哥是江湖人吧,你给非非的感觉和一位大哥哥很像!”

    说道这儿,曲非烟皱起眉头,又道:“奇怪,现在认真打量一番,又不怎么像了。”

    季言之知道曲非烟说的人是令狐冲,并没有太过在意。顺手捏了一块桂花糕递给曲非烟,微笑着道:“人有相似正常,人有不相似也正常。不过小妹妹你有一句话说错了,大哥哥我,并不算武林中人!”

    曲非烟:“那大哥哥是世家公子?”

    季言之轻笑了起来。“小妹妹怎么会猜季某是世家子弟?哪家世家公子出门不是前呼后拥,随从众多。哪像我,穿着普通,长相普通,就连喝着的这壶酒,也是普普通通,卖不起高价的竹叶青。如何能称得世家公子?”

    “世家公子就一定要出门?就一定要前呼后拥?不懂不懂,真是不懂!”

    曲非烟一阵摇头,发髻上系着的铃铛,随着动作不停的发出清脆的响动,给她凭添几分俏丽。

    这是一位十分可爱的女孩。原著中,却落得被绰号‘大嵩阳手’的费彬一剑刺中心窝,一命呜呼的下场。不得不说所谓的大嵩阳手不愧为左冷禅的走狗,完完全全忘了武林正道的行事准则,妄杀幼女与因为抢夺路人马匹而动手杀三名路人的向问天有什么差别?

    “人生百态,不一定要什么都懂。”

    或许是想起曲非烟在《笑傲江湖》原著中的结局,季言之对年龄不大,小女孩一个的曲非烟怜惜不已。具体体现,季言之的语气至少比以往软了一个度。

    很明显,小孩子的敏锐比大人要强,能够通过直觉分辨一个人的善恶。

    曲非烟就是这样,直觉认定季言之无害,或者说对她和她的爷爷无害。

    而且曲非烟的直觉还告诉她,季言之不是普通人。就算季言之不承认自己是江湖人,也否认了曲非烟有关世家公子的猜测,但曲非烟还是相信给她提供了很多帮助的直觉,认定季言之不是普通人。

    通俗点说,就是曲非烟赖上季言之了。

    这算不算‘欺负’季言之好说话?

    这又是曲非烟直觉所带来的。

    她的爷爷与刘正风,以音律相交,互相引为知己。

    她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赞同人生得一知己不容易。

    只是这世间,总有那些个迂腐之人,说什么正邪不两立的话。从刘正风金盆洗手打算弃武从文的消息传开,曲洋准备化名领着她去道贺开始,曲非烟的心就一直很不安稳,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想让曲洋放弃不去衡山,那是不可能的。

    曲非烟从于直觉,只能选择赖上她同样直觉不是普通人的季言之。

    “大哥哥。”曲非烟笑弯了眼睛,显得特别可爱的道:“你打算去哪啊!”

    季言之不知道曲非烟心中打的鬼主意,倒是曲洋看着自己的孙女难得那么亲近一个人,而且是长得‘很安全’,年龄看起来不算太大的少年郎,不免有些诧异。哪怕是他们路上遇到随手救的那位自称叫令狐冲的华山弟子,曲非烟都难得这么主动的找话说,这是……

    曲洋隐隐约约好像知道曲非烟的心思,不免神色一动,笑着道。“此官道直达衡山,小兄弟可是想去衡山,认识天下群雄?”

    “老先生指的可是衡山刘正风金盆洗脚之事?”季言之不答反问道。

    “金盆洗脚?”曲洋琢磨着这个词,神色有些怪异。

    曲非烟噗嗤就是一笑,嘻嘻的道。“大哥哥你真坏,好好的金盆洗手,弃武从文经过你的口,就增添了一股味儿!”

    季言之笑笑,显然这番改词,让他的心情十分的舒畅。

    “玩笑话,我是说…”季言之神色一正,紧接着道:“刘正风就算真弃武从文,也不该大张旗鼓的搞什么金盆洗手,让武林中人群聚衡山。万一,我是说万一,要是有贼子躲在暗处,伺机搞破坏,刘正风能够防备得了?”

