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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唐笑年:“......”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顾欢!”

    顾欢打了个激灵,又规规矩矩站好,自知对唐笑年有愧,她问,“怎么了?”

    唐笑年只是想吓吓她,哪里有什么事。

    他喝光了自己手里的水,察觉味道不对,打算再倒一杯,可发现根本就没水,于是他更加暴躁道,“方才我喝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陆砚生还在仔细地听顾欢的肚子,得空便回唐笑年一句:“那是第一遍的茶水,不能喝。”

    “那第二遍的茶水呢?”

    顾欢举起一个杯子,小声说,“在我这里...”

    “不会就这一杯吧?”

    顾欢扫了一眼面前成排的空杯,都是陆砚生递过来的,她声音更小了,“都被我喝了...”

    “欺人太甚!”唐笑年一拍桌子,甩袖而去。

    桌子震了震,顺带着桌子上的茶具也微微颤动。顾欢赶忙轻轻拍拍肚子,道,“呼呼毛,气不着,叔叔不是想吓你。”

    然后她又点点陆砚生的玉簪,轻声说,“宝宝不怕,爹爹也在哦。”

    陆砚生抬眸,安静看着顾欢。

    顾雁看不起下去了,撸起来袖子,露出手腕,恶寒地抖了抖鸡皮疙瘩,出去追唐笑年去了。

    ***

    唐笑年是下午走的,走的时候只有顾雁为他送别,据了解,唐笑年本人是坚决拒绝看见顾欢和陆砚生的。

    国主当时虽说宣唐笑年和顾雁回京,但却没说一起回京。

    唐笑年此番回京,一是与顾雁分开回京,目的为避嫌。二则是新任知府郭礼拜托唐笑年给陆家家主陆苻生捎封信,大致内容是襄州想向陆家借一些物资,以助后续襄州的繁荣复兴。

    毕竟在襄州待了这么久,还是有些感情的。唐笑年也打算为此费点力气,在觐见国主之前,去陆家本家一趟,将襄州最后这点收尾工作做好。

    唐笑年走的时候,顾雁从他的背影看出了失魂落魄。她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她也不懂,但愿他能想开吧。

    顾雁不着急回宫,等两天也没事,反正忙了这么久,还没来得及在这里玩玩。

    “殿下若是不着急,可在这里过个小年,在过几日,一片火红喜庆,艳艳烈烈,配着梅花清酒,别有一番风味,府中有些熟悉襄州的人,这几日我让他们领着殿下各处转转...”送别唐笑年后,郭礼正送顾雁回驿站,边走边向顾雁介绍襄州的人情风貌。

    将顾雁送至驿站门口,两人正要作别,郭礼摸着胡子,稀奇地说道,“臣总是觉得像是之前见过殿下,好像是十几年前的事来着,不过那会子臣路过江州,会不会是臣记错了...”

    一听这话,顾雁有些好奇,因为十几年前那会子,她还没有走丢,依然是江州知府的二千金,是后来与阿姐走散之后,她才被人拐卖,几番辗转进的皇宫。

    十几年前,她见过郭礼,她怎么不知道?

    “郭大人不妨说说,说不定我能记得起。”

    “倒也怪奇怪的,说起来殿下莫笑,只是那个小女孩与殿下的眉眼实在相似。”郭礼顺着胡子,开始回想,“倒也怪惨的,那个小女孩与自己的姐姐玩起了捉迷藏,到头来那个姐姐居然眼睁睁看着妹妹被别人带走...臣当时看着觉得不对劲,可是追上去却已经找不到人影了...”

    “哦哦,想起来了,后来便传言江州二千金失踪,臣猜想那小女娃便是那个二千金...现在想想,臣实在万分歉疚,若是当时追的及时,也不会有后来的那般悲剧。”说着说着,郭礼老泪纵横,察觉自己失态,他连忙道歉,“是臣失态,居然将殿下与当年那小女孩弄混。”

    顾雁如遭雷劈,顿在原地。

    回过神来之后,她淡淡安抚了郭礼几句,便将人送走了。

    进入驿站,便见陆砚生扶着顾欢缓缓下楼,顾雁解开披风,放到一旁的衣架子上,一步一步逼近顾欢,一向含笑的眸子里结了冰霜,“阿姐,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第44章 顾欢   一更...吧

    没有声嘶力竭的质问, 也没有咄咄逼人的居高临下。

    顾雁只是宁静地望着顾欢,“阿姐,你只需要告诉我, 郭大人所说的话, 是不是真的。”

    顾雁方才说的那件事情,当然是真的, 可那些事情, 跟她有什么关系。

    哎, 但凡当时她看瞄到原著,能管住嘴,不瞎逼逼几句, 也不会沦落到穿成从小就在作死的恶毒女炮灰。

    从穿进来之后,她不是在背锅, 就是在背锅的路上。

    此时此刻,她十分敬佩起伟人鲁x,他那种在日本人面前还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气质,十分令人敬仰:

    周xx做的事情, 跟我鲁x有什么关系?

    顾欢此刻很头大,上前热切地握住顾雁的手, “雁雁...”

    顾雁退后一步,甩开顾欢,冷冷道,“阿姐,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是,还是不是?”

    看来顾雁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一定要得到某个答案。顾欢腹中组织语言, 张口欲说话。

    “那我告诉你...”

