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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柳明月想起来了,明日荣亲王府宴请,除了给府里老夫人和大太太各送了一张请帖外,还给柳明月送了三张用花汁浸染,带着暗香的浅粉鎏金花帖。

    说是赏花宴,其实也是京城高层人家儿女间的相亲宴。

    只这花帖满京独一无二,适龄的姑娘和少爷若是想要进王府赏花,必须手持花帖才行,否则便是由着家里的长辈带进去都不成。

    而柳明月因着这未来荣亲王妃的名号,手里有三张,柳明珺早就不知道盯了多久了。

    “二姐姐……”

    这个时候,四姑娘也碎步小跑跟了进来,她扶着门槛微微喘气,仿佛没有拉得住柳明珺,这才叫她径直闯了进来。

    “大、大姐姐。”

    四姑娘被柳明月盯着她的冰冷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然后又惊觉自己这般失礼,连忙垂下了头,额前的碎发也跟着覆了下来,遮住了一张已经初露绝色的脸。

    她倒是藏得好,直到后来跟着二叔分府出去,才一步步走到人前,让人知道柳家还有这么一个毫不逊于柳明月的倾城之色。

    呵。

    毫不逊于柳明月。

    柳明月唇角扯出一抹嘲意,在家庙的那些年,她听到最好笑的落井下石,便是这句话。

    她为什么要配合他们,去和一个庶房的庶女比。

    “寒霜,去把我的花帖拿来。”柳明月身子向背后的软垫靠去,懒懒地道。她早就忘了花帖放在什么地方,反正寒霜是记得的。

    寒霜走至书桌旁,从抽屉里取出来一个紫木盒子,打开拿出三张鎏金花帖,送到自家姑娘手里。

    柳明珺一看花帖眼睛就亮了,伸手就要去拿,却被柳明月拍开。

    “二妹妹,别着急,先看清楚了,这里面一共三张。”柳明月伸手将手里的三张花帖捻开,展给二姑娘看,“我本打算自己留一张,给你一张,再给三妹妹一张,这样三房各一张,很是公平。”

    “可谁知道我这腿受伤了……”

    柳明月顿了顿,视线扫过躲在柳明珺身后的四姑娘。

    她唇角微勾,“五妹妹和六妹妹还小,不着急去花宴,这多出来的一张便给四妹妹吧。来,四妹妹,将这一张拿过去吧。”

    饶是四姑娘平日里小心翼翼,藏得够深,可此刻骤然听闻自己有了去荣亲王府花宴的机会,眼里也迸发出惊喜来。

    “谢谢大姐姐!”

    她此刻真心实意地道了谢,却不知道马上柳明月就会让她笑不出来。

    “三妹妹,这是给你的。”

    三姑娘本就坐在柳明月床边,柳明月都不需要动,伸手便将花帖递给了她。

    “至于最后一张,二妹妹……”

    柳明月眼里带着笑意,抬起手来,将花帖朝着柳明珺的方向递过去。

    她朱唇轻启,捏着花帖的手指看似轻捻,实则 用尽了全力。

    然后便只听哗啦一声,那最后一张薄如蝉翼,浅粉鎏金的花帖,便在柳明珺与柳明月的手中被撕成了两半。

    第12章 起疹   他知道四丫头样貌长得好,但不知……

    柳明珺看着手里剩下的半张花帖,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只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柳明月已经心疼地皱起了眉:“二妹妹,王府花帖千金难买,你怎么就这般心急?”她记得没错的话,往年的赏花宴,都会有些没帖子的人家向有帖子却没适龄儿女的人家匀两张过来。

    当然,代价也不菲。

    “我没有……”柳明珺听了这话,脸色越发难看了,她手里的这张被撕坏了,到哪里去弄第二张。

    “什么没有,我们这么多人可都看见是你自己弄坏的,你过会儿休想抢我三姐姐的!”五姑娘张牙舞爪地道。

    柳明珺从小到大干这种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往日里三姑娘性子好,有什么都让着她。但五姑娘可不是个吃亏的,她年纪虽小,却也知道王府花宴对于三姐姐这种即将议亲的女子而言极其重要,所以早早地便出言护着。

    柳明珺本来就恼自己手快撕了花帖,此刻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起来,“谁要抢你们的了,我们二房又不是没有。”她说着扭头转向四姑娘,伸出手,理直气壮地道:“把你手里那张给我。”

    却不料往日顺从听话的庶妹今日竟然捏着花帖迟疑了片刻。

    柳明珺登时就火了,只她生怕弄坏这第二张花帖,不敢直接去抢,只恶狠狠地瞪着四姑娘,“怎么,我这做嫡姐的去不了,你一个庶出的,还想拿着这花帖一个人去王府不成。”

    “二姐姐,不是的……”四姑娘慌忙摇头,可她望了一眼这屋子,一圈姐妹俱是嫡出,唯有她一个是姨娘生的,指望不了谁替她说话。

    她心里其实也清楚,二姑娘若是去不了,嫡母定然是不会放她去的。

    这花帖她捏在手里也白搭。

    只是心里明白归明白,任谁能甘心呢?明明这满京露脸的机会就在眼前。

    四姑娘垂下眸,咬着唇将花帖递给了柳明珺。

    柳明珺接过去,轻哼一声,这才满意地冲柳明月扬了扬:“瞧,我这不就有了吗,柳明月,你就好好在床上养伤吧,等我明日去完花宴,回来再来找你分享。”

