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问题来了，一个不靠谱的app，到底怎么用算法弄出了一个厉渊？

    算了算了，那家伙现在到底去哪儿了啊，你的鱼掉了一颗牙啊啊啊啊啊！

    快点来救救鱼！！！

    裴年尚且没忘了拿起包着自己牙齿的面纸团，一溜烟儿地推开卧室门就跑出去找厉渊了求救了。

    *

    “您的意思是，要让年年提前拍摄宣传片？”

    光屏前的厉渊迟疑地重复了一遍。

    “对对对，最近这个人鱼实在是太火了，有个什么词儿，流量？对，这个就是流量啊，随随便便就能上热搜，咳。”

    米切尔这位老人家嘴里说着这种星网热词，倒是显得有些莫名反差的有趣感。

    “……流量？热搜？”

    厉渊看着对面的米切尔主席，眼神有点沉默。

    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些。

    乍一看，反而比镜头那一端的米切尔主席还要显得沉稳多了。

    “啧，毕竟这网上不是老说我们这个广告太土又没人看么，再说了，我们那个官方星博，转发量我也看了，都是个可怜的个位数，实在太不像话。”

    米切尔喝了口茶，顾左右而言他地解释了一句。

    “可是官方的重要新闻不是向来会面向全国发布吗，覆盖性根本不需要担心……”

    厉渊蹙眉思索了一下，总觉得这种辅助性的宣传渠道真的有那么值得米切尔主席这么关注？

    过去这么多年里，根本没有官方关注过这种事情吧。

    “啧，我说厉渊你这小子，怎么比我这个老人家还古板？现在军部对外形象不得年轻化吗？要多多吸引年轻人！也要多去思考年轻人们都在关注着些什么！”

    “而且历史上那个古蓝星不是还有什么‘熊猫外交’吗？我们既然有年年这只小人鱼，为什么不试试？”

    米切尔被厉渊问得倒是的确一下子差点没回答上来，咳嗽了几声就开始了引经据典。

    熊猫外交？

    厉渊默默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学过相关的历史，据说是一种曾经的濒危生物。

    但是，人鱼和跟熊猫到底有什么联系？

    而且自己那只鱼连话都说不好，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吃糖，外交这种事情……也完全没有类比性吧？

    让小家伙“ammm”地站在台上跟大家说话吗？

    相比之下，去做个糖果代言人倒是更有可行性……

    “怎么，你看这个想法如何？正好也是带着年年过来玩玩，挺好的嘛。”

    米切尔主席罕见地催促了几声，似乎对于裴年这只小美人鱼给予了相当的器重。

    厉渊看着这一幕，也停下了思绪微微地沉吟了片刻。

    虽然有点奇怪，只是既然米切尔主席这么坚持，那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

    多出去见见人，年年这只鱼大概可以性格更活泼一点。

    毕竟，既然不愿意每天游泳，那就多带出去走走也不错。

    “好，那您认为什么时间比较合适，我可以带年年过去一趟，但他说话可能还没有完全熟练。”

    然而，就在厉渊思索的时候，光屏对面突然乱入了一道小孩子的声音。

    “爷爷，我真哒能见到人鱼么！”

    原本被米切尔抱在怀里的小男孩似乎有点迷茫，怀里还抓着那只泡泡人鱼玩偶，认真地问了一句米切尔。

    今天表姐给自己看了一张好漂亮的人鱼手绘图，感觉比泡泡还漂亮！

    超想见一见人鱼的！

    “啊，这个，这个爷爷不是正在帮你联系吗……！”

    米切尔也没想到小孙子会突然开口，顿时有点尴尬地朝着镜头笑了笑。

    而厉渊愣怔之下，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狐疑地看向了对面的米切尔主席。

    “哈哈哈，好吧好吧，说实话吧，这个其实是我小孙子莱莱他特别想看看人鱼，我就想着那天拍摄能带他一块过去看看年年的，咳咳。”

    一不小心被自家孙子戳破了伪装，米切尔主席干脆就直接恢复了平常乐呵呵的状态。

    “当然了，环保公益片本来就很重要，这也是今年宣传部的一个重要改革尝试，所谓的年轻化嘛。所以……年年那小家伙学说话到底学的如何了？”

    而厉渊看着对面这一幕，尤其是注意到米切尔主席小孙子手里紧紧抓着的那只人鱼玩偶后，倒是忍不住垂眸轻轻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

    怪不得之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年年他已经基本会说话了，发音的话这几天也在进步，正常的台词到现场应该练几遍就能准确说出来。”