    “阿姐,用你腹中孩儿的性命发誓,你接下来说的,没有半句假话。”

    要说出口的话被梗在喉中,虽说顾欢是打算说假话诓一诓人,但她不觉得有什么过分,那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原著专注搞h,完全没有女主回来复仇虐渣的剧情。

    而且原主死的也早,她做的那档子事情,根本就没人知道。

    这似乎有些难搞。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顾欢扔了个回旋镖。

    “阿姐,不要转移话题,这只会显得你更加心虚。”

    顾雁十分了解顾欢逃避问题的尿性,站在顾欢跟前,强迫顾欢看着她。

    顾欢被戳穿,一秒破功,她吸了口气,坦白道,“那件事,确实是顾欢做的。”

    霎时间,周围十分安静,可以清晰地听见大堂里火苗舔舐炉子的声音,一下一下,是噼里啪啦的声响。

    顾雁怔住,显然她没有想到顾欢承认地这么利落。

    无力地坐在桌上,她眼里的光彩一下子便灭了。

    “阿姐,从小到大,我一直对你很好...刚到皇宫时,其他的皇子公主看不惯我,欺负我,我一点都不害怕,我一直在想,我就这么走了,阿姐会不会难过...”

    “当时我们一起玩耍,你骗我,说只要我一直往前走,你就会出现在路的尽头。可是我往前走了,前面只有一片漆黑,后来我忘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却唯独记得,如果路的尽头没有发现我,阿姐你会不会一直等,我很担心...”

    小姑娘趴在桌子上,低声呜咽着,肩膀一抽一抽的。顾欢上去轻轻拍拍她,想要安抚,顾雁正在气头上,力气很大,看都不看,一把推开顾欢。

    只听得“啊”的一声惊呼,顾雁忙转身,发现顾欢稳稳妥妥地落在陆砚生的怀里,眼里的担心一闪而过。

    紧接着她又恼恨自己的心软,怒骂道:

    “现世报!”

    陆砚生将顾欢扶在椅子上,动作轻缓。

    他抬头,与顾雁对视,“顾雁,平心而论,你的遭遇,值得同情。但这不是你乱发脾气的理由。”

    “当时将你弄丢的人,是你的姐姐顾欢。”陆砚生低头,恰好看见顾欢因委屈而沉默的侧颜,他顿了顿,继续道,“不是我的阿欢。”

    本来顾雁的情绪已经平息下来,可是听陆砚生这么一说,她顿时火了,小女孩叛逆心性上来,顾雁梗着脖子道,“陆砚生,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们认识有十余年,而你与她认识,不过短短数月,你这般偏袒于她,真让我心寒!”

    说着她拿起披风,唤上金吾,连行李都不收拾,打算即刻出发。

    “雁雁!”顾欢甩开陆砚生的手,先顾雁一步关上门,挡住她的去路,她握住顾雁的手,道,“当年的事情,我记得不大清楚了,我愿意认错,只要你原谅我。”

    “雁雁,有些话,不管你信不信,我一定要和你说,此时此刻,你很重要,你对我非常重要,我是为你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顾欢情真意切地说,“我用腹中胎儿发誓,若话掺假,则我们母子,不得好死。”

    她的眼睛饱满又明亮,纵使话语听起来前言不搭后语,可是顾雁却隐隐被她打动。

    可她毕竟是个公主,不能谁同她说对不起,她都要立马原谅,在皇宫里待久了,那股子高傲与自尊,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阿姐,还是替你腹中胎儿积些德吧。你不必巴结我,你跟了砚生,要什么有什么,死缠着我,别人瞧着也不好看。”

    一把拨开顾欢,她出了门。

    即使听见顾欢痛苦的闷哼声,她也没有停下脚步。

    有陆砚生在,阿姐...不,顾欢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顾欢踉跄几步,退在陆砚生的怀里。明明顾雁的身影就在眼前,却一点一点变得模糊起来,视野也一点一点变暗。她感觉到有人将她抱起来,意识彻底失去的一瞬间,耳畔流淌过安心的声音,“阿欢,我一直都在。”

    醒来的时候,窗户半掩,窗纸上映着月色的剪影,不须询问,顾欢便已经知道,她昏睡了许久。

    坏了!顾雁!

    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雁雁在哪里?”

    陆砚生手臂上的衣服已然被她给抓皱了,他也不生气,将顾欢摁回床上,道,“阿欢,你动了胎气,要注意点。殿下那边,我已经托长云看着,她并未走远。城中要过小年,她去凑热闹去了。”

    顾欢有点不敢相信,这样大的事情被顾雁知道,她就只是在城中散散心?

    似是知道顾欢在想什么,陆砚生道,“若是回长安,还需要文牒。怕你担心,我着人将她的文牒拿了过来。”

    顾欢接过来文牒,是顾雁的没错。

    总算松了一口气,顾欢歪着头,笑道,“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以为你不会做。”

    陆砚生耳尖微红,道,“下不为例。”

    顾欢支着下巴,好奇地问,“陆砚生,下午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当时将你弄丢的人,是你的姐姐顾欢。

    不是我的阿欢。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对她的秘密,怎会窥到这个地步?

    大婚之夜,他们浅谈过这个话题。只是当时顾欢只顾着保命,并未深想。

    后来的任务,他也十分配合。

    他似乎什么都不问,却又什么都知道。

    顾欢浑身起了个寒颤。

    太可怕了。

    陆砚生不觉然,他笑出声,道,“原以为你是自出生便过来的,可你走后那几个月,我一直在想你,渐渐我觉得,是不是我们第一次遇见时,你才过来...毕竟当时你的行为,很是出格。后来,你假装与唐笑年熟识,不过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