    她说完便趾高气扬地走了,全然不顾带过来的四姑娘。

    四姑娘可不敢像她这般无礼,她与在场的几个姐妹都打了招呼,这才小跑着去跟上柳明珺的脚步,只刚刚跨出门槛,便听到了屋子里五姑娘的声音。

    “要我说四姐姐也真是可怜,那张花帖明明是大姐姐让给她的,偏又被二姐姐抢了去。”

    “就是,二姐姐弄坏了自己的,还抢别人的,真坏!”小六义愤填膺地附和。

    “行了。”柳明月淡淡地道,一字一句,清晰入耳:“长幼有序,二房三房各剩一张花帖,除 非二妹妹去不了,不然怎么轮得到四妹妹?你们不也没跟你们三姐姐抢吗。”

    “那是因为三姐姐要议亲了,我们还小呢,可四姐姐也不小了……”

    四姑娘手指微微攥紧,她虽然放慢了脚步,可随着越走越远,屋里的话还是渐渐听不见了。

    但柳明月说的那句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是了,只要明日二姐姐去不了,那不就轮到她了?就算她是庶出的又如何,难道爹爹还会舍得浪费一张价值千金的花帖吗?

    四姑娘下定决心,加快脚步朝着柳明珺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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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房里,柳明月确认四姑娘走远了,这才笑着伸手捏了捏五姑娘的鼻子,“你可真会配合。”

    五姑娘早就笑倒在她三姐姐的身上,“谁让她们二房的好骗啊。”从前她与大姐姐配合,哪一次不是让柳明珺明面上占了便宜,实际上吃了亏走。

    唯独三姑娘有些担忧:“我们这般挑拨,她们回去之后会不会闹起来。”

    柳明月笑而不语,要的可不就是她们闹起来吗?

    三妹妹心好,但她不是。

    她睚眦必报,如今这些,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陪着柳明珺闹腾了这么久,院子里外出的几个小丫鬟这时候也买了各家的招牌菜回来,足足摆了一小圆桌。

    “大姐姐还没吃吗?”

    三姑娘吃了一惊,连忙抱着小六起来,“那我们赶紧回去,不耽搁大姐姐用饭了。”

    “不,我要留在这里和大姐姐一起用饭!”小六一看就馋了,恨不得这会儿就坐上桌去吃。可她下午用的点心还没有全部消化完,小肚子还圆滚滚的。

    柳明月不禁笑了,伸手指了指,“寒霜,去把那盒子糕点装起来给小六带回去,留着她晚上吃。”顺便也问了问三姑娘和五姑娘,“有喜欢的吗?有也让寒霜给你们带走。”

    虽然三姑娘和五姑娘连连摇头,但柳明月还是指了两个菜让寒霜装在饭盒里,让丫鬟拎着,跟在三个姑娘后面一起送去了三房。

    屋子里一下子又清净了下来,寒霜拿着碗碟,夹着柳明月想吃的菜。

    柳明月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问道,“你觉得四姑娘会动手吗?”

    寒霜愣了一下,意识到大姑娘是在问自己,停下筷子,思索了片刻:“若是四姑娘一开始就没有去王府的机会,可能也就算了。可先前姑娘已经把机会递到了她的手中,却被二姑娘硬生生地给夺走了,换做谁都不会甘心。”

    柳明月点点头,“那今晚就辛苦些,让人盯好二房。”

    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要第一个知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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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二姑娘房里忽然亮起了灯。

    “来人——”

    柳明珺坐在床上,有些慌张地卷起自己的袖子,果然,胳膊上发痒的地方布满了不少小红点。

    等再卷起裤腿,也是如此。

    她不死心,又穿着鞋子下床,扑到梳妆台前,却见铜镜里映出来的自己的脸,也布着点点红疹。

    她起疹子 了。

    在明日就是王府花宴的紧要关头,她过敏起疹子了!

    “快去请大夫!”

    柳明珺几乎是咬着后牙喊出了这句话,屋子里的几个丫鬟连忙散开,只这深夜里,要出府请大夫,需要层层通报,等好不容易请了大夫过来开了药,天也基本上亮了。

    “我这疹子什么时候能消。”柳明珺后半夜就没睡着,她此刻睁着微红的双眼,问大夫道。

    这大夫虽然不如方大夫与承德侯府熟稔,但为了二姑娘这过敏起疹子之事,近些年也跑过几次府里。

    他沉思片刻,还是保守答道:“你这不是第一次过敏了,按以前的状况看,等喝了药过上五六个时辰自然就会消下去了。”

    “五六个时辰?”柳明珺面色极其难看,等五六个时辰过去,这赏花宴连晚场都要开始了。

    她去还有用吗?

    “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吵吵闹闹的。”二爷昨日夜里就听见了动静,早上起来听下人来报说是二姑娘请了大夫,便过来瞧上一眼。

    结果却看见柳明珺满脸红疹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弄的,不知道今日要去荣亲王府吗?”二爷皱着眉,有些生气。他还是挺注重这次的赏花宴的,虽然他也知道以柳明珺的身份恐怕攀不上特别高的人家,但是出去晃晃,万一遇上对上眼的呢?

    要知道能去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贵。

    “有人害我,有人不想我去。”柳明珺咬牙切齿地道,她这点子弯弯道道还是能转得过来的,只是还不知道那人是谁。

    毕竟她平日里与哪一房都不对付。

    “父亲,二姐姐。”门外有娇柔的声音传来,柳明珺顺着声音望去,却是一愣。

    她那庶妹从前额发都盖在额上,常年低垂着头,在自己身边恭恭敬敬。可今日那碎发却梳上去了,用紫粉的发簪别住,弯腰行礼,细长的脖颈白又细,像是伸手一掐就能掐断。

    二爷也出神了片刻,他知道四丫头样貌长得好,但不知道身段竟然也这般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