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啟站在一栋约十层楼的公寓前，手里拿着今早助理为他找来的名片。

    名片上写着「双性孕夫仲介所」，主要承办的业务，是替委託者找到一位适合怀孕的双性人，透过你情我愿的性交，孕育出委託者的孩子。孩子呱呱落地后，仲介所会立即派人将双性人带走，这样能避免双性人事后的纠缠，使委託者恢復平静的生活。

    这样的作业程序，在不能顺利受孕的夫妇，及根本不能拥有下一代的同性伴侣间，大受欢迎。

    纵使这会导致某一方（男方或攻方）涉及出轨，但因为有仲介所的介入，总能解决大多问题，算是瑕不掩瑜。

    不过姜啟的情况，倒是比其他人还要单纯。

    他家虽世代殷实，却总一脉单传。偏偏姜啟是个同性恋，只喜欢男性，故家里如何催婚催子，姜啟都无法做出回应，使得他与父母有重重矛盾，每次聚会到最后的气氛都是乌烟瘴气。

    另外，姜啟心中的白月光即将要回国了。为了到时候能顺利且毫无阻碍地追求白月光，姜啟必须在此时，把家中最核心的问题处理个乾净。

    「姜先生请坐。」

    到了仲介所内部，姜啟向柜台说明来意后，便有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业务领着他到小会议厅。

    「敝姓王，是仲介所的高级业务。柜台说您想要找个双性人怀孕，是这样吗？」

    「是。」

    「那我们这边有做几个分级，都是依照双性人的条件来做区分的，您参考看看。」王业务边说，边把本大簿子递到姜啟的面前。

    姜啟抿起双唇，掀开了第一页，「我能直接问你，总共区分几级吗？我想要乾净一点的，钱也不是问题。」

    「好的，我先为您说明，我们这边一共分S、A、B、C、D共五级。一般来说，您要乾净点的，都得要在S和A里头挑。这里的双性都没接过任何业务，相貌与身段皆是姣好，无法挑剔的。」

    「那S和A的差别是？」

    「姜先生，我是个粗鄙的人，直接来说就是与他们做爱的爽度不同。我们这里事前为了顾客舒服，虽没让他们接客，也不曾将任何东西置入他们的体内，但我们有对他们进行初阶的调教，例如口交和乳交，这些都是他们必须学会的课程。除此之外，他们底下的骚逼和屁眼，我们也用特殊仪器做测试，看他们的出水量、会不会潮吹和身体敏感不敏感。最高规格的，就是S级。与他们做爱，想必会很舒服。」

    作为一个同性恋，姜啟不觉得与个逼骚的双性人做爱会有多舒服。不过级距摆在那，他又不缺钱，倒不必省这点。

    「我选S级吧。」

    王业务听闻，笑得更加灿烂，「现在我们S级的双性人共有两位，一位雌性激素比较高，身材凹凸有致。另一位则是雄性激素比较高，四肢纤细，但臀部的肉很厚实。这里是他们的照片，您选一个吧。若您两个都不满意，可能就要等我们再找适合的对象了。」

    姜啟垂下眼眸，看着两张照片。他没问哪个激素是配哪个双性，更没有想要浪费时间继续等的意思，直接挑一个比较顺眼的。「就这个吧，名字叫安然？」

    「是。」王业务连忙为姜啟做登记，「姜先生真是好眼光，安然是知名大学的学生，若非家里出了问题，是不会做这份工作。他与我们仲介所签约，也只签要接一个客人而已。」

    闻言，姜啟没有搭话。他不是个慈悲和爱管间事的人，对于安然家中出什么问题，一点都不感兴趣。

    「您可否帮我填一下这个表－－哦对了，事前忘了问您，您目前结婚了吗？有没有任何的伴侣？我们仲介所必须要先瞭解一下，以防事后出了意外，算是保障双方的权益。」

    「我没有任何伴侣，目前单身，是因为急于想要个孩子，才会来仲介所。」姜啟解释了一句，还将自己的身份证交给王业务查证。王业务连忙点头，一颗提起来的心稍微落下。

    「那麻烦您填这份表格。另外，包养S级的双性人，到他们生下孩子，总共的时程规划两年，价格为两千万。如果在此段时间双性人没有受孕，经身体检验，确认不是双性人的问题，我们仲介所是不予退费。若要延长服务，双性人同意后，每一年增加一千万。」

    「嗯。」姜啟点头。

    「不过您放心，一般S级的双性人以一週四次的性爱频率来计算，都能在半年内顺利受孕，接下来只要等生產就好。」

    「我知道，我在来之前也做了点功课。对了，如果身体检验是双性人的体质没办法怀孕，那会不会退费？」

    「会的，扣除一成基本的服务费，我们会退还您一千八百万。」

    姜啟放心下来，填完表格后，翻阅王业务拟定的合约，仔细评估后，在上头签了名。

    王业务没想到能如此迅速谈下一笔生意，心情大好，对姜啟更是热情，「谢谢姜先生如此信来我们仲介所。明晚，我们就会将安然送到您指定的地点。对了，出于我个人对您的建议，对待安然，尽量让他待在同一个地方，别让他接触您更多的私人讯息。」

    「谢谢王业务的建议。」姜啟是个聪明人，知道王业务的意思。不就是怕结案后，包养的双性人会找上门吗？

    纵使最初有仲介所的介入，但仲介所无法长期防范，只得靠雇主自己别洩漏讯息。

    「那就预祝我们叁方合作愉快。」

    能不能合作愉快，姜啟不太知道，他只是有点烦。

    甚至不能说是「有点」了，心底始终堆积一股挥之不去的焦躁。哪怕他离开陌生的仲介所，回到熟悉的家中，他都坐立难安，无法平静下来。不断思考着，他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等孩子出生后，到底该怎么照顾、如何照养，都是无法用钱解决的大难题。

    偏偏姜啟没把这计画告诉任何人，连自己的助理都只是为他找到联系的名片，其中的细节与目的，助理并不清楚。

    更令他烦心的是，他无法确定对双性人硬不硬得起来，能不能產生性慾。

    这么多年来，姜啟的心中一直有个人。那人远在他国，碰都碰不到之馀，两人还不是情侣关係。他虽做不到为那人守身如玉，好歹也算洁身自好，只交过一任男朋友，进行过叁次的性爱后，他便匆匆结束了那段感情。

    显然姜啟并不沉迷性爱的滋味，甚至是难以理解为何有人会对此着迷。

    然而在屋内来回踱步，努力思考人生方向的姜啟，并不知道明日他所见到的双性人，会让他此时的忧虑，成为了一种庸人自扰。让他彻底沦陷，彷彿变成随时随地都在发情的公狗，见到对方便想提枪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