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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霍桑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整张脸开始不断的往上泛红,酒劲儿可能起到了作用,一个劲儿的冲着大脑,昏昏沉沉的。

    隐隐约约听见旁人议论。

    “这准是新媳妇儿跑出来喝花酒,被丈夫给抓住了。”

    “哎哟,这丈夫长得多俊呀,还出来喝花酒,女人真是够朝三暮四的。”

    最后是耳边冷冷的声音:“想想待会怎么解释。”

    霍桑眼前一黑,趴在人肩上,脑子里只有四个字:大限已至。

    *

    房间里燃着熏香,丝丝缕缕,甜腻的味道直往人的骨头里钻。

    身下是丝滑的锦被,躺下去时如同陷入了一个柔软的漩涡,霍桑只觉眼皮沉得厉害,但仍努力睁开,向着烛光处望去。

    只见傅清立在床边,面庞一半映着烛光,另一半就显得格外阴郁。

    他不说话,就那么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霍桑想要开口,却发现嗓子哑得厉害,只能吐出一个字:“傅……”

    少年却忽而笑了。

    他眉眼本就端丽,在幢幢烛影下这么一笑,就如一柄沾着血色的绣春刀,越是美丽越是危险。

    少年又朝着床边靠近一步,慢慢地俯下身,极有压迫感地捏住霍桑的下巴,循循善诱:“仙主好好瞧瞧,我是谁?”

    霍桑被微凉的手指激得抖了一下,酒都吓醒了半截,当即定睛看去——

    眼前的少年分明就是傅清。

    不,细看时便能发现不是了。

    傅清喜穿黑衣,这少年却是一身白衣;傅清脸上有一道伤疤,这少年却没有;傅清看人冷漠,这少年的表情却是生动的。

    霍桑舌头像打了结,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脑子里像一团浆糊,只能茫然地看着对方。

    白衣少年的唇角微微一勾。

    他乌发用一根白绸带束起,又随着他的俯身垂落在腰间,说不出的清贵逼人。虽身在昏黄烛光中,却皎然而立,端的是白梅落雪之姿。

    合欢炉里的熏香袅袅上浮,却没有为他的眉眼染上一丝靡艳之色,反而更显出尘。眼尾绯色极淡,故而不露风流,只余雅正。

    这双眼睛垂下来看人的时候,便显得湿漉漉的,尤为多情。

    他微微张口,吐气如兰:“仙主,还认不出来么?”

    霍桑只觉得大脑空白了一秒:“……三真?”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不会掉马,只是男主在【男扮女装后的女扮男装】套娃play

    另外,要弃文的话不要在评论区告诉我

    评论区我每天都会看

    我会觉得写出来的东西有问题,一直重写的

    爱你们,如果写得快的话,晚上应该还有一章

    第77章

    房间里香雾迷蒙, 把霍桑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熏得更懵。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男装的秦婉兮,长得这么像傅清?

    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这个问题, 身体里的异样却让她皱了皱眉。

    一股热潮从四肢八骸涌出来, 霍桑只觉得脸颊烫的厉害,看眼前的人也像是隔了一层雾,似乎有蚂蚁爬了上来,连身下的锦被都变得难熬。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煮熟了的螃蟹。汗湿的头发贴在颈边, 连吐出的呼吸都带着燥热。

    霍桑想要喝水,却软绵绵地抬不起手来,只能向着秦婉兮求救:“仙子, 我……”

    听着霍桑的声线沙哑,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白衣少年蹙了蹙眉,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抓住她的手腕,却发现她手指烫得厉害, 心头不禁一跳。

    他只是一个愣神,霍桑已经反握住他的手指, 觉得那指尖冰冰凉凉地, 下意识地想脸颊贴了上去。

    对方身上极淡的雪松香气轻易便压过了屋内的焚香, 冰肌玉骨, 冷意盎然。

    不, 还不够。

    顺着被握住的手,霍桑贴近了那个满是雪松香气的怀里。嘴里还嘟囔着:“渴,仙子我渴……”

    秦婉兮身体一僵。少女则是因着凉意有了些许清明:“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丝毫不知自己的声线软绵绵地,像是撒娇, 又像是嗔怪。

    秦婉兮对上她微红的眼尾和湿润的双眸,怔了一怔。

    他触电般的收回手,看着对方的神情,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那个酒有问题!

    这个傻瓜也不想想,秦楼楚馆的酒能是随便喝的么?多半里面加了□□物!

    秦婉兮努力镇定下来,脸色却是越发冰冷,一把把人从床上捞起来,恨声问:“你到底喝了多少?”

    霍桑茫茫然眨眼:“三杯?或者五杯?”

    他越发恨铁不成钢。

    这人的酒量简直极差,上次喝醉酒掉进水里的事还没让她长记性么?

    白衣少年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但还是担心占了上风,用手盖在霍桑的额头上,放轻了声音:“很难受吗?”