    季言之的疑问,可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事实上,左冷禅就是趁着陈正风金盆洗手,天下豪杰齐聚衡山的机会,说出刘正风与魔教勾结的事,好借此立威好成为五岳剑派之首。

    这是《笑傲江湖》的一大热点,好让令狐冲对于正邪的定义更深刻一点。

    季言之没有参与的想法,可并不妨碍季言之提醒一下曲洋,要救生死至交趁早,说不得能不光救下刘正风,还能救下被杀的妻儿老小。

    曲洋脸色勃然大变。

    顷刻,曲洋双手作揖,道了一声谢。

    “多谢小兄弟提醒。”

    曲洋也没有游山玩水,闲散赶路的心思了,准备带着孙女曲非烟急行入衡山,暗中护着陈正风完成金盆洗手这一仪式。

    曲非烟有些焦躁,她看向了季言之,颇有些哀求之色的唤了一句大哥哥。

    林平之侠肝义胆,武功低微之时,为了抱打不平尚且敢对调戏岳灵珊的余人彦出手。如今换做季言之,虽然血腥得多,但到底保留了那份侠肝义胆。季言之懂了曲非烟的哀求之色,不免神色一动。

    “季某游历江湖,还没去过衡山,没有参加过武林中人金盆洗手的仪式,不知可否有那个荣幸,和老先生、非非姑娘同行前往衡山?”

    在金庸的江湖世界里,武林中人与官府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武林中人不会无故挡官府的路,官府也不会随意介入武林纷争。

    原本刘正风是江湖中人,属于官府不过问的范围。但是,如果金盆洗手仪式顺利完成,刘正风就正式成为乡绅,会受到当地官府的保护。因为按照江湖规矩,只要完成金盆洗手的程序,就算成功洗白了身份。

    而一旦刘正风洗白了身份,不再属于江湖人,届时嵩山派掌门,自号五岳盟主的左冷禅,要杀他全家,就不再是简单的江湖仇杀,而是直接和官府作对了。

    这个道理,几乎所有武林中人都懂。而这就是为什么,当左冷禅威胁刘正风要杀他全家的时候,刘正风的反应不是去救人,而是快步向金盆走去。只因为这个时候,那渡了金的铜盆里盛的一盆水,不再是一盆水,而是成了刘正风全家的救命符。

    当然了,这是在讲江湖道义。

    如果遇到的不是讲江湖道义的,谁管你是不是武林中人,想杀了也就杀了。所谓的武林正道,就是喜欢披一层人皮,掩盖他们满肚子的男|盗|女|娼。

    曲洋急急忙忙的赶去衡山,就是怕除衡山之外的五岳剑派的人,为了阻止刘正风金盆洗手,连人皮都不屑披了。

    一路急行,主要是曲洋急行,季言之则带着曲非烟,以凌波微步紧跟曲洋。很快,在金盆洗手仪式正式开始前,抵达了衡山。曲洋和曲非烟都不是以本来面目出现的。

    曲洋的易容术虽然不像季言之那样出神入化、鬼斧神工,但改头换面还是能够做到的。

    一行三人,化作祖孙,与其他参加见证的来客站在一起。

    气氛很是热闹,刘正风脸上始终挂着爽朗的笑意,与来客交谈。可惜一切,都在嵩山派来意不善动物情况下,戈然而止。

    随后发展,就如《笑傲江湖》所书写的那样,嵩山派掌门左冷禅指责刘正风与日月神教私交甚密,极力反对刘正风金盆洗手,甚至派出‘大嵩高手’费彬,抓了陈正风的家人,想以此胁迫陈正风以及衡山派。

    陈正风依然不忙着救家人,而是疾步往金盆盛着的清水走去。

    ‘大嵩高手’费彬依然仗着武功过人,想抢先一脚踢翻了金盆,让刘正风的金盆洗手成为一个笑话。不过这一回,他没有像《笑傲江湖》剧情那样成功,因为季言之出手,不不不,同样出脚了。

    费彬伸脚踹向金盆时,季言之也伸出他的小jiojio,狠狠的踹向了费彬。

    “人家陈先生想要退出江湖,走官场仕途关你鸟事?至于这么无所不用其极的断人前程吗,尔等可真是让季某这只出入江湖的小菜鸡,看了好一出大戏,所谓的名门正道,真不愧为名门正道啊!”

