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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她暗示性的掐了掐他的手,示意他,她有些累了。

    封郁今天心情很好,瞧见她面露疲色,便直接叫宫女带着她下去休息。

    宫女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带。

    花溆随口道:“就未央宫吧。”未央宫是帝王寝宫,她一张口就要去,宫女便更加茫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封郁点头,默认了。

    然而这么一来,众人心中震惊,都在打听,这突然冒出来的贵妃,是打从哪里来的姑娘。

    竟然在新皇面前如此自如,而新皇也是如此的放纵她。

    众人心中掂量,将这位贵妃的地位狠狠的往上提了提。

    花溆倒没什么感觉,昨天晚上想着自己都要死了,睡也没睡好,这会儿困的头都是懵的。

    她往被窝里一窝,转眼就睡着了,宫女看着她这睡觉的速度,心中就艳羡的紧,只有被偏爱的人,才会这么的有恃无恐。

    等花溆睡醒之后,太阳火辣辣的照耀着,她有点饿了。

    看着那圆溜溜的黄太阳,她觉得特别像是煎鸡蛋。

    “弄点饭菜吃。”她随口道。

    锦屏候在一旁,在皇宫里头,她有些拘谨,闻言条件反射的去看那个宫女。

    正说着就听花溆又道:“封郁呢,他吃了没?”

    她说的随意,周围的宫人,却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敢叫新皇名字,简直胆大的不像话,光是听一听,就觉得自己脑袋不稳,有些晃悠悠的,立马要掉下来似得。

    正说着,就听见脚步声响起。

    花溆一瞧,是封郁过来了,她登时眼前一亮,兴冲冲的扑他怀里,软乎乎的撒娇:“饿了饿了,要吃饭。”

    她这一年觉得他太子位被废,相当放肆,如今放肆习惯了,一时改不了。

    见刚站起来的宫人又扑通扑通的跪下去,就觉得没意思。

    “不吃了。”她随口道。

    怪没意思的。

    这么说着,她顾着脸颊要从他身上下来,还没动作,就被封郁搂住腰,淡淡道:“摆膳。”

    他话一出口,未央宫的众人,登时都运作起来,有条不紊的开始。

    看着流水般的膳食运了进来,花溆瞧着那色香味俱全的样子,不禁笑了。

    她双眸亮晶晶的,看着封郁,纵然没有说话,但是那眼中的渴望,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坐。”他吩咐一声。

    就见花溆毫不客气的坐下,高高兴兴的开始用膳。

    估摸着是饿狠了,她吃的很是香甜,瞧着她这般,他心情也好上些许,跟着多用了几口。

    等花溆吃完,见满桌一百多道菜,摆的远的菜品,她根本没瞧见是什么。

    不由得好奇的立起来,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每一次都要吃这么多吗?”她问。

    封郁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唇角,低声回:“不是。”确实不是,他以前的时候,一道都吃不来,更别提一次吃这么多了。

    这是新皇第一顿膳食,可不是紧着来。

    等膳食撤下去之后,封郁又要去忙,花溆登时有些懵,她该做什么。

    还不等她开口,就听封郁道:“将后宫整顿一下。”

    花溆:……

    她绞了绞手指,侧眸望过来,呆呆问:“那……”“怎么安置?”

    “先帝后妃尽数都送去佛堂,为新皇祭祀。”封郁一边走一边回。

    花溆想了想,还是问道:“那您的妻妾呢?”她来安置,怕是有些不妥。

    “没有。”他回。

    原本有一个太子妃,先前两人崩了,他这妻妾满打满算只有她一人。

    听到他这么说,花溆一脸恍恍惚惚,去处置后宫人员了。

    等她到的时候,以郑贵妃打头,眼眸中的光亮,尽数都暗淡下来。

    不得不说,在她们心里,来的是她,就代表着毫无转圜的余地。

    但她在后宫侵淫十余载,哪里是一个小姑娘能够拿捏住的,她侧眸望过来,冷笑道:“行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焉能不知。”

    说着她从人后揪出一个人。

    花溆看了一眼,慢悠悠的笑:“不知前郑贵妃这是何意?”

