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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黑社会2

      再醒来的时候,华落欢发现自己躺在那张大床上付子时的怀里,他们已回到了花城别墅。

    付子时见她醒了,柔声叫她:“阿欢。”

    华落欢看清他的脸以后,下意识侧缩要远离他。

    “阿欢,我们回到家了。”付子时揽紧她不让她逃。

    华落欢缓过神来,看向窗外天光灿烂,“多少点了?我好饿。”

    付子时抱起她,“快下午了。我们下去吃饭,英姨给我们煮好了饭。”

    华落欢下到一楼后,挣脱付子时,跑进厨房投进英姨的怀里,偷偷掉泪,忍着哭腔叫:“英姨。”

    英姨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华落欢一边脸浮肿,以为付子时打了她,克制不住地瞪向他:“付总,小欢的脸是怎么回事?”

    付子时无暇顾及英姨语气里的责问,只伸手去拉华落欢,柔声叫她:“阿欢,”

    华落欢抵触地抱紧英姨,在英姨怀里哭喊:“我想英姨了!我想英姨了!”潜台词就是你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英姨就更认定付子时欺负了华落欢,抬手就一把打掉他的手,带着一丝愠怒说道:“付总,你答应过落总会对小欢好的,你,怎么忍心打她,她还那么小!”

    付子时看着华落欢那么抵触自己,心痛难禁,又想起不久前她睡觉时做噩梦喊了几声“杀人犯”,根本无意向英姨解释什么,只默默看着那娇小人儿伏在英姨怀里抽噎。

    旁边的江毅这时对英姨说:“英姨你误会了,阿时没有欺负华小姐,相反,对华小姐很好。只是华小姐昨天在海上受了点惊吓,所以才会这样。”

    英姨看一眼付子时,向江毅确认:“真的?”

    江毅点头,“真的,你可以问华小姐,华小姐很聪明,会告诉你实情。”

    然后他又对付子时说:“阿时,我们先出去,让华小姐和英姨说说话。”

    付子时只能再深深看他的阿欢一眼,转身出去。

    华落欢也没敢将付子时杀人的事告诉英姨,只按着江毅的说法,说受了惊吓,然后抱紧英姨缓了很久才肯放开她去吃饭。

    付子时见她出来就上前去牵她的手,柔声叫她:“阿欢。”

    华落欢提醒自己要陪他演好这场戏,还有四年几个月,会过去的。

    她淡淡地:“我好饿,吃饭吧。”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华落欢和付子时心里都知道。

    对华落欢来说,付子时是被撕开了伪装的一处黑暗深渊,和她向往热爱的光亮本性相悖。

    而对付子时来说,他觉得自己得而复失了一些东西,心里的空洞让他恐惧又痛苦,让他急切地想重新拥有,却更害怕自己操之过急耐心缺乏时,永失所爱。

    她熬着,他也熬着。

    第二天黎明来临前,付子时和邓豪伟在江边见面。

    邓豪伟说道:“我已经查到了,杀你那些杀手是赵集派出。”

    付子时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邓豪伟又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以同样手段对付他?要不要邓叔做什么?”

    邓豪伟作为一个警察,在上一次富二代坠桥事故中也帮过付子时,他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拿走刘大同大意掉下的一个火机。现在他说出这么越界的话,在以前的付子时听来,是会觉得很欣慰很利己的,但现在他觉得深深的恐惧。

    付子时将目光投向黑魆魆的江面,语气里没有平日里凌厉又阴戾的温润,他喃喃道来:“邓叔,我怕了。”

    邓豪伟不解。

    “当年为了得到第一桶金,我到A国两次绑架富家子弟,第二次的肉票实在不好运,看到我的脸,于是我不得不杀他。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虽然没告诉江叔,可其实我心里是害怕的,但我安慰自己,那肉票平素为人淫乱,伤害过太多女性,死有余辜。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一步步深陷。在T国我救下差点被轮奸的谢淼,帮她杀尽五人,所以她从此跟着我。回到海城我找到刘大同,他父亲是当年黑帮一把手,被周卓士害死,我看中他和我有相同志向,和他相约死拼,不顾性命,连他都被我的心狠手辣折服。渐渐的,我手上沾染的人命越来越多,我却越来越无怕之心,有什么好怕的呢,我只孤单一人,除了要报仇,无所欲求,如果失败,最多一死。偶有所感,也只当是为了打倒周卓士,不得已而为之。连当时邓叔的苦口婆心,我也只觉得是食古不化。

