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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乌兹别克斯坦

      第二章

    乌兹别克斯坦

    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位于中亚内陆,是世界上仅有的两个双重内陆国之一。它位于中欧和中亚地区交接的十字路口,是重要的交通枢纽。优越的地理位置带来巨大的政治价值和商业价值,自古以来,乌兹别克斯坦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几千年来,形形色色的统治者来了又去,给这片土地留下了绚烂的精神财富。

    双重内陆国

    众所周知,地球表面四分之三的地方覆盖着蔚蓝的海洋。因此,五大洲的诸多国家中,大部分国家都或多或少拥有海岸线,无海岸线的内陆国家不多,双重内陆国更是罕见。所谓双重内陆国,指的是被周边内陆国夹裹在中间的内陆国家。综观全球,仅有中亚的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及欧洲的列支敦士登大公国符合“双重内陆国”的条件。其中,乌兹别克斯坦的国土面积远超列支敦士登大公国,顺理成章地荣膺“世界最大双重内陆国”的称号。

    ◎物产丰美:富饶繁荣的“双金”之国

    撒马尔罕

    撒马尔罕是乌兹别克斯坦第二大城,中亚最古老的城市之一,丝绸之路上重要的枢纽城市。

    乌兹别克斯坦拥有辽阔的疆域。近50万平方千米的国土上,以“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坐标轴轴心为圆心,按照顺时针方向从“东”顺着“南、西、北”画一个圆形,乌兹别克斯坦依次与吉尔吉斯斯坦(东部)、塔吉克斯坦(东南部)、阿富汗(南部)、土库曼斯坦(西南部)、哈萨克斯坦(西部及北部)毗邻,边界线长约6600千米。

    自东向西,乌兹别克斯坦领土海拔逐渐降低。在温带大陆性气候的影响下,每到春季,东部山脉顶峰的积雪消融,注入阿姆河和锡尔河。这两大河流途经中部地区的平原,直达西部盆地,最终汇入咸海。河流经过的地带形成肥沃的三角洲、河谷和沙漠绿洲,为居民提供了便利的农耕条件。

    据统计,乌兹别克斯坦的耕地面积多达600万公顷,盛产棉花、稻谷等经济作物。每年秋季,雪白丰硕的棉桃铺满山野,产生巨大的经济价值和实用价值,被誉为乌兹别克斯坦的“白金”产业。

    除农业外,乌兹别克斯坦的矿产资源也极其丰厚。黄金储量位居世界第四位,其余贵金属矿产、非金属矿产和能源资源的储量均占据中亚地区前列。其中,丰厚的黄金和“白金”产量为乌兹别克斯坦赢得“双金之国”的美誉。

    ◎文化悠远:活的教科书和博物馆

    中亚五国中,乌兹别克斯坦是人口最多的国家。它历史悠久,多座城市位于古代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桥梁,拥有兼具东西方、草原民族特色的独特文化。这里名城众多,古迹遍地,被誉为“印证中亚历史的活的教科书和博物馆”。

    乌兹别克斯坦政府在保护历史文化传统方面不遗余力。除了在撒马尔罕、布哈拉等千年古城维护重建古建筑外,还在多个城市建立历史人物纪念广场、纪念塑像,并积极举办历史人物纪念活动,鼓励年轻人报考艺术类院校,从事文化事业。

    布哈拉丝绸和香料节时在街边台阶上小憩的人们

    作为古代中亚的文化艺术中心,乌兹别克斯坦的歌舞、雕塑、建筑都具备独特的艺术特色,尤其是精密画、建筑装饰和雕塑等手工艺更是出类拔萃,处于世界领先水平。要想近距离领略艺术风采,游览乌国的历史古迹是最好的选择。

    乌兹别克斯坦拥有许多千年古城,撒马尔罕、布哈拉、希瓦、沙赫利苏伯兹、铁尔梅兹、浩罕等地都留存有规模宏大的古建筑,自然及人文景观超过4000处,像一座座宏大的露天博物馆,比较完美地重现了当年的历史风貌。

    ◎国中有国:卡拉卡尔帕克斯坦自治共和国

    乌兹别克斯坦的行政区划以“州”为主要单位,除首都塔什干为直辖市外,“州”下设区,区内有城市和乡村。有趣的是,乌兹别克斯坦“国中有国”,行政区划内还设有一个拥有独立宪法、独立国旗和国徽的国家——卡拉卡尔帕克斯坦自治共和国。

    卡拉卡尔帕克斯坦自治共和国位于乌兹别克斯坦西部,临近克孜勒库姆沙漠和乌斯秋尔特高原。阿姆河从它境内流过,冲击成土地肥沃的三角洲地带,是自治共和国农业的主要基地。自治共和国国旗和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国旗形式类似,均由三色横条组成,最上面横条左侧绘有月牙伴群星的图案。和乌兹别克斯坦天蓝、雪白和草绿三色横条不同的是,自治共和国国旗三色横条呈现深蓝、金黄和浅绿,伴着月牙的星星也从12颗减为5颗。

    自治共和国居民以卡拉卡尔帕克族为主,这是一个古老的民族,也是中亚地区血统最为混杂的民族之一。自治共和国辖区受沙漠及咸海日益恶化的生态环境影响,气候条件相对恶劣,冬夏温差较大,干燥缺水。由于临近沙漠,自治共和国拥有大量的沙漠牧场,养殖了大量骆驼和卡拉库尔羊。它北部的阿姆河三角洲地区是全国较为富庶的地区,水稻产量居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之首。

    建国简史

    乌兹别克斯坦拥有数千年历史和缤纷灿烂的文化。早在70万年前,这里就已存在人类活动的痕迹。由于处在被诸多内陆国家裹挟的中间地带,乌兹别克斯坦气候温和,土地富美丰饶,放牧农耕两相宜,商贸业非常发达。数千年来,这片富饶的土地受到一代又一代军事家的觊觎,燃起了无数战火硝烟。1991年,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宣告独立,开始了崭新的历史。

    ◎多国交替统治时期

    公元前10世纪,乌兹别克进入“铁器时代”。这个时期,聚居的半牧半耕部落逐渐发展成一个个固定的城邦,比较富裕的人家开始雇用穷人照顾自己田地,蓄养奴隶的现象日益普遍。公元前8世纪开始,出现了以城邦为领域的小规模国家,例如花剌子模、粟特等。

    公元前6世纪,波斯的阿契美尼德王朝开始染指乌兹别克,将大部分城邦国家纳入王朝版图。公元前4世纪,马其顿王朝的亚历山大大帝统一了包括乌兹别克领土在内的波斯。此后,乌兹别克数易其主,经历了大夏国时期、大月氏时期、贵霜帝国、波斯萨珊王朝、突厥汗国、阿拉伯帝国、萨曼王朝、伽色尼王朝、花剌子模帝国、察合台汗国等时期。经过两千年的岁月洗礼,乌兹别克成为国际化的贸易都市,各族人民交替杂居,以伊斯兰教为主要信仰,积累了深厚的文化根基。

    14世纪,帖木儿帝国崛起于中亚,将乌兹别克版图扩大到欧洲及北高加索、伏尔加河地带。帖木儿王朝时期,统治阶级重视文教,在“上行下效”的带动下,乌兹别克文化达到了空前繁荣状态。这个时期的文化成果影响了整个中亚文明,在世界文明史上也占据了重要地位。

    乌兹别克大夏国时期身穿卡吾拉凯斯的女性塑像

    伊苏斯战役中的亚历山大大帝,他统一了包括乌兹别克领土在内的波斯。

    16世纪至17世纪,乌兹别克崛起了三大汗国:布哈拉汗国、希瓦汗国(也称花剌子模汗国)、浩罕汗国。三个汗国实力相当,起初,虽然小纠纷不断,总体也算和平共处,各汗国经济繁荣,百业兴旺,人民生活和平富足。

    17世纪之后,各汗国之间逐渐开始了纷争,并分别与沙皇俄国有了外交往来。19世纪初,沙皇俄国悍然撕破和平的面纱,建起碉堡林立的“西伯利亚线”,对三个汗国展开武力进攻。1876年,三个汗国全部被沙俄攻陷。

    1868年,沙俄军队进入撒马尔罕城。

    从此,乌兹别克沦为沙俄殖民地。

    ◎沙俄殖民统治时期

    沙俄征服乌兹别克后,重新划分了行政区域,县级以上的行政机构都由俄国人把持。为稳定民心,原有的行政机构和管理者多有保留,但他们有职无权,仍要听从俄国上级的命令。

    为满足本国对棉产品的需要,沙俄在乌兹别克大量种植棉花,并修建铁路,方便将棉产品运回俄国。丰产棉花导致了乌兹别克粮食种植面积及产量锐减,乌国必须从俄国进口粮食才能满足人民的温饱需求,这又导致了乌国货币大量外流。

    在占领区内,俄国对乌兹别克实行“军政合一”的政策,推行土地“国有化”,将大多数良田划归为“国有”,很多以农耕、放牧为生的居民失去了土地和牧场。在这些“国有”土地上,沙俄从本国迁居了大量俄罗斯农民来耕种、放牧,乌国农牧民流离失所,生存变得极为艰难。

    除了在经济上掠夺外,俄国对乌兹别克实行了严厉的文化压制。在殖民者看来,乌国传统习俗及文化是“低级且不登大雅之堂”的,他们推行俄文,兴建教堂,大力普及俄国文化及宗教信仰。殖民者的做法导致了乌兹别克上层社会及知识界、宗教界人士的强烈不满。在这种不满情绪的推动下,各地区爆发了规模不一的民族主义起义运动。

