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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在想问我们为什么没守住么?”

    一直没有出声的萧迪挑明了谢方寒隐晦的意思。

    谢方寒点了下头,她虽然刚来,但是就从军营门口到军帐的这段路上,她也看出了个七八。

    “兵强马壮”四个字形容这里一点都不夸张。

    将士们的状态也很好,根本不像是吃了这么多败仗后的状态。

    吴啸山看了眼冯玉,冯玉接到目光,出声解释:“三关依仗天险,驻军将领一般都是些不怎么会打仗的,不求有功,能守个门就行。”

    谢方寒:“据我所知,三关被破的时间不超过五天,这速度,怕是三关大门都打开了大越的马才能跑这么快。”

    “和你说的差不多。”

    冯玉的话让谢方寒一愣,她刚刚只是随口一说,路上的时候她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三关被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听冯玉这说法,结果还真是“送”的?

    冯玉:“三关的守将里,最外面的镇北关守将直接叛逃到了大越,隔天关的守将还没来得及有什么作为在混乱中就直接被杀了,连山关的守将现在就在军营里。”

    “你们救回来的?”她问道。

    吴啸山冷笑一声,语气满是不屑:“救?老子要是来的早直接劈了他,他舍下守关的将士,自己跑进了连山城,我们来了之后才露了面。”

    谢方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从怀里又掏出一张地图,十分自然的和屋里的人说:“三位将军我有个想法。”

    她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话音刚落就遭到了屋内人的一致反对。

    冯玉:“不行!”

    吴啸山:“胡闹!”

    萧迪:“太儿戏了。”

    谢方寒依次看过三人,他们的反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放缓语气,虚心的问道:“三位将军觉得我这个想法哪里不合适?”

    吴啸山的脾气最大,最先出声道:“先不说别的,你打算一夜之间打下七城本来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就算大越每个城里驻扎的士兵不多,攻城战本身就十分耗费时间。”

    谢方寒摆摆手,语气随意:“不需要将士们攻城,这城门我自己就能打开。”

    吴啸山被她的语气刺激道,沉着脸语气严肃的道:“军营重地,不是你大放厥词的地方。”

    谢方寒也不恼,只是道:“关于这一点一会我会带三位将军看一样东西,看完了三位就明白了,现在除了攻城还有什么问题?”

    她说完,转头看向冯玉,却不想先开口的是少言的萧迪。

    萧迪:“就算我们真的一夜之间拿下两关七城,大越那边得到消息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剩下的十城百姓怎么办?”

    事实上这也是他们镇北军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轮打仗他们不怕,但是大越那边手里攥着十七城百姓的性命,这才是他们忌惮的。

    谢方寒点点头,认真的道:“这个问题我想过,对于我们来说现在最棘手的就是城里的百姓,除非我们能同时攻下十七城,否则贸然行军就是给对面递把柄。”

    吴啸山忍不住的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出兵。”

    谢方寒看向他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就是因为打不得,我们才要打,大越人也知道我们不敢打,所以我们才偏要反其道行之,不仅要打,还要打的让他们胆寒,让他们害怕,然后再和他们谈条件。”

    “谈条件?”萧迪盯着谢方寒,目光犀利。

    “嗯。”谢方寒点头毫不惧怕的和他对视:“大越来犯无非就是要粮食,皇上给了我三十万粮草,这就是谈判的资本,打下隔天关后我们可以直接和他们谈条件,要粮草就不能动十城的百姓,动了那就一口粮别想要,我今晚能一夜打七城,明天我就敢打十城,大越的补给全是靠各个城池,眼下新年刚过,百姓手里的余粮不会特别多,他们耗不起。”

    冯玉忍不住道:“粮草可是军资。”

    谢方寒撇撇嘴:“军资不也是为了打仗用的么,只要能打回三关十七城,吃了还是扔了,不都一样,反正都批给我了。”

    “你……”冯玉皱着眉看着自己教大的徒弟。

    陈成道和他说过,谢方寒行事不按常理出牌,今天他是见识到了。

    “大越生性好杀,我担心你的说法震不住他们。”萧迪思索再三,还是有些担心。

    谢方寒皱眉:“我明白萧将军担心的是什么,但是恕我直言,大越为了粮食不会屠城,但是其他的,你我都知道,很难保证。”

    萧迪沉默了。

    谢方寒说的他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多少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那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了。”冯玉看向谢方寒:“你要怎么在一夜之间攻破七座城的城门。”

    谢方寒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冯玉既然问道这,那基本上就是同意自己的计划了:“劳烦三位将军带我去一处没人的地方,远一点,空阔一点的。”

    轰!

    ……

    谢方寒放下弓箭,看着远处的残骸眼中无悲无喜,来路上她想了很多,原著里晏瑜棠就是因为这般被迫嫁去了大越,可见当时大晏是妥协了,她若想改变,那就必须拿出能破开僵局的牌。

    大晏有烟花,只是数量不多,在西京的时候她就让暗卫暗地里买了不少,又经过她多次调试,这才有了今天的“牌”。

    这“牌”是她保命的底牌,若不是僵局难破,她是万万不会动用的,她不知道自己的干涉会造成什么样的剧情影响,但是尽可能的情况下,她不想改变太多。

    “好!”吴啸山说着一巴掌拍在谢方寒的肩上,力气大的谢方寒半个身子都麻了。

    萧迪站在原地“嘶嘶嘶”的倒抽着凉气。

    冯玉则是满面复杂的看着她:“这就是你的依仗?”

    谢方寒点头:“对。”

    冯玉神情高深:“这东西你有多少?”

    谢方寒面不改色的道:“不多,破开七城城门是够了。”

    吴啸山也反应过来连忙问道:“这东西是哪来的,还能搞到么?”

