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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非常手段

      回到大湾,都晚上十点多了。

    林所长安排人把罗梦碧的尸体送到了乡卫生院停尸间存放,我们回到派出所.

    张排长让人拿来一身军队的迷彩服给我,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上面都被血浸透了.

    罗梦瑶几个姊妹拿了要去洗,我说:“算了,不要了。”

    “为什么?”那个叫罗梦琳的女孩操着半拉子普通话说:“宇教授,您这衣服可都是名牌啊,好贵的哟,扔了多可惜。我们的衣服也都要洗,一起给你洗了好啦。”

    林所长在餐厅里给我们三个和罗梦瑶兄弟姊妹五人安排了一桌酒饭,他们自己匆匆吃了一点就走,说要连夜审讯抓来的那些教徒,明天要向市里汇报战况。

    饭桌上,我闷头吃饭喝酒,一言不发。

    耗子和大块头象做错了事的孩子,战战兢兢的,不停地看我的脸色,一声不敢吭。

    罗梦瑶她们一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姐姐很悲伤,再一个看我的脸色阴沉难看,也不敢多说话,吃过饭,她们说去洗衣服,走了。

    我吃喝完了,对耗子和大块头说:“都去睡觉,明天回六盘水。”

    俩小子唯唯诺诺,不敢说什么。

    一个民警领着我到了林所长办公室的套间里:“宇教授,林所长他们去了看守所,临走安排,让您在这里睡。您好好休息。”

    我从来没感到这么身心疲惫,脱了衣服往床上一躺,很快睡死了。

    第二天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宇教授,醒了没?”

    我抬手看看表,快8点了,急忙起床穿了衣服。

    林所长和张排长走进来,两个人满眼血丝,一身的烟味儿,看来一夜没睡。

    他们向我们通报了这次的战果:抓获了85名天门道大湾分坛的骨干分子,击毙31人,其中23人是被刀砍死的,不用说那是我发疯的结果。

    缴获了一批邪教物品,包括一批武器和一份大湾分坛所有布道点和重要人员的名单;救回了被绑架的7人和被非法囚禁的4人,其中一人不幸死亡;

    找回了罗氏家族被偷的苗王宝刀和罗梦瑶的200万元现金;分坛坛主在逃,据被抓获的教徒供述,当时至少有70多人逃跑,目前正在追捕之中。

    总之战果辉煌,市里决定予以嘉奖。

    不过,他们没有找回扎哩号角,估计被肖冰琳带走了,这个我们都有点遗憾,也有点心惊,怕这个贱货用那号角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我苦笑了一下:“我杀了23个人,简直是屠杀,想想我自己都心惊肉跳。我的两个不成器的兄弟还干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唉,看来我们也得进去蹲两天了……”

    “没事啦!”林所长说:“当时我们冲进去的时候他们拼命抵抗,还发生了枪战,那些死了的人都是被我们击毙的武装邪教分子,都是些吊歪(不自量力)家伙,死了活该,和你没得关系咯。至于那个于金花,认罪态度较好,供述了好多很重要的东西,她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多说,只是说不记恨那两个人,自己是罪有应得。就是那个罗来贵是个死硬分子,死活不开口,他的妹妹去劝他都不吭声……”

    “罗小姐她们在哪里?”

    “唉,罗小姐也几乎一夜没睡,在劝罗来贵那娃改邪归正,可那娃儿一言不发,顽固得很哟。据天门道的其他人说,他还知道另外两个分坛的地址,可他就是不肯讲,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日你嘞坟,看到他兹个样子我就鬼火撮(恼火)!”林所长愤愤地说。

    “带我去看看。”

    我出来,耗子和大块头已经起来,等在外面,看见我出来,都上来赔笑:“老大!”“龙哥,嘿嘿,您老还生气啊,俺们错了……”

    我看看他们:“算了。都过去了,以后注意,别再干这种荒唐事。昨天我脾气不好,控制不住,你们原谅。”