    1917年二月革命后,沙皇政府在乌兹别克的统治遭到瓦解。新成立的苏维埃政府尊重当地宗教及文化,采取一系列保护措施,使乌兹别克部分民众开始拥护苏维埃政权。

    1924年12月5日,乌兹别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宣告成立,并于1925年3月加入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

    ◎苏联时期及独立

    苏联时期,苏维埃政府在加盟国范围内推行“肃反扩大化”运动及“文化上的俄罗斯化”。许多有民族主义倾向的知识分子和领导阶级遭到迫害。20世纪70年代,在苏联对阿富汗的战争中,苏联将与阿富汗相邻的乌兹别克作为基地,大量乌兹别克青年应征入伍,伤亡惨重,直接导致了乌兹别克人民的强烈不满。80年代,苏联出现了诸多政治、经济、社会问题,在敏感多变的政局下,乌兹别克积累已久的社会矛盾和民族矛盾一触即发。

    1990年3月,乌兹别克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伊斯拉姆·卡里莫夫通过最高苏维埃选举,成为乌兹别克苏维埃主席。同年3月24日,乌兹别克最高苏维埃修改了共和国宪法,宣布乌兹别克建立总统制。同一日,卡里莫夫当选为乌国第一任总统。

    1990年6月20日,乌兹别克政府通过了《在革新的苏维埃联邦中乌兹别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主权宣言》。1991年8月31日,乌兹别克最高苏维埃宣布了《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独立声明》及《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独立原则法》。《独立声明》宣称,从1991年9月1日起,乌兹别克改名为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正式脱离苏联,成为独立主权的国家。

    习俗民风

    乌兹别克斯坦是一个典型的多民族国家,迄今为止,已有134个民族定居在此。民族聚居,互通有无,绽放出独特瑰丽的文化和丰富多样的习俗。自古以来,各个民族之间多有通婚联姻。代代相传之下,如今的乌兹别克斯坦已成为全世界血统最为混杂的地域。地处欧亚之间及混血儿的特性,使乌兹别克斯坦的男子英俊潇洒,女子俏丽多情,成为举世闻名的“美人国”。

    ◎三大传统节日

    乌兹别克斯坦居民主要信仰伊斯兰教,流传至今的重大节日也与伊斯兰教息息相关。三大传统节日中,最隆重的节日当属纳乌鲁斯节了。“纳乌鲁斯”的意思是春天,这个节日相当于中国的春节。每年的3月21日,乌兹别克斯坦居民走上街头,自发开展欢庆节目。广场上、公园中,到处都是身着多彩民族服饰的人们,像一朵朵会移动的鲜花,装点着热闹的节日气氛。沙俄殖民时期,纳乌鲁斯节被禁止,居民只能在家悄悄庆祝。直到1990年,走向独立进程的乌兹别克政府才宣布恢复这一传统节日,并将它定为公众节日。

    伊斯兰教传统教义里,将每年伊斯兰历法中的9月1日到10月1日定为斋月。教法规定,在斋月的每一天,从黎明开始,到日落西山,都要戒除饮食、房事和污言秽语。斋月中,除了病人、孕妇、哺乳期妇女及婴幼儿、日出前踏上旅途的游子外,全体穆斯林都要严格遵守斋月规定。斋月期满的10月1日,伊斯兰教称之为“开斋节”。在这一天,穆斯林们要沐浴更衣,身着节日盛装,赶赴清真寺做礼拜,互相道贺在斋月中克己修行的成就。

    宰牲节(又称古尔邦节、尔德节)也是伊斯兰传统节日。每到伊斯兰历的12月10日,穆斯林聚居地的阿訇都要宰牛、羊、骆驼等牲口。

    ◎婚礼习俗

    受宗教影响,乌兹别克斯坦依然存在由长辈定亲、早婚的习俗。随着年轻人视野的开阔,婚育年龄越来越晚,自由恋爱也已蔚然成风。不过,大多数乌兹别克人的婚礼仪式还是按照传统习惯举行。

    一对新婚夫妇受到亲友的祝福

    新人的婚礼要在清真寺登记,由担任教职的“毛拉”主持,耗时三天。三天里,新娘新郎双方的亲朋好友身着盛装,大摆筵席,通过歌舞、弹唱、奏乐等方式庆祝新人的结合。

    婚礼上的亮点是考查仪式,它专为新郎新娘所设。新郎在双方亲友的见证下,进行劈柴和骑术表演。柴劈得越快、越均匀,代表新郎的养家能力越强。精湛的骑术代表小伙子的男儿气概,会让新郎在女方家的地位大大提高。新娘的考查项目是烤馕饼和刺绣,检验女子的持家能力。馕需当场烤制,用以款待在场亲友,由他们对新娘手艺进行评价。据说,若有未婚男女吃了新娘馕饼,就会早日找到称心如意的伴侣。

    ◎特色饮食

    由于祖先为草原游牧民族,乌兹别克斯坦人的传统饮食带有浓郁的草原风味,以抓饭、烤肉、馕饼和奶制品为主。

    抓饭是乌兹别克斯坦的“国菜”,也是该国人民款待宾客的主菜之一。抓饭原料丰富,除主料大米外,配料有新鲜羊肉、胡萝卜、洋葱、清油、羊油等。制作抓饭一般用锅深底厚的铁锅。配料炒制完成后稍加炖煮,再放入洗好的大米,以配料汤汁为液体将米饭蒸熟。在乌兹别克斯坦品尝抓饭时,要注意用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抓起食物,切记不要使用左手。

    在其他民族的影响下,乌兹别克斯坦传统饮食又添加了泡菜、沙拉、面包、酸黄瓜等食品,形成风味独特的饮食特色。

    乌兹别克斯坦传统美食抓饭

    乌兹别克斯坦传统美食

    濒临消失的咸海

    咸海位于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和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交界处,曾是世界上最大的内陆湖泊之一。20世纪60年代,咸海尚拥有宽阔的湖域面积,水产丰富,景色秀美。由于人类不计后果的过度开发使用,仅仅几十年的时间,咸海近7万平方千米的流域面积就萎缩到不足2万平方千米,湖中物种及沿湖生态系统均遭到严重破坏。据科学家预计,若无有效挽救措施,到2020年,咸海有可能结束500余万年的寿命,彻底在地球上消失。

    1850年咸海上的俄国海军舰队

    ◎大自然的奇迹

    咸海的形成,堪称大自然的奇迹。在第三纪中的上新世时代,中亚地区地壳运动频繁剧烈。短时间的地壳运动中,海水漫过中亚大陆,形成碳酸盐岩沉积物。海水退去后,陆地海拔抬高,原本海侵过的地域由于地下水的沉积形成盐度较高的湖泊。若无外系水源的补充,这类高盐度湖泊往往在干旱季节蒸发得涓滴不剩。

    1997年航拍的咸海

    咸海是这类湖泊中的幸运儿。从第四纪的更新世以后,地球上冰川活动剧烈,由冰川融化形成的河流也相对增多。此时,锡尔河和阿姆河流域与咸海水域相同,大量淡水源源不断注入咸海,使咸海水位数百万年维持在丰沛的平衡期。不过,由于淡水注入量少于蒸发量,加上咸海湖底的碳酸盐沉积,咸海始终是一个盐度偏高的咸水湖。

    咸海曾经位居世界第四大咸水湖之列,拥有丰盛的水产,鲤鱼、鲟鱼、梭鲈鱼、鲷鱼等鱼类应有尽有。发达的渔业使渔民们生活富饶,除将捕获的鱼类直接运送到市场贩卖外,还可以交给附近的工厂加工成鱼产品,输送到全国各地及大量出口国外。渔业助生了多种产业,比如加工业、运输业、牧业等等。咸海沿岸码头遍布,仓库林立,大型轮船、起重器械随处可见。湖畔水土丰饶,气候宜人。数以千计的渔民携家带口聚居在咸海周围,形成一个个村庄,村民们打鱼、放牧,生活得平静富饶。

    2009年航拍的咸海

    ◎致命的“白金计划”

    20世纪上半叶,苏联政府为解决本国棉花产量低,主要依赖进口的现状,制定了“白金计划”。计划中,苏联政府将辽阔的中亚地区作为“农垦区”,准备将注入咸海的阿姆河和锡尔河改换河道,用其灌溉农田,大量种植水稻、谷类、棉花等农作物。

    之后的几十年间,苏联政府修建了规模庞大的大费加拉运河和卡拉库姆列宁运河工程,分别将锡尔河和阿姆河的水流截出改道,引入原本缺水少雨的荒地区域。新运河建好后,在苏联政府的号召及宣传下,来自俄罗斯及中亚各国的人民纷纷迁移到阿姆河、锡尔河和新运河流域周围定居,开始了垦荒生涯。

    在这些垦荒者的努力下,上百万公顷的荒地变为粮食、棉花的重要产地。同时,草场的供水条件也大大改善,畜牧业更加兴旺。到了20世纪80年代,苏联完全扭转了棉花需要进口的局面,一跃成为世界产棉大国。农业的兴旺使来到运河流域定居的移民越来越多,地区经济发展一日千里。从万里荒原到肥沃农田,从荒无人烟到发达城市,运河工程的实施成为“人定胜天”的现身说法,催生了举世震惊的奇迹。

    可是,好景不长。远距离引水和大规模开垦破坏了生态平衡,从20世纪90年代起,一场愈演愈烈的生态灾难悄然而至。

    ◎灾难性的后果

    实施“白金计划”时,苏维埃政府对咸海抱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运河工程建成后,由于注入咸海的水量减少,咸海水域面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萎缩。可是,苏联政府对此并不重视,有些人甚至认为,咸海是一个“大自然的错误”,既然早晚会蒸发殆尽,就不必过于顾惜。

