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4)杀一儆百(血腥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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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入: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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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腊携同约翰,比平常更早到逹会议室。
昨天收到通知,卡露莲女王邀请约翰出席今天会议。没担政职的约翰,因何被召到例行大会上,菲腊不用多想也猜得个大概,喜滋滋的着儿子穿得更亮眼一点,毕竟他对自家出品可是很有信心的。
约翰听到女王传召,也是暗喜。
柯连对她的意思,瞎子也看得出;甚至连她身边那条走狗加特,也对她虎视眈眈,怎能不担忧?现下宴会过后才一个多月就被召入宫,含意很明显了。
果然我才是表妹的真命天子。
他早上打领带时还轻哼着歌。
会议快将开始,但会议室中仍然只有他俩。
「大臣们常迟到?」约翰有点不耐烦,菲腊倒是放松得很:「女王自有安排了。」说时迟,那时快,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女王气定神间的进来,微微一笑:「舅父、表哥,早安。」二人也立时起身鞠躬:「女王陛下早安。」
「别那么拘谨。」她坐下了:「我把会议改期了,今天请两位来,是另有要事相谈。」
她今天没有如常盘着发髻,长直的金发轻松地披散下来,衬在她鹅卵形的脸上,整个人看来青春动人。
穿着轻松,当然要谈轻松事了。约翰脸上的笑容越渐灿烂,看不懂的女王只好微微含笑。
「真感激女王今天特别也请来了约翰。」菲腊笑呵呵道:「我想他也有很多说话想独自跟你说。」
望望约翰,女王的表情更是困惑:「是吗?待会有机会再谈吧。」她放在桌面上的双手十指互扣起来:「我想先谈正事。
「公爵府邸就在皇城里是吧?舅舅和表哥怎有兴致常到菲曼城去呢?」
听到菲曼城,两人都隐隐不安了,约翰想到最近的事件,凌厉的目光已射向加特:这小人……
「对,在菲曼城有生意,得经常来往两地。」菲腊简短道。
加特把手中一迭文书放桌面上,女王若有所思的翻翻纸页:「经营奴隶拍卖会是吧?搞得有声有色……已有七年了?」
「生意都是合法的。」约翰忙道。
「当然了,举行拍卖很正当,也没有对奴隶用刑,合乎国法了。只不过,奴隶的来源……」
「我当然希望猎人们都循正当途径获得奴隶、而非强行掳劫得来了。但作为拍卖举办方,我有权利、却没义务问。」菲腊正色道,女王目光转投向约翰:「"全部"奴隶来源都不明?似乎不是吧?」
不肖子,不就说了加特的人别碰!菲腊保持着温和的笑容,额角处却青筋突起。
约翰自己做过什么心知肚明,更肯定与加特有关,狠瞪着他:「做生意的必有敌人,未知陛下是否听谁人诬蔑了?」
「有些事情,我不需打听,也是有办法知道的。」女王徐徐开口,在满脸困惑的二人眼前,把长直的金发拨到一边去,露出了颈项上的珍珠链子。
约翰屏息低喃:「操。」
不过是把人抢来送去卖的,已吓得一身冷汗,亲自玷污她肉体的菲腊更是如遭电殛,心跳也几乎停顿了。
她把链子脱掉,垂下来:「不是『B级货』也不是『婊子』,而是『白兰瓷』呢。」把链子交给加特收好。
菲腊「咚」的一声双膝下跪:「求女王饶恕!」用膝盖爬到她脚边:「我……我不知道就是亲爱的姨甥女你!」他伸出了手,女王就心里发毛,反射动作地提起高跟鞋把他手掌踩在地上:「还摸不够吗!?」
「不、不、不……」他忙收起手,冷汗涔涔续道:「要是知道那是你,我一定不会出手!女王大人有大量,念在舅甥之情,放过舅舅吧!」