    厉渊这次认真地汇报了一番，听得米切尔主席连连点头。

    “好，很不错，年年这只鱼倒是很聪明啊，我们现在就该宣传宣传这种认真学习的鱼！不是整天在网上拍什么图片……唉。”

    想到自家孙子一大早哭着要看人鱼时，手里拿的光脑里那张海报一样的图画片，米切尔就深深地叹了口气。

    漂亮是漂亮，连自己看了也觉得是好看，怪不得年轻人喜欢。

    就是这些年轻人，天天不务正业地在星网说搞这些浮华的东西，风气都带到人鱼身上了！

    下面乱七八糟的评论更是看得自己这种老人家忍不住皱眉。

    什么“一口气亲哭十个”的这种，太不严肃，还会带坏小孩子！

    不像厉渊这小子养的鱼就很不错。

    踏实，勤奋，肯干！

    这才是官方应该宣传的好鱼！

    到时候还能告诉自家孙子，你看人家鱼都天天上课，你怎么能每天想着出去玩呢？

    “好，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说定了，到时候我让人时间地点定下来，就可以……”

    “fafa——！！！”

    只是，就在米切尔主席越想越高兴的时候，厉渊书房的门口却传来了一声可可怜怜的叫唤声！

    ？

    裴年从楼下找到楼上，哪儿也没看见厉渊，还是厨房里的尼克告诉自己这家伙又去了书房……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喜欢学习啊？？

    气喘吁吁地抱着怀里的包着自己牙齿的面纸团儿，裴年终于推开了书房门，一眼看见了里面的厉渊，忍不住就有点委屈地喊了起来。

    额，结果一下子下意识喊了这个该死的系统称呼。

    但是……更糟糕的还不是这个！！

    更糟糕的是，为什么自己说话会开始漏风啊啊啊啊啊！（瞳孔地震）

    裴年瞬间死死地抿起了嘴，突然连厉渊都不想见了，最好这家伙也没听见鱼刚刚说的话。

    让鱼重新回去，安静的一只鱼躺在小被窝里，好好思考一下往后鱼生。

    于是，当裴年抱着怀里的面纸团，准备做个隐身鱼一点点挪动尾巴重新关上书房门的时候……

    “怎么突然又过来了？不是刚刚一直说要准备睡觉的么？”

    厉渊没想到这只还在生气的鱼居然愿意主动过来找自己了，意外地连眼神都带上了几分笑意，伸手就轻而易举地把裴年从地上抱了起来。

    “am——！”

    裴年本能地想要叫唤一声，又突然想起了自己缺了一颗牙，戛然而止地闭上了嘴，只是睁着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了厉渊。

    试图用眼神胁迫这个家伙把自己给放下来！

    “怎么了，嘴受伤了？”

    自家一向说起话停不下来的鱼开始了沉默，厉渊一时间也有点迟疑。

    而且嘴巴抿的这么紧，眼睛还睁得这么大，又是什么意思？

    刚刚说的“fa”难道代表了什么特定的寓意？

    怎么感觉越长大，越有点弄不懂这只鱼的想法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人鱼成长期？

    “emmm……”

    而裴年依旧固执地抿着嘴，皱眉甩了甩鱼尾巴，试图从厉渊怀里跳下来。

    不要试图勾引鱼鱼跟你说话。

    现在的你，绝对不可能看见鱼的牙齿！

    然而，厉渊却误会了意思，直接把裴年一把抱入了怀里，甚至带到了光屏面前。

    自己这只喜欢热闹的鱼，大概是想看看对面的人？

    “天辣，人鱼！会动的鱼！！”

    只是比米切尔主席反应更快的，居然是旁边的小孙子莱莱。

    小男孩甚至连手里的人鱼玩偶都差点忘在一边，认认真真又觉得不可思议地趴在了光脑前，像是恨不得直接钻过去看一样！

    “哎，慢点慢点，别直接趴过去！”

    后面的米切尔主席更加手忙脚乱，差点被自家孙子直接从手里拿走光屏。

    “am！？”

    而裴年冷不丁地跟屏幕里那个脸部突然放大的人类幼崽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呆呆地叫唤了一声。

    啊，这个人类幼崽，看起来是个人鱼爱好者？？？

    “这是米切尔主席的孙子莱莱，可以打个招呼？”

    厉渊低头看了一眼裴年，轻轻地介绍了一句。

    唔……可是，打招呼？？那不就得张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