    到了20世纪90年代,咸海的水域面积足足缩小了一半,并仍在不停减小。富含盐碱成分的湖底由于干涸裸露在外,被太阳蒸发成粉末状。经由草原劲风的吹送,盐碱粉末遍洒到周围平原地带,使平原逐渐沙漠化,形成流沙、盐碱粒混合的“白风暴”。白风暴向中亚草原及农田、城镇扩散,又随着降雨落在地面,造成了中亚地区大量肥沃农田变为盐碱化的土地。最远的沙尘暴甚至已到达北极圈区域。白风暴不单对农田造成了毁灭性影响,也严重影响了人们的健康。咸海沿岸居民因高患病率纷纷迁离,离开了几代人安居乐业的家园。

    咸海海滨的船舶残骸

    咸海海滨的船舶残骸

    21世纪初,咸海大部分水域已变成白茫茫的盐碱地或沙漠,仅留下东、西两片极小的水域。不过,这些“小咸海”由于盐度增高和沙化严重,很多鱼类无法生存,早已不复当年盛况。而曾经盛极一时的码头、湖港及鱼获工厂,也只能凭借沙漠上的渔船残骸及部分工厂、码头、村庄的废墟来推测当时的情状了。

    富饶的费尔干纳盆地

    费尔干纳盆地镶嵌在天山和吉萨尔一阿赖山之间,横跨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三国辖区。盆地内人口众多,景色秀美,形成了多个繁荣城市及美丽乡村。在这里,自然河流和后期修建的运河交织成灌溉网络,滋润着盆地内的大部分土地。自古以来,费尔干纳盆地就是中亚地带著名的富庶之地。

    巴布尔,莫卧儿王朝的创建者,出生在费尔干纳的安集延。

    ◎模糊的国界线

    从地图上看,整个费尔干纳盆地的形状如同一个顶角向西的等腰三角形。除了顶角方向有一条狭长的缝隙外,三角形的等腰边、底边和两只底角都牢牢嵌于群山之中。“顶角的缝隙”,也是费尔干纳盆地唯一的出口,通向库贾恩峡谷与别特帕克达拉草原(又称饥饿草原)。

    汉朝张骞出使西域时就曾发现,当时的费尔干纳盆地聚居着大量人口,农耕业发达,形成相对稳定的“城国”,生活方式要比盆地外仍以游牧生活为主的草原人民先进许多。地理位置的优越性,使盆地成为历代兵家、商家必争之地。战争和通商贸易,使居住在这里的种族日益趋向多样化。

    如今的费尔干纳盆地,大约容纳了600万左右的居民,生活着几十个民族,有主要在绿洲定居的萨尔特人、长期在高山放牧为生的布洛特人及克普恰克人等等。居民中以信仰伊斯兰教的穆斯林为主,其间杂居着诸多草原民族后裔及其他民族。多民族杂居使费尔干纳盆地呈现出具有统一性的多样化文化特性,风俗习惯也多有交叉。同时,多民族杂居也带来了重重矛盾。

    费尔干纳盆地的棉花田和采棉妇女

    由于盆地跨越三国辖区,盆地内的许多城镇、村庄都存在跨界现象。属于吉尔吉斯斯坦及塔吉克斯坦的小飞地(和某一行政区不相连又属于该行政区管辖的特殊地理现象)比比皆是,它们和乌兹别克斯坦的行政区域相重合,带来政治、经济、管理等多方面问题。在这里,原本简单的邻里矛盾一旦处理不当,就会升级为民族矛盾甚至国家矛盾。因此,费尔干纳盆地又被称为“中亚地区的火药桶”。

    丝绸传说

    费尔干纳盆地的丝绸业驰名世界。这里的丝绸颜色绚丽,质地细腻,图案及线条惟妙惟肖,堪称丝绸制品中的巅峰之作。

    关于丝绸,盆地中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说。据说,在乌兹别克浩罕汗国时期,汗王看中了工匠的女儿,想把她娶回宫中。可是,这位国王已经有了四位妻子,工匠担心女儿的幸福,拒绝了国王的求亲。汗王一气之下,要求工匠必须在一夜之间制造出比他的女儿更加美丽迷人的艺术品,否则就要将他的女儿纳入宫中。爱女心切的工匠冥思苦想,终于在清晨时分,从朝霞映水的美丽景象中获得灵感,创造出颜色如朝霞般绚烂的丝绸制品。汗王震撼于丝绸的美丽,心服口服,放弃了迎娶工匠女儿的念头。从此,费尔干纳丝绸又被称为“国王的丝绸”。

    接近卡姆奇克山口的费尔干纳盆地段

    ◎中亚的果蔬盆

    费尔干纳盆地几乎合围的地势结构和所占纬度,为它创造了优裕的气候条件。和并称为“天山北路两颗明珠”的伊犁河谷相比,费尔干纳盆地的日照时间更长,降水更丰沛,温度也更为温暖柔和。盆地每年大约有长达210天左右的无霜期,和中国的华北平原大略等同。盆地盛产棉花、生丝、胡萝卜、葡萄等农作物及水果,由此衍生的棉产业、桑产业和葡萄产业链也非常兴旺。

    夏秋季节,沿乌卢格运河顺流而下,眼前一派宜人景色。河两岸绿树成荫,极目远望,山谷中如同一座美丽的花果园,稻谷成片,果树成林,葡萄、棉花、玉米、稻米等应有尽有。远处青葱的高山上,不时传来牛、羊、马的嘶鸣。嗅着弥漫在空气中的稻、果甜香,感受水面上的习习凉风,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恬淡起来。早在中国唐代,高僧玄奘在其编纂的《大唐西域记》中,就曾描述费尔干纳盆地“周四千余里,山周四境。土地膏腴,稼穑滋盛,多花果,宜羊马”,简洁形象地描述出费尔干纳盆地“中亚果蔬盆”的秀丽景致。

    ◎一匹马引发的倾国之祸

    张骞出使西域时期,费尔干纳盆地为大宛国属地。张骞路过大宛国时,见到了该国著名骏马阿哈尔捷金马,即被史书及后世津津乐道的汗血宝马。

    回到汉朝后,张骞向汉武帝描述了西域风光,尚武的汉武帝对大宛国的汗血宝马表示出浓厚的兴趣。起初,汉武帝派遣使者携带和真马同等大小的金马远赴大宛国,想要换取一匹汗血宝马。大宛国对此交易非但没有同意,还试图昧下使者所带财物。汉朝使者一怒之下,锥破金马东归长安。汉武帝得知讯息后大怒,认为国威遭到挑战,命令大将军李广利两度征战西域,大破包括大宛国在内的西域诸国。经此一役,大宛国被迫献上3000匹汗血宝马。

    据史书记载,汗血宝马神峻异常,奔跑迅速,耐久力强,甚至可以日行千里。其在奔跑时,脖颈靠近肩胛骨的位置,会渗出红色汗珠,“汗血”之名正是由此而来。宋朝司马光曾经形容汗血宝马为天马,作诗称颂它“青海龙种骨更奇”。

    马踏飞燕,东汉青铜器,现藏甘肃省博物馆。被认为是根据当时来自费尔干纳盆地的汗血宝马制作的。

    “太阳城”塔什干

    塔什干市是乌兹别克斯坦的首都,也是中亚地区重要的经济中心。这里是古代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建城已有两千年以上的历史,中国的张骞、玄奘等历史名人都曾到过塔什干地区。塔什干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东部的恰特卡尔山脉挡住了来自中亚大草原的沙尘暴和劲风,锡尔河的支流奇尔奇克河又为其提供了丰沃的土壤和充足的水源。因此,塔什干呈现出夏热冬温的温带大陆性气候,常年阳光充沛,被称为“太阳城”。

    ◎城市概貌:无处不在的绿色

    在塔什干城郊外,奇尔奇克河与恰特卡尔山脉的交界处,可以看到呈扇形的冲积平原,周边不乏巨大光滑的卵石,这就是“塔什干”(乌兹别克语中有“石头城”之意)名字的由来。

    即便是在冬季,塔什干也是绿荫遍布。每条街道旁边都覆盖着成片的茵茵草坪,大大小小的公园、广场比比皆是,还有喷泉、小池点缀其中,处处荡漾着盈盈绿意。有趣的是,很多建筑的外墙都粉刷成深深浅浅的绿色,其中,市政厅的薄荷绿穹顶分外醒目。此外,女子的绿色披肩、警察的绿色制服,构成塔什干市中会移动的绿色风景线,让游客感受到无处不在的清凉与魅力。

    ◎博物馆:聆听历史的声音

    作为历史名城,塔什干市拥有多家博物馆。比较著名的是国立艺术博物馆、帖木儿家族历史博物馆及国家历史博物馆。

    帖木儿家族历史博物馆,展品大多是帖木儿时代的生活、军事用具。

    顾名思义,国立艺术博物馆中以艺术藏品为主。博物馆分为四层,多玻璃窗设计不仅增加了外形的美观,还为馆内提供了丰富的天然光线。在这里,游客可以饱览大量具有乌兹别克特色的刺绣、地毯、雕刻等工艺品。工艺品上繁复的花纹、流畅的线条及或绚丽或朴素的颜色,全方位展现出乌兹别克斯坦民族艺术的魅力和风范。除了乌兹别克斯坦的民族艺术品外,馆内还收藏着很多其他国家的艺术藏品,中国著名画家齐白石的绘画作品也成为馆内珍藏。