    季言之声音之中带着淡淡的嘲意,面上更是豪不遮拦,充斥了无限的讽笑。

    大多数还算比较正派的武者,顿时觉得面上臊得慌,被指名内涵的左冷禅以及嵩山派的弟子却都恼羞成怒了。

    “他在左盟主提及刘正风与魔教妖人私交甚密的时候,就有些按奈不住,还出手打伤了费师兄,不会也是魔教中人吧。”

    “说不定是,魔教妖人着实可恨。听说那福威镖局的少东家就是入了魔教,才有能力趁着青城派余帮助不在青城派,出手狠辣的杀光了青城派所有留守弟子。”

    “简直丧心病狂,果然是魔教妖人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季言之挑眉,脸上讽意更深。正准备出口说话时,却见曲非烟一脸不平之意的抢先开口说话道。“你们这些武林正道可真是可笑。讨论福威镖局少东家是不是入了魔教,出手狠辣杀了青城派弟子灭了青城一派之前,是不是忘了那林平之之所以会如此做的缘由。

    如果不是那青城派余掌门,先杀福威镖局上上下下数十口镖师,再杀林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青城派会被林平之灭掉?”

    “小姑娘,你帮林平之说话,也是魔教中人吧!”

    曲非烟的话,其实算是另一种层次上的扒皮。至少她的话,让先前议论纷纷的武林人士直接臊红了脸。虽然曲非烟的确是魔教中人,但这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无疑是恼羞成怒。

    不少充当看客的吃瓜党默默摇头。

    这时候曲洋悠然一叹:“什么是正什么是邪?犹记当年武当派张真人曾说过‘这正邪两字,原就难分,正派弟子倘若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今日某来衡山一观,发现张真人此言当真是醍醐灌顶,让某恍然初醒。”

    “或许在所谓的名门正派眼中,他们本身代表的就是正。哪怕所行之事,和他们口中的魔教妖人没什么差别,他们也是正义的……”因为正义,所以左冷禅可以为了一己私利,打着刘正风和日月神教长老曲洋勾结的名义,以刘正风家人性命要挟,不准他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武林。

    季言之冷笑,继续嘲讽满满的说话道:“季某觉得很奇怪,管人家刘先生金盆洗手还是洗脚,这纯属个人行为,到底危害了谁的利益,以至于左掌门这么紧跟着不放?”

    左冷禅一张脸难看得吓人,所谓的一代宗师范儿全然不见了踪影。此时正双目阴狠,犹如一条伺机喷洒毒液的毒蛇,盯着季言之。

    季言之没有在意,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光使用眼神攻击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正面刚啊,看他不用「生死符」,将左冷禅折腾得欲|仙|欲|死。

    “怎么?左掌门好像对季某的话有异议?”季言之挑眉,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事儿似的,紧接着道:“哦,对了,忘了刚才有嵩山派弟子称呼左掌门为做盟主。季某毕竟是初出江湖的小菜鸡|嘛,不知道这盟是什么?莫非是那传说中的武林盟主?”

    很多人一起轰然大笑,算是把左冷禅这位一心想称霸武林成为武林至尊的野心家,的面皮儿一起给踩了,顺便使劲的碾压了好几下。

    “放肆。”

