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楼之冉起初还只是轻哼，到后面就是千娇百媚得呻吟，她没想过自己会发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声音，以前她因为好奇看了几部片子的时候，还觉得那些omega的呻吟叫得那样夸张，是带了做戏的成分。没想到，自己要更夸张。

    可是赵侑好像很喜欢她的这种反馈。她轻轻喘着，却又止不住得在楼之冉呻吟后，身体很明显得给予了更加积极的反馈。比如撞到她身体里更深了，力度也更快了，有那么几个瞬间楼之冉觉得自己会承受不住这种过于猛烈的快感，可是她又不想说让赵侑“慢一点”的话，怕会让赵侑觉得扫兴。

    床摇晃得厉害，楼之冉感觉脑子都有些懵，可是又不是讨厌的那种。她很喜欢赵侑，也喜欢和她这样亲近。

    以前楼之冉有段时间住在员工宿舍，当时有个同住的舍友，在明确公司规定不能带外人回宿舍的情况，私自带了alpha回宿舍。楼之冉下了班，又去买了菜，提着袋子回到宿舍外，就听到听到喘息和啪啪啪的声音。那时候楼之冉对那种声音的反应是有些厌恶的。

    因为这件事，她临时又搬了新的地方，而那个曾经的舍友不久后就和那个alpha分了手，也不知道搬去哪里了。

    过去性爱这件事留给楼之冉的印象，就是为了繁殖生育所需的，再不然就是些社会上人们避讳谈及的事。如果说一个omega和alpha都是在彼此第一次的情况下上床，好像人们通常都是觉得omega比较吃亏。

    但对于楼之冉而言，即使她和赵侑不会有结果，她也不会后悔自己和赵侑有的那一夜。赵侑是她多年来的梦。是非分之想。

    因为对象是赵侑，于是性好像变得那样刻板和糟糕了，赵侑给她带来了很多未曾体验过的性上的快乐，也是这些身体上的交流，让她感受到了彼此情感间更为紧密的联系。

    可能是过于情难自禁，两人动作过于急切，正好楼之冉脑袋对着床板那里，后脑勺就撞上去了。之后赵侑的手就是一直挡在那里，避免再次碰上。

    楼之冉的腿缠着她的腰，直被赵侑作弄得低低呜咽出声，却是缠得更紧了。像是溺水时抓住了岸上抛下的绳子，紧紧得抓着不放。

    赵侑轻轻得唤着她，“冉冉…”又抵着楼之冉的身体，进到了最深处，楼之冉呻吟着搂住了她，眼泪本能得涌了上去，她闭了眼，把头靠到赵侑的肩膀上。

    两人紧紧得缠在一起。年轻人的身体原本就是很敏感的，又有双方的情感加成，一时带来的快感更是翻倍得强烈。这样一点点得，快感积累着跃上了高峰，楼之冉到了，她小腹颤抖，身体痉挛着搂紧了赵侑的肩膀，闭了眼好一会都没缓过来。

    赵侑也被这样夹紧了刺激得射了出来。她又循着后劲，慢慢得顶弄了几下，才拔了出来。赵侑翻身躺到了床边，脸颊和额头都冒了些汗，她撑起一只手，慢慢爬起身，把套扯了下来，丢进了边上的垃圾桶里。

    可能就是人类天性，丢之前，赵侑好奇地看了眼套里的乳白色液体。在这时候，赵侑忽地想起，自己前一夜她是直接射到楼之冉身体里的。这么多…楼之冉不会不舒服吗？

    赵侑把套丢进了垃圾桶，又想起刚刚楼之冉后脑勺挨到了床板，都没有说句疼的。她忽然有些在意。她觉得楼之冉过于安静了。不知道该怎么说。赵侑是想楼之冉应该和自己多表达一些自己的感受的。

    不管是什么方面的。也好过总是什么也不说着来得好。赵侑回过身，又搂住了楼之冉的腰，两人对视着，赵侑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看着楼之冉的神情是多么眷念着的。楼之冉忍不住低头吻她的脸，赵侑碰上她的唇，一个很柔和的吻过后，赵侑轻轻摸了楼之冉的脸，才道:“冉冉…”

    “嗯…”

    “我会待你好的。”赵侑说这话时的神情很认真，好像生怕…她会辜负了楼之冉似的。

    楼之冉的心一动，又忍不住有了些酸酸涩涩的情绪，她轻声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赵侑抬起眼看她，神情有些不解。

    “我不是为了让你负责…才和你做的。”

    楼之冉说，“我已经很开心了…能和你在一起。更多的…我不需要你给我承诺。”

    楼之冉说这话的本意，是从赵侑出发的。她确实不想让赵侑有心理负担。即使她们已经在一起了，可是也许还会有分开的时候…那时候以赵侑这样的性情，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是她辜负了自己。

    赵侑已经很好了。初中时候，感觉她好像不懂人情，可却又有种很奇怪的敏锐。就像是楼之冉发觉自己喜欢上赵侑的那天，她那时候因为一件事受了委屈，晚自习期间偷偷躲到学校天台上哭。等她走的时候，都已经晚自习结束很久了。教学楼的教室都关了灯，连扫地的阿姨都走了。