    从外观看,帖木儿家族历史博物馆呈现出典型的伊斯兰建筑风格。精致的圆柱支撑起圆形建筑主体,博物馆顶端耸立着碧绿色圆顶,映着蔚蓝天空,显得庄重肃穆。博物馆是乌兹别克斯坦政府为纪念历史英雄阿布尔·帖木儿所建,馆内主要介绍了帖木儿的家族历史,陈列出一些相关文物及资料。

    在塔什干市中心,耸立着一座不对称形状的宏伟建筑,它就是著名的国家历史博物馆。这里收藏着一部实物组成的中亚历史:各个时期的古代钱币、古代民族工艺品及历史文献应有尽有,甚至连公元前2000年居住在费尔干纳盆地远古人类的避邪物,公元前6世纪、前5世纪、前4世纪的青铜制品和陶器也囊括在内。除珍贵的古代历史文物外,博物馆内还展示了乌兹别克斯坦独立后百业振兴的多种成就,堪称一部看得见的乌兹别克斯坦历史。

    塔什干街景

    ◎塔什干地震纪念碑:城市永恒的伤痕

    1966年4月26日,凌晨,大多塔什干市民还沉浸在睡梦中,他们不知道,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即将来临。5点24分,塔什干市所在地爆发了8级左右的大地震。瞬间,地动山摇,整座城市几乎被夷为平地。酣睡中的市民来不及预防躲避,大部分人被埋入废墟。据统计,地震让数十万人魂归天国,另有数十万人无家可归,造成的经济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重建后的塔什干市为了纪念在地震中遇难的人民,让后人铭记这次灾难,在市中心建立了地震纪念碑。纪念碑由一块巨大的方形石块制成。石块的一面人为造出裂缝,代表着地震灾难,还有一面雕刻成时钟钟面,指针永远定格在灾难发生的那一刻。

    ◎纪念广场:母亲的欢乐与哀伤

    纪念广场是塔什干市的必游之地,也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性景点。它位于市中心,和乌兹别克斯坦参议院、国防部、财政部坐落在一起,隐然昭示出纪念广场和国家权力中心等量齐观的重要位置。

    “二战”时期,数百万乌兹别克战士远离故土,投身到反法西斯战争中。战争中,几十万英灵献出了青春和生命,埋骨沙场。为纪念这些为和平牺牲生命的英雄儿女,乌兹别克斯坦政府将每年的5月9日定为纪念和荣誉日,并大规模扩建塔什干市中心的无名烈士广场,将其改为纪念广场。

    纪念广场的长明火和哀伤的母亲塑像

    纪念广场的“灵魂”是两座出名的雕塑,分别是欢乐母亲雕塑和哀伤母亲纪念碑。一位怀抱婴儿的年轻母亲坐在浅红色大理石基座上,母亲的面容慈爱温柔,爱怜地看着怀中的婴儿,象征着独立后乌兹别克斯坦的新生。在欢乐母亲雕塑身后,矗立着高大的大理石方柱,柱上顶着金色地球仪,乌兹别克斯坦版图浮凸其上。

    不远处的广场中心,有一方下凹的圆形平台,平台上伫立着哀伤母亲塑像。雕塑双手扶膝,眼神悲切茫然,皱纹遍布的额头印满深深的哀伤,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细腻地表现出一位母亲失去孩子的凄苦心痛。纪念碑前燃烧着长明火,代表烈士精神永世长存。纪念碑两侧的木雕长廊上,刻有牺牲战士的名字。想到每一个名字都对应着一个鲜活的生命,让人倍觉战争的残酷无情。

    布哈拉

    最完美的中世纪风貌

    布哈拉城是乌兹别克斯坦出名的历史文化名城,在两千多年的历史变迁中,它奇迹般地保留了几乎每个时期的建筑。这些建筑设计元素及城市布局影响了中亚地区大多数城市的建设风格,是中亚建筑艺术史上的瑰宝。布哈拉城中,相当一部分古建筑都可以追溯到中世纪时期,向世人展现出一派近乎完美的中世纪风貌。

    美丽的布哈拉清真寺

    ◎深居沙海的“伊斯兰穹顶”

    布哈拉市深居大漠深处。远远望去,沙土色城墙和中世纪风格的城门遥遥伫立在黄尘古道中,别有一番苍凉风味。城墙内,无数宝蓝色穹顶在蔚蓝天空下灼灼生光,衬着蓝色釉面墙壁及部分居民的老式深蓝长袍,幽静神秘,穿越时代的梦幻感油然而生。

    一千多年来,随着居民民族的增多,布哈拉市内的宗教日益多样化,但伊斯兰教始终占据着不可动摇的主导地位。与此对应,伊斯兰风格的建筑比比皆是,因此,布哈拉又被称为“伊斯兰穹顶”。

    据传说,成吉思汗在远征中亚地区时,亲自占领了布哈拉。这位所向披靡的草原英雄站在卡梁宣礼塔下,望着塔外美丽的彩釉瓷砖出神。大漠朔风猛烈,吹落了成吉思汗头顶的头巾。俯身捡拾头巾时,成吉思汗注目宣礼塔笑称:“连我都要对它弯腰。”传闻是否属实已不可考,但布哈拉城市建筑的巨大魅力是毋庸置疑的。

    布哈拉卡梁清真寺,由喀喇汗王朝统治者阿尔斯兰汗建造

    ◎多元化的文化宝库

    布哈拉古称“布哈尔”,意思为“知识的源泉”,还有“智慧的布哈拉”“博学的布哈拉”之称。历史上,许多著名诗人和艺术家都出自布哈拉。据说,中国古代的传奇智者阿凡提就是布哈拉人。

    整座布哈拉城弥漫着浓厚的宗教氛围。一千多年来,布哈拉换了无数统治者,风物变迁,人事全非,唯一不变的是宗教信仰及流传至今的各民族传统文化。伊斯兰教之外,同时存在着萨满教、摩尼教、佛教、基督教等大型宗教。多种宗教的教义和信仰相互交融影响,逐渐形成了布哈拉卓尔然不群的独特文明,民族、文化、宗教均呈现多元化态势。

    现存的140多座古建筑中,有宏伟壮观的宫殿,也有简单实用的集市,有肃穆的清真寺,也有庄严的神学院。不同用途、不同文化特征的建筑物和谐地分布在古城区,构成“具有突出的普世价值”的城市格局。大多建筑物不仅是旅游景点,它们有的延续了历史功能,有的新增了现代商业功能,是布哈拉古城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身着丝绸演出服装的乌兹别克斯坦女子参加以香料和丝绸为主题的文艺演出,照片拍摄于布哈拉。

    ◎巧妙的城内布局

    和一般城市总体呈方正形状不同,布哈拉全城为不规则的圆形,低层建筑居多,主干道呈环形分布。约40公顷的古城面积中,蛛网般层层向外辐射的道路曲折往复。顺着道路信步而行,步步有景,步移景异:时而会转入土黄砖石铺地的狭窄小巷,时而会走上人车混行的柏油大道,时而又会邂逅街角广场及清澈水池……依托于公共建筑串联而成的商业街、休闲空间比比皆是。很多古建筑内部都安装了卫星电视、热水器等现代设施,为游客提供了极大便利。

    由于土壤盐度腐蚀、地下水侵蚀和沙漠白蚁的噬咬,古代土质建筑受到了严重威胁。为维持古城风貌,布哈拉政府开始了一系列保护和修复工程。在尊重历史原貌的前提下,修复的建筑和原建筑在材质、颜色上均有一些差别,但不会影响整体的历史氛围。

    如今,布哈拉新城建设延续了古城建筑布局。现代建筑以古城为圆心向外围层层扩建,在延续古建筑风格的同时,加入了诸多现代流行元素。

    ◎跌宕起伏的历史风云

    布哈拉城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和欧亚大陆的交通枢纽,也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8世纪初,阿拉伯哈里发帝国的军队攻占了布哈拉,大肆改建教堂和寺庙,将伊斯兰教带入布哈拉城。当时的布哈拉居民以信仰基督教、拜火教和佛教为主,他们不满于阿拉伯军队对自己信仰的亵渎,很多商贾、平民毅然放弃家业,背井离乡,用行动抗议入侵者的暴行。直到8世纪末,布哈拉居民才慢慢接受了伊斯兰教。

    到了9世纪末,布哈拉统治者萨曼大帝宣布脱离阿拉伯帝国,建立起独立的萨曼王朝。萨曼大帝采取多种措施,鼓励并发展伊斯兰教,诸多伊斯兰学者如同百川归海,来到布哈拉定居,使布哈拉成为伊斯兰世界著名的文化、学术中心。

    13世纪初,成吉思汗将布哈拉纳入蒙古帝国的版图。14世纪末期,布哈拉又被帖木儿帝国收入囊中。从15世纪末起,布哈拉经历了长达四个世纪的封建汗国统治时期,在19世纪末沦为沙俄殖民地,最后随着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的独立获得新生。

    毫无例外地,每一任统治者都热衷于大肆兴建表现该王朝特色的建筑,它们共同构成了如今神秘、美丽的布哈拉城。

    布哈拉历史中心

    永驻的王朝的遗迹

    布哈拉历史中心位于布哈拉古城区。1993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布哈拉历史中心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这里留存着历史上各个王朝修建的宫殿遗址,清真寺、经学院比比皆是。这里凝固了时间。每一栋古建筑中,都能找到当年的王朝遗迹,“博物馆之城”的名号实至名归。

