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李斯文不同，他是先天生灵，就算是最弱，最垃圾的先天生灵，权限也是最高的，推演占卜到不了他这里。

    怀着对知识的渴望与敬畏。

    怀着对这件事的最大重视，李斯文缓缓的，将这古神的灵魂一点点剥开，在他四周，是纯白色的冰雾，这种冰雾通常都接近零下一百度，且具有非常神奇的效果，能够滋养灵魂，对于他此次的开箱验货非常有好处。

    大约几分钟之后，在这白色冰雾弥漫下，李斯文首先看到了一点虚影，那是一颗庞大的头颅，被砍掉的那种，然后是伟岸如万米高峰一样的身躯，这身躯一共有三十六只手，每一只手都结成一个独特的印记，看起来有无限神秘的样子。

    然后，那颗巨大的头颅猛地睁开双眼，非常霸气朝着李斯文呲牙，放出威压——如果这是在第四序列，仅仅这一瞬间，李斯文没准就得吃点小亏，死去的古神其实更可怕。

    但在第三序列，在权限的压制下，李斯文看这家伙就像是在看一件新鲜的货物。

    嗯，真是够新鲜，而且还精神，品相极好，记忆几乎保存了百分之九十，这是无价之鬼啊！

    李斯文觉得就干这一票就够了，冥界净土运转起来很麻烦，一不小心就惹来大祸，及早收手就挺好。

    “你是谁？”

    那颗庞大的脑袋此时迅速改变态度，他记得自己死了，但此刻的情形明显不对劲，所以他也不敢造次，作为知道很多内幕且死过一次的老牌古神，他深知做人容易做狗难的道理。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需知道这里是第三序列就可以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其一，主动配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其二，我来帮助你主动配合。”

    “伟大的主人，我愿意配合！”

    那头颅急忙喊道，在听到这里是第三序列后他就知道任何挣扎反抗都没有了意义，而对方既然能够锁定自己的灵魂并偷渡逆行到第三序列，肯定也得是传说中的存在！

    所以，做一条狗吧，他之前在第四序列就是不想做狗然后直接被不可知的存在给秒杀，现在想想，真傻。

    “很好！你叫什么？”

    李斯文很满意，这才是最正确的打开方式。

    “伟大的主人，我曾经是千手修罗一族的第二任族长，我叫天阙……”巨大的脑袋一边说一边试探着，但李斯文只是冷哼一声，就给他的灵魂一鞭子。

    “什么特么的千手修罗？我没有听说过，不过你既然会这样试探，是不是要说你们那第一任族长很有名气？他叫什么。”

    “伟大的主人，我不敢冒犯您啊，只是我族的第一任族长，也就是我的父亲，他曾经就来了第三序列，就此杳无音信，我以为，我以为您无所不知，或许会知道他的下落——”

    “唔，看不出你还是个孝子。”李斯文的神情立刻缓和了一下。

    而那大脑袋则是愣住，孝子？什么意思，但他不敢再问。

    “你父亲叫什么？”

    “他叫巨阙，曾经追随一个伟大的，不能说的存在逆行前来第三序列……”

    “逆行？”李斯文的表情一下子玩味起来，真正的勇士啊，该不会就是维度深渊里的那具世界干尸的手下吧，这么说来，冥界净土能捕捞上这个古神天阙，也不是意外了，而是作为工具人，早就被埋下了标记，需要的时候直接捕捞就好了。

    “叫什么天阙？这名字不好听，以后，你就叫老雀！”

    “现在，给我说说第四序列现在的情况？”

    “多谢伟大的主人赐名，但是，我怕是至少死去了数十亿年，真灵又被封印，第四序列现在的情况还真不是很知道，不过伟大的主人，我可以献祭我的后代子孙，然后就能得知一些消息！”

    “那还是算了，你能做什么？我是说，你知道大道长河吗？你的千手修罗文明是什么级别？”李斯文再问，其实他可以直接搜刮这家伙的灵魂的，所有答案直接抄录最简单了，但是，原谅他的这一生的不学无术吧，他就算是把答案抄下来，短时间内也无法应用到现实，所以他必须要用这个老雀。

    “伟大的主人，千手修罗文明，在我没有死去之前就是文明3.0了，现在的话，就算再不争气，肯定也有文明4.0的，而这就是大道长河制定的标准，小的斗胆，请问伟大的主人是要我做什么类别的事情？”

    老雀小心翼翼的问，其实他一听就明白了，第四序列尽管在权限上要被第三序列踩在脚下，但是在大道长河里的造诣却绝对可以碾压第三序列，不对，是碾压其他所有的序列，这是公认的。