    “嘿嘿,老大,你说哪里话呢。”俩小子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我们上了一辆警车,一直开到了乡看守所。林所长一直把我们带到审讯室,我看到罗梦瑶姊妹和罗来宾都在,罗梦瑶脸上还挂着泪痕。

    “怎么样?罗来贵还不开口。”

    “开口,就说了一句:我不甘心!其它的就不说了。”罗梦瑶无奈地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小宾都给他下跪了,他都不理睬……”

    “唉!他太日狗了(性子古怪),一直就这个样子,死不开口,都不张(理睬)我们,咋个揍嘞(怎么办呢)?”一个民警很无奈地一摊双手。

    “你们不用管,我来劝劝他!”

    我走到审讯室门口,让站岗的民警开了门,我和林所长和张排长走进去,看到罗来贵双手上戴着手铐,脚上戴着脚镣,坐在桌子边上,手里夹着一支烟在悠闲地抽着,有两个民警在看守。

    他听见动静一转头,看见我,惊得身子一震,手里的烟都掉了:“宇、宇天龙……”

    我对那两个民警说:“两位,麻烦你们,把桌子凳子都搬出去。把他的手铐、脚镣都打开。”

    两个民警看看林所长,林所长点点头,他们急忙过来把桌椅板凳都搬到门外,屋里腾空了。然后过去打开了罗来贵的手铐和脚镣。

    “林所长、张排长,你们都出去吧,门外等着,我和这位罗大侠好好谈谈。”我对一个民警说:“借你的警棍棍用下,然后把门锁上,我不叫别开门,谢谢!”

    罗来贵惊恐万状地看着我:“宇天龙,你搞啷(干吗)?想刑讯逼供?别忘喽,你不是警察……”

    “错了,我不想审讯你,也不想和你谈任何事情,你的那些烂事儿我一点不感兴趣。”我说:“我知道你对被抓不服气,还特别恨我是不是?另外,在来这里的时候,你父亲委托我要好好教训你,我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你不是会武术吗?不是很能打架吗?我来陪你打一场。”

    “哈哈哈,宇天龙,你个烂厮儿,想欺负人哦?”

    “欺负人?哈,你怎么这么说?”

    “嘿嘿,你门倒(以为)我脑筋当(傻)喽还是瞎子?在贞丰的时候,我和你一动手就被你卸掉了胳膊;昨天我和你一动手又被你搞个一扑趴(摔一跤),你和齐坛主的比武我都看见咯,你提着刀把我们一哦咯人(一堆人)杀得尸横遍地我也看见咯,我晓得你厮儿是个绝世高手,太厉害得很!”

    “哦?是吗?”

    “哼!本来在我认识的人里,齐坛主的武功是最高诶,我向来门倒(以为)他天下无敌,当初我和四个兄弟在街上抢劫,遇到了他,我们五个人拿着刀子、棍子都打不过他,被他打得都爬不起来,后来就加入了他的分坛,我还拜他为师。可没想到他昨天被你打败咯,还败得那么惨,连一条胳膊都丢咯。现在你来找我打架,你妈嘞个脑壳晓得我不是你的对手,你还拿根棍子,鬼二哥张你哟……”

    “你错了,这根棍子是给你准备的。”

    我说着,把手里的警棍扔到他脚下,然后把左手插在裤兜里,伸出一只右手:“你用棍子,我呢,现在只用一只手,如果我左手动了就算我输,这下公平合理了吧?如果我输了,我会和警方商量放了你;可是如果你输了,那根棍子回到我的手上,我会用它把你打烂,你别指望我会手下留情。这可是你的机会,想不想试试?”

    罗来贵似乎看到了希望,两眼放光,他活动了一下胳膊腿,晃了晃脖子,弯腰捡起了棍子,嘴里“呀”地一声怪叫,拉开了架子:“宇天龙,你自己找死,别怪我咯!”