    可是我现在怕了,邓叔,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那天她被我杀死的杀手喷一脸血,那血迹的形状太像我11岁那年,我母亲被杀死时的伤口,宿命一般,在那提醒我,如果我再无畏惧之心,如果我再这么下去,我会伤害她,我最终会失去她。

    我害怕失去她,邓叔。

    四年前我接近华海,计划用一年时间搞定沧海,但我多给了他两年,因为我遇到阿欢。可我还是太迟钝,直到最近,我才意识到这个世界原来并没有放弃我,我还能得到救赎和治愈,我原来也可以有一个女人是我的另一半,和我相爱,和我组成家,她走在街上、挤在人群里,鲜活又可爱,我一眼望去,有人可找,而且终能找到,那样的幸福、甜蜜又安全,像是被光和亮照拂,像是被爱和暖眷顾,像两颗星辰相耀成辉。我原来不是孤单一人的,不是像能得到所有东西,心却空空荡荡无所归属。

    邓叔,我有软肋了,她就是我的软肋,我害怕失去她,我害怕她明明治愈了我,最后又让我重归于荒茫孤单面对黑暗,那样的感觉太痛苦,我现在稍有体会,就已痛不欲生。我也曾怨她的无情,怨她不懂我对她的好,怨她明明喜欢上了我,却可以在一瞬间冷漠相对。但我又意识到她本来就是走在光亮里的,她就是我的光亮,我无权更不该要求她向黑暗屈服,是我做错了,是我以前做错了,我本来可以找到更好的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至少,可以少杀一个人。”

    黎明来了,邓豪伟看到那之前如深渊一般的江水盛着一抹光亮,温暖至极。

    华落欢偷偷呼一口气,终于熬到短短几天的假期结束,她第二天就可以回学校了。

    付子时这几天都没有回公司,一直在家里陪着她,想如以往般和她聊天,和她亲热,但她总找理由搪塞过去。

    他恐激起她更大反感,也不敢强求。这天晚上看她心情稍微放松,就拥住她说:“阿欢,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吻你,我想吻你。”

    华落欢忍下推开他的冲动,说道:“你知道我生理期到了,做不了。”

    “阿欢,我不蹭你,我只是想吻吻你。”

    华落欢真想找个理由继续推脱,但也情知不能这么躲下去,于是暗吸一口气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主动道:“那样你会很难受,还是我帮你咬吧。”

    付子时微一怔,刚要开心却绝望意识到她不过只是在讨好自己。

    “阿欢,你是真的愿意帮我,像之前那样心甘情愿?”

    华落欢煞有介事地点头,“取悦付总,本就是我们协议的一部分。”

    见付子时眼神一冷,她不待他说话,忽然解开他腰间的浴巾,探手握住他的滚烫,只听他猝不及防间闷声暗哼,又觉手上的它涨大几分,脸上还是忍不住发红,抬头看他:“我帮你咬。”

    付子时微微喘息看着她,似乎在评判她的表情。

    华落欢就抽动小手上下摩擦它,听到他的吸气声,问他:“要吗?”

    付子时惨败,抓开她的小手,然后抱起她放到床上,一下褪去她的睡裙,泄恨一般用力揉搓她胸间蓓蕾,听到她吃痛娇呼一声,他覆上她的唇深深吻她,一直往下流连,最后含住她粉红小小一粒乳头细细咋弄,又含住更多,轻轻啮咬吮吻,等她忍受不住娇喘吁吁时,他才放开她斜靠到枕头间,睁一双迷离的瞳,说:“阿欢,轮到你帮我。”

    华落欢缓缓神,暗咒他对自己的撩弄,然后翻身起来给他口。

    折腾完收拾干净两人躺回床上,付子时又抱紧她深吻一番,像以往一般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息喃喃叫她:“阿欢,阿欢。”