    只不过，从第四序列逆行第三序列的代价太大，所以也没办法去显摆。

    至于去第五序列那种蛮荒落日序列，想都别想。

    故此，尽管第四序列乃是大道造诣的高峰，但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大道本质流传出去。

    嗯，所谓的大道之本，就是知识。

    李斯文此刻就心中暗喜，文明3.0啊，都可以让职业突破九转了。

    当下，他也不遮掩什么，有什么可遮掩的，事实就是如此，第四序列在大道长河的领悟上本来就是得天独厚嘛！

    你有知识，我有权限。

    你有无数知识，我有权限。

    你有无数无数的知识，我有权限！

    另外，这个古神的灵魂已经完全被他所控制，根本不是火黎那样的奸细可以比拟的，直接抓来做苦力就好。

    “这种玄冰，你能否将其升级？最高能升级到何种程度？”

    李斯文随手扔过去一块五级玄冰，这是雪大，雪二，雪老三，阿狸，雪五她们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耗费大量资源才构筑出来的最新玄冰结构，用她们的原话，想升级到六级玄冰，至少还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

    “这个……”老雀的大脑袋瞅了一眼这块玄冰，表情有点纠结，斟酌着词语良久，这才小心翼翼道：“伟大的主人，请恕我直言，这块玄冰的结构甚为粗糙，倘若不是这里面还包含着伟大的主人您的至高权限，这个，这个，只要给我机会，我一瞬就能破解它！”

    “当然，伟大的主人您的权限本身就是无法破解的，可是必须要提防有阴暗的小人拿来同样的权限，那就很危险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保持这种权限，再升级结构，结构越复杂，越缜密，敌人就算能破解，也需要时间的，小的不才，只要伟大的主人您允许，我可以在这玄冰结构上增设一万两千三百种加密结构，这样，不敢说是无敌，但最起码，敌人想破解会有点难度的。”

    “唔，一万两千三百种么？”李斯文沉吟，心中则犹如掀起滔天巨浪，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雪二，阿狸她们搞出来的这个五级玄冰，加密结构才有二十五种，也即，增加五种加密结构，就能升一级，那么若是被老雀给加强到一万两千三百种，那得是多少级？

    草，懒得计算，因为没有意义了。

    “成本呢？”

    李斯文再问，成本控制很重要，毕竟他很穷啊，控制不住成本再牛逼也没用。

    “成本的话？”老雀小心翼翼的想了想，“还请伟大的主人告知，文明的性质是什么？如果是机械文明的话，成本会非常高，如果是仙魔文明，成本则很低，若是纯粹的寒冰文明，则几乎不需要什么成本……”

    “神魔文明。”

    “神魔？有肉身成圣的那种？”老雀一愣，但却不敢吐槽。

    “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顾忌。”李斯文开口，这家伙的胆子太小了。

    “呃，还请伟大的主人恕罪，小的斗胆，在第四序列，神魔文明，呃，是比较不太适合，仙魔文明才是更高级的。”

    “什么意思，你瞧不起肉身成圣？”李斯文眯起眼睛，其实他也没办法，谁让他的人口太少，可修行的人口更少，所有王国的成员全都是抓来的俘虏，而这些俘虏不是牛头人就是野猪人，要么就是猛虎豹子，这些家伙最适合走的就是肉身成圣这条路。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想说，神魔文明的话，成本大概会稍微高一些，不过我会尽量调整，给我一个月，我只需要，需要一百万单位古法则……”

    “很好！”

    李斯文点头，古法则他知道，那是第四序列的通用货币，也是核心力量，其源自时间长河的时间架构散发的律动力场，根据律动力场的不同，就能划分出不同的古法则，这也是第四序列的古神的由来，他们就靠着吸收这种律动力量成长壮大。

    但在前三个序列，时间架构散发出来的力量又叫世界规则。

    且由于权限位置不同的缘故，第四序列与第三序列的古法则与世界规则兑换比例是100：1.

    换而言之，李斯文只要付出一万点世界规则，就能在一个月后拿到一份加密程度非常高的超级玄冰结构。

    果然，知识就代表了力量啊！

    第717章 自作孽

    “嗯，你再来看看这份火焰的结构等级。”

    李斯文此时手中多出一簇火焰，这是火黎给他提供的火焰10.0，按照这家伙所讲，这差不多是第四序列结构级别非常高的火焰了。

    可是这种事情李斯文之前也没法验证，只好相信，但是现在有了古神老雀，那就不一样了。

    “这个……”

    “不用纠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只想听到最真实的评价。”李斯文微笑起来，这是最能验证火黎清白的，完全不用等到六个月之后。

    “是，伟大的主人。”老雀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毕竟这可是活了不知几百亿年的老家伙，那心思转得比李斯文还快，再加上一点点的分析，转眼之间差不多都猜出一个伪真相了。