    她走出去，才发觉赵侑在台阶上等着她。赵侑那时候是她们班的团支书，本来是要找楼之冉填要交的申请表。看到楼之冉去天台了，又不放心让她独自回宿舍。

    那段时间隔壁高中刚发生一件事，有个omega晚自习身体不舒服，请了假独自回宿舍，走过一段路，被一个校外进来不知道躲在哪里的alpha拖到了角落里了，差点就被强奸了，还好那时候学校教导主任在巡查校园，及时制止了。不然当时那个点，学生都在教室里，恐怕就危险了。

    但是那之后各学校都提高了警惕，让学生回宿舍、回家都要几个几个作伴，不要独行。赵侑等了楼之冉出来，也很自然得伴着楼之冉回宿舍。

    那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楼之冉想着宿舍肯定已经熄灯了。又为赵侑是为了她等这么久有些抱歉。可是赵侑什么也没说。没有怨怪，也没有追究她是为了什么去了天台，出来时眼睛又是为什么红红的。

    赵侑也只是在最开始解释了一句，“学校不让学生晚上一个人回去，等会你和我一起走。”

    说来真得很奇怪，连楼之冉当时的闺蜜都以为她是已经先行回宿舍了，于是晚自习结束就走了，偏偏赵侑就知道她在天台。而且还在外面等了那么久。

    好像就是那一天吧。当她推开天台的门，看到台阶的底下，赵侑站在那里等着她，很自然得说，我等你一起回去。那种后知后觉发现的喜欢，在她们同行了很长一段路，到宿舍分别后，楼之冉才明白了自己心跳得那么快的缘由。

    可惜那是她和赵侑在初中最亲近的时候了。那之后，再也没找到那样的机会，就结束了她们当同学的叁年。

    当楼之冉说完，让赵侑不要有心理负担，不要负责的话。赵侑沉默了下来。她别开了眼，好像有一种情绪在这时默默积累开了。

    明明两人方才结束一场云雨，正是温存的时候，却因为这样的对话，一时气氛又变得古怪了起来。

    楼之冉咬了唇，对赵侑的不回应有些不知所措。

    赵侑还是不说话，她甚至背过身，不肯去看楼之冉的脸。好一会，在这种陷入僵局的沉默里，赵侑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楼之冉不知道如何是好，又是酸涩又是难过。是她说错话了吗？

    楼之冉不是自信的性情，倘若说分化前或者刚分化时她还能沾些自信的边，还有敢于做自我，甚至为人打抱不平的勇气。分化成了omega之后，好像很多原本理所当然的事，都变得不恰当了。

    大家都说omega应该是柔弱的、惹人怜爱的样子，分化成omega后，她逐渐变成了父母希望她成为的样子。进入社会更是慢慢磨平了她的棱角。以至于，楼之冉发觉自己越来越不自信，更不敢和其他人倾述出自己的想法。

    在这样沉重的不言中，许久，赵侑才有了动作。她转回身抓住了楼之冉的手，却是骤然吻上了楼之冉的唇，甚至让楼之冉有些反应不及得闭了眼。

    赵侑却没有继续下一步的动作，而是松开了她，等楼之冉茫然得睁开眼，才发觉赵侑正看着她。

    赵侑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不太开心，她低声说:“这是不公平的。”

    “哪有这种道理…”赵侑说，“只准你喜欢我，不许我喜欢你。只准你是自愿的，却不许我待你好。”

    她抿了唇，又说:“你是我女朋友。我为什么不能待你好呢？”

    “赵侑…”楼之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赵侑轻轻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你不要…老是把压力压在心里。我是你女朋友，待你好是应当的。就像刚刚你碰上了都不和我说疼。是不是觉得可以忍受就不说了。可是啊，如果委屈都不可以和女朋友说，你还可以和谁说呢？”

    楼之冉看着眼前的人，那些一直压抑着的委屈和难受在赵侑的温柔下，又慢慢得浮了出来，她的眼有些酸了，咬了唇，有些委屈得轻声唤她:“赵侑…”

    见到楼之冉的神情，赵侑以为是自己的话凶到了楼之冉，反省自己的同时，又去抱了她，“我…我没有凶你的意思。”她软声道。“我只是…想多听听你的想法。”

    楼之冉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却是叫她:“赵侑…”

    “嗯。”

    “我想和你说…”

    “说我的事。”楼之冉吸了下鼻子。

    “好。”赵侑有些无措，她抱住了楼之冉，才忽然明白过来，是自己刚刚的话让楼之冉愿意和她说了。一时忽的又有些心疼楼之冉，她总是这样吗？心里有事却压着不说。那该有多压抑啊。

    也是这样的压抑，会让对方喜欢了自己那么多年，却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直到再次见面的酒后才不小心泄露出来了吧。

    楼之冉抱紧了她。

    “我…”楼之冉顿了下，“该从哪里说起呢？”

    她叹了口气，却是很轻得笑了一下，“从我们上次见面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