    华落欢平顺呼吸,在他怀里转个身背向他,口上说道:“该睡觉了,我明早要回学校。”然后闭紧眼努力入睡。

    付子时克制自己将她转过来的冲动,欠起身从上向下看着她的侧脸,轻轻恳求道:“阿欢,陪我说说话。”

    华落欢只能睁开眼来,却说道:“很晚了,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想睡觉了。”

    这样的托词付子时难能拒绝,只见他躺回床上,将温热手掌覆上她的小腹轻轻摩挲,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我不够体贴,刚刚辛苦了阿欢。”

    他掌心熟悉的温热让华落欢很难不想起之前他许多次帮她揉肚子的场景,扰得她更难入睡。她拿开他的手,“不要揉了,好痒,睡不着。”

    他重新将掌心覆在她有一丝凉的小腹上,“那我不揉,我给阿欢暖暖肚子。”

    华落欢再找不到让他撤手的原因,只能放弃,闭紧眼假寐。

    过一会付子时突然抽了手,她竟觉一丝空落,接着他的气息远离几寸,感觉环境暗了下来,然后他的气息又靠过来包裹她,那掌心的温热重新覆住她的小腹,她发觉那丝空落消失,睡意就浓重起来。

    又过了一会,突然付子时凑近她耳边低声恳求:“阿欢,阿欢,再给我几年时间好不好,等我做完了那件事,我向你保证,我就再也不会涉足那种法律边界的事,我会和你好好过日子。阿欢,你相信我,我不是十恶不赦的人,我那样做有逼不得已的原因,你不要抗拒我,求你不要抗拒我,你喜欢我的,你明明喜欢我的。”

    华落欢要入睡时突然被他唤醒,听他软语喃喃,语气里都是恳诚,几乎要睁开眼去答应他一声,突然想起什么清醒过来,偷偷咬紧牙,只当听不到,闭紧眼装睡。又感到他等了一会,终于轻轻吻一吻她的秀发,再没什么动静。

    重归校园的华落欢自觉像当时神思恍惚的杨梦,整日闷闷不乐。

    鸡蛋花开始长出花苞,她突然想起冯铭来,想起自己将花别在秀发上问他好不好看,想起那一日,她和他在鸡蛋花下接吻,那么的美好又纯粹。

    纯粹的才是爱情。

    她坐在鸡蛋花树下,拿出手机登录网络空间,近半年以后,她重新查看冯铭和冯佳钦的空间,突然哭得不能自抑,她看到冯佳钦新近上传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冯佳钦偷拍的冯铭和一个女生并肩而走的背影,附文:一对可爱美好的人。

    冯铭谈恋爱了,她彻底失去了他。

    5月20那天学校里一片浪漫气氛,傍晚付子时打电话约她。

    “阿欢,我在你们学校情人湖。”

    华落欢只觉嫌恶,回道:“那里太多蚊子,我们直接回别墅做吧。”

    电话那端静默一会,“阿欢,我想和你约会,像上一次那样。”

    “真的太多蚊子,人又多,还脏,我们直接回别墅就行,我帮你咬。”

    付子时再一次静默,然后又说:“我备有驱蚊水和垫子,而且我还霸了一个很好的位置,周围人不多,视角又好,可以清楚看到情人湖的心湖,阿欢,你过来。”

    华落欢恨死了他的充足准备,不得不赴约。

    她一去到就被付子时牵起手,然后他还递来一束玫瑰花,那红在夜色中如血一般,华落欢相当抵触。

    付子时见她不喜欢,也不说什么,轻轻放在一边。然后揽着她在垫子上坐下,抬手指向前面朝她示意,“阿欢,你看,是不是很美,是不是可以看到情人湖里的那颗心?”

    华落欢抬眼去看,那颗心在路灯的照拂下鳞波闪闪,美极了。可她觉得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阿欢,美不美?”

    她只能点头,“嗯”一声,然后呆呆发呆。

    付子时又说:“阿欢,我今天没给你准备礼物……”

    “不用礼物,付总哪里需要送我礼物!”那颗戒指塞在柜子最里面,手环只是扯不断,否则她早已摘下。

    付子时拿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阿欢,你今天很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我平时就这样。”

    付子时拨过她的脸,“阿欢,你是不想见到我?”