    说着他就扑上来,抡着警棍向我猛砸过来。他拼了命,棍子带着厉风。但是他除了一股凶悍的猛力之外,武功真是差劲得很,看样子学过一点拳击和长拳之类的拳术,只是皮毛,根本不堪一击。

    他往上冲了四次,结果就跌了四个不重样的大跟头,摔得鼻青脸肿,额头都抢破了。

    特别是最后一次,被我单手凌空抛起来在空中抖了一个大圈,然后重重地拍在地上,他大叫一声,手里的棍子也丢了,由于五脏受到震动,竟然趴在地上咳嗽、干呕,挣扎不起。

    我一句话不说,上前捡起棍子,抡开劈头盖脸地打下去。

    我尽量把握好力度,别把他打成内伤,专拣不是要害但神经敏感的地方打,他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被打得抱着头遍地打滚,满脸是血,惨嚎连连。

    终于,他顶不住了,狂叫:“宇天龙,别打了,妈勒个脑壳,你够狠,你是好样诶!……警察快来哦,我服咯,我招,我都招,你们问啷子我都讲喽,我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罗梦瑶,好妹妹,救救我啊,我快被宇天龙打死咯——!”

    门咣当开了,罗梦瑶和罗来宾冲进来,一齐抱住我:“宇教授,宇大哥,求求你别打了,求求你……”

    罗来贵已经被打得在地上动弹不得了,拼命地喘着粗气,呻吟声里都带着哭腔。

    两个民警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给他戴上手铐脚镣,搬来个凳子让他坐下,他满脸是血,因为惊恐和痛苦脸都扭曲得变了形,软瘫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我扔掉手里的棍子:“罗来贵,算你走运,你得感谢你有个好妹妹!你的家人这么在乎你你还恨他们,用你们贵州话说就是个宝气(傻气)冲天的憨包,糙得很!你怨你家人和社会整治你,你自己变成个烂疮还埋怨别人治你?我告诉你,要不是你妹妹、弟弟顾念亲情两次给你求情,我早劈了你个龟孙子!”

    说完我走出了审讯室,耗子急忙递上来一支烟给我点着。

    两个民警过来,领我们到所长办公室休息。

    罗梦瑶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跟我鞠了一躬:“宇教授,谢谢你……”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她似乎觉察到了我的不快,没敢再多说,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等。

    过了半个多小时,林所长、张排长和三个看守所的负责人高兴地走进来。

    “哈哈,兹哈好嘞,罗来贵这娃儿招咯,都招咯,态度很好,问他啷子(什么)都讲。宇教授你厉害,一下就把那娃儿拿翻(搞定)咯!”林所长大笑着。

    “看来他就是欠揍哟!”一个民警说。

    “你们错了,”我平静地说:“你们揍就不行,凭他那执拗的性子,就是把他揍死他也未必讲,因为他知道你们揍他的目的是想审问出他知道的东西,不会要他的命。但是我就可以把他揍服。”

    “咦?啷子?”

    “我只不过利用了他对我害怕的心理。因为他昨天晚上看到了我的凶恶,还几乎死在我的刀下,所以他心里对我充满了恐惧。刚才我去给他说根本不想问他什么,只是想和他比武,如果他输了我就会把他打烂。他就以为我真的会那么干,心里更加害怕。他输了,我狠狠地打他,他的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他知道求饶没用,所以就只好靠妥协来寻求你们的保护,他真的以为我会把他打死。对于这样的东西得用点非常手段,否则起不了作用的。”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精通心理学撒!他刚才还崩皮皮(死要面子),说你当着他妹妹弟弟的面要打死他,还打得那么狠,太兔(不给面子)咯。”林所长又大笑起来,捶了我一拳:“宇教授,你奸得很(攻于心计)咯!昨天听张排长说你的武功如何了得,如何神奇,我们还不信,以为他鬼打胡说(吹牛皮),兹哈看来不是假话哟。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