女王皱起眉:「犯罪的又不是你,怕什么?起来吧。」他连连叩头:「谢女王甥女,谢女王甥女!」
「至于你……」女王抬头冷对约翰:「哄骗属于别人的财产、强把人卖去,无论是谁也说不过。」
我才是她要追究的人?约翰渐渐慌了。
女王能如何狠心,他都听说过,她要追究责任,肯定不会顾念亲情。
「舅舅,」她冷问:「你儿子做的好事:诱拐、偷窃,刑罚是什么?」菲腊嘴上嗫嚅:「刑……刑罚……」
「你知道律法的,说呀。」
约翰见他面如死灰,也惶恐起来,瞪着眼,听着父亲低道:「死……死刑……」
话音一落,约翰有如五雷轰顶,理智崩溃了,竟手摸腰间抽出了匕首,冲身直朝女王刺。她却不闪也不避,由得加特上前抢过匕首,把他手反在身后制住了。
「别一错再错,护卫队把出口都守住了。」女王淡淡道:「我也是会顾亲情的。杀害血亲的事,怎下得了手?」她问菲腊:「无期徒刑,可以吗?」
「无期徒刑!?你这婆娘——」约翰怒吼,却被加特用刀柄重击嘴巴。
菲腊看着约翰嘴巴吐出血来,忙不迭道:「好,无期徒刑好!谢女王宽宏大量,放过我这不肖子!」
加特吹一下响亮的哨声,门外就有两个护卫进来把挣扎着放口大骂的约翰押退。
会议室中就只剩下女王、加特和菲腊。眼看儿子坐牢,菲腊颓然弓着背,肥胖的身躯彷彿溶掉了。
「不知者不罪,舅舅你不是罪人。」
「谢谢、谢谢……」他坐着还是连连点头如叩拜。
「话虽如此,现在你知道我的秘密了,让你如常过活,我不放心。」她缓缓道,他连忙提手:「我发誓,我不会说出去,只字不提!」
「教出了那样的儿子,叫我怎么信你?你变成尸体了,我才能放心吧?」她心平气静:「我不主张私刑的,但为了舅舅破例,也算得上是对你的敬重。」
他惊栗万分的睁眼看着她,嘴里发出了虚弱的呼声,又「噗通」的跪到地上,这次不敢再爬近她,只是缩成一个圆球:「求……求求你放我一命,我做什么也愿意,什么也好,只求你放我小命一条。」
低头看着他,女王说:「用亲情换取性命,好吗?」他抬起了眼看她,点头如捣蒜。
「耗尽亲情,你就再不是皇族,循皇家途径所得的资产、收入,全部充公。」她把整迭文件推到他面前:「你的田契、房契,身家全都在这。该怎处置?」
只要能保命……看了壁炉中的熊熊烈火,他抱着整迭文件到炉边,犹疑着,还是全数送进火舌之中。
身份、地位、财产,以至权力,一切就在这一瞬化为乌有。
他脑中不断地想,还拥有什么是完全与皇室无关,女王却已把一份原好的文件交给他:「你的拍卖会与皇室沾不上边,这份合同,可以留着。」
拍卖奴隶所得远不及以皇室名义作的投资收入,但总足够他过好日子。她留给他本金,他日东山再起又有何难?甚至连儿子也能买通释放。
他大喜接过:「谢谢、谢谢你!」
「不用客气,但现在建筑物正被封锁,资金也冻结了,我也想不到这份合同有什么价值。」
什……他大瞪着眼。
「老板以不法途径取得奴隶,拍卖会受到检举。下月初受审,我看也逃不过封铺的命运。」
那我还剩……
「财产归零了,贫民窟的生活算比较能负担得来了吧?」她扯不起笑容:「我会安排人送你去,好好照顾你。」
他仍僵硬看着手中犹如废纸的合同。女王站身,让外面的护卫把他拿下。
在门边回头再看他一眼,她道:「保密方面,是哑巴的话,我勉强可以信任你。」说完带着加特转身离开,不欲目睹他被当场割舌。
走远了,女王才压下嗓子跟加特道:「约翰狡诈,不能留活口。」说他被关,不过是想减低对菲腊的打击,她没一刻想过约翰不用死。
「我会派人安排他今晚膳食。」加特道。
女王没回应,踏着沉重的步子向书房走。
菲腊公爵和儿子遇害的消息,在拍卖会被封的同时就在行家之间传开去了。
没有人知道下手的是谁,但约翰闹得沸扬扬的那一场,无人不晓,猜是寻仇。有拍卖会为免惹祸上身,开始审查奴隶来源;有的甚至怀疑是有势力的人以侠义之名私刑,把奴隶的卖身契张贴出来,以示清白。
这事件促成了一年后立法奴隶同契卖的条款,掳拐的罪案也减少了近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