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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问她是怎么知道李奕没去看过,是因为宫中实在没有什么高位的主子了,以至在高位的那几个,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十分惹人注目,能让宫中的人谈论好几天,李奕若去看过太后,那么大的事,冰泉宫不可能不知道。

    李奕握住她作乱的小手,没有说话。

    唐瑶看着他深邃的眼神,不知与他说什么好。

    她知李奕不会避讳与她谈这个话题的,国事有些他都说了,更别提太后已经算不上国事,只算的上私事,他之所以说不上话,可能也是不知怎么处理好吧,毕竟那是对自己下黑手的母后。

    唐瑶能体会到他复杂的心情。

    唐瑶伸手放在他心脏前,李奕看着她的手掌。

    唐瑶的手抚动两下,心脏是人体最脆弱之处,也是一个人最敏感之处,李奕一直看着她的手,他自己的手也忍不住在唐瑶背上动动。

    唐瑶:“你那天把我吓死了。”她轻声道,把手移开,唇覆上,轻轻亲吻。

    李奕眼中化开柔情,绷紧的嘴角也变得温和,手抚上她的脑袋。

    唐瑶:“我不管别人是不是别有目的,可你在我心里,是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的。”不能想象失去他,不能想象没有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所以不管太后怎么对他,希望他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无比需要他。

    李奕将她抱起,与她双唇相接,两人吻在一起,吻了很久都没有停下。

    最后李奕道:“我也是,惟愿你和孩子安好。”母后的事不可谓不心寒,但他还有寄托,这是他莫大的幸运,眼前的人,是比什么都值得他用尽全力去守护的。

    原本唯一的心愿是做一个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的百姓的君主,但无论什么都需要支撑的,他不过一个凡人,有多少动力去做一个全心全意为他人的人生负责的人?面对再大的抱负也有心累的时候,而当心间有了在乎的人,才真正感觉有了强有力的支撑。

    这个女人在他怀里,他就想给她最安稳的生活,也想给他们的孩子留一个太平天下。

    “太后的事......”唐瑶想问问他到底打算怎么处理,可又问不出口。

    “太后被拘着,皇上也没有给什么名头,宁寿宫惶惶不安,后宫也人心浮动,皇上还是尽快思量好如何处理才是。”

    李奕还是没有说话,但闭上了眼睛。

    唐瑶看看他,又趴在他胸膛,侧脸放在他身上,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的味道,是很好闻得淡香,有些清冽和侵略感。

    唐瑶将手放在李奕手上,玩闹似的与他五指相握,李奕手上没使力气,虽她摆弄,她想摆成什么样儿就摆成什么样儿。

    唐瑶又想起内务府管事公公说的太后小厨房有数千人,忍不住感慨一句,“她那小厨房人可真多,数千人,御膳房有那么多人吗?”

    “御膳房许是四千多,不到五千。”李奕随意道。

    四五千......

    实在很难想象只一个御膳房就那么多人。

    “可臣妾听闻,前朝那些不受宠的妃子们,吃食上,不能吃的很好。”这是真的,不是她看的那些后妃小说,她没事和秋月夏荷闲聊,从她们口中得知的,每每那时,她们三个都会一起庆幸她得宠,不用过的那么悲惨。

    李奕接一句:“奴才们伺候人自不会一视同仁。”

    “嗯?”

    李奕没再解释,但唐瑶也想得明白,古代不像现代有保温箱,有的送过去已经凉了没法吃了也很正常。且御膳房是个捞油水的重地,那些人不从不受宠的主子身上捞,从哪儿捞?

    唐瑶“唉”了一声,道:“皇上,您宫中还有几个女人呢。”

    李奕:“......”怎么突然味儿上了?他可什么都没做,被埋怨的太突然......

    李奕揉了揉她,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伺候朕?”

    唐瑶警觉,“干嘛!”才说到别的女人,他便这么问,呵,是想起别的心思么?

    李奕瞧她那厉害的样儿,忙不迭道:“能干嘛?想要你。”把她扑倒在身下,好一番逗弄。

    等唐瑶再回过神来,便想刚刚说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李奕没有彻底尽兴,只能忍着,想到再忍一二十天就好了,他心中才松一口气。

    他又叫了水,照顾着唐瑶,两人一同净身,唐瑶再躺下就有些累了,抱着他要和他一起睡。

    李奕摸摸她的头,若有所思,过了会儿道:“你先睡吧,我过会儿再来。”

    “啊?”唐瑶瞪大了眼,忙摁住他的手,“你!”不是吧,睡觉的点离开,刚刚的话还真让他动心了不成?这混蛋,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吗?离开女人一日会死啊,孕期十月都熬过来了,这是干嘛呢!

    她!不!许!

    唐瑶气死了,拽住他,皱眉、撇嘴,道:“不许去,哪儿也不让你去。”像是气得很了的骄纵的女孩儿的霸道与娇蛮。

    她的反应出乎李奕意料,李奕一怔。

    不明白她怎么突然生气了,过了会儿才想到她脑子里可能胡想乱想些什么,气的他都想笑了,冷着脸凶一句:“瞎想什么呢,睡觉。”

    李奕不听唐瑶的还凶唐瑶一句,可把唐瑶气坏了,唐瑶爬起来八爪鱼似的抱住他大骂,“你没心没肺,人家千辛万苦给你生孩子,你嫌弃人家了,人家还没人老珠黄呢,你就这般始乱终弃,你,你招蜂引蝶、水性杨花。”

    李奕给她闹得气急,她可真是被惯坏了,什么话都能劈头盖脸的往他头上骂,李奕气的想打她屁股,唐瑶扒在他身上,他的手正拖着她,便顺势拍一巴掌,“什么浑话都说,无法无天!”

