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燕雨柔一下子怔忡住了。

    转头看了看自己这个刚刚见面的同胞姐妹，再看看杨峰那凝重的双眸，蓦地苦笑一声：“还能怎么办？刚刚他夫人出事时，他差点把这里拆了，难道还能再把他夫人送进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等死吗？呵呵，还是我去吧，反正也没人在乎我！”

    “不行！”

    几乎是同一时间，燕冲天和杨峰齐齐大喝出声，都是一脸紧张的样子。

    杨玉婵深深看了杨峰一眼，再看看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姐妹，似乎看出了什么，心头五味杂陈。

    燕冲天则是深吸口气，急急道：“雨柔，你是要留下来迎接两面神降临的，绝不能进那里去！”

    “为什么我不能去？让她留下来……不也一样吗？”

    燕雨柔抬眸看了杨玉婵一眼，心情也是有些复杂，好似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面前这个女人抢走了一般，但依旧苦涩着喃喃道。

    燕冲天大急，不停摇着脑袋：“不一样，不一样，绝对不一样。她已是出嫁了的女人，跟你完全不一样！”

    “那又如何？难道嫁了人的女人，就不能当天神容器了？”

    “当然不能了，她已然是不贞之身。如果两面神降到她的体内，发现自己肉身已非完璧，勃然大怒下，遭殃的可是我们燕家！”

    燕冲天一声暴吼，说出了选择她俩谁留谁去的原因。

    身子齐齐一震，燕雨柔和杨玉婵二女皆是难以置信地紧盯着燕冲天不放，尤其是杨玉婵，眼眸一颤再颤后，喃喃道：“爹，当我听说必须要献祭我们二人其中一人时，我一直猜想您为什么选中我？我还以为是雨柔从小陪在您身边时间长，您对她感情更深，这倒情有可原。结果，您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啊，就因为这个原因，您选择牺牲她？”

    听到她的话，燕雨柔也是一脸失望地质问道：“那是不是，如果我也与人欢好，破身了，您要牺牲的就是我了？难不成你们选择谁该去，谁该留，就是看谁还保有童贞吗？”

    没有说话，燕冲天再次低头不语。

    一旁的南宫天机止不住哑然笑了起来：“两个丫头，老身早就说了，在这些凡夫俗子眼里，你们不过是替他们挡祸避难的容器而已，别参杂太多无谓的感情。有血缘关系又如何？在利益面前，那都是浮云。对了，那个雨柔丫头，你从小到大，身边有娘亲陪伴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雨柔一愣，不解道。

    哂然一笑，南宫天机悠悠道：“即便你有，那也是假的。要逆天改命，把灵童降到自家，对母亲的要求也是极严的。生辰八字，出生地，出身体质等等，非常严格。这就代表，找回来的女人，身份也许并不很高，甚至低贱，配不上这高门大院。你们的母亲，可能在生下你们之后，就被处理掉了吧。”

    “你说什么？”

    “这很正常，想想灵界严格的等级制度，你们就应该明白，你们的母亲也不过是个工具，等把你们成功接引到这个世界后，就失去她的作用了。你们还真以为这燕冲天，堂堂燕家家主，会跟个来历不明的低贱女人产生感情啊？等事情办成了，自然是要毁尸灭迹，以免走漏风声了，桀桀桀！”

    仰天奸笑着，南宫天机悠悠道：“所以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在这样的家族里，所有一切都是虚假的。你们真动了感情，真以为有血脉亲情，那就输了。这所谓的亲情，只不过是引诱你们心甘情愿牺牲的诱饵而已。”

    无奈闭上双眸，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燕雨柔脸颊划过，杨玉婵也是狠狠攥了攥拳头，撇过头去，不再去看燕冲天沉默的面容，只是无力地靠在了杨峰的肩头。

    这个时候，似乎只有杨峰，她这个夫君，才能带给她真正的温暖和依靠了。

    唉！

    这时，燕冲天轻叹了一声，再次开口了：“也许这老太婆说得对，一开始，你们两人就是我们燕家逃避大难的工具。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年来，雨柔一直常伴我膝下，我是真的把她当成是我的掌上明珠，真正的女儿来看，不是什么天神灵童。雨欣虽然在她两岁时就被偷走了，但那两年我也是悉心呵护过的，岂能无情？”

    “燕家主，现在还要做戏吗？”

    “闭嘴！”

    南宫天机听到他这番话，登时讥笑出声，却是直接被燕冲天一声大喝，给顶了回来：“雨欣和雨柔是老夫的亲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虎毒还不食子呢，老夫岂能那般狠心？如果可以的话，老夫愿意替她们两人去死。但是没办法呀，我是一家之主，不能置整个家族的生死于不顾。你以为她们两人去献祭，我就很开心吗？死了的人解脱了，真正痛苦的是活着的人！”

    燕冲天的话振聋发聩，远处的燕行天听到，两眼珠一转，也是赶忙高喝道：“是啊，雨柔，雨欣，冲天他绝不是对你们无情无义。他是你们亲爹，眼睁睁看着你们去死，他比谁都更痛苦。有许多次，老夫都看到他在祖宗牌位前暗自垂泪。但没办法，他是家主，整个家族的性命肩负于他一身，他能怎么办？他只能牺牲自己心中的不忍，肩负起家族中这上万性命的大业啊！”

    “爹……”

    听到这大伯的作证，燕雨柔瞬间哭得梨花带雨了，杨玉婵也止不住哀叹一声，开始同情起了燕冲天的处境。

    只有南宫天机心下冷笑，哼，一群伪君子，跟当初那些神官何其相似？

    自己作下的孽，种下的因，推给别人来偿，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担当样子，简直无耻卑鄙。

    不过，燕雨柔毕竟阅历浅，很快就被感动了，一个箭步，来到燕冲天面前，哽咽道：“爹，我知道您的苦心，您也是没有办法。只是……你把杨峰的夫人留下，献祭让我去吧。”

    “这个……”

    燕冲天满脸为难，痛苦的样子，却是还不待他开口，杨峰已是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燕雨柔的胳膊，拉到了身边，坚定道：“你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