    霍桑听着美人的声音只觉酥麻入骨,连燥热都少了几分,只能迷迷糊糊的点头。

    看她乖巧的样子,到底还是不可避免的心软了,秦婉兮重新将她靠回软枕上,嘱咐道:“你乖乖待在这里。”

    他大步走出房间,一下子便将过路的小厮堵住,冷眸斜斜一扫,极具压迫:“这酒的解药在哪里?”

    那小厮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求饶,说他们馆里的酒并没有加药,而是酿造的过程中就加入了一种蜜,这种蜜带有催情作用,根本无解,所以才成了东篱馆的特产。

    白衣少年神色更冷,虽说这样的东西对人身子无碍,但到底是无解,她有多难受可想而知。

    无奈之下只能回到房间,差人打了一盆凉水回来,打算用手帕给霍桑降温,推开门却看见她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个竹编的篓子,眼眶通红,泪眼婆娑。

    见他回来,抬头看了他一眼,立马又低下头去,使劲吸了下鼻子,好不委屈的样子。

    秦婉兮差不多是过了两秒才回神,搁下木盆,上前将人拉起来,结果她根本站不住,身形摇摇晃晃一扑倒在了他的怀里,闻到了一股子冷肃的香气。

    红衣少女跟树懒似的扒着他的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着还打了个嗝,那模样可笑极了。

    堂堂玉隐宗赤蘅仙主,何曾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但偏生就是教人可耻的心疼,连见着她湿漉漉的睫毛都觉得又怜又爱。

    他心头一紧,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她:“好好的哭做什么?”

    霍桑模模糊糊地抽噎着应了声,才肯抬眼,怔怔看着他,也就停了一会儿,紧接着忽然捂着脸更加凶狠地号啕大哭起来:“我太难了……”

    披着秦婉兮的皮假扮男装的傅清:?

    他才是最难的吧?

    这女人为什么会哭的这么凶?

    霍桑用力推开他,转身一把把那个竹篓重新抱进怀里,一边搂着一边哭:“恶毒女配好难呜呜呜……我不会演,我真的不会呜呜呜……撒了我吧我太难了……我还不如回去拿个奥斯卡它不香吗,呜呜……”

    少女蹲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说个乱七八糟,只叫人一头雾水。

    秦婉兮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颇有些头疼,下一秒,红衣少女却突兀收了声。

    她垂下眼,没有再像方才那样哭,但很难过很难过的小声喃喃:“哎呀……我就是,突然好想回去。”

    白衣少年刚要伸出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

    他心神揪紧,因她迷茫的神情,也因她轻飘飘的语气。

    她说的话他全然听不懂,但她的悲伤却是无比真切。

    于是停顿半晌,他跟着蹲下来,难得耐心的,犹豫着抬手,轻轻搭在了少女毛茸茸的头顶上。

    喉头上下动了动,最终只挤出两个字。

    “我在。”

    眼前的少女抬头看向他,眸子澄澈又迷蒙,仿佛溢满大雾,看着看着,她也跟着抬起手,跪坐在地上,仿佛要他给她一个拥抱。

    秦婉兮垂下眼,权当眼前人是醉了,想着若是她要抱那便由着她罢了。

    谁知下一刻,少女哭唧唧地七手八脚抱住旁边那个竹篓,低着头,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它,一边戳,一边怒气冲冲:“傅清,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能对不起我,我为了你我容易吗,你这个渣男,你简直杀人诛心……傅清?喂?你说话啊,你有本事凶我你有本事说话啊!”

    一旁默默站起来的白衣少年:……

    竹篓:……

    078号:……

    救命,宿主太丢人怎么办!

    秦婉兮沉着脸,反复说服自己不能同醉鬼置气,想去将人拉起来,对方却七手八脚地嚷嚷着要去拿那个竹篓,无意间还将他的发带扯落在地。

    满头乌发一下子垂落在肩头,秦婉兮狠狠拧了下眉,险些想将她丢在这不管。

    刚想说什么,却只感觉到有只纤细的手在自己脸上捏了两把,然后身上挂着的人笑吟吟,软绵绵地拉长了声音:“美人姐姐还是女装好看。”

    其实男装也挺好看的,就是太像某人了,她多少有点阴影。

    方才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这会儿眼角还挂着泪珠,却是笑得眉眼弯弯,真有些讨打。

    秦婉兮眉心隐隐一跳,然而不便发作,只得把人先带到软塌上坐好,然后转头去拿帕子想给她冷敷。

    结果就这么转头的功夫,这人又闹幺蛾子了。

    红衣少女像见到什么新奇玩意儿似的,呀了一声就挪到木盆那边,伸手在里面淘了淘,只觉得凉爽,似乎连带着身上的燥热都降下去不少,当即不假思索端起木盆,抬手就要往自己身上倒。

    作者有话要说:  男扮女装又办男装的傅清:到底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