    郑贵妃心中一噎,却仍旧笑吟吟道:“瞧瞧这是谁?”

    花溆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梨姐儿。”

    这姑娘后来被送入宫了,她听了风声,却并没有办法。

    这就是刘府四小姐,生的胆怯秀气,素日里不怎么出头,只随大流,却不曾想,今儿会被推出来。

    花溆抬了抬下颌,慢声道:“过来。”

    到底和刘府有一份情谊在,她想着能揪出来一个是一个,左右是一句话的事。

    “本宫身边缺一个暖床的伴儿,瞧着梨姐儿面善,就她了。”她随口道。

    郑贵妃哪里会轻易放人,她冷笑一声,侧眸望过来,威胁的意思很明显了。

    花溆却不吃她这一套,和封郁是仇人,就断没再起伏的道理。

    “皇上说了,先帝后妃对先帝一片诚心,故而自请去佛堂祈福。”她慢悠悠的说着,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对的时候,便让一众侍卫入内。

    那刀柄从刀鞘中抽出来一截,露出来寒光闪闪的刀刃来。

    威胁十足。

    她这一招,还是跟封郁学的,高达当初就是这么威胁她的。

    在生死面前,果然进佛堂就变得不值一提。

    看着就连刺头郑贵妃也乖巧的去了。

    花溆瞧着他们这样,微微一笑,柔声叮嘱:“都仔细些,一应细软,都可以收拾带入佛堂。”

    这样的话,先帝那些后妃,若是身家比较丰厚的话,这细软收拾上,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毕竟先帝昏庸,对于后妃手大,好东西如流水一样,一点都不珍惜。

    故而个个手里头都肥的流油,她都有些艳羡。

    以她稀薄的存款,很想将她们的细软据为己有。

    等一切收拾好之后,她就在六宫里头转悠起来,现下只她一人,这么一说,这六宫都是她的了。

    今天睡这个宫,明儿睡那个宫,全凭高兴。

    想到这里,不禁笑了。

    当目光对上太子妃的时候,她又有些愁。

    这先帝后妃好收拾,这前妻该怎么办,她是一点谱都没有,封郁也没说,这显然也不是她能做主的事儿。

    这一等,就是十天。

    太子妃没名没分的住在宫里头,碰见她的时候,还得行礼,那表情别提多呕了。

    花溆瞧着她,也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原太子妃又是个事儿精,这里不合适,那里不妥当,毛病多得很。

    她懒得管,但对方天天来坐冷板凳,一点都不介意,非得来晃悠一圈。

    花溆知道她晃悠什么,就是打量着在这里能碰上封郁。

    “唔。”让她走。

    花溆不耐烦了。

    然而郑雪娇不走,她若是走了,这些日子,岂不是白谋划了。

    “去请陛下来,就说我想他了。”花溆摊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还是让当事人来。

    她眯了眯眼睛,这后宫里头,还真是没有省油的灯。

    封郁来的很快,当听说贵妃找她,而郑雪娇也在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忽略了什么。

    左右都是要处理,他也有些想贵妃了,便直接过来。

    等他来的时候,郑雪娇正一脸高傲的立在那。

    瞧见他来,也是如此。

    封郁唇角勾起无意义的笑容,侧眸望过来,低声道:“你这宫里头,也太不值钱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说完便挥挥手,冷声道:“郑雪娇甚是仰慕贵太妃,便去跟前伺候吧。”

    说着就叫人直接将她带走了。

    花溆瞧着这么简单,有些呆,鼓了鼓脸颊,不高兴道:“怎的不早说,让她寻了我好几日,头疼的紧。”

    毕竟是前期,她做什么都不方便。

    谁知道在封郁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万一留情难忘,她要是做点什么,岂不是捅了马蜂窝。

    “是你蠢。”封郁淡淡道。

    郑雪娇看着两人之间互动,突然之间就泪盈于睫,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素日里的骄傲,又让她说不出口。

    跟着宫人一道往外走,她垂下眼眸,若是新婚夜,她不鄙夷他,如今是不是不同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