    左冷禅一声爆喝,身体随即离开原地,朝季言之所处位置袭来。

    季言之所在的位置,除了曲非烟外,并没有其他看客。因此季言之直接运起凌波微步,带着曲非烟躲避左冷禅的攻击。

    左冷禅突然出手,很出乎人的意料,就连距离他们有足足好几步远的曲洋,以及确定了曲洋、曲非烟身份的刘正风也始料未及。

    刘正风微微错愕,不过倒也知道现在不是对敌左冷禅的时候,因此他对着曲洋微微颔首,便将双手伸入盛了半盆子清水的金盆里开始洗手。

    至此,左冷禅阻挠刘正风金盆洗手,算是宣告失败。

    也就是个仪式,仪式顺利完成,随着莫大一句礼成,刘正风便不再是江湖中人,而是地方乡绅。哪怕是如今还没有当上五岳盟主的左冷禅,想要对付刘正风,也要掂量一二,为了一个刘正风和官府对上,是不是值得。

    气急的左冷禅攻势越发凶狠。

    泰山派、衡山派、华山派、嵩山派、恒山派同气连枝合称五岳派,都是主攻剑法。而嵩山派的剑法,则是拳掌剑合称。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嵩阳手、阴阳手以及嵩山剑法。

    左冷禅拳法不错,剑法更是不错。

    嵩山剑法,使得人眼花缭乱,堪称花里胡哨。

    季言之单手应对之时,也是这么吐槽的,只把左冷禅气得直喘气,真气不稳。

    “小贼,看你仅用掌法应对,又会什么剑法?”

    “季某会的剑法很多。”即使与五岳之中,算是武功最高的左冷禅对战,季言之依然有余力耍嘴皮子,放嘴炮。这不,左冷禅冷笑着问,季言之就冷笑着回答。

    “玉箫剑法(黄药师)、六脉神剑、玉女素心剑听说过没?季某都会,不过一般时候不用剑,毕竟只有贱人才能将剑(贱)使得得心应手。”

    站到安全位置观战的曲非烟噗嗤就是一笑,她就是个小机灵鬼,很明显听懂了季言之暗骂左冷禅是个贱人的话语。也就只有脑子一根筋,整日除了打打杀杀,就是人云亦云的江湖看客,听得似懂非懂,不明而厉。

    曲洋也和嵩山派的‘大嵩高手’费彬打了起来。

    刘正风则和丁勉、陆柏打斗了起来,一时之间,偌大的衡山派大殿广场乱做一团。

    衡山派的和嵩山派的在打,其他门派前来观礼的弟子也在打。

    一掌逼退左冷禅,季言之冷眼看到木高峰化装而成的驼背老者。

    木高峰可不是个好东西,虽然这方位面,他和岳不群一样没有直接参与林家被灭门事件。可季言之认定了背后做推手一直推波助澜的岳不群,也是仇人之一,那原著中为了夺取《辟邪剑谱》,将林平之父母杀害的木高峰也称得上仇人之一。

    要知道木高峰在余沧海灭掉林家满门,囚禁林平之父母这点上,可没少搞小动作。

    正好遇到,直接结果以藉慰林平之父母以及其他数几十口亲朋的在天之灵。

    反正季言之本身就是个从来不留人到隔夜,有仇当场报的季霸霸,就算偶尔把人留到隔夜,比如说岳不群、余沧海,那也是他们中了算计,下场不一定比现在好的缘故。

    所以,顷刻之间,季言之变化了招式,一手凝水成符射向了木高峰伪装的驼背老人。

    「生死符」算是一门歹毒至极的逍遥派独有暗器,无形,唯有用高深内力,以天山六阳掌,根据生死符种下的位置,运功化解。如今逍遥派已成传说,中「生死符」者,自然等同于无解。

    木高峰只会在「生死符」把他折磨得欲|生|欲|死之后,断绝经脉而亡。

    季言之这一手,可比他与左冷禅对战之时只用单手骇人多了,至少左冷禅急急后退了好几步,骇然的道。“好歹毒的暗器。”

    季言之:“歹毒?不算吧,比不上你们动不动就找理由灭人全家的名门正派歹毒。”

    暗器出手,只在个人,又怎么比得过阴毒之人一个心思流转。

    像余沧海,心思一动,林家就被灭了门。

    像左冷禅,心思一动,刘正风全家先是被杀,随后又与曲洋、曲非烟一起共赴黄泉。

    所以说心毒,才是世间最厉害,能够毒杀天下的第一暗器。

    比起心毒,「生死符」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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