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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被推到的宴语凉依旧在笑个没完,有恃无恐的感觉真好。

    一阵极其冰冷的气息袭来,腰被掐住。

    岚王用力揽住皇帝的腰,把他整个人给抱住。

    裹进怀里,磨着牙,抱得紧紧的。

    ……

    宴语凉大咧咧随便给岚王抱。

    当然给抱了,为什么不给抱?

    谁不给绝色美人抱谁是傻蛋好吧。

    而美人凶悍——宴语凉想起小时候的一幕,那年他七八岁,宫里来了一队厉害的胡人杂耍,耍大白虎给皇帝皇子们看。

    那大老虎毛茸茸,可精神可神气了。

    却意外地异常温顺听话。

    胡人大叔把手放进虎口里,老虎只舔不咬。把脚放进去,老虎继续乖巧。

    待到那人将头也放进去之时,老虎吼了一声,宴语凉在旁不免惊心动魄:“大叔小心!”

    胡人大叔哈哈笑,头从虎口拿出来,依旧是安然无恙。

    临走,大叔用蹩脚的大夏语说,皇子请放心,这脑斧是窝们从小养大的,不会咬。

    他说这话时老虎就一直在撒娇求抱抱,真的像一只乖巧大猫。

    宴语凉不免心动也想伸手撸一把毛茸茸,可惜被父皇给呵止了。

    众所周知,小孩子一心想做什么事最后没做成,回去一定是心心念念。

    二皇子宴语凉那晚躺在寝宫床上,看着房梁就一直一直想,听闻大猫明明都很凶的,会吃人,今儿这只怎么就那么乖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为什么呢?

    回忆着回忆着,宴语凉伸手到岚王背上,撸大猫一样撸了两下。

    岚王咬牙:“宴!昭!”

    勒住皇帝腰的手劲一下又大了许多。

    ……

    然而无用。

    已知所有的岚王都是纸大猫。

    更何况岚王虽勒着他,却还在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身上未愈的伤。

    这也太……

    皇帝不免更加肆无忌惮地地扭了扭腰。

    怎能不得意!

    有人神仙样貌、还这般心疼珍惜朕,朕一生有幸得美人真心以待简直速死无憾。

    他酥着骨头伸手又去玩岚王头发。

    勾,卷,绕。

    手指被捉住,终听到岚王一声叹气。

    岚王在他身边躺下,似是有些丧气又不甘心,终是把他又重新揽进了的怀中。

    “阿昭,为何?”

    “嗯?”

    “阿昭不是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既然什么都不记得,却为何还能看得懂奏章。”

    “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为何不但清楚频嘉城与洛京城隔江相望,记得国库银两不多,还知道京城之畔有沂水。”

    “……”

    这本该是个死亡问题。

    岚王声音略微涩哑,揽着皇帝腰的手也冰得不行。

    但其实关于这个事儿,宴语凉正想跟他好好解释一番来着。

    “爱卿你听朕说。”

    他咳了咳:“朕这个失忆啊,并非全盘不记得,主要是不记人!莫说不记得爱卿你,朕就连自己姓甚名谁、就连自家父皇母后长什么样子也想不起。”

    “但朕亦有许多事没有忘。”

    “比如朕还记得自己是皇上,记得朝堂上该记得的一切事宜,记得三省六部,记得全国郡县,记得洛水水患、记得大漠边关。”

    “……”

    “那,”岚王又问,“阿昭说不记得人,何以还记得大理寺奚卿、吏部的徐卿?”

    宴语凉:“哦,此二人都是朕昨晚批奏折时看见的。他二人字写得比旁人好、政见也写得出色,自是脱颖而出。”

    “说起来青卿必定见过此二人,青卿以为,此二人人品性情如何?”

    “可都是我大夏的正直能臣,将来可堪大用?”

    “……”

    漆黑的夜原本没有月光。

    本该是黎明前最黑的时辰,乌云遮蔽的月亮却突然露了脸,照得幔帐金丝琉光。

    月色下,皇帝一脸的坦坦荡荡。

    ……

    月影东移,岚王久久不语。

    岚王会信的。

    宴语凉龙爪搭上人家腰。

    哪怕不信,也肯定不舍得继续追究。他宴昭就是这样的皇帝就有这样的自信。

    良久,岚王轻轻揽着他道:“好。”

    “……”

    “阿昭说的我便信。”

    “睡吧。”

    ……

    宴语凉心满意足睡了。

    可惜不到一个时辰,早朝的钟声便一声声的吵。

    皇帝哼哼着迷迷糊糊,一摸怀里的美人没有了才不轻不愿睁开眼。

    寝宫烛火被点上了几只。

    岚王已悄无声息起床,尽职尽责的太监拂陵正在服侍他穿衣。

    烛光摇动,映着岚王棱角分明的侧颜,一身白色中衣外罩玄袍,一头墨色长发散着,那模样真是好看得不得了。

    宴语凉目不转睛。

    大概是皇帝一脸狗昏君馋人身子的起劲样子昭然若揭。岚王皱眉闭目,好气又好笑。

    “你瞧什么?”

    拂陵这边给岚王系好内腰带,岚王一把金丝宫梳直接往龙床上丢了过去。

    宴语凉回过神接住,岚王已在身旁坐下

    黑发顷刻泼墨一般散落龙床。他冷冷看了皇帝一眼:“与我束发。”

    宴语凉:“……啊?”

    眯眯眼红衣拂陵:“……啊?”

    拂陵:“咳,主子可真爱说笑,陛下哪里会给人梳头?”

    且不说摄政王命皇帝给他梳头这事僭不僭越,会不会被后世史官大批特批。

    就说堂堂天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怎么可能会梳头?

    岚王:“不会可以学。”

    拂陵:“……”

    宴语凉:“……”

    堂堂天子拿起沉甸甸的金丝宫梳。

    也好,今儿朕便来学这一项新本事。如有朝一日真被岚王谋权篡位,若能侥幸逃出宫去,还能去天桥底下给人篦头为生。

    梳梳梳,梳梳梳。

    宴语凉英明神武,第一次给人梳头,并未觉得哪里难。

    岚王一头黑发十分漂亮又冰凉,触感如丝顺滑、一梳到底。

    太监拂陵也是个乖巧又懂事的妙人儿,全程虽不言语,但眼神始终在教导皇帝如何梳。

    宴语凉拿起束发的玉带。

    这样?

    拂陵眯眯眼更眯了,微微摇头抬下巴。

    那这样?

    拂陵点头,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