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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对不起,晚姐姐。”

    这声对不起来的太迟,又太过苍白。

    赵意晚许久没有出声。

    他对不起她什么呢,最多不过是七年的感情。

    说原谅,她又该原谅什么?

    他只不过是在报他们母子的救命之恩。

    赵意晚闭上眼。

    苏栢应当不知道,当年那个女人利用赵翎让兄长落水,赵翎是知情且配合的。

    说的更明确一点,赵翎也是害死兄长的凶手!

    第27章

    “将证据交给赵翎时我便已想好了后路, 我与宗人令商议好,他会配合晚姐姐的一切行动,若断头台前晚姐姐没走, 我便去劫狱。”

    “只是我没想到赵翎竟会将晚姐姐伤成这样, 他明明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晚姐姐。”

    最后一句,苏栢几乎是咬牙切齿。

    赵意晚眨眨眼。

    而后漫不经心道:“现在知道了,你又能将他如何。”

    那是他母子救命恩人的儿子。

    是他嫡亲的表哥。

    苏栢顿时僵住。

    他的确无法将赵翎如何。

    然只过了半晌,苏栢便放松身子, 双手圈住赵意晚软乎乎的道。

    “我给晚姐姐陪葬吧。”

    陪……葬?

    赵意晚顿觉好笑:“你这是到阴间都不放过我。”

    苏栢:“我生死都要与晚姐姐在一起。”

    赵意晚太了解苏栢。

    她知道他这话绝不是虚言。

    可正因为不是虚言,她才颇为头疼。

    陪葬什么的,她当真不太需要。

    赵意晚无声叹口气, 她这是养出了个什么玩意儿。

    乖起来乖的不得了,狠起来连自已都杀。

    又过了许久,赵意晚道:“苏栢,你将证据交给赵翎,当真没有私心吗。”

    苏栢一怔。

    半晌后,缓缓道:“有。”

    长公主与新帝水火不容, 势必只能留一个, 新帝有风府撑腰, 长公主已呈败势, 不论他交不交证据, 长公主最终都要隐退。

    朝野上下绝不会让长公主上断头台, 赵翎将她关在宗人府几月不过是等着人去劫狱。

    但谋逆就是谋逆,就算出了狱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现于人前,只要他将她带走,从此以后她便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就是他的私心。

    但他说不出口。

    可即使苏栢不说,赵意晚也知道。

    不止苏栢, 风倾又何尝不是这般想法。

    赵意晚勉强直起身子,偏头看着苏栢,一字一句缓缓道:

    “我本乃高高在上的凰,你们却都想将我困在笼里做金丝雀。”

    “从不问我愿意不愿意。”

    苏栢顿时僵住。

    被点破那卑微难堪的心思,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长公主太过耀眼,他们穷极一生也无法与她并肩,所以才都想将她从云端拉下来困在身边。

    他是如此,风倾亦是。

    “苏栢,我原谅你了。”赵意晚突然道。

    苏栢还未来得及露出喜色,便又听赵意晚道:“你也放过我。”

    “晚……”

    “去唤风倾进来。”赵意晚打断苏栢,她的时间不多了,亦不想再受一次钻心之痛。

    苏栢唇角动了动,到底是没再反驳。

    许是被窥破心思后有些无地自容,只勉强应了声好。

    他将赵意晚小心翼翼的安置在床上,又拿了枕头垫在她身后才起身往外走。

    走到一半又顿住,苏栢回头望着赵意晚,他总觉得出了这帐篷便要失去她。

    对上郎君眷念无措的目光,赵意晚不知为何眼睛一酸,而后回了个温柔至极的笑容。

    苏栢,就此别过了。

    从此以后,恩怨两消。

    _

    风倾进来时赵意晚的精神已不大好,连看他都有气无力的。

    风倾疾步走过去,坐到床边静静看着她。

    他有许多话想说,可此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赵意晚先开口。

    “若是那年,父皇没有驾崩,我们应该已经成亲了。”

    风倾低着头,微微哽咽:“嗯。”

    “对不起。”

    风倾猛地抬头看着赵意晚。

    “你没有对不起我。”

    该是他对不起她。

    若他当时坚持陪在她身边,他们不该是眼下这幅光景。

    陌生又熟悉。

    中间似乎隔了一道再也跨不过去的沟壑。

    赵意晚笑了笑:“是我先招惹你的。”

    “亦是我看中风府,想拉拢你为兄长添左膀右臂。”

    这些话曾经在宴会上已经说过一次。

    风倾不想再听。

    “你我虽蹉跎数年,但到底是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耽搁了你几年,也给了你位极人臣,我们算是两清了。”

    听她将他们的过往说的如此云淡风轻,风倾心里是气的,可他也知道,再气都回不去了。

    他们曾经的并肩而行,相护扶持,终是成了过去。

    “咳~”赵意晚轻咳了声,唇角溢出一丝鲜红。

    风倾眼神一暗,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将那抹碍眼的红色擦去:“顾忱都没办法么。”

    顾忱将她带走时,他心里是存了一丝期望的,顾忱闯过大江南北,或许比他们有办法。

    赵意晚稳了稳气息,轻笑道:“他一个蛮子,能有什么办法。”

    只会不要命的日夜寻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医。

    风倾没接话。

    顾忱自然不是蛮子,如此叫只是因为他打起架来是不要命的。

    “风倾,我走以后你莫再挂念。”

    这话说的几近绝情,与当初的一别两宽一样伤人。

    风倾不吭声。

    赵意晚盯着他半晌,突然道。

    “你该不会也想陪葬吧。”

    果然,风倾抬头看向赵意晚,理所当然道:“你本该是我的夫人,你死了该要入我风府与我合葬。”

    赵意晚闭了嘴。

    合着她刚刚的话都白说了,这些狗东西一个比一个执拗!

    她丝毫不怀疑,她死了这些东西还要抢她的尸体……

    想想便觉得瘆得慌。

    过了好半晌。