    谢方寒对上他的眼睛,看着他眼中的狂热,毫不客气的浇上一盆冷水:“这是我从一个海客手上收到的,就这么多,想来大概是产自海外。”

    萧迪满含深意的道:“这东西杀伤力过大,有伤天和,小将军还是少用的好。”

    谢方寒当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笑着回道:“若不是遇到这般僵局,我也是不愿用的。”

    萧迪点点头:“如此最好。”

    冯玉收敛好情绪,看着谢方寒又道:“既然攻城之法有了,那我们就各自回去准备,争取这几日就能就能出兵。”

    谢方寒摇摇头,严肃的道:“不,今晚就动手。”

    冯玉皱眉不言。

    吴啸山也难得语气迟疑:“今晚会不会太快了。”

    “怎么?”她看着三位将军:“镇北军难道不是一直是战时准备么。”

    冯玉解释道:“我们自然是可以随时出兵,倒是你,按照计划你要带着骑兵先行,你今日刚来,镇北军还不熟悉,怕是配合不好。”

    “这样啊……”谢方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冯玉道:“出兵之前不是都会有一个…额,动员大会么,现在不认识没关系,马上他们就能认识我。”

    三个将军互相看看,用眼神无声的商量着谢方寒的提议。

    冯玉为了避嫌,并不参与决断,剩下萧迪和吴啸山两人短暂的对视。

    萧迪最先撤开视线,目光转向谢方寒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需要我们做什么么?”

    “那就麻烦萧将军把连山关的驻将带来。”她道。

    谢方寒还是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前讲话,下面乌压压的人群一眼望过去都和天边连在了一起。上辈子她就是个普通学生,连学生代表都没当过,更何况是带兵打仗的将军。

    连山关的驻将被带了上来,他斜着身子站在一边,身上还传来浓浓的酒味,耷拉着眼睛似乎还没醒酒。

    谢方寒注意到下面不少将士看着他的眼中都在冒火,一关驻将的官衔是正四品,要处置他必须要皇帝下旨才行,不过看他无所谓的这样子,估计家里后台不浅。

    该怎么开头呢。

    谢方寒站在台上想了很多,气势的,温和的,过激的,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合适。

    她不开口,周围也没人出声,台下的将士有不少人都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噌。

    她拔出佩剑,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反手把剑捅进了连山关驻将的心窝。

    那驻将大概到死都没想到有人能一言不发的就对他下了杀手。

    谢方寒抽出剑,倒提着背在自己的身侧,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冷锋的纹路缓缓地顺到她的手上,从温热一直到冰冷。

    她注意到台下的将士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

    这是个好的开始。

    她一手提剑,另一手高举卫百里交给她的虎符。

    “这个虎符,是我外公卫百里,卫将军交给我的。”她一边说着,一边环顾下面的将士:“不过我觉得我现在还没资格拿着这个。”

    她说完毫不拖沓的转身走向冯玉大声的道:“冯将军,这虎符我先放在你这,等这三关十七城收回来,镇北军觉得我有资格拿了,你在给我,若是最后你们觉得我不配,那就劳烦你送回到我外公手里。”

    冯玉看着自家徒弟递过来的虎符,抽了抽眼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伸手把虎符接了过去。

    谢方寒笑笑,转身,重新面对台下的将士。

    “我呢,从小虽然是冯将军教大的,但是没上过战场,也没杀过人,刚刚是我第一次杀人。”谢方寒说到这,还对着下面的将士笑了笑:“我也没想到第一次杀的就是个四品大官。”

    “我知道四品官员的生死需要圣旨裁定,可他该死啊,他身上背着一关将士的命,却天天在营地里大吃大喝,他不配我们用命护着,所以我杀他,陛下要怪罪我,那就等我回西京再说。”

    她看着将士们的反应,见他们接受良好,又继续道:

    “若非北地来犯,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上战场,在西京当我的公子哥多好,不仅是我,你们也是,谁想天天玩命的上战场,谁不想在家里照顾父母,照顾妻儿。我来这的原因也一样,大越狼子野心,占了我们的城,让我们拿粮食和公主去换,我且问问你们,你们愿意用辛辛苦苦一年的收成和自己的妻子去白白的喂给狼么!”

    “不愿意!”

    谢方寒听着震天的回声笑着继续道:“我也不愿意,三十万粮是我们大晏的百姓,你们的亲人辛辛苦苦种的,而公主……”她顿了顿,紧紧的攥着自己手里的剑,语气有些许的急促,却还是大声的说出了口:“五殿下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哦~”将士们闻言纷纷出声起哄。

    不管什么时候,皇家的八卦都是相当受欢迎的。

    谢方寒也不在乎他们起哄,抬手虚虚一压继续道:“我和你们说这些,只是为了告诉你们,现在站在你们眼前的,不是什么卫将军的外孙,也不是什么未来的驸马,我和你们一样,站在这,都是为了保家卫国报仇雪恨,仇是国仇,恨是家恨,保的是自己的小家,卫的是整个大晏的北境。”

    她说道最后,声音铿锵,不少将士听完都面露红光。

    她看着下面的人,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和陛下求圣旨的时候,我和他说: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今天我站在这和你们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你们,敢不敢跟我打回去!”

    “战!”

    “战!”

    “战!”

    吼声响彻这方天地,北地的天很高,她此时此刻却有种顶天立地的感觉,看着下面战意昂然的将士,她竟也从心底生出万丈豪情。

    她看着下方大声的问道:“追风营可在?”

    身着银盔的将士们高声回话。

    “在!”

    谢方寒缓缓的举起手中的剑对着他们的方向一字一句道:

    “敢随我出战者,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