    阿尔卡禁城高大雄伟的城墙

    ◎阿尔卡禁城

    经过漫长的荒漠旅途,绿洲上的布哈拉城让人眼前一亮。土黄色的高大古城墙矗立在入口处,进入城门就是壮观的阿尔卡禁城了。

    阿尔卡禁城相当于中国北京市的紫禁城,是布哈拉历来统治政权的起居地和政务中心。禁城建于公元前3世纪。此后,每换一任统治者,都要对禁城大肆整修一番。久而久之,禁城的地基和城墙越来越高,防御功能愈加出色。宽四米的城墙异常坚固,墙头设有射击孔,呈锯齿状排列。岁月侵蚀下,城墙内的部分地方已不复旧观,现出斑驳印记。站在墙头远眺茫茫大漠,似乎还可听见千年前的征战杀伐之声,感受到远去的战火硝烟和浓浓的历史沧桑。

    从留存的建筑来看,阿尔卡禁城内设施齐全。有供统治者居住的宫殿,有关押犯人的监狱,还有国家重地武器库、造币厂及仓库等。阿尔卡禁城门外有一片面积广阔的空地,这就是古称“大校场”的列吉斯坦广场。在古代,重大节日或事件的欢庆仪式、阅兵式和处死犯人,都会在大校场进行。禁城城门上建有一座凸出的木亭,统治者坐在这里居高下望,大校场内的场景一览无余。

    大校场外是布哈拉商贸中心,存留着大量穹顶建筑,作为商贸往来的市场。这些市场建筑中,比较出名的有扎尔加兰圆顶市场和阿卜杜勒汗棚顶市场等。如今,阿尔卡禁城中的建筑主体格局保存完好,已被乌兹别克斯坦政府列为史志博物馆。不过,禁城外的市场依然忠实地履行着延续千年的商贸功能。市场上,各色商品琳琅满目,中亚特产的香料、宝石、当地蔬果、手工艺品应有尽有,让游客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伊斯梅尔萨曼王陵

    城中建陵墓是布哈拉历史中心的一大特色,王公贵族的陵墓固然不少,升斗小民的陵墓也多有留存,区别仅在于陵墓建筑的大小和华丽程度。最著名的陵墓当属伊斯梅尔萨曼王陵,通常简称为萨曼大帝陵墓。

    王陵极尽奢华,建筑工艺较之以前有了很大进步,墙砖由普通土制砖块改为火烧砖,大大增加了建筑的坚固性。据说,将墙砖黏结在一起的浆液是用骆驼奶调制而成。陵墓形状方正,主体建筑为长方体,上有大型圆形拱顶。在长方体四角位置,立有四个相同大小的小型圆形拱顶。经过工匠的巧手搭砌,陵墓的墙砖凹凸有别,拼成各种精巧图案。图案栩栩如生,与陵墓浑然一体,展现着出类拔萃的古代建筑艺术。

    伊斯梅尔萨曼王陵

    萨曼大帝陵墓在布哈拉人心中有着重要地位。成吉思汗大军攻城之际,为保护王陵不受践踏,当地居民用大量黄土盖住王陵,将它变成毫不起眼的土丘,从而躲过一劫。“二战”后,曾有钦慕王陵建筑艺术的外国人试图买下陵墓,想要把它拆解后运往私人庄园复原,遭到守墓人的严词拒绝。守墓人表示,即便全世界金钱堆积在面前,也不能买去萨曼大帝王陵的一块土砖。

    在一代又一代布哈拉居民的精心保护下,萨曼大帝王陵保存完好,成为游客必游之地。

    ◎米尔阿拉伯经学院

    作为伊斯兰教圣地,布哈拉古城的经学院举世闻名。在中亚地区,库克尔达经学院是规模最大的经学院,它和米尔阿拉伯经学院一起,承担起传播阿拉伯文、伊斯兰律法和《古兰经》的学术活动。即便在战火蔓延的时期,经学院也从未向莘莘学子和伊斯兰教徒关上大门。在这里,伊斯兰信徒们可以专心研习伊斯兰教义,不受外务干扰。

    卡梁宣礼塔是布哈拉最高的建筑物,从很远的地方就能望到,曾经是疲惫的沙漠旅行者的灯塔。

    米尔阿拉伯经学院建于16世纪,构造精巧细致,是布哈拉重要的传教及教学机构。如今,米尔阿拉伯经学院并未作为旅游景点对外开放。它仍和几百年前一样,采用封闭式教学模式,游人只能在墙外遥想它的风姿。

    ◎卡梁清真寺

    布哈拉古城的清真寺很多,最具代表性的非卡梁清真寺莫属。公元12世纪初,喀喇汗王朝的阿尔斯兰汗为宣扬伊斯兰教的尊崇地位,巩固王朝的统治,建造了规模宏大的卡梁清真寺及宣礼塔。

    卡梁宣礼塔近50米的高度,让它在承担了“宣礼”功能外,还被当作莽莽大漠中的灯塔。宣礼塔顶端的灯火常年不灭,为沙漠商旅指引着方向。

    美轮美奂的撒马尔罕古城

    公元前4世纪,当著名的亚历山大大帝率领铁蹄部队进入撒马尔罕时,曾赞叹道:“我所听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是,撒马尔罕比我想象中更为壮观。”撒马尔罕素有“中亚的雅典”之称。2500年以来,印度、波斯、突厥、中国等国家都曾在此留下足迹,同时留下的还有灿烂的精神财富。这使撒马尔罕成为公认的“世界文明的十字路口”。诸多古文明交融碰撞,经过历史更迭和岁月发酵,汇集成美轮美奂的撒马尔罕古城胜景。

    撒马尔罕绘画

    撒马尔罕是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第二大城市,撒马尔罕州首府,是乌总统卡里莫夫的故乡,也是著名的旅游城市。

    ◎阿弗拉西阿勃博物馆:模糊的文化界限

    和布哈拉古城原址重建的形式不同,撒马尔罕古城的历代统治者总是将之前的建筑弃置不理,选定另一地点大兴土木,开创崭新的建筑格局。根据时代的不同,整座撒马尔罕古城可分为三个主要区域:“阿弗拉西阿勃遗址”(即花剌子模帝国都城)、“帖木儿时期建成区”及“沙俄一苏联建成区”。

    进入阿弗拉西阿勃博物馆,如同踏入千年之前时光隧道。现存7世纪的壁画中,有驰骋疆场的武士,也有骆驼成群的商队,有身穿汉唐服饰的使者,也有缓弹琵琶的艺女。一幅幅笔触生动、色彩温润的壁画,生动再现了当时撒马尔罕古城经济、军事、文化的极高成就。细细赏鉴,不难看出,这些壁画中有中国敦煌壁画的笔法和主题,也有波斯萨珊王朝的典故和纹样,是古撒马尔罕各文明交融的有力凭证。

    据考证,在帖木儿帝国叱咤中亚草原之前,撒马尔罕先后经历过粟特人、康居国、贵霜帝国、嚈哒汗国(又称白匈奴,大月氏人后裔)、波斯萨珊帝国、阿拉伯帝国、大唐帝国、花剌子模帝国、蒙古帝国等政权的统治,创造了数不清的文明瑰宝。10世纪时,波斯地理学家伊本·胡尔达兹比赫在其著作《道里邦国志》中,称颂撒马尔罕“她的宫殿如繁星,她的河流似银河,她的城垣若太阳……”可见当时撒马尔罕古城的富饶繁荣。

    ◎列吉斯坦神学院:古伊斯兰文明之魂

    “帖木儿时期建成区”是撒马尔罕古城三大区域中保存最为完好、规模最大的区域。列吉斯坦广场是该区域,也是撒马尔罕古城的中心。这里矗立着三座规模宏大的神学院,由于建成年代的不同,三座神学院呈现出三种风格。

    季里亚卡利神学院位于建筑群中央,和大多伊斯兰建筑内部的青蓝色穹顶不同,季里亚卡利神学院大厅内的穹顶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金箔,在灯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耀眼生花。这座神学院建于撒马尔罕全盛时代的17世纪,室内室外的装饰富丽堂皇,彰显出华贵雍容的宏大气派。

    居于左首的是兀鲁伯神学院,也是三座神学院中最古老的神学院。它的历史可追溯到15世纪初的帖木儿帝国时期,整座神学院沿袭了帖木儿汗一贯的奢华作风。精巧别致的彩瓦触目可见,雕琢精细的大理石栅栏倍显圣洁庄重。

    列吉斯坦广场

    希尔·多尔神学院位于季里亚卡利神学院右侧,建成年代略早于季里亚卡利神学院。相比毗邻的两座神学院来说,希尔·多尔神学院的奢华程度要略逊一筹。不过,正门顶部的雕画为它增色不少。雕画主题为两只威风凛凛的老虎,老虎背上各驮着一幅人面。奇特的画风和流畅的笔法,可看出同一时代日本文化的影子,是撒马尔罕古城多文化融合的印记之一。

    15世纪以来,兀鲁伯神学院始终是中亚地区伊斯兰学府中的佼佼者。它和后世建成的两座神学院一起,培育出众多学者、科学家和文学家,为传播伊斯兰教义、弘扬伊斯兰文化做出了重大贡献,堪称古伊斯兰文明的灵魂皈依地。

    比比哈内姆大清真寺全景

    ◎比比哈内姆大清真寺:祭奠逝去的爱情

    帖木儿帝国时期,帖木儿征集各国能工巧匠,大肆兴建起宫殿、清真寺、神学院、陵墓等建筑。这些建筑规模宏大,结构精美,装饰华丽,糅合了东西方各国建筑艺术的精华,是人类建筑史上不朽的篇章。