    “这团火焰里的结构，明显是属于第四序列的手法，所以伟大的主人啊，您一定是太过忙碌所以没有在意这小小的细节，这团火焰内部一共由329个结构组成，您看我说的对不对？”

    老雀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照顾着李斯文的面子，一边用慢动作将这团火焰像一块丝绸那样层层的剥开，最终，这团拳头大小的跳动火焰居然就形成了一个差不多五百平米的心形火焰平面。

    最难得的是，到了这个时候，这火焰还在跳跃，哦，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是水波一样，极为神妙。

    这一手段，不知比火黎如何，但绝对要甩出三百亿个九零火。

    “伟大的主人，您想必也知道，时间长河无法描述，它所形成的时间架构也无法描述，但是从其产生的律动力场，我们仍然能够复制，模仿，并进而改良为我们的力量神通，这种行为，不止先天生灵，连那些不可描述的存在……”

    “在我这里不必忌讳，就叫它们后天生灵即可。”李斯文平静道，在第四序列，后天魔君可以直接了当的鄙视谈论先天生灵，但绝对不敢，更不能谈论后天生灵，不管是不是代言人，还是自由人，再自大的人也不会那么蠢，这是取祸之道。

    但是在第三序列及以上，却是可以直接谈论先天生灵和后天生灵的。

    因为先天生灵没什么忌讳，本就是高歌坦途，光明正大，自诩代表着时间长河。

    而后天生灵却是那些违反时间架构，不甘就此死去，逆行过来的先天生灵，这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因此，不但需要时刻保密，还不允许有人谈论它们，否则，就算是古神，也必然会死得很惨很惨！

    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所以有些明白人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把后天生灵引申为虫子们，以此混淆事实，谁信谁傻！

    “是，是，总之这种律动力场连先天生灵与——与后天生灵都在模仿，这种模仿时间久了，就掌握了规律，规律再生变化，变化再形成体系，体系再形成传承，传承再汇聚成大道长河，这才是大道长河的本质。”

    “所以，理论上来讲，一切一切的力量，都可以说是源自于时间长河，而这些力量理论上也能在各个序列存在，使用。”

    “想必伟大的主人也知道，就因为如此，一切力量的本质其实就是架构，架构分解开来就是结构，结构才是永恒的。”

    “几块石头堆垒在一起，叫结构，许多雕凿好的石方堆垒成城堡，这也叫结构，木柴的燃烧，矿石的冶炼，也是结构的变化与组合，包括所有的生灵，哪怕是最渺小的蝼蚁，花草树木，其内在都是由不同的结构构成的。”

    “这些结构决定了他们会成长为什么，决定了他们的后代子孙会成长为什么，每一次这种核心结构的少许优化，就会演变成整体的大幅度进化。”

    “当然，低等级的的生命是没有办法改变优化这种结构的，这要么需要权限，要么需要生命的层次，只有条件达到了，才拥有主动改变优化结构的能力。”

    “但是，这是一个无边浩瀚的话题，最核心结构的组合优化会衍生亿万种变化，亿万种生灵，谁掌握了至高级别的结构演化，谁就能掌握一切生灵的命运，比如，曾经的三代杀虫剂，看似彼此风马牛不相及，实际上却都代表着最高级别的结构演化。”

    说到此处，老雀小心的瞅了李斯文一眼，发现他没有什么神情变化，这才继续道：“先天生灵和后……后天那啥，它们之所以有三百年的思考周期，就是因为它们几乎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演化至高结构了，它们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要挣脱时间长河，或者化身时间长河，它们，它们想越狱。”

    “所以，像我这样的，真的是蝼蚁，狗都不如……”

    “不过，也有点区别，先天生灵都是忙着越狱，后……后天那啥都是忙着逆行，一般来说，只要不得罪它们，它们也会宽宏大量的——”

    “说说这个火焰结构吧，有什么毛病吗？”李斯文此时开口，哼，他现在倒是希望他没有得罪某个先天生灵或者后天生灵，但是光凭他建造冥界净土这一件事就没法解决了。

    “呃，这个火焰结构整体来看是没什么毛病的，但问题就在于这里，这只是第四序列最大路货的火焰结构，属于开源的，谁都可以拿来用的，甚至有时候还可以拿这种火焰结构交个朋友，传递一些信息……”

    老雀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说下去！”李斯文神色淡定。

    “呃……”老雀没说，只是迅速在摊开的火焰平面上点了数下，下一刻这火焰结构缓缓变化，里面的律动一下子增强了少许，甚至连李斯文这个门外汉都能感应并迅速破译出来。

    这真是一条信息——

    具体的意思就是，这里有一个大傻逼，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