    唐瑶难受的厉害,故意惨叫,那音儿娇的很,像个可怜蛋儿,受尽委屈的女娇娥,抽泣道:“你还打我,你若不要我了,我抱着孩子走就是,不碍你的眼。”她哼一声,就要从她身上下来。

    气的李奕又拍她,“胡闹,你看你还有没有点当娘的样子。”

    唐瑶毫不示弱,“你有没有点当爹的样子,不知道心疼心疼孩子的娘,还要晚上出去去干见不得人的事。”

    “你!我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我去见母后。”

    唐瑶还要再骂,嘴突然刹住车,“啊?”

    李奕把她放下来,让她躺床上给她盖好,凶道:“回来再给你算账!”

    唐瑶:“……啊?”不……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人问是不是快完结了,我考虑是要写一些剧情向少,感情戏多的治愈的情节。就是纯甜文啦,比如说大皇子的培养和再生孩子这样的情节,会写多少也不太清楚,就是单纯的想写一段甜甜的婚后恋……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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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毫不犹豫

    李奕穿戴整齐后走了, 身上似乎还带着刚与唐瑶缠绵打闹后的女人香,他走在夜风里, 本就清淡的气味被风吹散,待到宁寿宫宫门前,就什么味道都不沾染了,只剩下他自己身上清淡好闻的味道。

    这样的他, 让人想象不到他刚与女人厮混过, 因着气场偏冷,反倒一股清心寡欲、不尽女色的感觉。

    六轮班守卫将宁寿宫守得严严实实, 一个苍蝇也飞不进去,而李奕到来,领班太监当即到他面前,弯腰行礼, 将他迎进去。

    领班太监一并报告着宁寿宫中发生的事,太后每日如何。

    待到正殿前, 德祥通报皇上驾到, 张全忙从殿中从来迎接。

    李奕进宁寿宫, 他身后数十个太监也进去。

    太后不在正殿, 张全把李奕领到偏殿, 进殿嗅到礼佛用的香的香味儿, 抬头一看, 侧边隔出的桌子大的空档处供的佛,正受香火。

    太后半坐在床榻上,听皇上驾到, 费力的从床上下来。

    一帘之隔,李奕也不知她在干什么,只道:“母后不必起了,儿臣只说几句话就走。”

    太后顿了下,又坐回去。

    她神色倦倦,身形消瘦不少。

    张全搬凳子给李奕,李奕撩袍坐下。

    太后道:“皇儿要与哀家说什么?”声音中透着虚弱与颓败。

    李奕咂了口茶,“到如今,确实没什么好说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静谧的殿中,每一个字都干净清楚。

    唐瑶听他说话时觉他声音好听,除了他音色好听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字正腔圆,很干净不含糊,一听就透着贵气。

    太后沉默片刻,启唇,闭上,再启唇,道:“你是来问罪的?”

    李奕没有回话。

    他这种沉默是不想加重对峙的紧张之感,但同时也是默认。

    太后握紧拳,又过了会儿,道:“你早就该来了。”

    李奕依然没回话。

    太后:“现在才来,可是……”已经做决定了……

    李奕还不说话,太后一人在这氛围中心焦,等了会儿,李奕仍不说话,太后彻底忍不住了,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哀家?”

    李奕方道:“大武律法,谋逆之罪,罪无可赦。”

    “李奕!哀家可是,你的母亲!”她到底不是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比谁都贪生怕死。

    爬到如今的位置不容易,怎么舍得死去?

    虽然……她曾有错,可宁翰已经死了。

    太后又道:“宁翰已经死了,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哀家还是你的母亲啊。”

    “这几日来,儿臣在想,先皇仙逝,宫中凋零,朝政诡谲,儿臣与母后乃至亲之人,本该相依为命,怎走到你存我亡的地步?”

    随着李奕的话,太后的记忆回到李奕刚登基之时,那时她确实对李奕说过相依为命的话,也对他严要求。

    “至亲者,父母,天下至善,莫过父母,可母后恨不得将儿臣除之而后快。”他话音收尾收的短促而有力,话锋锋利的像冷光一闪的玄铁剑。

    这句话扎在太后心上,太后呼吸急促起来。

    而后又是一片静默。

    “儿臣明白了,母后志在云天,母子之情,算得上什么?”

    李奕这句话讽刺至极,太后直摇头。

    “一壁江山断送骨肉情,朕不可怜,你可怜!”

    李奕平缓了下心间涌起的气愤。

    他如今也只有气愤而没有悲哀。

    从太后一步步得寸进尺时,从她毫不留情的逼迫时,他的愤怒与恼火从为消减过,只会与日剧增,直到她痛下杀手,他清醒的认识到,他们再也不是母子,只会是敌人。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你我终是母子缘薄。”

    太后神色凄然。

    李奕将茶盏放下,茶盏接触桌面,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