    单以清真寺为例,穹顶镶嵌着蓝色瓷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门两侧,古波斯式立柱昂然挺立,立柱上细密的花卉藤蔓图案一路蔓延开来,和门上的回纹图案浑然一体。墙壁上,华丽的彩色瓷砖砌成各式图案和花纹,精美繁复,让人叹为观止。

    帖木儿帝国时期兴建的众多清真寺中,最有名的要数比比哈内姆清真寺了。它曾经是伊斯兰世界规模最大的清真寺,大门高度超过30米,主体建筑和宣礼塔的恢宏气势更是远远超过大部分清真寺。不过,这座清真寺的名气并非源自它的规模,而是来自一个凄凉的爱情故事。

    据说,比比哈内姆是帖木儿的宠妃。在帖木儿征战期间,为了给夫君祈福,她主持修建了一座空前规模的清真寺。清真寺即将完工时,负责工程的大工匠爱上了比比哈内姆。他向王妃索取香吻,表示如果得不到王妃的吻,自己会因相思忧郁而死,无法指挥工人们按期完工。比比哈内姆对工匠的要求十分为难,最后,渴望给帖木儿惊喜的心情战胜了一切,她轻轻吻了工匠。

    建设撒马尔罕大清真寺绘画

    帖木儿班师回朝后,对这座雄伟的清真寺赞叹不已,对比比哈内姆更是宠爱有加。可是,好景不长,妒忌比比哈内姆的妃嫔将清真寺完工的秘密告知了帖木儿。帖木儿盛怒之下,将比比哈内姆自宣礼塔最高处推下,并处死了工匠。同时,他下令所有的妇女外出时都必须佩戴面纱,以免被丈夫以外的男子窥视。比比哈内姆死后,帖木儿回思她为自己建造清真寺的心意及曾有过的美好时光,对自己冲动处死爱妃的行动悔之莫及。于是,帖木儿在清真寺对面为爱妃修建了华丽的陵墓,并将清真寺命名为“比比哈内姆”。

    ◎泥瓦毡房:渐行渐远的游牧文明

    在撒马尔罕古城周围,仍可见到呈圆锥顶毡房形状的小屋。它们零星耸立在沙漠绿洲中,和偶尔出现的二三羊群一起,搭配成一幅古韵悠然的游牧图画。

    不过,这些小屋大都用砖瓦砌成,比传统的流动毡房更加稳固,也更加舒适。曾经扬鞭奋蹄的草原游牧民族,已逐渐适应了定居生活。流传了数千载的游牧文明渐行渐远,和撒马尔罕古城一样,静静退到岁月的角落,默默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尘烟。

    ◎拉达汽车:古城中的苏联印记

    19世纪中后期,撒马尔罕古城沦为沙俄的殖民地。大量俄国移民进入这座闭锁了数百年的古城,带来了大量先进技术和产业,带动整座城市步入现代化进程。渐渐地,古城西侧崛起一片新城区,成为现代撒马尔罕居民生活的主要区域。

    新城建设中,古城的部分建筑遭到破坏,一些俄罗斯元素堂而皇之地侵入古城区域。据当时留存的老照片显示:在乌兹别克精神领袖谢赫·努尔丁·巴希尔陵墓前,几个俄国士兵将俄国大炮排成整齐的一排放置在陵墓门口,用以摄影留念。伊斯兰传统穹顶建筑配上现代化大炮,呈现出让人啼笑皆非的“混搭”风格。

    来到撒马尔罕古城会发现,大街小巷中嘀嘀而过的汽车大都是老式的苏联拉达牌汽车。这种汽车在俄罗斯早已停产,可它仍然是撒马尔罕古城居民的主要交通工具之一,和古城建筑一样,散发出浓浓的时代印记。

    古老的伊钦·卡拉内城

    我愿出一袋黄金,但求看一眼希瓦。”这句古谚语代代流传在中亚大草原上。谚语中的希瓦位于乌兹别克斯坦的西南方,依偎着美丽的阿姆河下游,是中亚著名的古城池。其中,伊钦·卡拉内城是希瓦古城的精华部分。在伊钦·卡拉内城中,留存着近百座古老清真寺及60余家神学院,是一座保存完备、古韵盎然的历史博物馆。

    ◎珍贵的历史遗迹

    古时,商队往来贸易需要穿越沙漠。于是,沙漠上的绿洲地带就成为他们补给食水、进行途中贸易的驿站。希瓦城正处于沙漠绿洲地带,是通往伊朗的最后一站,也是伏尔加河至中亚的商业要塞。

    希瓦古城城墙

    希瓦城的繁荣,主要得益于流经沙漠而不息的阿姆河。早在数千年前,居于阿姆河畔的希瓦城居民已经学会利用河水,他们灌溉作物,饲养牛、羊、骆驼等牲畜,过着自给自足的平静生活。

    公元4世纪,隶属波斯的花剌子模王国占据了希瓦古城。大量外来军士的涌入,打破了希瓦城内的平衡,商贸业逐渐发达,农牧产品的需求量也大大增加。为提高农牧产品的产量,居民们就地取材,建造起完善的灌溉系统,引用阿姆河水浇灌农作物和牧草,扩大了农田、牧场的面积。渐渐地,希瓦城发展成相对富饶的绿洲城市。

    8世纪初,阿拉伯人征服了希瓦城。此后,希瓦经历了蒙古帝国、帖木儿帝国、乌兹别克人统治,直到19世纪恢复独立。其间,统治者们在希瓦城的伊钦·卡拉内城位置建造了一系列伊斯兰代表性建筑。这些建筑大都保存完好,是研究中亚伊斯兰教发展历程的珍贵史料,也是花剌子模文明硕果仅存的历史遗迹。

    伊钦·卡拉内城的一条街巷

    伊钦·卡拉内城西门

    ◎热闹的西门集市

    从伊钦·卡拉内城西门进城,第一眼就会看到颜色鲜艳的太阳伞队。它们像排列整齐的蘑菇,一朵朵开在宫墙根下。太阳伞下,以及宫墙上为数众多的门形凹洞中,各类商品应有尽有,是游客“淘宝”的最佳地点。

    商品多为当地手工特产。有编织精美、色彩鲜艳的毛毯,也有陶罐、瓦罐、碗碟等家常用具,还有花样繁多、质地不同的各种帽子,无论是布制、皮毛制还是草编帽子,都具有浓郁的民族风情,让人爱不释手。琳琅满目的货品,加上吆喝声、笑语声、讨价还价声,整个集市洋溢着鲜活热辣的市井气息。

    ◎未完工的宣礼塔

    集市旁边,一座雄伟粗大的“圆柱”分外醒目。“圆柱”外侧,深浅不一的青绿色瓷砖组成流畅有序的几何图案,像极了很多宣礼塔外的图形。其实,这“圆柱”本身就是宣礼塔,是一座未完工的宣礼塔。

    19世纪中叶,希瓦城统治者穆罕默德·阿明汗发下宏愿,要建成世界最高的宣礼塔。随即,可汗调集工匠民夫,开始这一宏伟工程。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四年后,可汗意外去世,这项工程也随着他的身故不了了之,只留下宣礼塔基座供后人遐思。

    ◎朱玛清真寺的绝美木雕

    伊钦·卡拉内城中清真寺众多,最古老的一座要数始建于10世纪的朱玛清真寺了。在清真寺大厅,屹立着200余根粗细基本相同的黑褐色木柱。每根木柱以石块为基座,柱身从下到上都雕刻着工整、细致的花纹。

    经过千年大漠风沙、日晒雨淋,清真寺寺身已颇见沧桑,陈旧不堪,可这些木柱及柱上木雕依然栩栩如生。遥想当年,古希瓦居民在落后的运输条件下,不知如何将几百根木柱经过沙漠运到伊钦·卡拉内城,又耗费了多少时间和心血,才能在每根木柱上刻满花纹。思及此,不由得对古希瓦人的智慧和工艺水准钦佩不已。

    ◎童话中的宫殿

    在伊钦·卡拉内城东、西中轴线两端,矗立着两座美轮美奂的宏大宫殿。宫殿偏向阿拉伯建筑风格,墙牙凹凸错落,间隔有序,殿堂高大宏伟,大气雍容。站在高处下望,宫殿楼体庄严肃立,外墙蜿蜒曲折,整齐华贵。

    12世纪时,希瓦汗王在伊钦·卡拉内城中央建起一座高大的宫殿。有趣的是,宫殿通体无窗,造型奇特,如同一座高大的碉堡,傲然俯瞰万物,尽显唯我独尊的王霸之气。

    ◎反差巨大的民居

    和古建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伊钦·卡拉内城边缘及周边的普通民居。大多希瓦城居民已住上砖制现代房屋,不过,传统的干打垒房屋和土坯平顶房仍然广泛存在着。

    干打垒房屋的墙壁仅由两块木板拼夹而成,木板中央填充黏土筑成屋墙,四堵墙壁对接后,再加上屋顶即成房屋。土坯平顶房条件略微好些,由生土制坯当作砖块,垒成正四面体形状房屋以供居住。简陋的民居和恢宏精美的古建筑形成巨大落差,构成希瓦古城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精确的兀鲁伯天文台

    在撒马尔罕古城,兀鲁伯天文台被誉为最能体现撒马尔罕文明成就的建筑。兀鲁伯天文台建于15世纪中叶,如今只留下部分地下建筑。通过遗址复原及史料记载可以推测出,天文台曾是三层圆柱形建筑,富丽堂皇,高度足以媲美君士坦丁堡的索菲亚大教堂。天文台上,九天星象图、海洋山岳图、气候分野图和分秒度数图等绘制精确,具备相当高的科技水准。