    “付总你说到哪里去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付总误会了吗?”

    付子时默默看着她,感到绝望。“阿欢,如果你不想看到我可以告诉我,我愿意给你时间再缓一缓。”

    见到她眼里终于闪过亮光,却很快很知趣地暗了下去,“付总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不想见到付总。”

    “阿欢,我们未来还有很多时间,你这样熬得下去?”

    还有四年两个月,要熬住,一定要熬住!

    “付总,你今天很爱说笑。”

    她听烦了他的攻心话,干脆揽住他的颈项,凑上去吻住他,主动撬开他的唇齿,探进舌头和他的纠缠。

    付子时猝不及防,怔了一怔,由她主动。

    华落欢又放开他,拿起他的手放进自己的衣服里,让他揉搓她的蓓蕾,问他:“付总还觉得我不想见到你吗?”

    付子时只盯着她不说话,手上并没有揉捏的动作。

    不远处一对情侣似乎传来压抑的喘息声,这给了华落欢新的启示。

    她突然拉开付子时的裤链,探进手去一把牵出他的滚烫,握在手里搓弄。

    枉付子时反应那么迅捷的人,也被她抢占先机握在手里玩弄。

    他闷声暗哼,被他的阿欢虐如渣渣,下意识用手握她的手要护住自己的滚烫,还是有那点羞耻心的。

    “阿欢,”

    华落欢小脸发烫,好在有夜色掩护,她抬头看他:“我帮你咬。”

    “阿欢,不要这样。”

    付子时想抓掉她的手,但华落欢紧紧握住。

    “付总,你之前不是说过你同学也会在野外做这种事吗?我们也试一下。”

    她说着真要凑下脸去舔他的滚烫。

    付子时急忙用手掌托住她下巴,阻止她的俯下,然后惊慌失措认怂:“阿欢,别这样,我害羞。”

    华落欢只觉一丝报仇的快意自心底汇聚,然后往脸上窜去,猛拉她的嘴角,她艰难忍住爆笑的冲动,终于放开他。

    付子时双手捧住自己长长久久呼吸,等它冷静下来软了下去,急忙放好拉上裤链,动作笨拙慌张像孩童一般。

    华落欢几乎要憋出内伤,别开头去,散落一点稀落笑声。

    付子时及时大度提醒她:“阿欢,别憋着,想笑就笑出来。”

    终于一长串如银铃般的笑声在情人湖弥漫开来,震得情人湖中鸳鸯扑腾,四周远处情侣停下手上活计。

    付子时等她笑够了,就将她抱到腿上,笑问她:“阿欢开心了吗?”

    华落欢暂时忘却所有,细笑难停,下意识点点头。

    “原来要看到我出糗,阿欢才会开心。”

    华落欢还没笑够,只随意摇摇头。

    付子时没有被出糗的恼羞成怒,倒是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笑,过一会才温柔说道:“阿欢,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喜欢看你笑。所以以后不开心了,告诉我好不好,我负责逗阿欢笑。”

    华落欢却止了笑,说道:“付总逗我笑,那我更应该服侍好付总,我明早有课,我们快点回别墅吧,我让你吻,帮你咬,心甘情愿的。”

    她要和他算得清清楚楚。

    付子时心头一冷,知道自己该走了,要趁她的快意散尽前离开她的视线,即使不舍。

    他凑近她的唇瓣轻嘬一下,然后抱她站起来,将她稳稳地放在地面上,如少年般笑道:“能让阿欢开心,今天的约会圆满成功。阿欢,公司还有些事要处理,我要先走。”

    他贪婪看她一会,放开她的手,又说:“阿欢,我想快点做好那件事之后和你好好过日子,所以明天我要去一趟国外,接下来叁个月你都不用见到我,希望你快快开心起来。”

    他默默看着她,想等她给他说一句话,但从惊怔中回过神来的华落欢只毫无波动看着他。

    “再见,阿欢。”

    他只能转身,怎么会没有失落,也要迈开长腿,大步流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