    兀鲁伯天文台

    兀鲁伯天文台是一座三层圆形建筑物,有独特的40米大理石六分仪和水平度盘。兀鲁伯在此测出的一年时间的长短与现代科学计算的结果相差极微。

    ◎兀鲁伯:促进文艺复兴的学者君王

    兀鲁伯是帖木儿帝国开创者帖木儿的孙子,帖木儿王朝第三代君主。作为统治者,兀鲁伯不及祖父帖木儿的雄才武略,他兴趣广泛,才华横溢,在文学、艺术、科学、历史、建筑等多个领域都颇有成就,被誉为“学者君王”,推动了“帖木儿王朝文艺复兴”。

    兀鲁伯年幼时,经常随祖父帖木儿征战沙场,实地接触了各地的民情和文化。他对波斯文明情有独钟,雅好波斯诗歌、音乐,广为推行伊朗、欧洲的文学艺术成果。在兀鲁伯的带动下,帖木儿王朝辖区产生了一大批作曲家、舞蹈家、科学家和诗人,辖下的撒马尔罕居民生活自由,思想开放,宗教很少干预生活,商贸业兴盛发达。

    兀鲁伯的数学、天文学造诣极高,他崇尚科学远胜于宗教和神学。为更好地从事天文学研究,兀鲁伯礼贤下士,邀请各国精通天文学的学者到王宫内做客,和他们探讨天文学的相关知识,还与著名天文学家阿拉丁·阿里结为莫逆之交。1434年,兀鲁伯选定撒马尔罕的科希克山为址,在山脚下建起一座规模宏大的天文台。天文台中,各种器械一应俱全,有些甚至达到了当今天文学的水准。

    兀鲁伯重科学轻宗教的做法,惹恼了拥护伊斯兰教法的贵族,他们公开诋毁兀鲁伯是信仰不纯、庇护异教徒的暴君。最终,他们策动了反动阴谋,刺杀了兀鲁伯。兀鲁伯虽然不幸身故,但他对中亚文明做出的杰出贡献永不可磨灭,彪炳史册。

    ◎兀鲁伯天文台:伊斯兰科学文明的巅峰

    六分仪是一种光学仪器,它用来测量远方两个目标之间的夹角,一般用于天体测量,至今仍在广泛使用。在兀鲁伯天文台遗址,不难看出,这条宽2米、纵深11米倾斜向下的坑道,正是放大数百倍的巨型六分仪。由此可看出兀鲁伯天文台的先进程度,它代表了伊斯兰科学文明的巅峰。

    天文台建成后,兀鲁伯和他的天文学者朋友们时常在天文台进行天文研究。很快,天文学著作《天文表》编纂成功。编纂过程中,兀鲁伯没有使用民族传统语言突厥语,而是用波斯文和阿拉伯文进行描述。后世学者认为,兀鲁伯的这一举措是科学史上的创举。它超越了狭隘的民族优越性,具备广泛的国际意义。

    《天文表》中,分别从“不同时代与不同地区”“计时”“行量运移”“恒星位置”四大部分对宇宙奥秘进行了阐述,每项内容都经过严密的数学计算,具备精准的科学依据,是天文学史上的宝贵财富。17世纪,这部《天文表》传入欧洲,引发欧洲天文学界的惊叹。18世纪末期,著名数学家高斯仍采用天文表中的计时法。这部天文巨著被后世称为“东方遗留给西方最正确和最完备的天文历表”。

    兀鲁伯天文台博物馆

    独特的沙赫利苏伯兹历史中心

    沙赫利苏伯兹,又称沙赫里萨布兹,是中亚霸主帖木儿的出生地。帖木儿在位期间,大肆修建国都撒马尔罕的同时,对自己的故乡也颇为青睐。他召集能工巧匠,在沙赫利苏伯兹兴建夏日行宫、清真寺和陵墓。这些建筑延续了帖木儿惯走的奢华路线,规模宏大,装饰精美,融合了同时期中国、日本、波斯等国家建筑文化的精髓,被后世认定为中亚“独特文化、建筑学流派的发源地”。

    ◎千载古城:源远流长的历史

    迄今为止,沙赫利苏伯兹足有2700岁“高龄”。它坐落在距离撒马尔罕古城数十千米的河谷,和撒马尔罕遥相呼应,声息相通,如同两颗明珠,绽放出璀璨的文明之光。

    早在帖木儿王朝之前,原名竭石的沙赫利苏伯兹就已是统治阶级的“宠儿”。公元前6世纪,波斯的阿契美尼德王朝占领了沙赫利苏伯兹,一些波斯居民迁居到这里,和当地居民通商、通婚,将波斯文明传入其中。亚历山大大帝东征中亚草原的记录中,曾提到过古城nautaca,据部分考古学家推测,这座古城就是当时的沙赫利苏伯兹。

    此后的数百年,战火始终在中亚草原上燃烧不息。到了公元4世纪,沙赫利苏伯兹又被粟特人纳入版图。中国隋唐时期,沙赫利苏伯兹的历史地位达到新的高度。据唐代《通典》记载,昭武九姓中的史国日益强盛,“乃创建乞史城(即沙赫利苏伯兹),为数十里,郭邑二万家”。从史书记载中看,唐朝时期,沙赫利苏伯兹的住户已达到两万多家,城市的繁荣兴盛可想而知。

    8世纪初,阿拉伯人侵入中亚草原,包括沙赫利苏伯兹在内的中亚城市日益伊斯兰化。到了公元14世纪,在帖木儿王朝的统治下,这座城市在旧日辉煌的基础上,再次焕发出灿烂夺目的光彩。

    ◎阿克萨莱宫:中世纪的摩天楼宇

    步入沙赫利苏伯兹历史中心,矗立在最北面的阿克萨莱宫分外引人注目。这座宫殿是帖木儿为自己建造的夏日行宫,作用等同于中国承德的避暑山庄。经过漫长岁月,阿克萨莱宫展现给游人的只余下两堵对面而立的厚实墙壁。这两堵残墙高度近40米(相当于现代建筑的13层高楼),墙砖刻有精致的蓝色花纹。虽是残墙,仍可感受到森严壮美的气势。

    高大的阿克萨莱宫残存的墙壁

    帖木儿王朝时期和中国明朝结成同盟,共同对抗蒙古的同时,也多有通商往来。据中国《明史》记载,阿克萨莱宫“宫室壮丽,堂以玉石为柱,墙壁窗牖尽饰金碧,缀琉璃”。金子、碧玉、琉璃均是当时的珍贵物品,帖木儿却用它们来装饰墙壁、窗户、门轴等部位,还将汉白玉制成支撑宫殿的立柱,可见阿克萨莱宫的壮观奢华。

    据史料推测,阿克萨莱宫的墙高有80余米,即便在现代社会,如此高度的建筑已可算是高楼大厦。若以14世纪的标准衡量,这座宫殿堪称举世瞩目的摩天楼宇。站在宫殿废墟中,遥想当时楼宇冲天、宫室连绵的景象,不由得生出“是非成败转头空”的慨叹。

    “蓝色巨蛋清真寺”

    ◎“蓝色巨蛋”:中亚清真寺的典范之作

    在中亚城市中,沙赫利苏伯兹是陵墓最多的城市之一。在它南边,留存着多鲁提洛拔及多鲁萨达两组建筑群。这两组建筑群多为陵墓建筑,长眠着帖木儿的家人和亲友。

    多鲁提洛拔建筑群中,最著名、保存也最为完好的当数星期五清真寺了。这座清真寺的修建者是帖木儿之孙兀鲁伯。清真寺落成之日起至今,其穹顶始终以近50米的直径雄踞乌兹别克斯坦清真寺穹顶之首。穹顶硕大浑圆,上面的贴砖呈现出雅致的天蓝色,因此,这座清真寺又被称为“蓝色巨蛋清真寺”。清真寺对面耸立着两座小穹顶,穹顶下是陵墓墓室。这两座陵墓中,一座长眠着帖木儿的父亲和老师,另一座埋葬着当时的伊斯兰教先知后裔。

    作为著名的“学者君王”,兀鲁伯在延续祖父帖木儿奢华作风的同时,于建筑中加入诸多科学、艺术因素,使清真寺兼具宗教的肃穆庄严和艺术的飘逸自然。蓝色清真寺的别致风格和高超技艺,直接影响了当世及后世中亚清真寺的建筑格局,掀开了中亚建筑史的崭新篇章。

    多鲁萨达建筑群

    ◎古墓疑棺:帖木儿身葬何处

    多鲁萨达建筑群又被称为“权力和威严的所在”。这座建筑群以规模宏大的陵墓建筑为主,长眠着帖木儿的长子、次子。绕过陵墓穹顶,三棵栽种于14世纪末期的梧桐树绿荫如盖。站在树下,头顶蓝天白云,清风徐徐,脚下树影斑驳,墓墙森森,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历史的沧桑味道。

    20世纪40年代,考古学家在陵墓建筑中发掘出一方地下墓室。墓室中的棺椁之上刻有古文铭记,铭文表明这座棺椁为帖木儿所有,可在史料中却找不到帖木儿长眠于此的证据。地下棺椁的发现,让帖木儿的葬身之处变得扑朔迷离,国都撒马尔罕?抑或故乡沙赫利苏伯兹?这道谜题只有留待后人猜测考证了。

    天生英雄帖木儿汗

    整个有人类居住的地方,不宜有两个君主。”14世纪中叶,一位突厥族年轻人放出了征服世界的豪迈宣言。这位年轻人就是帖木儿,他天赋英才,雄韬武略,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宣言并不是一句空话。他能征善战,用了30余年的时间,建立起横跨欧亚大陆的大帝国,成为继成吉思汗之后的又一草原霸主。

    帖木儿头部复原像

    ◎王图霸业:所向披靡的铁血生涯

    帖木儿,蒙古巴鲁剌思部人,同时,他的体内也流淌着纯正的突厥血统。在他出生并成长的14世纪中叶,中亚草原尚处于成吉思汗嫡系后裔察合台汗国的统治中。帖木儿青年时期,先后迎娶了察合台后王哈赞汗的女儿和皇室宗室公主塔瓦卡勒,成为成吉思汗一族的女婿,获得“皇亲国戚”的尊贵身份。因此,《明史》中曾以“撒马尔罕酋长驸马”来记述帖木儿的事迹。

    韬略出众的帖木儿很快掌握了察合台汗国的实权,经过数年“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摄政生活,帖木儿果断出手,废除察合台汗国最后一位汗王,开创了帖木儿王朝。帖木儿一跃而成王朝的开国君王。

    帖木儿率大军打败埃及国王法拉吉的军队

    帖木儿在撒马尔罕的花园里举行宴会

    帖木儿在位的几十年间,大多数时间都在战场上度过。他东征西讨,统一了中亚草原,帝国疆域扩展到印度、奥斯曼帝国,版图囊括了里海、小亚细亚、伊朗、阿富汗等地区。帖木儿骁勇多智,征伐过程中所向披靡,安定了中亚和小亚细亚群雄割据的混乱局面。但是,他经常展开大规模屠杀,无数城市在军队的铁蹄下化为废墟,残酷程度和破坏力度不亚于成吉思汗西征。帖木儿对待降民的手段极为残酷。他杀人如麻,曾经以头颅为砖,在攻克的城市四周筑起高塔彰显胜利,残暴程度让人不忍卒闻。

    1405年,年近古稀的帖木儿仍然心有未足,他不再遵守与中国明朝订立的盟约,亲自率领数十万兵马向明朝进军。行进途中,时年69岁的帖木儿突染重病,不治身亡,以金戈铁马为自己的传奇人生画上了句号。

    ◎帝国崛起:安邦抚民的治国良策

    帖木儿成长于马背和军旅,没有受过正规教育。但他聪颖好学,长期征战中不忘勤奋学习,积累了丰富的知识。帖木儿棋艺高明,在历史、医药、天文学和宗教学上均有着很深的造诣。每攻破一座城池,帖木儿对当地的学者、艺术家及能工巧匠都十分尊重,将他们送往首都撒马尔罕,让他们为帖木儿帝国贡献才智。

    帖木儿不仅拥有出类拔萃的军事才干,还是一位眼光独到的政治家。在他的治理下,帖木儿帝国日益稳定富强,呈现出繁荣安定的局面。他采用“封建采邑制”,把土地分封给亲族贵戚。尤其值得称道的是,他没有任人唯亲,而是让各地原来的统治者依然保持统治地位,便于治理当地政务。帝国初建时,这项举措快速稳定了局面,加快了帝国实质上的统一。

    为提高行政效率,帖木儿在以首都撒马尔罕为中心,直达四方边境的路线上,设置了许多驿站。驿站中备有马匹,做到马停人不停,大大提高了使者传送公文或信件的效率。帖木儿重视商贸和文化,鼓励商旅往来,迅速繁荣了帝国经济。“上有所好,下必从之。”帖木儿对文化的重视,带动了帝国各地文化事业的发展,涌现出一大批著名学者、艺术家、诗人,使中亚文化发展达到巅峰。

    ◎古尔-埃米尔陵园:神秘华美的长眠之所

    帖木儿在位时期,非常注重首都的城市建设工程。他将各地能工巧匠集中于撒马尔罕一城,使撒马尔罕的每栋建筑都成为多民族联手共创的精品。古尔一埃米尔陵园即其中的代表作品。

    从外观看,古尔一埃米尔陵园是典型的伊斯兰陵墓建筑,穹顶部分端庄肃穆。仔细观察会发现,陵园穹顶居然分为内外两层。在陵园八角形的外墙体上,建有一圈敦实的鼓座,这圈鼓座正是托起内外穹顶的“地基”。外穹顶坐落在鼓座上端,通体包裹着色泽艳丽的浅蓝色琉璃砖。琉璃砖下,隐约可见组成外穹顶的圆形对顶棱线。内穹顶与鼓座底部连接,高约20米,与30多米高的外穹顶之间形成一方空隙,显得整座穹顶分外高大圆硕。陵墓外墙,彩色琉璃砖镶嵌成栩栩如生的壁画,在阳光的映照下,壁画流光溢彩,灵动非凡。墓门和栏杆采用中国式木雕手法,极尽精巧。

    陵墓内,除帖木儿本人的墨绿玉石棺外,还放置着八口石棺,长眠着帖木儿的儿孙和臣属。整座内室的墙壁从下到上,砌着整齐的大理石和颜色绚烂的彩色琉璃砖。最为难得的是,琉璃砖面上,工匠用金丝镶嵌成的阿拉伯字母与整幅墙面浑然一体,处处彰显出帝国高超的建筑技艺和文化水平。

    古尔一埃米尔陵园

    最后的征程

    对于以蒙古黄金家族后裔自居的帖木儿来说,重现蒙古帝国版图一直是他的梦想。1404年,听闻明成祖朱棣篡位自立,帖木儿敏锐地嗅到战机,毅然班师回朝,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土耳其和埃及。他大骂明朝使臣“你们的可汗叛父害侄,是一个大混蛋”,堂而皇之地撕毁和约。1405年初,帖木儿大军直逼明朝西部重镇哈密卫。

    出征期间,巫师占卜出天象不利于主将。帖木儿不理巫师之言继续进军,照例痛饮烈酒。不久,帖木儿突发高热数天不退,嘶喊着“不要向敌人示弱,拿紧你们的剑”,不甘地阖然长逝。

    天才诗人艾里西尔·纳瓦伊

    艾里西尔·纳瓦伊,维吾尔族人,帖木儿帝国时期的著名诗人。他出身于贵族世家,和帖木儿汗王同源,均属于蒙古巴鲁剌思部。纳瓦伊拥有优越的成长环境和教育环境,他天资聪颖,自小就能作诗,15岁时已名扬帖木儿帝国。他文采斐然,勤奋多产,共著有各类诗作60余部,为乌兹别克斯坦和中亚文化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艾里西尔·纳瓦伊站立像

    ◎出身于贵族的反贵族诗人

    纳瓦伊青年时代就已声名鹊起。他15岁以诗歌成名,28岁就已位居“掌玺官”要职。三年后,刚过而立之年的纳瓦伊被国君任命为大臣,受封“艾米尔”(国家军事首领),名誉、地位双双获得大丰收,可谓前途无量。

    纳瓦伊为人慷慨豪迈,充满生活热情,时常接济贫困的艺术家。虽然出身官宦世家并身居要职,纳瓦伊却对自身所处环境十分不满。他疾恶如仇,反对专制制度,经常严厉斥责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达官显贵。久而久之,纳瓦伊在政坛树敌良多,还招致了统治者的猜忌,最终被迫下野。

    离开政坛后,纳瓦伊全身心投入倡导伊斯兰文化的事业中。他四处游历,主持兴建了多所清真寺和经学院,为伊斯兰宗教文化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纳瓦伊秉持“禁欲主义”“修道于人群中”的原则,终身未婚,经常深入贫困百姓间。他用心聆听社会最底层的声音,虚心学习传统民俗文化,把所见、所闻的民间疾苦写成脍炙人口的诗歌,抨击当时腐败的社会现象。

    ◎震撼人心的艺术魅力

    纳瓦伊博学多才,开创察合台文创作诗歌的先河,将乌兹别克文学推向世界。纳瓦伊创作诗歌的同时,将古典音乐“木卡姆”编制出“纳瓦木卡姆”的旋律。这一优美的旋律很快流传到世界各地,如今,居于中国新疆的维吾尔族仍采用木卡姆旋律编排歌舞。

    纳瓦伊的诗歌语言优美,情节紧凑动人。著名作品《五诗集》《爱之轻风》《心之所钟》等广为流传,具备极高的艺术成就。《五诗集》中的《法尔哈德和希琳》《莱伊拉和马季农》描述了两幕爱情悲剧,将社会形态、宗教信仰、美学与民族文化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代表了纳瓦伊诗作的最高成就。

    一位不知名的艺术家绘制的艾里西尔·纳瓦伊肖像

    《法尔哈德和希琳》取材于阿拉伯的一则爱情传说,讲述了女主人公希琳和男主人公法尔哈德相爱后波折重重,最终无法相守的爱情悲剧。诗歌叙事与抒情相结合,以流畅优美的语言娓娓道出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离奇变故。《莱伊拉和马季农》同样以阿拉伯社会为背景,莱伊拉、马季农分属于不同的部落,按照维持血统纯正的婚配规则,他们无法结合。两个年轻人百般抗争后,以一方出走、一方另嫁他人的悲剧结尾收场。

    这两部诗体小说用不可思议的坎坷命运和永恒的死亡渲染出浓重的悲剧意味,字里行间洋溢着震撼人心的艺术魅力。在对抗苦难的过程中,主人公们勇敢接受生活给予的磨难、不惧死亡的态度,表达出励志积极的主题精神及人类情感的坚强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